走进首饰店,掌柜的略一抬头,原只是粗粗一眼,可就在目光扫到上邪辰装扮时,立即一张笑脸迎了过来。
不说别的,光是她头上那个玉冠就价值连城!
且不说造型如何工艺如何,光是碧玉,那绿汪汪的一块,没个3000两银子绝对拿不下来!
“这位公子,里面包间请——”掌柜亲自带路,将人迎到首饰店里面的包间。
这里是专门接待京城贵族和家眷的地方,很多人不大愿意被人看见,故首饰坊专门开设了几个包间用来接待贵客。
进了包间后,掌柜立即招呼着一拨拨将首饰坊所有压箱底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一件件展示,一件件夸。
上邪辰也是个大方的主,上辈子花钱如流水惯了,这辈子也改不了。不到半个时辰,她买了一对耳环,三个发钗,两个手链,四串项链,无一不是高品味超名贵物品。
掌柜咋舌,有钱人见多了,能在他这里消费的都是有钱人,纨绔也见多了,通常是只买贵的不买好的,可这位主,挑的无一不是设计工艺做工!
看着上邪辰一掷千金的购物,而且买的全是女子佩戴的物品,他不由内心琢磨,这位公子哥,有钱成这样了,人也长得风/流倜傥,该有多少女人啊!也难怪要买这么多东西了!
挑得差不多了,上邪辰起身就要出去,掌柜忙问:“公子不给自己选一件吗?”这种金主,多卖一件多赚一件的钱!而且还都是大钱!
上邪辰这才想起,今儿个她是女扮男装,刚才买了这么多,全是女人用的。
侧头,上邪辰的目光朝掌柜脸上瞟过一眼,果然是个生意人,从头到尾,这个掌柜一直都在算计她口袋里的银子。
目光稍稍下垂,她便看见掌柜端着个托盘,托盘里放的全是男人用的发冠、发簪、扳指、玉扣等物。
“就这个吧!”上邪辰随手一指,是个玉扣。鸡血玉,色比朱砂。
掌柜立即着人将玉扣包起来,骄阳很快掏了钱,一行四人从珠宝坊走了出来。
刚出大门,花痴女人们继续因上邪辰的容貌而疯狂,至于那些男人,则纷纷投来嫉妒而不屑的目光。
这什么男人嘛,一点阳刚之气的没有,妖里妖气的!也不知这些女人怎么就疯癫了!
这种追捧,上邪辰不是没见过,只不过前几次是男人疯狂女人嫉妒,这次反过来而已。她继续往前走着,这次进的是一家绸缎庄!
那绸缎庄的老板也是一双毒眼,一看上邪辰的衣服就知价格不菲,再看她身后侍卫手上捧着的首饰坊的礼盒的标示,一双眼睛更是如看见金子般!
有钱人啊!这家首饰坊的首饰可是京城屈指一数的贵,他居然一口气买了这么多!
绸缎庄老板殷勤备至,上邪辰挨个把最好的绸缎模了一把,然后什么都没买走了出去。
“对了,刚才那个首饰铺掌柜挺会做生意的,轻舟不也有很多店铺吗,让他把那个掌柜挖了吧!”上邪辰开口。
“公子,挖了是什么意思?”骄阳说。
“就是让掌柜辞去现在的工作,然后去轻舟的店铺做掌柜。”上邪辰解释。
“是,奴婢下次若看见萧公子,一定告诉他。”
这时,身后一侍卫上前:“回公子,方才那个首饰铺,正是萧公子的。”
上邪辰的嘴巴立即呈o型,那个人,果然把生意做得足够大!继而,她想,方才那些东西,肯定买贵了!
萧轻舟卖的东西,一向是一本万利!
再紧接着,上邪辰去了一家兵器店,买了一把匕首。
再紧接着去了一家香料坊,买了十来剂香料,有迷情的,有致幻的,特别是以迷情的居多。
这样一位打扮纨绔的男人,买这种迷情的香料,卖的人朝上邪辰透过一个心照不宣的眼色。随即他想:好奇怪,就这位公子是容貌,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必定是想多玩点花样,嘿嘿!
差不多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到中午的时候,上邪辰在侍卫的介绍下,去了京城一家上好的酒楼,这家酒楼以八宝醉鸭闻名。
而这一日,所有的亮点就发生在中午。
好巧不巧的,酒楼对面是京城最大的一家叫胭脂阁的青/楼,这家青/楼有姑娘,也有小倌儿。因得价格昂贵,青/楼只接待京城富商,当然,暗中也接待朝中大臣。
富商们自然在青/楼消费,至于大臣们,这家青/楼在京城另外设有十八座院落。每个院落每次只接待一人,保证不会被同僚看见。当然,宴请另当别论。
上邪辰便是在经过胭脂阁的时候,被站在胭脂阁二楼的老板看见了!
这位老板是个27、28岁的男子,身穿一袭宝蓝色的锦袍,腰上一块名贵的碧绿色玉扣,周围还镶着其他五颜六色的宝石。他的下眼睑有些黑,显然是经常熬夜,身体被掏空了。
他的旁边站在青/楼*,这是个40多岁的中年女人,头上发饰倒是简单,脸庞圆圆的,明明眼角纹明显,但她依然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眉宇间透着年轻时的妖娆,但更多的,却是精明。
“你觉得这人怎么样?”男子开口。
“绝色。”*答。
“你觉得把他弄到胭脂阁怎么样?”男子再问。
“就容貌而言,绝对是个摇钱树,不过——”*顿了一下,“这位公子看起来的也是个有钱人啊!该不会是哪家贵人家的公子吧?”
“怎么可能?”男人轻蔑一笑,“京城里大凡有点家底的公子哥儿,哪个我不认识?这一位,我还真没见过。依我看,八成是外地刚来京城做生意的富贾人家的儿子。这种身份,在外地也许还有一席之地,不过到了京城嘛,就是没有根的浮萍!”
男人说着,便见上邪辰带着骄阳以及两个侍卫登上对面酒楼。
如此更好,他有更充足的时间观察,毕竟,任何事情都需要计算得失。倘若真能捡到个摇钱树,花些许功夫是值得的!
巧合的是,这种只要有两层楼的酒楼,上邪辰一定会坐二楼!到了二楼,又一定会坐临窗的位置。
骄阳和侍卫自是不敢和上邪辰同席,上邪辰笑,手指在桌上叩了两下,笑着道:“都坐下,一起吃。”
“属下不敢。”
“有什么敢不敢,刚好方桌坐4个人,你们都坐下,我们还能多点几个菜。”上邪辰笑着,催促着,“快点!”
骄阳和侍卫对看一眼,很快坐了下来。
“主子,对面那两个人一直盯着您看。”一侍卫小声说。
上邪辰眸光下垂,纤细的手指把玩着白瓷茶杯,笑着:“我知。”方才在楼下时,她就已经感觉到两道目光盯着自己了!
作为杀手出生的上邪辰来说,天生就对危险具有特有的敏感,她很清晰的感觉到那两道目光不同于一路上被注视的其他目光。
这两道,充满着审视,与算计。
“主子,要不要属下把他们处理了?”侍卫接着道。
开什么玩笑,对面可是京城当红的青/楼。青/楼中,不外乎两种人,买的与卖的。这会儿对面站的两个人,刚好一男一女,显然一个是买的,一个是卖的!而这两种,都是不纯洁的人!
而他家主人是谁,是当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天颜,也是他们这些不纯洁的人内心yy的吗?
若被皇上知道了……侍卫顿时觉得汗哒哒,他怪罪的看过旁边另一侍卫一眼,都怪你,京城这么多酒楼,怎么就选了这家?!
另一名侍卫更是憋屈,皇后娘娘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大众的焦点,就算换了酒楼,也难保没人觊觎!
上邪辰将着两人的眉眼对话看得一清二楚,她笑,自穿越到这个身体后,自看清这个身体的绝色容貌后,她就知道因容貌问题,必定会引来各种麻烦,所以,当下她也觉得无所谓。
“无妨。”上邪辰笑着,低头喝了口水,然后侧首,朝对面那两道目光看去。
这一眼,上邪辰只觉稀松平常,很快将目光收了回来,然后笑嘻嘻的等店小二上菜。
然,同样是这一眼,对面男女却皆呈现出呆滞状态!好一个天资绝色,风华绝代!饶是他二人在风月场多年,却从未见过姿色气质能超过对面男子的!
“谢妈妈,你觉得能卖到什么价?”蓝衣锦袍男人开口。
“如果未开苞,初/夜1万两黄金是没有问题的,再后面,一个晚上随随便便一千两白银。”谢妈妈答。
“倒也值这个价!”蓝衣锦袍男顿了一下,笑容中全是势在必得,“不过,这种风华绝代的佳人,若只用来赚钱,就太亏了!”
这几年,京城贵圈男风盛行,若是拿他来送礼,必定能成为对方的心头好!他快速盘算着靳帝登基后的政坛格局,究竟送给谁,才是最合适,得到收益最大?
不过,无论送给谁,都得先把人抓住才好。
“来人。”蓝衣锦袍男喊了一声。
房间里,立即拥进四个彪悍男人。
“将对面那个小美人抓来!”蓝衣锦袍男下巴微微一抬,瞅着侧颜的上邪辰。如此绝色,连他一个从来不碰男人的人,都想尝尝了!
“是!”四个彪悍男人答,转身就朝外走。
“速战速决!弄辆马车,抓到人后丢到尼姑庵,等风头过了再弄出来。”蓝衣锦袍男很快再吩咐一句。既是外地商贾家的公子,丢了人后必定会闹腾一阵。
“是!”彪悍男人很快退了出去,然后从青/楼一侧门走了出来,径直往酒楼走去。
很快,上邪辰身边侍卫看见那四个彪悍男人穿过大街走了过来。
“主子,他们来了!”一侍卫低声道。
上邪辰微微侧眸,便看见那四人大步流星的走到酒楼门口。
“待会儿不要力敌。”上邪辰立即就笑了,眸中玩心大起,快速吩咐,“其他人也不许出来!”
两侍卫心里立即化做被悲鸣状,听娘娘这意思,她是要打算佯装不敌,然后被人抓走哇?
这件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他们非得被扒了一层皮不可!可是,若是他们不照皇后娘娘的吩咐,惹得娘娘不开心了,怕是要被扒两层皮!
两人飞快交换了一个眼色,很快决定,还是选择被扒一层皮吧!紧接着,他们双双为对面男子表示哀悼,果然是人要找死,怎么也挡不住!
“公子,我待会儿和你一起吗?”骄阳小声问,眸光中有簇簇火苗。
多少年来,无论是王府还是皇宫,她一直循规蹈矩,揣测着主子的想法,也算计着防备着其他丫鬟宫女,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可是此刻,当她知道主子打算佯装被抓时,她忽然有些兴奋,仿佛死水般的生活忽然投入块石头!
上邪辰笑着转头,看着骄阳眸中期待与兴奋,很快点头:“你待会儿紧紧跟着我!路上见机行事!”
“恩恩。”骄阳立即就笑了。这么刺激的事情,估计这辈子也就这一次了!
两侍卫再次哀叹,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骄阳,你待会儿要不要一路再留下个记号什么的?”
“好啊好啊!”骄阳持续兴奋。
再说对面,蓝衣锦袍男子看着上邪辰低语浅笑,一双眼睛便再也移不开,这样的绝色,若是养在自己的家里,即便什么也不做,光是看着,也是赏心悦目!
只可惜,他苏家时运不济,原本已嫁给皇上为侧妃的二妹前段时间被还是王妃的皇后害死了!同是嫡女的三妹又和男人私奔,苏家再无嫡出女儿参加选秀!至于庶女,即便进宫,也只能从宫女做起!
也就是说,他家已彻底断了与皇室联姻的可能!往后,便更需要加大与朝中其他大臣的关系建设。
而朝中,呈三足鼎立之势的,一是左相,二是隐藏在暗处的右相,三是太师。
太师乃太皇太后的母族,先前如日中天,如今靳帝登基后,立即变成暮暮夕阳,基本可以不考虑!
再说右相,轩国右相,多年来秘而不宣,知道具体是谁的唯有皇上,不过,这一届例外,朝廷上下,谁不知道皇上和天下第一公子的萧轻舟相交甚好,那右相之位,他和父亲以及兄长讨论过多次,一致认为是萧轻舟无疑。
至于左相,今年51岁,虽已过壮年,但在朝廷根基深厚,门生众多,最重要的是,前几年他开始玩起了娈`童,如将这样一个绝色美人送过去,必定深得他心!
这位一心为家族着想的蓝袍公子,还没把美人抓到手呢,就已经盘算着怎么分配!
“掌柜,包场!”四个彪悍大汉进门后,直朝掌柜掷过两锭银子,为首的那个将大刀往桌面上使劲一放,发出“哐当”的一声,大吼:“清场啦!”
此刻在酒楼里吃饭的,都是寻常百姓居多,光是这大刀的威慑,外加一句清场,酒楼上下客人顿时做鸟兽散。
也有些身份金贵点的,矜持着身份,但当彪悍大汉走到桌子面前,用刀鞘在桌子上一阵乱敲后,这些矜持身份的立即坐不住了,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余下的一部分人立即也撤了去。
上邪辰明知对方是针对她而来,怎么可能走,一桌四个人,在桌子上坐,该吃吃,该喝喝,风姿绰约。
“清场啦!没听见吗?”为首那大汉大吼,强忍着对上邪辰的惊艳,刀鞘在桌子上侍卫和骄阳的位置猛敲了几下。
这两个侍卫,原本就是端木靳黑骑中的人,从来都是他们耀武扬威,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恐吓了,两人几乎是本能的握了拳头就要站起!
这时,桌子下方,上邪辰飞快抬腿,各自踢了他们一脚:你们俩怎么回事儿,说好的事情怎么就忘了呢?
两侍卫忙忍了忍,其中一个抬头,朝着彪悍大汉,一副外强中干的样子:“你叫我们走我们就走,那不是太没面子了!”
“这样总可以了吧!”为首那大汉朝骄阳和两侍卫各抛下一大锭银子,“直接离开京城!现在就走!”
两侍卫面面相觑,方才娘娘说不要力敌,那意思还是要假装打一下的,可如今,对方直接给他们抛银子,那他们究竟是打还是不打啊?!
旁边,骄阳入戏很快,她一把抓起银子,放在嘴上咬了一口,故作欢喜的:“公子,银子是真的!我们走吧!”
上邪辰淡定点头,也亏得对方也是没头脑的人!若是有头脑的人,光看看他们放在一旁的首饰盒,就猜到这是大富大贵人家出身的人!这种人,会用牙齿咬这招判断银子吗?!
“那就走吧!”上邪辰施施然站了起来。
“不行,他们走,你留下!”彪悍大汉朝上邪辰看过一眼后,再次狠狠朝两侍卫看过一眼,眸中尽是恐吓,仿佛在说:还不快走,再不走就把命留在这里!
两侍卫畏缩着点头,然后风一般“逃”了出去。
酒楼二楼,明面上便只剩下上邪辰、骄阳以及四个彪悍大汉!
对面蓝袍男子已开始眉开眼笑:果然是外地来的商贾,连身边侍卫都是这么不中用的,原以为还会打斗一番,却没想到区区一锭银子就背弃了主子!
那绝色佳人和书童必定是不会武功之人,这场抢人,竟是出于意料的顺利!所谓,天不绝他苏家,就是这个道理!
“嘶——”一声马叫从楼下传来。
其中一个彪悍大汉走到窗前,朝下面看过一眼,对为首那个道:“老大,马车来了!”
为首那个点头:“公子,得罪了!”说着,竟朝着上邪辰一个飞扑!
飞扑!
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这种剧情怎么着也应该请下楼或者绑下楼,然后送进马车!可是,这个人是用扑的!
对面,蓝袍男子手中茶杯顿时就裂了条缝:搞什么搞,这么个绝色,他都还没舍得碰呢,怎么就被保镖先占了便宜!等回去后,立即把他开了!不,应该是狠狠抽一顿!
骄阳也愣了,她忙着朝上邪辰彪悍头子扑去,这么着也不能让其他男人碰到皇后娘娘啊!否则,那不是单纯被砍头的事情,而是诛九族啊!
只可惜,骄阳的速度,怎么可能与练家子相提并论!
上邪辰也没想到对方会采用这种方式,忽来的变故,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放在手边赏玩的那把镶着宝石的匕首就出鞘了!
极薄的刀锋,出鞘的瞬间银光一闪,大汉尚未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就感觉月复部一痛,再低头,就看见一双素白的手紧紧抓住刀柄,刀身的位置,已全部没入自己月复部!
这样快的速度,根本就不是个羸弱公子的反应!更让他吃惊的是,月复部的剧痛正刀绞般传来!
这个貌若谪仙的男子,握住刀柄的手使劲转了30度,鲜血瞬间飙出,大汉再次抬头,只见近在眼前的男子一脸惊恐的,她一把拽住他的衣服,一边哇哇大叫,一边快速后退。
另外三个大汉只见自家老大飞扑,却没看见上邪辰拔刀刺入,此刻见得上邪辰惊恐大叫,一个个都以为老大得手,遂没任何人帮忙。
很快移到窗前,上邪辰身体往后一仰,带着大汉一起翻了出去。
方才,就在她的匕首刺入大汉身体的同时,她就已经明白了,对方必定不想太多人看见劫持过程,所以想直接将她扑出去,直接落在马车上,然后飞快离开。
此刻,她不过是将计就计!
便就在两人一同往外落的时候,上邪辰脸上恐慌等表情已全部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笑,嘲讽的,冰凉的,绝美的。
这是大汉这辈子看见的最后一个画面,那样绝色的一个男子,在他眼里却如同修罗般可怕!
他很想向同伴示警,很想告诉老板,可是,他浑身已没有任何力气。只能任由上邪辰在两人落下马车的一瞬,轻易将他往下一推,待他做了人肉石头,将马车上方砸出个洞,上邪辰这才轻巧落下!
楼上骄阳同样不知这一巨大变故,在她的眼里,皇后娘娘居然就在她的面前,被人劫持走了!
再顾不得害怕,也顾不得恐高,骄阳直冲到窗边,朝着马车纵身一跳!
那马车夫只感觉三个重物坠/落,想到老板说要快速,立即扬鞭,朝计划的方向奔去。
蓝袍男子笑,将手中杯子往桌子上一放,兴冲冲走了出去。
至于那位谢妈妈,虽目睹了整个抓获绝色公子的过程,那样快的速度,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可是不知为何,她的心里老觉得有些不踏实。
大概是想多了吧,她摇了摇头,亦跟着走出房间。无论如何,老板得到这样一个美人,是胭脂阁的福气!所不定被送予的那位大人,有一天玩腻了呢,还不是送到她胭脂坊来!
与此同时,酒楼和青/楼两侧,几十道灰影疾驰而出,射向马车的方向,远远近近360度无死角的围着。
这是骄阳第一次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除了脚被拐了下,其他都还好,她抬头,便看见坐在旁边软榻上一脸微笑的上邪辰!
然,比微笑着的绝色脸庞更吸引她注意的,却是上邪辰胸月复处那一大片鲜血,骄阳瞬间就紧张了,就连呼吸都忘记如何呼如何吸,她的嘴唇已全然转为颤抖模式:“公子,你怎么了?”
上邪辰哼哼了两声,嘴巴往地上一努,骄阳立即就看见躺在马车狼藉之上的浑身鲜血的大汉。
他浑身动弹不得,月复部插着一只匕首,看那刀柄,正是之前皇后娘娘在兵器铺买的。
显然,大汉已死!
骄阳再次惊魂未复的看着上邪辰,虽说她并没有看到上邪辰是如何出手的,但毫无疑问的是,她们家这位皇后娘娘,武功上也一定是个高手!
否则,当日皇上怎么可能同意她去攻打幽冥宫!
这样的认知,虽说骄阳一早就想到过,只不过,平日里在椒房殿,她看了太多皇后对皇上撒娇的样子,故她后来分析,认为皇后娘娘应该只属于才智型!却没想到,她真的是高手,而且是善于伪装的高手啊!
“把匕首给我拿过来。”上邪辰淡淡的说,很是小声。
骄阳忙走到大汉身边,忍住对血腥的恶心反应,双手握住刀柄,狠狠朝外抽了出来。
人已死,自然没有鲜血飙出。只不过,那锋利的刀刃,不断有粘稠的液体滴落。
骄阳想了想,将刀刃在大汉衣服上擦了擦,待到刀刃上完全没有血腥,她这才将匕首拿了过去。
上邪辰接过匕首,很顺手将匕首装入刀鞘,然后快速绑在自己腿上,再用裙子遮起来。
这时,骄阳也想起方才在酒楼答应侍卫们的,要一路留下记号,她忙走到马车后车门处,开始将车上塌下的木料一块块丢下去。
上邪辰很清楚暗卫们就在附近,却也并不阻止骄阳的动作,她侧身,撩起旁边窗帘子。
只见路上的行人已是越来越少,显然,马车是朝着城外的方向。
……
大概半个时辰后,只听“驴”的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上邪辰撩开窗帘,便看见站在旁边的蓝袍男子,三个方才在酒楼见过的彪悍男子,以及他们身后作为背景的巨大的尼姑庵。
上邪辰径直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面向蓝衣男子而立。
她没有任何惊慌,没有如以往所有被抓来的人一样问“你是谁”“你们要做什么”之类的话。
上邪辰开口,却是朝着骄阳:“他是谁,怎么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
“回公子,这位是苏嘉良,户部尚书苏大人的儿儿子,苏侧妃的兄长。”骄阳躬身回答,方才在酒楼的时候,因得隔着距离,加上不方便多看,遂没有认出来。此刻就不同了,这么近的距离,再认不出来就是瞎子了!
当日,苏侧妃嫁入王府的时候,骄阳已在王府做丫鬟,对苏家的重要人物,还是有印象的。
听得对方一口说出自己的名字,苏嘉良心里大感不妙,他先前的判断中,对方不过是外地到京的商贾,如今听得对方不但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还将自己的背景如数家珍般随口就说了出来!
“你是谁?”苏嘉良的目光往周围一转,很快想起负责劫持对方方大还没有下来,“方大呢?”
上邪辰美目一转,惹得对方又一失神,她的下巴很快往马车上一抬:“你说刚才那个莽夫啊吧,被摔死了!”
摔死?不过两层楼高,对方两个羸弱少年都没有摔死,方大怎么可能摔死!苏嘉良朝身后大汉递过个眼色,其中一人立即绕着上邪辰往马车后门走去。
上邪辰只无所谓的笑笑,一步步缓缓朝苏嘉良逼近:“京畿重地,你堂堂官宦之后,竟在街上强抢民……男,还把我抓到这里。”她抬头,目光在尼姑庵牌匾上扫过一眼,凉凉的,“果真好地方!就算失踪之人的家人四处寻人,也决计不会想到你竟把堂堂个男人关在这里!”
再笑,绝美的脸上如冰凌之花怒放,上邪辰的声音陡然厉了起来:“苏嘉良,说!你究竟意欲何为?!”
强悍的气势,绝对的上位者的威压,苏嘉良竟忍不住后退一步。这样的威严,就连自己父亲全盛时也没有过!
便就在这时,原本已检查了马车的大汉瞅这个机会,立即朝苏嘉良禀告:“老板,大哥死了!他月复部中了一刀,是被杀死的!而且……看情形已死了很久!”
杀死?!从方大飞扑绝色少年到两人双双落到马车上,不过一瞬间!那么短的时间,方大竟然被杀死了!再看看上邪辰胸月复部的血迹,不难想象方大正是她杀的!
“你究竟是谁?”苏嘉良只觉今日之事是对方挖了个陷阱,等着他往下跳!
“你当街抢人又是为何?”上邪辰再上前,竟是逼得苏嘉良步步后退。
“我……只是请你来做客。”他的目光朝尼姑庵看过一眼,这个庵中,其实还养着一批打手,只不过,面对对面这个人,他实在不敢孤注一掷,对方既引得他劫持,八成还有后招,如今最好的方式就是蒙混过关!
“做客?”上邪辰冷笑,忽的抬手,做了个微妙的手势,“来人。”
话音刚落,十五道灰影即刻从树上落下,大半躬身站在上邪辰身后,小半站在苏嘉良身后,以防他逃跑。
众人齐齐躬身:“主子。”
隐卫!
苏嘉良心里已是大叫不妙,别说普通商贾,就算是京城重臣,也极少养隐卫!就连他们堂堂苏家,隐卫数量不过六个,其中三个跟着父亲,两个跟着大哥,还有一个守在内院,至于他这个二儿子,都是分配不到的!
而对方,看起来不过一羸弱少年,竟随身带着隐卫!而且还是十五个!天啊,对方究竟是怎样的家族?他究竟招惹到什么人了!
“苏公子说是请我到尼姑庵做客,你们可知这尼姑庵有何妙处?是茶好喝,还是泉水清凉啊?”上邪辰笑,眸中全是戏谑。
“回主子,这座尼姑庵是胭脂阁的分店,也是苏家产业之一。”开口的是东焰。
“胭脂阁的分店?”上邪辰顿时就笑了,“原来苏公子是胭脂阁的老板啊,先前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胭脂阁的恩客呢!呵,苏公子真是好情趣好头脑啊,竟拿尼姑庵做风`月场所!想必在这里消费的人,也一定不信神佛!”
她侧身,抬头,看着尼姑庵上方缭绕的香火烟雾,深深呼吸,然后似有感概:“一定是不敬神佛的事情做太多,如今,连菩萨也不保佑你了!”
“对了,苏公子请在下到这等与众不同的地方,是来请在下品鉴这里的光头姑娘的?”上邪辰疑惑的问,目光却是转向东焰。
“回主子,据苏公子和胭脂阁老`鸨对话,苏公子看上了公子容貌,想把公子弄进胭脂阁。”
“喔?”见过胆大的,没见过这么胆大的,居然想把皇后弄到青/楼!
“是。据老`鸨说,主人第一`夜可卖到1万两黄金,往后每日1000两白银。苏公子说,这样不划算,最划算的做法是将主人送给朝中大臣。”东焰面无表情的陈述。
上邪辰点头:“恩,很好!很有经济头脑。”她上前,用折扇打了打被隐卫夹击,根本后退不了的苏嘉良的脸庞,“你想把我送给谁啊?”
这一次,苏嘉良眼睛就对着上邪辰的眼睛,那一双蓝色眸,如世界上最纯净的宝石,他的脑海里忽的闪过一个念头,仿佛抓到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
然,当他仔细去想,却什么也抓不到!
“我不管你是谁,我爹是当朝户部尚书!你若真把我怎么样,你也一样活不了!”苏嘉良忽的挺起腰板儿,就在方才上邪辰和隐卫对话的当口,他再一次将朝中各大臣家里的公子梳理了一次,这一次,他不再局限于京城,然而,他真的想不出这个人是谁!
既然不是重臣,就算富可敌国,可以养一大帮隐卫又如何,只要国家巨轮转起来,就算万丈城墙,也瞬间可以崩塌!
瞧着苏嘉良超有底气的模样,上邪辰立即就笑了:“原来这是个拼爹的年代啊!”瞬间,她的语气一厉,“来人,把他给我打趴在地上了!我倒要看看苏仪能把我怎么样?!”
话音刚落,苏嘉良只觉得膝盖一软,整个人已跪了下去,下一瞬,他的背上被重重的一击,整个人已伏在地上,狗吃屎的动作。
没有杖,上邪辰目光朝周围看过一眼:“用藤条吧!少打点,抽100下就可以了!”
“是!”站在地上的隐卫刚答,十来条一米来长的藤条已从天而降!
苏嘉良再次被惊骇了,这十来条藤条不可能自己飞下来,也就是说,周围这片林子上空,至少还有十来个隐卫没有现身!
一个人,带30多个隐卫!这得多大的权势!
此刻,他忽然觉得很坑爹,既然有这么多人保护,自己又会武功,当打手劫持他的时候,他就该反抗啊,偏偏还要装作手无缚鸡之力!
心中抱怨未完,“哎哟”,一根藤条已抽到身上。
紧接着,便是疾风骤雨般的疼痛,期间,他似乎听到上邪辰云淡风轻的吩咐:“小心点,别抽到脸上破相了!他不是要把我送到胭脂阁楼吗?我至少也要把他送到南馆做个小倌儿才对得起他这番想象力啊!”
“是!”众人答,紧接着是更重的抽打。
到结束的时候,原以为自己要死掉的苏嘉良居然还有一口气,此刻的他连抬下巴的力气都没有了:“天子脚下……你竟然动私刑……等我回去后……我一定告诉我爹……一定会告得你满门抄斩!”
“天子脚下?你也知道这是天子脚下?”这时,一个浑厚的男音传来,苏嘉良使劲抬眸,便看见一个一袭黑袍子英挺的男人走了过来。
因得他的视线太低,实在看不清来者的面孔,只觉得那种扑面而来的尊贵威严,让他再不敢抬头多看一眼,仿佛这个人的存在,就是要受到众人膜拜!
“苏嘉良,从京城胭脂阁开张到现在,一直是你的打理,除胭脂阁总店外,一共有18家分店,乃是你苏家政治以外的主要经济来源。便就在你打理期间,京中有23个美貌少女或少男失踪,如今已能证明是被你抓到胭脂阁,逼迫他们接客!”
“而那18座院落中,今日一共找出尸体14具!5男9女,年龄皆在13-18岁。这些人是如何死的,我想你需要做出说明!还有姓贿赂官员一项,我想吏部尚书一定很感兴趣!民间也会很敢兴趣!”
他顿了一下:“来人,将这个人丢到苏府门口!”
“是!”隐卫答,然后架起他,丢到马车上。
苏嘉良趴在方大尸体旁边,他看着那个黑袍男子搂着之前自己看上的绝色少年,再看着隐卫们行走间不经意露出的红焰绣纹,他心中恐惧这才开始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