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风恭谨的大夏国,若女子未婚就失去清白,让人知道的话,这一辈子就抬不起头来了,也许一辈子就到此为止了,鼓起勇气赴死投胎之后还会有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这说明上天还是极其仁慈宽厚的!
只要是事关女子清白的大事,都不能有半点马虎草率,为稳妥起见,也为防止有人暗箱操作,太后身后的两位嬷嬷,端淑太妃身边的两位嬷嬷,一共聚齐了四位嬷嬷,严阵以待,彻底杜绝了弄虚作假的可能!
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史上汉武帝刘彻的母亲王娡,在入宫之前就嫁过人,还育有一女,可是这样的女人却能通过深宫层层检查,顺利入宫伺候汉武帝的父皇-汉景帝,这说明不要说失贞的,就是生养过孩子的女子都可以混进深宫大内,足以见得貌似严谨的秀女审核制度存在重大漏洞!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每朝每代的君王最在意的就是自家江山千秋万代的问题,尤其是皇室血脉的纯正,来不得半点虚假,所以大夏国的秀女选拔制度十分严格。舒悫鹉琻
为了保证公平性和可靠性,太后都是临时随即抽调经验丰富的嬷嬷,不仅从自己身边抽调,为了服众,还也会从太妃身边抽调嬷嬷,至少有四位以上的嬷嬷共同参与检验秀女的桢洁,彻底杜绝非清白女子通过贿赂买通等手段混入宫廷的可能,建立了一套非常完善的选秀制度,被其他各国纷纷借鉴效仿!
今日唐诗虽然不是来选秀的,可是检验的程序和选秀是一模一样,检查身体对秀女来说是既好奇又新鲜的,可是对唐诗这种目的不一样的女子来说,就是屈辱!
进入内室之时,唐诗的脚步异常沉重,面对四个老嬷嬷严厉的目光,只觉得几道刀光狠狠剜在自己身上一样,她原本问心无愧,可是却面临这样的羞辱!
“郡主请!”其中有一位是端淑太妃身边的刘嬷嬷,见唐诗迟迟不肯动,出声提醒道。
唐诗从未在陌生人面前展露过自己的身体,闭上眼睛,任由她们用检验秀女的办法检查自己,不敢睁开眼睛,忍受着唐涵带给她的灾难,拼命忍住泪水!
过去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不断重现,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听到一声,“好了,郡主请起!”
唐诗匆忙穿起衣服,这种难言的痛苦,是唐涵带给她的,一定要还给她,而且要百倍地还给她,清白是女子视为生命的东西,就算真的失去了,也是为救全家人于水深之中而失去的,唐涵不仅没有半分感恩之心,反而当做可以置她于死地的杀手锏,只要见到她的生活出现一缕阳光,便毫不留情的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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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嬷嬷带唐诗去了内室,外面的人都在等待,都不是一般的人物,虽然心中都在猜测结果,可表面上都是一副看不出喜怒的模样,只有长宁公主忧急之色昭然若揭,还有唐涵忐忑不安!
唐涵忐忑不安倒不是因为怕检验结果不是自己预料的,而是这种场合的压迫感太强了,她实在有些透不过气来!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终于听到了脚步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屏风后面,两位嬷嬷在前,两位嬷嬷在后,唐诗在中间,缓缓走了出来!
唐诗垂下长如蝶翼的眼睫毛,盖住眼底汹涌的怒意,坦然迎接各式各样的目光!
唐涵比谁都要急切,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急于等待那个结果!
一位嬷嬷走到太后身边,悄声对太后禀报了刚才的结果,太后虽面无表情,可眼底有一抹失望之色掠过,要是唐诗真的失贞,就不能再做郡主了,更不要说做夏侯砚的夫人了,而且皇上极有可能为了补偿对长宁的愧疚,重新把长宁赐嫁给夏侯砚,现在看来,没希望了!
夏侯夫人亦是紧紧地盯着刘嬷嬷等人,锐利的目光隐隐透着一丝急切!
端淑太妃看刘嬷嬷的眼神就知道了结果,对太后道:“太后姐姐,今日大家都在,就宣布结果吧!”
太后颔首,微微示意,嬷嬷高声道:“回禀太后娘娘,太妃娘娘,永贞郡主仍是处子之身!”
话音一落,皇上的脸上浮现淡淡笑意,他也一直在等结果,他看中的女子,要是未婚就和人苟且,虽然有些惋惜,但是根本不值得留在世上!
长宁公主顿时从满怀希望的峰顶蓦然跌落谷底,心情失落到了极点,恼恨地看着唐诗
一眼,唐诗视若无睹!
夏侯夫人也十分失望,这么说就不得不娶唐诗入府了?再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拒婚了?
众人视线的焦点转移到了唐涵身上,她之前说得那么信誓旦旦,可唐诗依然是清白之身就足以粉碎她的一切谎言,而且还不是普通的谎言,是诬赖郡主的名节,这个罪名,她根本承受不起!
唐涵听到嬷嬷的话,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怎么可能?娘明明真真切切告诉过她,唐诗已经不是姑娘了,现在怎么可能反而是处子之身?不可能的,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唐涵慌忙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不是姑娘了,你一定是买通了…”
唐涵忧急之下,口不择言,太后身边的嬷嬷,太妃身边的嬷嬷,那哪里是轻易就能买通的?她这样说,就相当于质疑大夏皇室引以为傲的秀女选拔制度!
太后脸色一沉,身边的嬷嬷立即上去就是两巴掌,“混账,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胡说八道?”她们平日都是威风八面的人物,哪里轮得到唐涵这样宫女都算不上的小角色指责她们?置疑她们的操守?
宫中嬷嬷惩戒宫人多年,经验极其丰富,两巴掌就把唐涵嘴里打出了血,顿时唐涵的痛楚和惊惧铺天盖地而来!
太后寒声道:“梅姑姑!”
梅姑姑答应一声,她永远都是板着一张脸,看不出来年纪,面无表情地朝唐涵走来。
唐涵听着她冷硬的脚步声,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想起她之前说过的话,训诫司教导三月,没入奴籍,充作官妓,那几个字一字字明晰起来,奴籍?官妓?那还有脸见人啊?如同一张张黑色的大网从上而下铺下来,将她置身其中,再不能呼吸,此刻,她宁愿一辈子做步青云的妾室,再也不异想天开地想要靠着子嗣爬到楚兰馨的头上去,也不要来这种地方!
梅姑姑惩戒犯错的宫人从来都是驾轻就熟,早已磨就一颗冷厉的心,面对唐涵的惊恐柔弱根本不动心,“奴婢定会按照宫规好好处置,请太后放心!”
太后厌恶地看着唐涵,深嫌这个小践人多事,家丑闹到皇宫里来了!
梅姑姑正准备派人带走唐涵,长宁公主忽道:“母后,诬陷她人名节是何等大事?如只惩唐涵一人恐不能服众!”
端淑太妃颔首道:“哀家也觉得长宁所言甚是!”
太后道:“不错!”转过头去,看着皇上,“皇上意下如何?”
皇上一直做壁上观,如今被母后推到台前,不得不发话,“那是自然,齐公公!”
齐公公是人精,立即机警地秉告了步家的大致情况,皇上恍然,“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这两家人都得严惩!”
长宁公主的目光飘过唐诗,唐诗是唐涵的姐姐,也应该被牵连才对,端淑太妃却道:“皇上,唐涵陷害的是永贞郡主,永贞郡主是这件事的受害者,虽是唐家的人,应免于处罚,不受牵连!”
皇上微微颔首,沉吟片刻道:“传朕旨意,唐涵诽谤永贞郡主名节,行为不检,罪不容赦,发配至训诫司,其父疏于管教,原拟定的京城提刑官连降三级,其家翁治家无方,致使儿媳做出污蔑郡主的罪孽,官降一级,以观后效,其夫步青云纵容妾室,管教不严,革除功名,三年之内不得参加秋试!”
皇上这么做是有自己的考虑的,唐涵毕竟跟着其父的时间更长,其父更应该负担管教的指责,而步侍郎虽然也难辞其咎,可是罪责相应没那么重,所以只降一级,但是其夫步青云是唐涵最亲近的人,无论如何都难月兑管教无方之责,秋试是三年一次,就是说下一次步青云也没有参考的机会了!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太后以累了为由,让所有人都退下!
唐涵瞬间脸白如纸,这个结果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拼命摇头,声音沙哑,发出来的似乎不是自己的声音,“不会的,不会的…”
唐涵被宫人拖着,哭喊得撕心裂肺,唐诗居高临下地看着唐涵狼狈不堪的脸,满脸漠然,这样凄厉的哭声打动不了她分毫!
唐涵看见唐诗,猛地挣月兑宫人,“姐姐,求求你救救我,我总归是你的妹妹,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落到她们手里!”
梅姑姑眉头一皱,唐诗忽道:“请给我一点时间,我想和我妹妹话别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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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梅姑姑依然面无表情,“好吧,不过要快一点!”
唐诗道:“谢谢!”
唐涵以为有了机会,可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唐诗就淡淡道:“想要我救你,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唐涵急忙抓住唐诗脚下的裙摆,“姐姐,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改的,我还小,这些都是施嬷嬷和肖嬷嬷在背后撺掇我的,我真的什么都不懂…”
唐诗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唐涵和韩映之母女如出一辙,唐涵虽然没有韩映之的心机,不过论卑鄙程度,很难分出谁更胜一筹,面对企图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唐诗心中没有半分同情,只是笑道:“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唐涵愣了愣,忘记了眼前的险境,睁大眼睛,“什么?”
唐诗道:“你大概还不知道你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吧?”
一想到无辜失去的孩子,唐涵就几近癫狂,她婆婆说因为她的孩子和唐诗命格冲撞,所以才会无缘无故摔倒的,疯狂喊道:“是你,是你害死我的孩子的,你这个扫把星,我可怜的孩子,还没有来得及看这个世间一眼…”
唐诗冷漠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今日一别,再无相见之日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也好让你做个明白鬼,以免一直被人蒙在鼓里,实话告诉你,你的孩子是楚兰馨除掉的!”
唐涵不敢置信,“不可能!”
唐诗不屑道:“我就知道你不相信,你这副脑子怎么可能玩得过楚兰馨?你想想,你不过是步家一个没有地位的小妾,这不是你娘当道你可以肆意横行的唐家,而是豪门大户规矩众多的步家,你以为没有楚兰馨的默许,你可以在步家来去自如,想去哪里就哪里?”
唐涵只觉脑子嗡嗡作响,此时的脸色更是面如死灰,不停喃喃道:“我不信,我不信,少夫人对我那么好…”
唐诗冷冷道:“枉你自作聪明,到头来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唐诗说完这句话,蓦然转身,不再停留,唐涵咬紧牙关地看着唐诗远去的身影,眼底爆发恨意的光芒,“唐诗,你不得好死!”
忽然被梅姑姑抬手一记耳光重重掴上,打得她站立不稳,眼冒金星,很快就被带到了训诫司。
梅姑姑简单吩咐了两句,唐涵就被两名酷厉的嬷嬷带了下去,看着墙上阴森的刑具,唐涵吓得浑身发抖,直往后退,“我不要,我不要!”
嬷嬷看着唐涵筛糠的模样习以为常,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看到一名嬷嬷拿着黑黝黝的长鞭向她走来的时候,唐涵惊恐大叫一声,还没有开始用刑,就昏了过去…
训诫司是宫中最可怕的地方,专门惩戒犯错的宫人,妃子,到了这里,基本上就可以和人世说声再见了,到了这里的人都会祈求自己早一点投胎解月兑,能熬过三个月的女子屈指可数,况且,就算能熬过,唐涵往后的日子更加生不如死,充作官妓,任人玩弄,命运凄零!
唐诗对宫中之事不熟悉,是后来才从秦庄那里知道训诫司这个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总算明白,为什么郡主失贞是赐死,性命不保,而污蔑郡主清白却只是送训诫司教导三个月,然后没入奴籍,充作官妓就算完了,也太轻了,太不公平了,现在才明白,进了训诫司的人都会知道一件事,世上最痛苦的不是死,而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唐涵一向娇生惯养,根本不可能熬得过备受折磨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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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切结束,唐诗去看了庄姐姐,庄姐姐身子丰腴了很多,见到唐诗很是高兴,她的孩子很可爱,新生的婴儿如此美好纯净,见到唐诗就微笑,两人没谈多久,天色就暗了下来,秦庄准备派玉儿送唐诗出宫,却被唐诗拒绝了,现在不是往日,不用担心会遇到皇上,再则,玉儿逐渐成为庄姐姐的心月复,小皇子也似乎很黏玉儿,她告辞之后,就一个人离开了庭芳阁!
深宫占地辽阔,仿佛一眼望不到头,唐诗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有些累,今日一直自己是强撑着,现在忽然轻松下来,双脚顿时有些沉重,迈不开脚步,只好找到了一棵人迹罕至的树影底下,缓缓坐下,抱起双腿,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再出去,只要能在宫门关闭之前出宫就可以了!
幽黑的夜晚,沉静的月色,且听风吟,唐诗喜欢在这样谁都不
认识自己的角落和自己默默对话!
唐诗靠在树下,等身体的力气重新汇集起来,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外界的异动,忽然,一阵异样的响动惊醒了唐诗,伴随着女人轻微的*声,似是痛苦,又似是愉悦,还伴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唐诗腾地红了脸,再不知事也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声音不断传来,她总不能在这里等着结束,捂起耳朵,悄然起身,越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越好!
谁知,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唐诗是个未经情事的姑娘,听着这样一幕,想起今日验身的屈辱,心烦意乱之下,脚底踩到了一根树枝,发出“啪嗒”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足以让那暗处的两人听到,硬是惊破一派旖旎!
身后的声音蓦然停止,唐诗心知不好,匆忙往外跑,可是才跑了没几步,一阵黑风快速闪过,一个身影已经挡堵住了她的去路!
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有力的大手已经掐上了她的脖子,立即觉得呼吸艰难,唐诗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衣襟半开,露出强健胸膛的男人居然是康亲王爷!
还有一个女人惊恐的声音,“王爷,快杀了她!”唐诗眼眸斜斜一看,不远处,一个衣衫不整发鬓松散的女子正在手忙脚乱的穿衣服,这个女人她不认识,其实宫中女人她认识的也没几个!
见到这一幕,唐诗混乱的思维奇迹般地镇定了下来,宫中都是皇上的女人,康亲王爷居然在和皇上的女人*?敢染指皇上的女人,这胆子真不是一般的,这一幕太惊险了!
唐诗忽然想笑,选秀女选的那么严格,却不能保证入宫之后的桢洁!
康亲王爷见是唐诗,眼底似乎有跳跃的火苗,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笑意,“永贞郡主?”
“王爷,赶快动手!”那女人催促道,声音压得低低的,又惊慌又急切,看装束应该也是哪宫的嫔妃,耐不住寂寞,和王爷暗度陈仓,要是传了出去,是要掉脑袋的!
他的大手越来越紧,唐诗的脸色开始发白,蓦然抓起头上尖利的发簪用尽力气朝他刺去!
康亲王爷眼明手快,在唐诗的发簪刺过来的时候,蓦然松手,身子一晃,唐诗只觉身子一软,立即跌坐在地上,清新的夜风呛入口鼻,才依稀记起自己还活着!
那女人见王爷居然放过了唐诗,不敢置信,“王爷?”
乘唐诗力气还没有恢复的时候,她蓦然冲过来,夺过唐诗手中的发簪,就向她白希如玉的颈脖刺去!
唐诗也是练过两下子的,虽然不及康亲王爷,但是对付一个女人还不至于坐以待毙,反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随后用力一推,她就摔倒在地上!
康亲王爷冷哼一声,“退下,赶快回去,本王会处理的!”
唐诗瞥过眼前的女子,容貌秀美,眼神却暗含杀意,月光不是很清楚,但是也能看得见她微微发红的脸颊,朱唇微启,充满了魅惑的味道,这宫里这么多女人,却只有皇上一个男人,总是女人会想一些办法度过要命的寂寞,坏了人家的好事,唐诗能理解她极力要杀了自己的想法!
她狠狠瞪唐诗一眼,不甘心退下,很快身影就没入在月光里!
见康亲王爷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唐诗疑惑看着他,“为什么不杀我?”
他衣襟松散,在月光下别有一番悠闲韵味,手挑起唐诗下颌,动作轻佻,“本王为什么要杀你?”
“你不怕我说出去吗?”
康亲王爷慢条斯理地理好衣裳,“说出去又有谁信呢?你说皇兄是信你还是信本王?要是够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要你刚才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
唐诗想起刚才那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怪不得他这样肆无忌惮,原来是没有后顾之忧,死无对证的事情,除非捉歼在*,否则无凭无据,自己说的话又有谁信?反而会落下一个离间皇上兄弟情谊的罪名,原来短短时间之内他全想到了,所以才没有杀自己!
“我有一事不明!”唐诗努力站起身!
“什么?”他像在自己府中一样自在,不见一丝*之后被人撞破的慌乱!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最保险的办法是杀了我,因为皇上虽然未必会信我,可未必不会对王爷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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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康亲王爷的衣服已经整理好,微微一笑,“去告发本王对你有什么好处?”
唐诗一怔,原来如此,康亲王爷对自己颇为了解,包括自己的家世,自己的性情,甚至自己的心事,的确,今晚见到的事情,自己只会烂在肚子里,带到棺材里去,她不会傻到卷入宫闱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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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少将军,夫人现在正在休息,不宜擅闯!”许嬷嬷见少将军一脸怒色,心知是为何事而起,急忙阻拦道。
“滚开!”夏侯砚对自己的乳母也毫不客气!
许嬷嬷从未见过一向温雅的少将军竟然对自己这般怒目相向,被少将军的盛怒吓得浑身一颤!
夏侯砚闯了进来,看到娘正一脸悠然地坐在贵妃榻上,华服盛装,神态悠闲,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
许嬷嬷观察着波澜不惊的夫人和怒气十足的少将军,小心翼翼道:“夫人,是奴婢的罪过,没有拦住少将军…”
夏侯夫人并没有睁开眼睛,淡淡道:“不关你的事,退下吧!”
许嬷嬷福身道:“是!”
夏侯砚美如冠玉的脸上此刻凝结若冰,似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几个字,“娘,你真是太过分了!”
夏侯夫人冷笑一声,“这么快就找你告状去了?”
夏侯砚怒不可遏,“不是阿诗来找我的,她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哦?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夏侯夫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冷笑道:“我真是低估她了,兵不血刃,就能屈人之兵,就算她不说也总会有人告诉你的,既达到了目的,还没有落下一个喜欢在背后告密的名声,果然是一举两得!”
夏侯砚寒声道:“这件事闹得这么大,我又不是生活在世外桃源,孤陋寡闻,怎么会不知道?”
夏侯夫人并未说话,只是笑而不语,夏侯砚看着娘头上的凤钗泛着清冷的光辉,琉璃珠衬出高贵容颜,盛大而华美,一字一顿道:“阿诗冰清玉洁,你居然能用那样的方式去羞辱她?”
“什么叫做我羞辱她?常言道,无风不起浪,她若真是无懈可击,又怕人家说什么?再说了,告发她的是唐涵,又不是我,你不应该把气撒到我身上,我何其无辜?如此说来,我也是个受害者!”
“这里又没有外人,娘何必如此遮遮掩掩?娘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很清楚,自从皇上赐婚之后,你梦寐以求的不就是阿诗能出点什么意外吗?如今唐涵不过是送来你最想要的东西而已,一个小小唐涵何以能惊动太后喝皇上?若不是娘在背后推波助澜,又何以把这件事情闹的这么大?”
面对儿子的咄咄相逼,夏侯夫人依然笑意温润,“那又怎么样?她如今是郡主,没有宫里的指示,岂能随便验身?事关你的终身大事,总不能娶一个不清不白的女子入府,这也是为她好,查清楚了,堵住悠悠众口,你还应该感谢我,还了你的心上人的清白!”
“这么说娘还是为我好了?”夏侯砚眼眸宛若寒潭,深深蹙眉,“娘,你不要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