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顿时笑喷:“我敢说我这样对他,立刻就被打得照镜子都认不出自己。你要敢当我面示范一次,我就喊你三声姑女乃女乃。”
褚青蘅道:“我为什么要平白无故被你喊老这么多?萧九韶还说以后要给我每天做饭呢。”
秦晋一脸被雷劈中的表情:“每天加班回来还给要给你这大小姐做饭……你之前还在东太平洋号这件事上摆了他一道,他都没有想跟你闹分手?”
“没有啊。他说下不为例。”
秦晋摇摇头:“……他赢了。”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以前就想,就算我们全局男人都喜欢你,这个全局男人的范围也不会有萧科。这叫什么,‘你不是他那杯茶’?”秦晋望天,“算了还是改说大白话,浅显易懂,很明显你们两个的差距得有十条马里亚纳海沟这么深,你刚摆月兑黄毛丫头的样子读了大学,他都硕士毕业,你不觉得这差距很虐吗?”
褚青蘅二话不说,直接朝他一脚踢过去。
秦晋哇得一声躲闪:“我是在为你着想啊,你想,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你一定不知道,但是你在打什么主意他看你一眼就清楚了,这个差距简直比天还高比地还广!”
褚青蘅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头朝他背上扔过去。
秦晋一边躲一边喊:“救命啊——杀人了——强~奸了——”
“……你们感情挺好的,玩得很开心。”萧九韶抱着臂,靠着墙看着他们,那眼神简直寒刺骨。
褚青蘅跟秦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完蛋了”三个鲜红大字。秦晋没义气,先投降道:“萧科,其实我很早就对她没有非分之想了,她那性格只能当兄弟的。”
褚青蘅回嘴道:“什么当兄弟?我有这么像男人吗?好歹当姐妹也好啊。”这句话说完,她立刻就后悔,她非要嘴贱去吐槽秦晋,这个时候提姐妹,真是触发萧九韶回想起以前她装傻充愣曲解他心意的往事。
“你倒是真喜欢跟人当姐妹。”
秦晋一点义气都不讲地溜走了。
褚青蘅忙道:“姐妹虽多,可是正牌男友只有一个。”她搂着他的腰,磨蹭来磨蹭去:“别生气啊,别生气——唔……”嘴唇直接被吻住了,褚青蘅有点惊讶地睁大眼睛,趁着接吻的间隙含含糊糊地开口:“原来你根本没生气啊……”
“我没生气你很遗憾?”萧九韶微微一笑,又抬手模模她的头,“你跟秦晋就像在玩过家家,我是正宫犯得着生这个气?”
褚青蘅已经不想吐槽正宫这两个字了,该说他太有自觉还是根本没想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等等等,我好像想到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什么?”
她苦思冥想一阵:“我也说不清。就是刚才一瞬间好像想到什么,但是这个念头太快,一下子就过去了。”
“……你慢慢想。”
“不行,好像真的回想不起来。”褚青蘅皱了皱眉,有点苦恼的样子,“可能也是……不太重要的事吧。”忽然上方沈逸主卧的窗子被推开,一罐颜料直接扔了下来。她不得不转移注意力,看着上面:“他从回来就闷闷不乐的样子,其实也难怪,换了我也觉得接受不了。”话音刚落,这次是整个画板丢了下来。
褚青蘅冒着被砸到头的风险把画板捡起来看,只见那张画不过才初具雏形,画的好像是一张咒怨版的全家福,每个人都是面目模糊,形容诡异,再配合着阴暗的背景色,像极了恐怖片的宣传画。
萧九韶一眼便看到其中唯一的一抹暖色调,他猜想这是褚青蘅,但是他绝不会告诉她。
傍晚的时候,沈逸的二姐沈谙又找上门来。这一回,她一改之前强势的样子,有点无助地看了看四周,轻声道:“今天老头子找律师咨询了新遗嘱公证的事情。你怎么看?”
沈逸表情淡漠:“外公的财产他老人家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们做晚辈的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
沈谙哈得笑了一声,双手叉腰:“你倒是高风亮节,你敢说你一次都没有惦记过外公的财产?”
褚青蘅知道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关注他们的家务事比较好,他们这群人甚至连公正的旁观者都算不上,但是此时此刻还是忍不住去看他们。其实沈谙现在这个模样倒是跟沈逸挺像的,他平时也是一副气势很足自信满满的样子。
沈逸也站起身,他站直了,一下子高过沈谙大半个头:“我为什么不敢说?我就是一次都没有惦记外公的财产。”他嘴角带起一个讽刺的笑:“明明是你想要,却不敢说出口,只会拉我来垫背。你要是真这么能干,你大可以去阻止外公不要做新的财产公证——可是,你敢吗?”
沈谙只气得发抖:“你以为我不敢?你以为我不敢吗?我就去做给你看!”她走出门的时候,把房门摔得震天响。
沈逸倒退两步,把整个人窝进沙发里。隔了片刻,刑闵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其实你刚才不应该这么说话。”
“为什么?”
“你这么说会刺激到她,让她去做一些危险的事。”刑闵缓缓道,“被逼得急了,每个人都会做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沈逸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我明白了,我明早去家里给二表姐道歉。”
“不,你没理解我的意思。”刑闵做了个手势,“你之前说,‘你大可以去阻止外公不要做新的财产公证’,这句话可能会刺激她做出危险的举动。”他的眼睛停留在沈逸脸上,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份表情变化:“比如,谋杀。为了大笔的财产,每个人都有可能会做出让人意象不到的事情来。”
沈逸有些微动摇:“我……不知道,我觉得她应该不会有这个胆量去做这种事。我觉得,如果等她有这个勇气,我肯定已经抢在她之前动手了。”
褚青蘅听了沈逸几句话,只摇摇头。他敢在刑闵面前说这种话,真是找死。他大概还不知道,他现在就如一根稻草,如果能够证明沈逸就是暗花,那么后面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而如果他被洗月兑嫌疑,最不妙的还是刑闵和萧九韶。
这一晚依旧是过得平淡。
沈逸受到刑闵这一番话影响,在吃过晚饭以后还打了个电话给祖宅,是沈老夫人接的,电话的背景里还有沈老先生精神奕奕的咆哮声。
“……没什么,我有点担心外婆你。”
“没什么可担心的,”沈老夫人的语音平稳,“你是家里三个孩子中最懂事的,我很早以前就看出来了。”
沈逸拿着话筒,闻言笑了起来:“您根本没有看出来过……我父母过世的时候,我不愿意去学校,您非要逼我去,还骂我不懂事。那时您和舅舅都骗我说父母只是出门旅游了,我不相信。”
“但你最后还不是被外婆逼着逼着就不得不去上学了?”
“不,最后不是您逼我的,是我自己愿意去的,”沈逸道,“我想对每个人负责,尤其是我自己。”
“你那个时候才十几岁——嗯,刚过十六岁的生日。”
“是的,我那时是想,没有人能够逼迫我做任何不愿意去做的事,但我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沈老夫人被他逗笑了:“好好,你早点睡吧,别像你姐姐那样胡思乱想。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沈逸挂了电话,又对刑闵道:“我想了想,还是明天一早回祖宅看看,我怕二表姐真的因为我那句话做出冲动的事情来。”
然而,当他们赶到祖宅时,只见别墅门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外面停着一辆警车,警车顶端的警灯正发着红蓝相间的光。
刑闵疾步走上前,出示警官证:“这里是怎么了?”
门外执勤的警察检查过他的证件后,站直了道:“刑警官,我们接到这户人家的报警,说主卧房门反锁,结果是出了命案,已经在实地勘察了。”
褚青蘅看了沈逸一眼,他被门后执勤的警察隔离在外,脸色铁青,双手握拳,咬着牙不说话。她同萧九韶交换了一个眼神,她知道这件事已经往一个不好的方向走了。不管沈逸昨晚那句话是出于无心还是有意,但是他担心过的事实还是发生了。
而众所周知,但凡有暗花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罪案。
如果沈逸真是暗花,他总有忍耐不住的一天,就会出手犯下罪案。而现在,又有人命消逝,但沈逸却并不在现场,他根本没有办法去犯案。
他的嫌疑越来越低,而刑闵和萧九韶的嫌疑却无限升高了。
刑闵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警察倒是挺耐心地跟他说具体情况:“半小时前,有人报警,我们就出警赶到这里。这幢别墅里的男主人也就是沈老先生倒毙在自己的房间里,房门反锁,现在有同事正在里面问话。”
“房门是反锁的?”刑闵抬起头去,看着墙上打开的窗子,若要从窗子里进出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外面的藤架搭得并不牢固,似乎很难支撑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而就他所知,昨晚沈逸也不可能离开过自己的房间,因为他的房间就在隔壁,外面有什么动静他都不可能不听见,除非沈逸是跳窗走的。
隔了五分钟,只见一个警察绕到藤架下面,伸手攀爬,才刚踩上两步,那架子便哗啦一声倒了。而那警察身高不过一米七五,身形偏瘦,连他都无法沿着藤架攀爬上去,可想而知,沈逸更加是不可能办得到。
萧九韶往前走了几步,问道:“今天出警的是不是黄警官?我以前曾跟他学习过一段时间,能否帮我通传一声,这个案子可能跟我们目前正跟着的一起案子相关。”
执勤的警察看了看他,有点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勉强点头答应了,叮嘱道:“你们就站在这里不要动,我进去问一下我上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