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若有所思地瞥了闲徵一眼,眼色忽然就冷了,她说:“你也别太着急了,等过些日子这示威游行的事件淡了,长晟自然就会放了学生。但囡囡……你今天来得也太不巧了,长晟最近都住在市政府,许久不曾回家了。不过,他最近倒是迷上了一个名叫怜香儿的戏子,有空没空都要到吉春园去听他唱戏。”
闲徵轻轻摩挲着麻将牌的纤细纹路,闻言,她淡淡扬起唇,眸底的笑意随着袅袅上升的檀香洇开,好似要飞起来。
“嗯。夫人所言极是。”
临走的时候,闲徵将丫鬟挽清带来的礼品交到孙夫人、孙少夫人、阿芜三人手上。皆是价值不菲的御品。又说了一些女人之间的寒暄话,才不舍的道别她们,离开孙家官邸。
离开后,挽清不解地问:“六小姐,闲琛少爷的事还没个着落,你如何能送她们这样昂贵的礼?”
闲徵抬眸,目光轻飘飘的瞥了一眼细细碎碎铺了满地的月光,道:“先送人礼物便是贿赂,而不管那事成没成,后送人礼物便就是礼物,没有任何不妥的意义存在。我与阿芜姐姐感情那样好,言行举止总该注意些。”
挽清似懂非懂地点头,又压低声音问道:“那闲琛少爷的事怎么办呢?看样子孙夫人并不打算帮咱们。”
夜深风大,吹得挽清细细的声音散开了去,闲徵抬手拂过蔷薇纤长薄细的花瓣,柔声说:“传闻孙长晟脾性不好,刚愎自用,冥顽不灵,手段强硬霸道,从不肯听取外人意见,也不容任何人说不。”闲徵收回手,回眸瞧着挽清,“挽清……你觉得他那样的人,会听从孙夫人的话,放了学生们么?”
挽清摇摇头说:“应该不会,那小姐你为何要去找她们呢?你明明知道她们帮不成你,你又为何……”
闲徵轻松一笑,眸子里的熠熠之光绽放开来,好似一瓣浮在秋波上的桃花,艳光四散。
她说,“你猜?”
挽清想了想,连忙跟上闲徵的步子,着急道:“小姐,你别卖关子了,挽清猜不出来,快告诉挽清吧。”
闲徵蓦然转过身子,百褶裙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明灭光影里裙摆拂过路边一树春花,满地落英。她忽然向前跑了几步,步伐轻快而充满仪式感,月光细细碎碎勾勒出她纤细柔媚的背部轮廓,竟美得不可方物。
她笑着说:“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我亲爱的挽清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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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参谋长最近迷上了一位昆曲名伶,那名伶的戏他每场必来,五彩缤纷的花牌十几对每场必送。那名伶又因孙参谋长的追捧而名声大噪,近来更是成了上海外滩各大剧院备受瞩目与追捧的名角,票价高过天。
闲徵抵达吉春园之时,却因孙长晟包了场而无法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