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徵紧紧握住那个冰凉的口琴,有些呆了。她站在原地,看着他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清瘦背影,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就在这时,一个用面具遮住大半张脸的红衣女子突然出现在舞池中央,她单手攀着一个金发碧眼的英俊男子,玲珑有致的娇美身躯在火红的短裙下若隐若现。火红的裙子,松垮垮地被她穿在身上,别有一番风致。修长白皙的腿踩着一双镶嵌着水晶的大红高跟鞋,跳起舞来踢踏作响。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妖娆嗜血般的红唇,衬着纤柔完美的下颔,艳色烈烈,竟好似要夺人眼目。
美人一笑浅兮,似晨荷泄露,玉月通盈。
她的出现,不仅让周遭的美人们黯然失色,而且让座中名流阔佬尽皆仰首目眩,为之兴奋发狂。
闲徵愣愣地看着她。
阅美无数,她还是头一回见到生得这般美却又这般冷漠妍丽的女子。
但她却越看越熟悉。
阿芜姐姐?
心中这个念头正一闪而过,就有一个身穿深色燕尾服的男子走上前去,将红衣女子揽入怀中。那男子唇上蓄了刺目的仁丹胡,年纪不轻,抱住红衣女子就要走。红衣女子却挣扎着从他怀中逃出来,不知是因为酒醉还是怎么的,她推搡着他的手臂绵软无力,好似打在云朵上,轻飘飘的找不着专注点。
闲徵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唇上的仁丹胡,日本人?
来不及深思,闲徵就挤进人群中,走到他们身边。看清那红衣女子容貌,她深吸了一口气,便用日语对那个日本人说:“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她是我姐姐,因为酒醉给你添麻烦了。”
说罢就伸手从他怀里欲接过孙梓芜。
那日本人冷冷地瞥着闲徵,眼中愠色微起。他并不把孙梓芜交给她,而是抬起修长手指挥了挥。
刹那间,大堂里的音乐声消失了。
伴随着音乐声的消失,周遭的觥筹交错之声,祝贺寒暄之声,轻歌曼舞之声,通通寂灭了。所有人都停止跳舞,站在舞池里奇怪地看着他们,那些歌女们纷纷退台,演奏乐器的洋人们也颇有眼色的退在一旁,并不着急演出。这个嘈杂喧哗的世界忽然就静了,好似一根针坠到地上,都能听见回响。
闲徵惊觉这件事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一时之间,竟手足无措起来。
那日本人满意地看着周围的变化,然后看了闲徵一眼,眉目映着变幻陆离的灯色,掠过一阵阵阴冷杀机。他冷冷地说:“今天,她是属于我的,谁都不能带走!”
圣断独.裁一般的言论。
闲徵被他的话震得有些头皮发麻,但她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道:“先生,我姐姐……”她话还没说出口,便有几个身强力壮的黑衣男子冲上前来,他们一把拽开闲徵,毫不怜香惜玉,就要将闲徵拉下台去。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沙哑的性感嗓音自曲酒流觞的舞池下方传来,他道:“加藤仁将军,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