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坐了一会儿,便有喜娘过来通知要出去照相了。接着几个穿着时髦西式的女子领着雪色的婚纱走了进来,他知道她们要替她换上婚纱了,微微踌躇须臾,便站起身来,瞥了一眼静静坐着的闲徵。
天边一片绛色,夕阳的余晖从窗外洋洋洒洒倾泻下来,在她身上镂下浮雕一般的细碎纹路,飘飘渺渺的。衬着身后的雕花琉璃,她大红衣裳上的折枝牡丹好似在瞬间齐齐绽放了般,一盏盏亭亭玉立,皎皎其华。
他扬起唇,转身走了出去。
待到他换好白色的西式礼服之时,她还没出来。他便在门外静静地等,又过了许久,里面有了些微动静。
砰然一声,门突然被打开,一束炫目圣洁的白光蓦然跳了出来。她一身雪色婚纱,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纤薄的身子仿若一朵生了裂纹的白莲,在风中微微颤抖。却不经意间在他眸底种下一盏灯火,灼灼盛开,熠熠生辉。
他想,她到底是适合白色的。
于是他微微一笑,向她伸出手去,说:“过来——”
闲徵静静地看着他,只觉褪下挺括军装的他,一身白色礼服,如芝兰玉树般俊逸优美,笑起来的时候,双眸清亮如星辰,熠熠生光,竟十分的温文尔雅、清逸绝世。
她怔了一会儿,便将青葱玉指交到他手里。
他攥紧她的手,携着她缓缓穿过雕梁画栋的花园,转过铺满碎石的曲廊回阁,一路西去。闲徵的手纤长又柔软,冰凉凉的,被他紧紧握住,倒似握住一枚上好的玉石,他忍不住暗自一叹,跌落在心间,竟引燃了一片如火泼溅似的萋萋衰草。
他们还没行至主厅,便有记者在路上等着他们了。见他们一出现,就噼里啪啦拍个不停。
闲徵眼波一动,便仰起美丽的头颅,对着四周的相机嫣然浅笑,只闻得快门咔嚓声在一瞬间齐齐响起,眼前闪光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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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还没结束,闲徵便被人早早地送回了婚房。
此时的她已换了一身胭脂红软纱嵌珠散花旗袍,及腰的青丝被尽数挽起,梳了极中式的发髻。发髻之中横绾着一支镂空雕花的凤钗,凤钗上泻下粒粒红豆大小的玉珠,在晕黄暧mei的灯光底下,绽出熠熠光芒,映在她秀雅精致的眉目间,像灿然盛放的一盏黄金印。
她静静地坐在又大又软的婚床上,但见眼前红烛落泪,焰光跳跃,那雪色印花的墙面上,映出自己纤细如灯的影子。
隔帘花影般,极淡极淡,像一支散发着袅袅青烟的线香,却是十分寂寥悲伤的模样。
她别过眼,揩去眼角的那一滴泪。
不知等了多久,喝得醉醺醺的傅宣颐被人送了进来。她看着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他,一时之间,竟手足无措起来。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便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替他捻捻被角,见他依然不省人事,她转身去换洗间,准备拧一块热毛巾出来。
然而,她刚走了几步,就被人从后面拦腰抱起。
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人已经天旋地转,被人抱到了床上。这感觉陌生极了,她忍不住挣扎起来,傅宣颐却突然伸出修长苍白的手来,温柔地攀上她沾了酒水的鬓角。她微微一怔,只觉他的手指冰凉似玉,若有若无触碰到她的肌肤,却撩起一片滔天热意,在她脸上灼灼燃烧起来。
然后他抓住她不断挣扎的两只手,开始细细地吻她鬓角之上的酒水。
……
好吧,本作者的文一向很清水。坚决禁h。此婚礼就进行到这里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