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徵却笑了,“你不回上海吗?”
傅宣颐抬眼,直视闲徵盈盈含笑的眸子,眼中似有黯淡的光芒骤闪即逝,须臾之后,他垂眸道:“明天回去。”沉默一晌,又说:“闲徵,感情没有配不配,可我着实觉得卑微,因为喜欢着你,我无时无刻不想你开心。你说你梦见我为你画眉,给你折花,同你跳舞,我何尝不是呢?没有你的日子里,我路过花摊,总是想买那么一两枝,心想要是别在你鬓角该多么好看。看见别的女孩子穿着漂亮的裙子,我也会想,要是那么漂亮的裙子穿在你身上又是怎样一番滋味。有时候空了,我还会去我们以前去过的地方。我想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在那些地方重新遇见你,遇见我的闲徵。”
他说:“因为喜欢着你,所有恨不得把天底下美好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来。”
他说:“闲徵,我知道你气我,恼我,恨我,可是请你相信我。此生此世,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永远只有你一个。”
他说:“闲徵,闲徵,我的闲徵啊。我时常会想,只要是同你在一起,哪怕是买绕屋菜田十亩,闲暇时候种植瓜蔬,我画你绣,以为诗酒之需。布衣菜饭也可乐终生。”
闲徵怔怔地看着傅宣颐。
在薄薄的日光底下,他发如黑漆,目光澹澹,有着水墨画一般的俊美,那一丝笑意流淌在逶迤的日光里,在瞬间,就活色生香起来。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情深意切,动人心神,像附骨之疽一般勾着她的三魂六魄,让她欲罢不能,弥足深陷。
她便说:“我相信你。”
傅宣颐笑了笑,从背后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烫金红绸锦盒来,打开它,里面的钻戒饱满而挺秀,闪闪烁烁,如同天上粲然的星子,剔透光亮。日光正好,戒托上面镂空的缠枝花纹恰好透着光投射在地,蔓宛生姿。
正是上次被她使性子摔坏的钻戒,想不到他竟重新买了一枚。
闲徵脸上似被笼上了一层薄薄的云烟,显得有些模糊朦胧,清清滟滟的眼波里,带着隐隐的悲意,教人看了心疼得发软。他将那钻戒取出来,重新戴在闲徵纤长的手指上,才郑重其事地说:“如果一个男人突然送你贵重的珠宝,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亏心事,或是想弥补你。而是他真的爱你,想要证明他的爱,和讨你欢喜。”
闲徵还是那样平静地看着他。
她忽然就伸出冰冷的指尖,探上他近在眼前的脸,仔仔细细的,借着日光描摹他坚毅俊美的脸部轮廓。
他英挺的眉,澹然的眼,直挺的鼻,薄削的唇,棱角分明,有一种西方古典式浮雕似的俊美,神采夺人。西斜日影映在他清俊的眉目间,袅袅绕绕,足以噬骨销hun。然而她还不肯罢休,手指滑过他柔软的短发,她捧着他的脸,一双秀丽明眸无力地睁着,泪花涌现,细密睫毛覆下一道浅影,在风中微微颤抖着。
她颤声说:“傅宣颐,我怎会这样爱你。”
不禁潸然泪下。
傅宣颐凝睇着她,深不见底的瞳孔里,一丝丝痛楚明明灭灭飞扑而来,他说:“是啊,闲徵,我怎会这样爱你。”
闻言,闲徵到底失声哭了,像一个小孩子一般。
冰冷的手指滑过他洁白的衣襟,触到他滑动的喉咙,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后来她直接弓着单薄的背,如一只乖巧的小猫,将整个柔软身子蜷缩在他怀里,她用脸颊去蹭他的胸膛,恋恋不舍地贪着他最后一丝温存。紧紧抱了他一会儿,她抬眼看着他线条柔和的下颔,玩着他的修长白皙的手指,说:“傅宣颐,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傅宣颐笑了,“什么秘密?”
她就立起身子来,凑在他耳边低语道:“是一个风清月明般简单的心意,等你从上海过来了,我再告诉你。”
他便说:“哪有那样神神秘秘?”
她笑而不语。
傅宣颐离开之时,给她捻了捻被角,又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说:“闲徵,你等等我。待我处理好上海那边的事宜,我就立即赶过来。从此之后,无论谁也分不开我们。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她颔首。
待到傅宣颐离开之后,她抬眼望向窗外,斜阳西下,外面的天地笼罩在一片黑沉沉的天幕之中,像墨水泼至清水之中,浓得化也化不开。她眸底的神色也突然像一片晦涩黯淡的森林,在日暮中渐渐沉了下去。
无声凝伫,周身散发出一股落寞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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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本作者果然是矫情派。还以为是高大上的婉约派,结果是sb一样的矫情派。
唉,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