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柏尧在原地站了足足一分钟,才转背换鞋出门去,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样走了,如她所愿的走了。舒悫鹉琻
随着聚集着滔天/怒气、却被强制压住情绪的关门声响起,顾盼顿时觉得腿软,一下子瘫倒在地上,脚边还躺着犹带热度的菜,她神经质地伸手去抓,抓住就往嘴里塞,实在塞不下了又往外吐,此刻她的眼泪再也憋不住,疯狂地往下落。
纪柏尧如此一番心意,却被顾盼这样糟蹋,还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他当然怒意大盛,但她的脾气发得这样莫名其妙,他平静下来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梵。
或者是因为他连日来的冷落,让她没有安全感了?
他回到了家门口,却并不着急上去,就在院子里的长凳上坐下来,想了很多事,他想起前两天去医院探望刑杰森的时候,沈一舟不知道为什么又在闹别扭,刑杰森还躺在病床上呢,就那么艰难地伸手去拉她,还是纪柏尧看不下去了,上前教训沈一舟,结果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刑杰森拦住了。
他说:“没事的,你看她比我矮那么多,所以我也习惯了每次吵架都是我先低头。”
他们之间打打闹闹这么多年,纪柏尧冷眼旁观,看得比谁都清楚,哪一次不是沈一舟犯浑,然后刑杰森再来哄好的呢?
女孩子可能都会有这样因为没有安全感而闹脾气的时候吧铌。
因为太年轻,太容易被情绪左右决定,而好或者坏的情绪都太深刻,轻轻一碰就惊天动地。
就这样坐着想了不知道多久,纪柏尧终于起身,开车去超市买了新的保温盒,回家把剩下的排骨又重新做了一份,凉面也重新做了一份,然而最终他并没有吃,而是把它们放进了新的饭盒里,再去洗了个澡,上/床睡觉。
其实纪柏尧已经连续好几个星期都没有这样好好地躺在床上休息了,因为许多事都办完,很多事也已经想通,这次他没有花多长时间就睡着了,再醒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他看了一眼手机,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二十分,以顾盼的性格,估计又是一天没有吃东西,他很快起来换好衣服,提着做好的食物出门了。
顾盼没有来开门,纪柏尧按了十分钟门铃而没有得到回应的时候,从容地用钥匙打开了她家的门。
她居然还在上午他离开时站的位置,只不过现在是躺着的,一旁的地板上还散落着明显被吃过又被吐出来的菜和面。
纪柏尧的心猛地一疼,大步向前把她抱起来,她被抱起来的时候还有意识,竟然很配合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以减轻他手臂的负重,这就肯定是出问题了,真的清醒的话她绝不会这样做的。
他用力抬高了胳膊,额头直接抵住她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现在当然不是自恃君子保持距离的时候,纪柏尧没有丝毫犹豫地亲手替她洗了澡换了衣服,顾盼也并没有挣扎,顺从地让他收拾清爽了自己,他把她抱回卧室的床上,空调的温度正合宜,他替她盖好被子,又返回客厅里拿了他之前备好的药箱,找到退烧药和感冒药,再倒了杯凉白开回到她房间里,一边喂她吃药一边柔声说:“我们先吃药,如果明天早上还不退烧,我再陪你去医院,好不好?”
顾盼意识不太清楚,模糊地应了声,然后就睡着了。
纪柏尧看着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明知道说出那样的话,自己会比我更痛,为什么一定要说?菜都已经被打翻在地上,还要去吃,你还敢说仅仅是对美食的依恋,而不是爱我?
风行的董事长这个身份就那么让你介意,介意到竟然对我说出分手?
顾盼的反常举动终于让纪柏尧肯定,把风行交还给沈一舟是正确的决定,她其实是多么骄傲而又缺乏自信心的女孩子啊,因为骄傲,不允许自己永远低人一等,因为不自信,始终没办法坦然地接受他对她的好,他忍不住问自己,是你把她逼成现在这样的吗?说起来多么喜欢多么爱,你怎么忍心把她逼到这个地步?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短促地响了一声。
纪柏尧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了一眼,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付之津的名字,他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完全出于本能地伸手从床头柜上把她的手机拿了过来。
付之津发来的是一条彩信。
签着他纪
柏尧大名的风行股份转让书的照片清晰得如同影印本,再往后翻还有两张他和沈一舟拥抱的照片,这两张照片因为角度和距离的关系,没有转让书那张那么清晰,可已经足够看清是他纪柏尧和沈一舟。
该死的付之津还配了文字说明:这样一个男人,你为他拒绝我、拒绝自己未来幸福的可能性,值得吗?
纪柏尧从顾盼的床边站起来了,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的卧室里显得格外打眼,付、之、津,他咬牙切齿地低吼出他的名字,你、找、死!
**
睡了一夜,第二天顾盼醒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房间里的温度让人感觉舒适,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纪柏尧来了,她和他说了分手,他生气走了,她……
顾盼低头看着自己被换过的睡衣,然后猛地一惊:她是怎么躺倒床上来的?!谁替她换的衣服?!
房门在她惊诧万分的时候被轻轻推开,顾盼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好在下一秒伸进来的是高畅的脑袋。
她猛地一下靠在床头,头撞在靠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高畅赶紧把粥碗放在床头柜上去抢救她的头:“你干嘛啊?看见我至于绝望到要自杀啊?”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顾盼舒了一口气,“好在你那里有我这的钥匙,不然我昨天死在家里了估计都没人知道。”
高畅去端碗的手僵了僵,再看过来的时候已经很自然,她嫌弃地看了靠在床背上的顾盼一眼:“我这才走了多久,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了?不是说跟老大好上了吗?你这是唱哪出啊盼姐?”
顾盼苦笑了一声:“我跟他分手了。”
“哦,”高畅似乎并不吃惊的样子,“所以你就想玩自杀啊?干什么,让他知道了愧疚?我说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就是以前对程谌也没见你成这样啊!”
“程谌怎么能和他比……”顾盼把碗接过去,自己吃了两口,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这粥是你煮的?”
高畅眼神有些闪躲:“哎呀有的吃你就吃吧,哪来那么多废话啊!”
顾盼看她这幅心虚的样子,觉得更不对劲了:“我昨天是躺在地上的吧?你能抱得动我?我怎么到床上来的?”
这下高畅的心虚更明显了,脚一动就想开溜,顾盼这时已经缓过来了,当然不会让她就这么跑了,眼疾手快地扯住她,高畅无奈地坐回来,坦白道:“好了好了,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顾盼的心跳又开始加速起来,昨晚那个温柔的呢喃声,这粥熟悉的味道……
“我是躲钱靳涞才回来的,为了躲他手机都没敢开,下了飞机连家都不敢回,直接就上你这来了,哪晓得他居然知道我会来你这儿,比我还先到,就站在你家楼下堵我呢,话说回来,也幸好他来了……”
所以……她是被高畅那位老板兼男友从地上抱起来的吗?不是……纪柏尧?
她的心跳一顿,是啊,怎么可能是他呢?
勉强勾了勾嘴角,顾盼问:“你跟他到底怎么回事?”
高畅气愤填膺地说:“还不都怪你们家纪柏尧!那时候你不是订了跟我一起去澳洲的机票吗?他立刻就把取景的地点定在我妈那儿了,动作可真够迅速的,我走那天他追去机场,发现你没跟我一起,嘿你猜怎么着,他居然立刻打电话给钱靳涞让他飞去我家了,还美其名曰看着进度,你说就取景拍两张照片,需要找他来看进度吗?”
她说了这么多,顾盼也没有心思听,发了一会儿愣,最后告诉她:“他不是我家的。”
高畅刚刚说了那么多,哪还记得自己最开始说了什么啊,傻傻地看着她,顾盼也看着她:“纪柏尧不是我家的。”
“……”高畅忍耐的看着她:“我说盼盼,这是重点吗?”
这不是吗?纪柏尧已经从她的,变成别人的了,这难道不是重点吗?
高畅在她无声的质问中低下头来,好半天才妥协道:“好了好了,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纪柏尧虽然有些爱多管闲事,但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坏人,你这么喜欢他,为什么一定要分手呢?”
“爱情也总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她叹气,“当初赵昕玫抢走程谌我有多痛苦,现在就有多感同身受,畅畅,我不想让他为了我去伤害别人。”
这话高畅一时间无法理解,消化了一会儿之后问:“你意思是说,纪柏尧还有个没分彻底的前任?”
是不是前任……或者其实还是现任?顾盼摇了摇头。
高畅有些糊涂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顾盼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于是高畅从她床边站起来:“那你先休息吧,烧已经退了就不用吃药了吧,对了,我这阵子住你这啊,省得姓钱的又来烦我。”
顾盼“嗯”了一声,想想自己现在这情况,高畅能住在这总好过自己一个人伤心。
高畅趴在门上仔细听了门里的动静,确认顾盼没有起床的意思之后才蹑手蹑脚走近洗手间里把门反锁住,掏出电话来拨号码,那边刚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纪柏尧的声音低沉地响起:“退烧了吗?”
“退了,”高畅非常小声地回答:“粥也喝了,话说老板啊,盼盼舌头太灵了,一尝味道就问我这粥哪来的,你以后还是不要让我执行这么艰巨的任务了,我不会做也可以下楼去帮她买的,饿不着她你放心!”
纪柏尧安静了几秒钟,再开口已经离题万里:“她……提到我了?”
高畅压抑地低吼:“没有!你怎么回事?怎么把她搞成这个样子?以前程谌变心的时候也没见她成这样啊!”
没有……吗?足以让你尘封自己四年,我给你的伤害现在竟然已经超过他了吗?
纪柏尧第一次感觉到英雄气短,心爱的女人因为自己变成了这样,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替我照顾她。”
高畅哼唧了一声:“什么叫我帮你照顾她,她是我朋友好吗?你别折腾她就好了。”
“一个月……”他突然说:“替我照顾她一个月,我会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完他就挂了,高畅整个人都炸毛了,内心在咆哮:“什么合理的解释啊?!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很好奇的好吗!而且你挂那么快干什么!说好了帮我搞定钱靳涞不让他再来找我麻烦的,要有信用啊!”
但再打过去,纪柏尧的电话已经是关机状态。
高畅爆了句粗,没办法只好把手机装进口袋里,开门出去了。
顾盼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加上前后两个周末,加起来有九天了,高畅一直撺掇着她出去散动散动,也好换个心情,可她就是不肯,非要宅在家里,问题是,宅在家里她们两个都不会做饭啊,而且顾盼本来口味就叼,这次高畅回来,发现她比以前更叼了,叫来的外卖她几乎都不吃,眼看着她瘦的眼睛都抠下去了,高畅心疼之余还隐隐担心着,这一个月之后,她怎么跟纪柏尧交代啊?
然而顾盼毕竟是顾盼,九天之后,她神奇地恢复过来了,至少表面上是恢复过来了,她既不辞职也不玩失踪,爱情没了事业还是可以继续的,高畅已经辞职了,这次回来也没什么别的事,就跟她一起去公司消磨一下时间,顾盼明知道带闲杂人等进公司内部是不允许的,但依然把她带去了办公室,主编看见了欲言又止,大约是联想到她和纪柏尧之间的关系,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纪柏尧当然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顾盼销假回来上班的消息,可是接替请假的沈一舟来帮他处理杂事的助理小秦却没有看出他有什么特殊的情绪,照样看文件开会,小秦忍不住想,看来老板娘候选一号希望不大了啊。
当事人这么平静,围观群众就显得有些按耐不住了,高畅之前在食全酒美工作的时候,跟各个部门都打过交道,原先就和璐璐认识,这下两个人凑在一起交换有效信息,没一会儿高畅就知道,顾盼这次不对劲,多半是和璐璐口中那个“纪董最信任的小助理”有关了。
沈一舟的“沈”字,对顾盼来说绝对是个魔咒,请假的几天时间里,她也一直在纠结和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留在“沈氏集团”工作,后来想来想去,她又觉得,自己是凭真本事应聘进来的,这么久了也一直勤勤恳恳卖力工作,公是公私是私,她沈一舟没权利把自己开除,自己也没必要先把纪柏尧让给她,再连工作都放弃。
上次付之津的那个稿子
被打回来好几次,虽然顾盼现在对付之津这个人仅有的一点欣赏都消失殆尽了,可稿子毕竟是自己写的,还是要负责,偏偏这时候付之津的秘书还因为这篇报道迟迟没有刊登出来打电话来问情况,顾盼焦头烂额,只好应付她道:“主要是我们拍的几张照片都不合适,又不好意思再约时间补拍……”
哪知道那位热情过度的秘书当即表示:“没事的,付先生这几天刚好有时间,你们再来补拍就可以了。”
“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秘书小姐情绪激动地表示:“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上午付先生有个会,那你就下午来吧。”
顾盼:“……”
事实上付之津的采访稿一直被打回来,完全是纪柏尧的个人意思,跟顾盼的采访稿无关,跟照片更没有关系,虽然顾盼不知道内情,但她也没有真的去补拍的意思,不过付之津那边表现得这么迫切……她就让摄影师自己去了。
结果下午下班的时候,她和高畅一下楼就看见依车而立、风度翩翩的付之津含笑站在那儿。
还真是阴魂不散了。
顾盼掉头就走,高畅很快拉住她:“干什么呀?还因为道上有狗,就连家都不回了?这可不是你风格。”
这倒也是。
顾盼被她拉着往外走的时候眉还是皱着的,偏偏付之津还不知死活地凑上来:“顾盼,我请你吃晚饭吧。”
不等顾盼开口,高畅一挑眉就发难了:“这位哥哥您哪位啊?上来自报家门是规矩,我们家盼盼可不是谁想请就能请的人。”
付之津看向顾盼:“这位是?”
高畅哼了一声,“怎么着,我还不够格让您自报家门是吧?”
越是从底层往上爬,干出点成绩的人,越是无法容忍别人的蔑视与不屑,付之津当然知道高畅站在顾盼身边,一定是她的朋友,但他依然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冷冷地看着她:“看样子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你小学老师没有教过你最基本的社交礼仪吗?”
高畅立即就黑了脸。
顾盼最是护短的性格,本来就对付之津十分厌恶了,这时候他竟然还跑来羞辱高畅,当即她就发火了:“我说付之津,你好歹也是一上市公司的老板,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再看到你!”
付之津?高畅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很快想起来钱靳涞在顾盼家楼下堵住她的时候,纪柏尧下楼来跟他的交谈里提到过这个名字,所以这是男配抢戏的节奏?
哎哟身为炮灰竟然没有当炮灰的自觉,真是一点都不懂事呢。
然而即使顾盼这样发脾气,付之津都不可能真的跟她计较,每个人都有会某一个人心甘情愿犯贱,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她不是别人,只是她。
“因为我让你看清了纪柏尧的真面目,所以迁怒到我身上吗?”他好脾气地问,“顾盼,你知道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你在他处理好一切只以纪柏尧的个人身份走到我身边之前告诉我,他和沈一舟的关系耐人寻味?
因为是下班的时间,这里进出的人很多,加之付之津和顾盼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里纠缠,风行的员工对付之津现在都有一种自家老板被人挖墙脚的仇视感,不少人往这边行注目礼。
顾盼已经懒得跟他多说了,拉着高畅就想走,结果根本没拉动,高畅反倒把她拉住,朝她侧后方挤眉弄眼的,顾盼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纪柏尧果然不负众望地站在那里。
人群再次***动起来。
纪柏尧并不是原地不动站在那里,他也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朝顾盼走过去,而是一副从外面谈完事情回来的架势,沈一舟不知道什么时候销假了,就跟在他身后。
付之津在一旁应景地冷笑了一声。
其实顾盼也很想冷笑啊,初恋老婆的前男友,前男友和他前女友,这什么情况啊?
高畅拉了拉她的手:“你不是说纪柏尧跟他前女友还不清不楚的吗?”
顾盼茫然地看着她。
她靠近
她耳边小声说:“那我来帮你测验测验,他究竟是喜欢你,还是放不下那个叫沈一舟的。”
顾盼阻止不及,高畅已经高声问付之津:“你就是盼盼说的那个付之津?之前她所信非人,你以后可要对她好点啊!”
原本刻意不往这边看的纪柏尧立即看过来了。
付之津疑惑地看着顾盼,顾盼的眼神刚好从纪柏尧身上收回来。
她刚才看过去的时候,纪柏尧正好也在往这边看,可是沈一舟拉了拉他的衣角,然后他就低头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再然后顾盼就看不下去了。
付之津还眼巴巴地在等她的答案,这时候高畅在她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顾盼一咬牙就回了句:“嗯,你以后要对我好一点。”
其实这样明显的局势,付之津不可能看不出顾盼是因为纪柏尧在场才这样说,可机不可失,他立即表态:“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这下人群的哄闹声更大了,这什么情况啊?老板被人当面挖墙脚了?!
沈一舟立马就跳起来了,她的动作很大,顾盼余光都能看到,然而不等她发作,纪柏尧已经伸手把她揽住了,不知道低头对她说了几句什么,沈一舟马上就笑眯眯地恢复了正常,顾盼眼看着他和她相拥着朝自己的方向走来,倒吸一口气正准备发作,就听到已经走近的纪柏尧头也不偏地丢下了一句:“再说一次,你会后悔。”
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总之顾盼现在已经没心情再在这里和付之津掰扯了,连高畅都不理会,扭头就走,高畅解决了付之津,小跑着跟上来,拉拉她的手说:“你看老板是不是要对付那个姓付的节奏啊?话说得那么狂抓很,盼盼,你还真祸水了一回哎!”
嗯?顾盼偏头疑惑地看着她,高畅很兴奋地跟她分析:“你看啊,老板以前没跟你说过你会后悔之类的话吧?他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你会后悔’,这话是对谁说?多明显是在警告姓付的啊!”
这么说……他不是毫无反应,而是直接算账?
顾盼摇摇头:“不管他是对谁说,总之我们已经分手了,他做什么事都跟我没关系。”
高畅非常不屑地摇了摇头:“分手?你单方面说分手就分手啊?你也不想想,纪柏尧是那种被你一脚踹了还没点反应的人吗?”
想到他刚才在沈一舟脑袋上温柔地揉揉,还有单手搂着她往办公楼走的样子就让人窝火!顾盼狠狠地闭了闭眼:“他是不是我都已经把他踹了!”
无论如何风行都待不下去了,这里进进出出的同事全都用一种“你胆儿够肥的啊竟然连老板都敢踹”的眼神看着顾盼,有几个例外的眼神里也充斥着“你早晚点后悔”的深刻内涵,顾盼想来想去,虽然这份工作对还房贷很重要,但这样下去在公司里根本待不住了,很快就给主编递了辞职信。
当初高畅的辞职信都是纪柏尧点了头,食全酒美那边的主编才敢收的,更何况现在是顾盼呢?
她的辞职信没人敢收,主编也隐晦的表达出了“要不你去给董事长过过目”的意思,但顾盼这个情况下真心不愿意去单独见纪柏尧了。
只要她单独见了纪柏尧,他有太多办法让她犹豫、让她后悔、让她放弃要走的决定,何况,这会儿去,还不一定能单独见到他呢,再看见一次他和沈一舟深情相拥,没辞职她恐怕也要掀桌子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辞职信最终还是没递出去,本来辞职已经冒了没还房贷经济来源的风险,如果单方面毁约辞职,还得赔违约金给公司,这对现阶段的顾盼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高畅也劝她:“你要毁约辞职了,那没还清房贷的房子都得抵给公司,不就是一个沈一舟吗?至于你为她倾家荡产?”
其实顾盼心里很清楚,如果她态度强硬的要走,纪柏尧不可能会让她落到那样的境地,现在他之所以不放她走,当然只有“舍不得”这一个理由。
但是纪柏尧,事到如今,舍不得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