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前行,一路上我俩始终再未发一言,直到将韩兵送到他家的楼下。♀韩兵在临下车时才开口说了句:“我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要不上我家吧,咱俩喝点,晚上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了,我只是有点头痛,想睡一觉”我婉拒了韩兵的邀请,开车离开了他家所在的小区。一路向西,朝着回家的方向。
说实话我那天一整天都觉得头痛,当时我只是认为是昨晚没睡好或者是半夜穿着内衣跑到院子里受了凉的原因。于是当车开进我家小区的停车场后,我并没有立刻上楼,而是步行走出小区,来到位于小区外的一家抻面馆。在吃了一碗热汤面后才又回到小区,上楼、睡觉。
一觉醒来,我浑身大汗淋漓。倒不是因为房间里暖气太热,而是我做了一个噩梦;说实话那梦虽然奇怪但其实算不上什么恶梦,但不知为何我会觉得害怕以至于被吓醒。梦里我看见两个奇怪的生物,不是猛兽甚至不是我们在现实世界里所见过或听说过的动物。那是两团巨大得超乎想象的东西,我几乎无法形容它们的样子,因为它们几乎没有具体的形状,就像两团巨大的气体或者是某种粘稠的液体,它们彼此相互猛烈的挤压、吞噬、撕扯、缠绕,在一个巨大得几乎没有边际的星际空间内无声的彼此攻击着对方,而这种攻击似乎随时都可能殃及到我甚至是整个宇宙。
一觉醒来,我看了看手表,已是夜里九点;我睡了三个多小时。我抬手扯来搭在衣架的毛巾,擦了擦额头和脖颈的汗,又起身来到位于到窗前的茶几边,弯腰端起水杯;不知为何这一觉睡的、也许是这场奇怪的噩梦,让我浑身燥热大汗淋漓的同时更感嗓眼冒烟干渴难耐。
我端起水杯站在窗前,一边喝水一边有意无意的将目光投向窗外楼下。
我家住在十二楼,客厅朝北卧室朝南,朝北那边对着小区院内,朝南这边正对着马路。不过这只是一条并不十分宽阔的小马路,中间是双向四排车道的机动车快车道,两边是三四米宽的人行道,人行道紧邻着门市网店。此时已是夜里但却并非午夜,所以马路上车流依旧如织并全部开着车灯,路灯也早已亮起,再加上马路两旁的门市网点大小商铺都已霓虹闪耀,所以虽是夜里但却灯火明亮视野清晰。♀我手把水杯斜倚窗前开始观赏起楼下夜景;忽然间一个斜倚在马路对面路灯下的人影将我的全部视线紧紧的吸引过去——是“张海”!
我的全身神经瞬间猛然绷紧,没错那人正是“张海”!此时他正身穿蓝色牛仔裤白色棉风衣,斜倚着路灯杆,抬着头望向我这边。路灯的灯光直照在他倾斜扬起的脸上,让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全部五官相貌,和那双近乎于挑衅般的眼神——这眼神让我忽然意识到他是正在望着我,并且已经知道我此时也正在看着他!只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此时我的房间里没有亮灯,按常理来讲站在路灯下边的他仰头望向我的窗口时,是不可能看清一片漆黑的房间内是否有人正站在窗口,更不可能看清站在窗口的人是谁。但事实上他的确已经看到并且可以认出我来,因为当我无意中看到他并确认站在路灯下的就是他的时候,他忽然朝我露出了一丝轻蔑而极尽挑衅的冷笑。
虽然我依旧无法知晓他是通过什么方法看清我的。但我知道他此时必然因为能看清我的一举一动,才会如此的嚣张和有恃无恐。因为他非常清楚即便我立刻下楼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马路对面也不可能抓到他,甚至在我还没来得及乘电梯从12楼到达一楼的时候他便早已逃得无影无踪。更甚至只要我一拿起手机打电话他就立刻逃跑,我依旧无法调派警力或同事来抓他。
忽然,“张海”将双手高高举起,向我挥动了几下后,又原地蹦跳着向我招手!然后用另一只手指了指他自己,又指了指他的脚下,仿佛在对我说:你下来呀,我就站在这等你。
这哪里是挑衅?分明是挑战!我从警十几年,嚣张狂妄只以挑战警方甚至以向警方炫耀自己智商为目的而犯罪的罪犯也见过许多,但却从遇见过如此狂妄到敢于主动找上门来单挑的!这让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辱!
我放下水杯,转身走出房间……
“喂!小南街派出所吗?”我将手机拨通了辖区派出所的值班电话,此时唯一能在短时间内给我帮助的也就只有我家小区所属辖区的派出所了。说到底我毕竟是警察,我要做的是抓人不是比武,这一点任何时候我不会忘记。
“对这里是派出所,我是值班民警,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手机里传来对方的应答。
“你等一下……”我将耳机连线插入电话的音频外接插口,然后将手机揣让我的外衣里怀兜里,将耳机别在耳边,继续道:“我是市刑警队的甲初一,你是哪位?”
“哦!甲队长呀?我是老赵呀,你有事呀?”
“赵副所长呀?今儿晚你值班?”我心底窃喜,因为老赵是副所长,他这个副所长若值班至少调派人手不是问题。
“对呀,什么事?”老赵反问到。
“你帮我个忙,马上派几个人过来,就在我家小区外面的马路上,在道北面,要穿便衣别忘了带枪!”
“抓人呀?”老赵的语气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对!是杀人犯!我们刑警队找他好几天了,刚才我看见他就在我家小区楼下这条马路上,我现在去跟着他,你马上组织人来帮忙,我现在撂下电话改打你手机,然后咱俩都别挂线,我随时告诉你我的位置……”
“没问题!我马上去!”老赵挂上电话。我立刻有拨通了他的手机:“小宋、小吕去隔壁把所有值班的都叫上,快换便衣带枪跟我走……”我连接手机的耳机里传来老赵那边急切的命令和嘈杂的脚步声;显然他们已经出发向我这边赶来了。而我此时也迈步走出电梯,向小区大门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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