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病房被安排在住院部大楼的二层,靠近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
据护士们说,那房间之前是诸多医生休息室中的一个,是给值夜班的医生们用的。不知什么原因,昨天夜里便突然接到通知,要把这里改成病房,而且是只有一张床位的单人病房。所以当我和老爸住进这里时,还能看到墙壁上贴满的各种人体医学解剖彩图,和一些药物的使用规范守则以及注意事项的列表,还有一些医生职业*守的标语。应该是之前被人贴在墙上用于烘托休息室内的医学气氛所有的。
房间位于走廊的尽头,也就是整栋大楼的最边缘紧贴山墙的那一间。不过这房间没有窗户,所以老爸再也不必担心看见鬼爬窗的事情了。三面墙壁一扇房门,房门正对走廊。也就是说房间是在走廊的尽头,就是有贼一般也不会舍近求远放弃其他房间偏偏来偷这间。
我知道,这种安排本身其实只是为了安抚我那迷信的老爸,因为那天在地下人防建筑内的谈话中我已经被孟副司令明确告知:“经过最近十天左右的观察,可以肯定你身体的异变已经得到有效控制,从这一点上来讲你的情况要比林鹰当年顺利很多,这应该感谢这十几年来医疗技术的整体改善和提高,至于肺癌,因为身体异变的原因,早在你住进这里的第一天肿瘤就已经开始迅速消失,所以经过专家们的诊断,你现在只需接受一段时间的临床观察,便可正式结束所有治疗;所以我们的意思是,趁你留院观察的这段时间,由医生们逐渐将你肿瘤得到抑制病情快速好转的消息传递给你的家人们,这样等到观察期结束之后,就可以正式宣布你身体康复正常出院恢复工作”
这其实就等于向我挑明;你应该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肺癌痊愈,那么现在我就直接把它挑明,所以你也就别再装病装傻了。更别再用肺癌作为拒绝“组织和国家召唤”的借口了……
但是至于之后究竟需要我怎样帮助林鹰他们,或者说我将接受怎样的任务?孟副司令没说。虽然我问了,但他当时的回答只是:“这件事本来就是中央军委的专门部门负责的,所以具体的工作安排,我这个军区首长便不好过问了,这些事情还是你们自己谈吧”
当然他所说的“你们”指的当然是林鹰、姜晓波和那位少将古云鹏。这其中我所知道的是,林鹰在此次调查中担任的是一线调查小组“组长”的角色,负责指挥并参与具体的调查,姜晓波是警方的特派代表,负责协助林鹰与各个地方上的公安部门保持必要的连续,以便随时获得地方警力的支援及相关资料和信息的获取,当然她本身也会参与一些具体的调查活动。
至于古云鹏,在送我回去的路上,林鹰也简单的和我聊了一些。
古云鹏本身并不参与任何实际的具体调查行动,而是负责统揽全局。也就是说这次调查任务其实是非常庞大和复杂的,而林鹰所负责的其实只是这个庞大的调查项目中的一个分支。林鹰必须将调查到的所有线索和发现、遭遇的问题及时向他汇报,并由他做出决策性的意见,比如是否调整调查方向,或在应对重大问题上所应采取的应对方式。当然这种方式指的是大的原则性的问题,具体的细节*作方法还是有林鹰自己决定。
这让我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林鹰本身或许也并不知道这个调查项目的真正意图,或者说他甚至和我一样并不了解自己究竟在调查什么。就如工厂里的生产线一样,林鹰最多只是一个生产小组的组长,带着自己的手下认真的依照上面发下来的一张图纸来完成一个个的零件,至于最后生产出来的这些零件究竟会被用到什么地方?与其他什么零件组装到一起?最终会组装成一个什么设备?以及那设备的最终用途,等等……则一概不知。
甚至在我看来,就算这位古云鹏将军,他也许也只是负责完成“整套设备”中的一部分,也许当最后完工时他才发现自己制造出来的只是一个阀门或导管,至于这东西究竟是被安到飞机、汽车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上,可能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更无权去问。因为设计这套设备的人他可能根本就没见过。
也许这就是所谓保密部门或者保密工作的特点之一,所谓的“保密”不仅仅是对外,而且也对内。所以那天古云鹏并未对我说明他们究竟准备让我做什么,只是告诉我“从现在开始做好心理准备,准备随时接受任务”,其实也是出于这种保密需要。
此外,那天在结束谈话之后,在离开地下人防工程的路上,我还随口问了林鹰一句“那个扒我窗户的‘陈大勇’逮住了吗?那家伙是不是也和当年……”
那话我只说了一半,因为剩下的那半句,我不说林鹰也该明白,我指的是“当年在戈壁上那些从死去战友身上复制出来的东西”和“若真的是那种东西,那么你们可要尽快逮住他,否则后果可能难以想象”
我记得当时林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以示默认。但后来事实证明,他那天的点头是在故意模糊我言中所指的问题。只可惜当时我并没能意识到这一点,而是只以为这事可能过于敏感甚至涉密,所以林鹰在顾及保密纪律的情况下,只能以点头默示的方法来回应,而无法正面对我做出任何回答。现在回忆起来,真的非常后悔自己那时自己没有再多问他几句。
就像孟副司令说的那样,所谓的观察期其实也是一个缓冲期;也就是为安排我尽快出院做足必要的铺垫。就在我入住新病房的当天下午,褚江便一脸喜悦的来到我的病房,对正准备吃晚饭的我和老爸兴奋的报喜道:“告诉你们爷俩一个大大的好消息!”
“好消息?”老爸慌忙撂下筷子,问道:“怎么大夫?是不是初一的病有好转的迹象了?”
“没错!”
呵呵……褚江的演技几乎堪比葛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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