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谁没有过梦想?谁没有为梦想努力过?尽管很多时候,现实距离我们最初的梦想那么遥远,但时过境迁青春不再,我们的梦想依旧,为梦想努力地执着依旧,为此我们一生无悔。
2.1
2002年,世界发生怎样的变化方雅琪完全无暇顾及,对她而言,那一年她人生第一次塌陷得无法拯救。原本做好读研准备的她却因为爸爸的意外辞世不得不选择走出校园进ru社会。方雅琪的妈妈是个坚强**的女人,这些年的家庭教育也深深影响着方雅琪的性格,外表看似温柔恬静的她骨子里却是一个倔犟坚韧的姑娘,即使在爸爸离开不久妈妈被诊断为胃癌早期,她也没在人前掉过一滴眼泪,她想的永远是怎样解决问题而不是在人前乞讨怜惜。妈妈劝她继续读研,但1万多的学费完全打消她的念头,她说服妈妈先工作以后可以读在职研究生,就这样她来到这所市属数一数二的重点高中当了一名政治教师。
社会上很多人对教师这个职业有着很大的误解。首先,认为教师享受公务员待遇,工资高待遇好;其次,认为教师假期长,不仅享受法定节假日还有寒暑假;再次,认为教师工作量小,一天上完两三节课便可以休息;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认为给教师送礼是理所当然的,否则自己家孩子就会受歧视。
最初方雅琪也这么认为,但是真正当上教师后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她是新教师所以学校只安排她教理科班,没有早晚自习费没有周六补课费,她只有工资折上的848元;寒暑假是有的,但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长,通常教师要比学生晚一周放假早一周上班,仅有的假期有时也会安排各种培训,就连照顾妈妈的时间也所剩无几;至于工作量,8个理科班一周16节课绝对不算少,再加上原来教务处干事被借**育局工作,方雅琪被教学校长女魔头相中进ru教务处,每天更是脚不沾地从早忙到晚,无偿加班也成了家常便饭;而至于家长的送礼,当了教师后她才感觉到教师对学生的爱是没有任何理由的,当然家长也没有送礼的。
方雅琪对做任何事情都充满热情是与生俱来的,她不是无所畏惧,而是不懂什么叫逃避,什么是退缩。这股韧劲其实跟教学校长女魔头颇像,她选中方雅琪当教务干事也正是看中这一点,接触久了,女魔头也开始喜欢上这个刚刚毕业但业务能力丝毫不输给成手的小丫头。越是喜欢就越觉得方雅琪跟年轻时候的自己特别像,她就越想锻炼方雅琪。但教务处的苏主任却完全曲解了女魔头的意思,还以为是要故意刁难方雅琪,因此平时没少给方雅琪小鞋儿穿。
第一次跟苏主任和女魔头去参加区里的自学考试考务会,方雅琪多少有点紧张,回来后她一直在看拿回的文件,把需要格外注意的事项记在笔记本上,并简单写了一份流程。但已经快到下班时间,领导也没具体安排,方雅琪看着教务处其他的三位同事实在憋不住,问道:“这个需不需要问问苏主任该怎么安排?”
“自考考务啊,这种考试咱们学校年年都是考场,大家都有经验,用不着特意安排。”最年长的孙老师说道。
姚姐看着方雅琪也笑着说,“领导要是想今天安排这事,肯定早提前说了,今天该下班下班,明天再说也来得及。”
方雅琪又看看对面的小谷,小谷拎起包,“要不你留下来等领导发话?我们可要下班回家。”说完转身走了。
看着大家陆陆续续下班,方雅琪想着可能是自己刚接触教务处的工作什么都不懂,才会做什么事都谨小慎微生怕出错,但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就等领导的命令再说吧。
她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医院找妈妈的主治大夫刘医生,跟刘医生交流完妈妈的病情后又去药房取了一大袋子药才回家。
还没进门,就听见小白哈哈地笑声,妈妈的笑声也飘到走廊里。若没有小白天天跑来逗妈妈开心,方雅琪真不知道每天回家要怎样面对日渐消瘦的妈妈。
听见开门声,小白从厨房探出头来,“呦,我们的方老师回来了,你可真有口福,正好开饭。”
方雅琪看着满桌子的菜有点意外,“干嘛做这么多菜?吃不完浪费。”
“浪费什么,今天大家都要多吃,把这些菜都吃光啊。”妈妈把家里以前爸爸舍不得喝存下的好酒拿出来。
“琪琪,蛋糕呢?”妈妈看着方雅琪空空的两只手说。
“呀!”方雅琪大叫了一声,她忘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了。
小白把洗好的酒杯摆在桌上,“哪有自己给自己买蛋糕的,我今天本来想定一个蛋糕来着,但雅琪不喜欢吃甜,又怕胖,我就没买。妈,你要是想吃我明天下班给您买去。”自从方雅琪爸爸去世后,小白就认她妈妈当干妈了。
“是啊妈,这么多菜都吃不完,咱们就把蛋糕省掉吧,先喝一口,敬我爸我妈给了我生命,养了我23年,以后的日子我会好好孝顺我妈,我要让我妈永远幸福!来,举杯!”方雅琪眼里噙着泪花,一口喝掉了杯中的白酒。
方雅琪的妈妈笑着说,“今天是琪琪爸爸离开我们之后为琪琪过的第一个生日,谁都不许掉眼泪,谁哭我跟谁生气。谁没有生老病死?又有几个能长命百岁?妈妈早就想开这些事了。琪琪,早晚有一天妈妈也会离开你,但我不希望看见我的女儿是流着泪送我走的,我想看见她笑着送我走。”
“好,好,好……”小白顺势喝下杯中酒,“从今往后,我们一家三口每天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方雅琪白了他一眼,“往我们家跑还不算,还想把户口落我们家啊?以后别总冒充是我们老方家人。”
“妈,您瞧见了吧,这就是您宝贝女儿,从小说话就这样,不把人噎死她都得疯,知道为什么嫁不出去了吧,就这张破嘴耽误的。”小白不甘示弱。
“你嘴好?你嘴好怎么没见你领回一大姑娘给我们瞧瞧啊?”方雅琪一口酒一口菜的一点儿没闲着。
“我们车队追我的姑娘多着呢,我告诉你要不是我不想可一个单位霍霍,儿子都能打酱油啦。”小白越说越来劲。
“你就吹牛吧,你们车队哪有小姑娘,我看都是小姑娘她妈姑女乃女乃吧!哈哈”方雅琪大笑起来。
方雅琪妈妈也被逗笑,“行了行了,你俩每次都说不上三句话就开始抬杠,快好好吃饭。”
正说着电话铃声吵起来,方雅琪跑去接起电话,“喂,您好。啊,苏主任,什么事?”
“什么事?你说什么事?这还什么事都没安排呢,你就下班回家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在这儿加班呢?”苏主任拔着嗓门嚷道。
方雅琪有点莫名其妙,“苏主任你说的是什么事没安排?而且也没人通知我要加班。”
“这还用我亲自通知吗?考务安排了吗?这说明今天的工作还没结束,你现在立刻回学校,直接到杨校长办公室。”啪地一声苏主任挂断电话。
方雅琪也啪地一声把电话摔在一旁。
小白放下筷子走到方雅琪面前,“怎么?又要回去加班?你们学校怎么总整这事,什么事一点计划没有,跟没头苍蝇一样。”
小白说的一点都没错,方雅琪调到教务处的这段时间她也发现很多严重问题。教务处属于学校的教育教学管理和服务的部门,教务处干事4人,主任3人,总负责人是教学校长。大家没有明确的分工,也没有各司其职的概念,领导安排工作往往没有计划,工作带有很大的随意性,而一旦出现问题,中层主任就把责任推卸给下属干事。看来今天方雅琪被苏主任选中背黑锅了。
方雅琪回到饭桌上,又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些酒,丝毫没有要回去加班的意思。妈妈是最能看透自己女的,“酒就不要喝了,吃口饭,然后赶紧回学校,别让领导等你。再有,不许闹事!”
方雅琪一仰脖把杯子酒灌进肚里,起身换鞋开门走了。
方雅琪妈妈一看女儿这架势立刻担心起来,赶快让小白出门看看,“你陪她去学校,拦着她点儿,别让她耍酒疯。”
“妈,您放心吧,她都这么大一人了哪能还耍小孩子脾气,天也黑了我陪她去加班,然后再送她回来,您不用担心,该睡睡别等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