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蹲着许多人,大多是女子,衣香鬓影,点燃莲灯的手划过一条美丽的弧线,然后莲灯便随着弧线向远处漂远,带着最真挚的希望,带着最诚恳的寄托。萝婳虔诚地蹲下来,青丝撒到地上,如同一片花瓣,她闭着眼睛,如同其他人一样,许下自己的愿望,然后点燃莲灯,把它放到水面上,看它渐渐地漂远。
沐尘站在萝婳身后,静静地看着她如同最平凡的人一样做这一切,眼神悲悯,像极了半开白莲。萝婳站起身来,没有人愿意打破这安静温暖的氛围,只是沿着渡口走着,路上的行人渐渐地变少,不复开始时的热闹,整条街五彩缤纷的花灯洒着橘光,让静谧的夜更有韵味。
路过一处面摊,零星坐着几个人,萝婳扯扯沐尘的手,问道:
“师父,我们去吃那个好不好?”
沐尘微颔首,萝婳便已跑过去坐下,笑着冲他摆手。萝婳将先前得的梨花酒打开,瞬间闻到一股清冽的香味,她浅尝了一口,觉得醇香四溢,献宝一样地递给沐尘:
“师父,这个好香,你尝一尝。”
沐尘接过,就着壶尝了一口,轻轻地“嗯”一声,此时店家端上两碗阳春面,还未放下,萝婳已经闻到香味,那种生活的味道。她依旧是笨拙的用着筷子,就着梨花酒,倒是惬意。沐尘未动,只是看着她,浅笑着说:
“婳儿,可不要贪杯。”
“嗯。”
萝婳虽是答应着,却抵抗不了梨花酒的味道,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直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些,想着要给墨浅留着,才停了下来。
萝婳已是微酣,走在回客栈的路上,有些晃悠悠的,几次险些跌倒,幸好被沐尘扶住。沐尘无奈地看着萝婳样子,这样回客栈怕是得许久,找了条近道,牵着萝婳拐了进去。因不是主道的缘故,路上有些黑,沐尘忽然感觉不大对劲儿,抬起眼盯着一条小巷,带着萝婳走了进去,巷子尽头有一个宅子,上书着“宋府”二字,宅前挂着两盏红灯笼,夜风吹过,一晃一晃的,橘红色的的灯芯显得很是诡异。不知是因为夜晚的缘故还是怎地,宅内没有任何声音,毫无生气。
沐尘停着看了一会儿,便带着萝婳回了客栈。到客栈时,墨浅已经回来了,萝婳屁颠屁颠地拿出梨花酒来让他尝,墨浅看着萝婳醉成那副德行,也懒得说什么。萝婳被沐尘扶到床上,倒也不闹,翻了一个身,嘟囔了几句,就睡着了。
墨浅坐在桌前,喝着萝婳给他的梨花酒,皱着眉头道:
“毫无眉目。”
话说得没头没脑的,沐尘却是懂的,
“我今日路过一个宅子,很是诡异,明日去看看。”
说罢,沐尘便回了自己房间,墨浅是将酒喝完了才走的,临走时看了看睡得正熟的萝婳,神情很凝重,似是有些不放心,捏了一个诀,只见一团金光围向萝婳,然后慢慢地消失在她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