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熏微微皱起了眉,这时候听见徐公公在外面道:“大人,德淑媛来了。”
薛明月见谈话结束,便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门一开,玉青璞走了进来,她穿着金罗蹙鸾华服,气色颇好:“见过大人。”
“起来吧。”
“谢大人。”玉青璞起了身,看到旁边的两位王子,顿了顿,而后才道:“臣妾来找陆熏的,大人把陆熏借给臣妾用一下吧。”
薛明月一顿:“借陆熏干什么。”
玉青璞答道:“臣妾做了好多糕点,想带陆熏去品尝呢!”
陆熏顺着台阶就往下跑,薛明月一把拽住她将她拽了回来,陆熏急了:“有吃的吃的吃的!!!!”
薛明月瞪着她:“怎么?有了吃的就跑了?若是这个时候有刺客,你倒是吃的开心了,恩?”
陆熏两难。
玉青璞噗笑道:“瞧大人说的!不过一小会倒还舍不得了,也罢,那臣妾将糕点拿过来。”话毕行了礼,转身出门去了。
薛明月掐住陆熏的脸颊往两边扯。
陆熏:(=Д=)
阿露奇斐在那边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衣律缇尔也微微笑道:“我刚进皇宫,就有人提点,不可冲撞了大人身边一个陆暗卫,想必就是这位了吧。”
陆熏从薛明月手中抢救下自己的脸巴子,揉了揉道:“王子言重了,冲撞奴才不敢当。”
这时候门一开,玉青璞重新过来了,身后跟着的宫女们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的是诱人的点心。
玉青璞摆摆手,宫女们将糕点摆在桌案上。
“两位王子可要尝一些?”
“那我就不客气了。”衣律缇尔顺手拿起一块粉色的,玉青璞介绍道:“这个是玫瑰花糕。”看到陆熏拿了一块黄色的,又道:“陆熏手里那个是梨糖点。”
陆熏咬了一口,道:“很好吃!”
“是吗!?”玉青璞高兴道:“我之前做了几次都失败了,还是去请教了容淑媛,才做成功的。”
闻言陆熏一顿。
隐约记起古雪姿还住在镜湖边时,她时常跑过去蹭吃蹭喝,可惜人心难测,她当初也不会想到自己与古雪姿会走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吃过糕点后,玉青璞提议去御花园逛逛,薛明月同意了,几人就出了玉昭殿,往御花园走去。
到了御花园,才发现凉亭里已经做了一个人了。
樊只影自己跟自己下棋,棋盘上已经形成了局面,两边厮杀的都很厉害,草色探头看了半天,也不知黑子该如何落下,只得到:“娘娘,这棋怕是一盘死棋了吧?”
樊只影一顿,就看见一只手拿起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盘上,她一抬头,笑道:“咦,是阿露奇斐王子啊。”转头看到薛明月,连忙站了起来:“大人也来啦!”
薛明月笑道:“怎么一个人坐这下棋?”
“天闷,就出来走走,走累了坐在这里也无聊干脆就将棋盘搬出来了。”樊只影笑着答道,转头看了一眼低头看棋局的阿露奇斐,笑道:“阿露奇斐王子看来很擅长棋艺嘛?如何?要不要来一盘?”
“那我就不客气了。”
阿露奇斐坐了下来,与樊只影对弈。
其他人见状,也坐在旁边看了起来。
没一会儿,棋盘就快满了,玉青璞道:“这棋快成死局了。”
“不尽然。”衣律缇尔拿起一颗白子,落在了空处。
樊只影看了他一眼,也下了一颗黑子,两人又下了十多回,樊只影一个不查,黑子竟被逼入了绝境,她愣了半晌,才道:“我看你这侍从棋艺倒是比主子还精进呢?”
薛明月笑道:“这是东齐的四王子,衣律缇尔殿下。”
樊只影露出吃惊的神色,而后释然了:“啊,那差不多了!若克提不是关起来了么?过两天东齐三王子与六王子就到了,你们这有的挣呢。”话毕开始收拾棋盘:“我输啦!谁还要下?”
玉青璞道:“阿露奇斐王子与衣律缇尔王子的棋艺如此精湛,恐怕只有大人能与其分庭抗礼了。”
薛明月摆手道:“衣律缇尔王子棋高一着,本官自愧不如。衣律缇尔王子来吧。”
衣律缇尔闻言也不摆谱,便坐下了。
这边正下的不亦乐乎,那边平雁远远的匆匆跑了过来,行了礼,急匆匆道:“大人!不好了!淑媛月复痛难耐,御医请大人过去。”
薛明月一顿。
樊只影笑道:“大人去吧,二位王子臣妾会负责招待的。”
闻言薛明月顿了顿,随后道了句“失陪了”就匆匆赶往安昭殿。
安昭殿内一片宁静,御医听到薛明月来了,连忙从内殿走了出来,行了礼道:“大人。”
“什么情况?”
“容淑媛是吃错了东西,方才月复痛难耐,好在平日里养得好,胎儿稳固,只是稍稍动了胎气,并无大碍。”御医招了招手,挎着药盒的侍童便从桌上端来一碗桃花粥:“大人请看,正是这一碗桃花粥,这桃花粥的配料桃仁加在其中,恰恰是孕妇食用了最容易小产的。”
薛明月皱起眉:“这粥时谁送过来的?”
平雁连忙答道:“是主子想吃的,但是御膳房应知道桃仁易致孕妇小产,做桃花粥应是不会放的才对。”
薛明月道:“马上去查。”
“是。”徐公公连忙吩咐了下去。
薛明月进到了内殿,古雪姿挣扎着起了身:“大人”
“别起来了,好好躺着。”薛明月安慰她,道:“本官会命人查的。”
古雪姿连忙道:“大人,这次的事,是臣妾自己做的,大人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随意找个御膳房的宫女,治了罪就罢了。”
薛明月一愣:“你自己?”
古雪姿点了点头:“臣妾略懂药理,明白什么药对孕妇有害,便选了桃仁,只吃了一点点,对月复中胎儿不会有太大害处。”她脸色不是很苍白,可见言辞有理,顿了顿才继续道:“臣妾这么做,是因为太后好像有些怀疑臣妾了,臣妾不得已出此下策,太后娘娘心心念念的都是这个孩子,若是让她知道有人对这个孩子不利,她便不会再把心思放臣妾这,而是要调查什么人伤了这孩子。”
“你怎么会觉得太后怀疑你了?”
“昨日臣妾去了太后宫中,太后提及了两次陷害德淑媛失败的事,还提及了雪琳封妃事情的古怪,最重要的是,提及了那次张严带走陆熏有人将柳宝林与端昭仪引到了太后宫中的事。”古雪姿神色不安的道:“太后提及最后一件事时,神色古怪,臣妾心中不安,才出此下策。”
薛明月顿了顿,眉头锁了起来。
古雪姿咬着下唇,眸子深深的盯着床边,回想起太后昨日跟她说的话。
“淑媛啊,”太后吹着茶盏的热气,徐徐的道:“可还记得张严之前被陆熏斩断手脚的事?”
古雪姿一顿:“臣妾记得。”
太后笑道:“柳茜给哀家提了个醒,说是哀家身边养了只白眼狼,最近两次陷害阳春都失败了不得不让哀家怀疑,确实是出了只白眼狼。你会所这人会是谁?”
古雪姿一僵,随后才答道:“臣妾想不出,太后娘娘可有人选?”
太后笑眯眯的盯着古雪姿,古雪姿心里强烈的不安起来,面上却强装镇定。
过了一会儿太后才转移了目光,道:“哀家也没想出来呢,本想指望你给些条理,既然你也想不出,哀家便自己再想想。”话毕抿了一口茶。转头看到古雪姿神色不好,道:“脸色怎么这么差,肚子疼吗?”
古雪姿勉强笑道:“是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就赶紧回去躺着吧。”太后连忙挥手:“陈公公,扶容淑媛回宫去。”
古雪姿起身行礼,道:“不必劳烦陈公公了,臣妾自己可以。”话毕笑了笑,在平雁的搀扶下离开。
古雪姿在心里默默的念着柳茜的名字,越发愤恨。
薛明月陪着古雪姿用了晚膳后,就宿在了安昭殿。
第二日一早,上过早朝,薛明月回到玉昭殿,刚坐下没一会儿,徐公公就从外面进来了,压低声音道:“大人,昨晚有帮人偷偷潜进宫中,想救出马王若克提,被婧顺仪带人抓住了。”
薛明月一顿:“婧顺仪!?”
“大人你看?”
薛明月想了想,冷笑道:“哼,太后这是拿着若克提当垫脚石,给自己的兵马找台阶往上爬呢,本官还以为她会派人营救若克提,没想到却是用的这招,叫本官没算到。”话毕摔了手里的奏折,道:“晋婧顺仪为婕妤。”
“是。”
徐公公连忙下去办了。
雪顺仪得到了消息,连忙赶到了明瑟殿,正看到婧婕妤拿着一串圆润个大的珍珠项链爱不释手的把玩。
她气氛的一把抢走了珍珠项链。
婧婕妤冷不防被抢了东西,一看是雪顺仪,笑道:“姐姐怎么这么生气?什么人惹你了。”
雪顺仪甩了甩手中的珍珠项链,道:“你同太后娘娘说了什么!?太后娘娘竟把你捧上婕妤了!”
婧婕妤看了雪顺仪一眼,笑道:“姐姐这是什么话?难道妹妹当上了婕妤,姐姐不高兴么?”
“你有何资格当这个婕妤!?”雪顺仪毫不留情面的喊道:“论才智!伦样貌!你哪样比的过我!?何况我是姐姐,要晋升也是我先晋升啊!你和太后娘娘说了什么!这个位置肯定是太后娘娘先留给我的!!”
被她这样说婧婕妤面子上也挂不住了,冷道:“哼!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才智样貌谁才是上等太后娘娘清楚的很,从小到大你仗着比我早生那么几个时辰,处处压我一头,妹妹没跟你计较也就罢了!如今太后娘娘都向着我!姐姐若是有怨言!不妨对太后娘娘发去呀!?”
一席话说的雪顺仪简直要气昏了,她双手一扫,满桌的上次被统统甩到了地上,巨大的响声吓了婧婕妤一跳,看到好些个名贵的瓷器与珠宝首饰摔坏了,她心疼的叫道:“你发什么疯啊!!竟敢摔坏大人给的赏赐!!!”
雪顺仪哼了一声!转头就走了!
婧婕妤连忙跪下来捧起一地的珠宝,心疼的道:“哎呀!都摔坏了!素雨素雨!死哪去了!赶快去找工匠来啊!!!”
“是。”
不肖半日,雪顺仪去婧婕妤的明瑟殿闹了一通的消息立马传遍了皇宫。
雪顺仪只在婧婕妤面前撒泼,人前还是镇定自若的,婧婕妤就不同了,什么妹妹抢姐姐的,什么耍了手段,停在耳朵里简直要让她气疯了。
气冲冲的到御花园散心,正巧看到雪顺仪跟其他妃嫔坐在一起聊天,立马冲了过去。
雪顺仪见了她,不甘不愿的起身行了礼。
文祺笑道:“呀,婧婕妤这身衣服是新的吧,真好看!”
她越是夸奖,婧婕妤越是觉得别人看她的眼神不对,文祺是真心赞叹,那边彾婉容连忙巴结道:“就是!这料子这花色!真漂亮!”
雪顺仪哼了一记:“可是方才彾婉容还说婧婕妤抢了我的功劳,不然今日穿着这衣服的就该是我了。”
彾婉容顿时一脸尴尬。
婧婕妤被这么挤兑,当下拉下脸来:“姐姐这话可不好听,太后娘娘找妹妹,岂是妹妹能改变的,要说太后娘娘为何不找姐姐,那是要问姐姐自己了。”
“你!?”
雪顺仪瞪大美眸,简直要气死了。
半晌才沉静下来,冷哼道:“是啊,姐姐没能力,以后还靠妹妹喽。”话毕一甩衣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