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晚的十分,玉苏才带回了消息,说十二铁骑的家人已经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陆熏与薛明月对视一眼,便点了点头,跟着玉苏走了。
两人踩着轻功,躲避人们的视线,来到了北边角落的一个宫殿,这个宫殿不算华丽,却也不是很破败,周围的树上隐着上是个暗卫。
进了宫殿,里面坐着一群面露胆怯的人,陆熏向他们解释了情况,道:“我需要你们的信物以向十二铁骑证明你们已经被大人所救。”
那些人狐疑的盯着陆熏。
陆熏出了口气,道:“我如果想要,抢是很容易的,但是我没必要这么做,因为我是救你们的,何况,你们若是不信我,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可行了吧。”
一番话说下来,那些人又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陆熏心知他们肯定是误会了,但是除了胁迫,眼下她没有更好的证据去证明自己是真的来救他们的。
信物拿到了手,陆熏清点了一下,有五根簪子,二根步摇,和七个香囊。
陆熏皱起了眉头,转身对玉孔道:“这簪子我可以让前去探望的敏昭仪带上,步摇也可以想办法让宫女带上,这香囊若是一个太监带个两三个,只怕要惹人生疑了。”
玉孔略微想了一下,才道:“就多派些太监跟去,就说大樊万万不能丢了气场。”
“好。”于是陆熏又看了一眼这群人,很快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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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殿内,敏昭仪刚刚丧父,得知自己可以去看望弟弟,心里不由得高兴了一点,就要往外冲。
陆熏拦住了她,道:“昭仪莫急,昭仪需带上这些首饰。”
敏昭仪一看,奇怪道:“这簪子也未免太多,而且又不甚华丽。”
陆熏恭敬的解释道:“昭仪去探望地牢探望阿露奇斐王子,明日一早就会传遍宫中,昭仪不可失了体面,但是太过华丽的装饰又未免会招人话柄,大人便亲自挑选了一些朴实的簪子,请昭仪戴上。”
“哦?大樊还有如此说道啊。”
敏昭仪乖乖的坐了下来。
她来自西雪,时候也不长,自然不是太了解大樊的风俗,很容易就糊弄过去了,陆熏如法炮制的给她的宫女也戴上了步摇,太监也交予了香囊。
宫女与太监虽是大樊,可是也不敢多嘴。
此事就顺理成章了。
陆熏陪着敏昭仪到了大牢后,看了一眼十二铁骑,他们纹丝不动的围在老方周围,站成一圈,很有压迫力。
他们扫了一眼敏昭仪,一眼看到了那些簪子,步摇,香囊,眸子微变,身子也绷得笔直。
敏昭仪看到阿露奇斐坐在扑了软垫的石床上,心疼的道:“九王弟你受苦了。”
阿露奇斐一见敏昭仪来了,连忙走到了铁牢边上,看到了陆熏:“陆暗卫也来了?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陆熏不语,倒是敏昭仪抢到:“你都瘦了,一日三餐可有好好吃?父王仙去,本宫,本宫”话毕哭了起来。
阿露奇斐微微皱了眉,有些不耐,但是还是耐心的哄劝道:“敏昭仪别哭了,毒是塔里丘那混子下的,昭仪可要帮我!!”
敏昭仪吃惊的抬起眸子,道:“是二王兄!?”
“肯定是他!他害死了父王嫁祸于我!无非是为了王位!三王姐你可不能让他如愿!否则他一旦登位!我们都必死无疑了!”阿露奇斐一听有戏,连忙将称呼改了,套起了近乎。
敏昭仪擦了擦眼泪,道:“我愿意相信九王弟是冤枉的,可是二王兄为何要如此冤枉你呢?父王不是已准备立他为太子,他何必多此一举呢。”
阿露奇斐咬了咬牙,道:“三王姐可还记得,父汗临了了来大樊时,命人彻查前年瘟疫的事件。那件事与二王兄月兑不了干系!此时牵连甚广,翻出来,够要二王兄几条命!他自然是怕父王给他翻出来,太子没得做不说,命还要丢了,父王说要回去!他不就急了么!”
陆熏捕捉道瘟疫,牵连甚广几个字。
忽然阿露奇斐眼睛眯了起来,道:“三姐,你头上的簪子为何如此朴素?”
陆熏一惊。
那边敏昭仪道:“大人说,本宫既不可穿的太过招摇,又不可失了大樊颜面。”
她话还没说完,阿露奇斐连忙往她身后看去,登时脸色大变,冷冷的看着陆熏,笑道:“大人真是好计谋啊,想必这盟约是结不成了吧。”
敏昭仪不知所以的望向陆熏。
陆熏笑道:“阿露奇斐王子当初既然敢做,自然就要承担后果。”
那十二铁骑听到两人挑明了话端,立刻露出焦急的神色来,陆熏道:“各位放心,你们的家眷已经在安全的地方了。”话毕看向门口,玉孔正站在那里:“请各位跟我来吧。”
十二铁骑看了陆熏一眼,匆匆赶了过去。
牢内少了十二个人,顿时开阔了许多。
阿露奇斐咬牙切齿的笑道:“好啊好啊!”他点着头,气的不轻,忽然发作,双手伸出牢房一把抓住了敏昭仪,掐住了她的脖子。
敏昭仪一声惊叫,尖叫道:“九王弟,九王弟你这是干什么啊!!!”
阿露奇斐力气比他大,轻而易举的抓住她。
陆熏皱起眉头,道:“你不要冲动。”
阿露奇斐冷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他一只手掐着敏昭仪,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来,丢到了陆熏脚下:“你吃了它!然后进来!!”
陆熏捡起药瓶,吃了一粒。
阿露奇斐眯起眼,笑了:“你倒也不问问是不是毒药,便吃了。”
陆熏沉着的答道:“你叫我进去,无非是想让我当人质,你若想要人质,又怎么会让我立刻毙命,但凡是有时间的毒药,师傅都可调制出解药来,所以,我无所谓。”
话间狱头已经打开了牢门,陆熏走了进去。
阿露奇斐立刻甩开了敏昭仪,一把将陆熏拽到怀中,掐住了脖子,带着陆熏往外走去。
那些侍卫看见阿露奇斐挟持了陆熏,动也不敢动,只好拿着武器围着阿露奇斐,跟着往外走。
“你放开她!!!!”
薛明月的大喝从远处传来,他还有几米远就喊出了口。
阿露奇斐看着薛明月来了,意味深长的喊了一句:“薛大人”
薛明月看着陆熏,陆熏的脸色有些苍白,夜深了宫灯亮了起来,映的陆熏身后的阿露奇斐脸色晦暗不明,仿若鬼魅。
薛明月逼迫自己沉着的冷静下来,沉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旁边塔里丘怒吼道:“阿露奇斐!你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还不束手就擒!”
闻言阿露奇斐勾起嘴角,冷道:“好一个薛大人啊!好一个二王子!一个毁了我的十二铁骑,一个栽赃嫁祸我!当真是合作的极好!”
薛明月冷道:“什么与二王子合作,本官一概不知,你三番两次派人进宫刺杀本官,此次又挟持女流,从大牢逃窜,若不就此收手!便立地处决!!”
“难道我放了她就有活路了么?”阿露奇斐一边说一边又收紧了手臂,陆熏被磕的紧了,脸色隐约又变粉的趋向:“你松一些,若是把我勒死了,你就死定了!”
阿露奇斐被她半抱怨半威胁的话激怒了,更用力的勒了一下,道:“说起来你倒是提醒我了!反正我也要死了!不如便拉上你做垫背吧!”
“那也要你做的到才行。”
陆熏话刚一出完,阿露奇斐顿感不对,还未来得及反应,后领被人一抓,陆熏利用他一刹那松弛,反身一推,配合身后那人将他推离到了一米外。
陆熏咳了两声,随后才看向来人:“师傅。”
“幸好为师今个眼皮子跳来跳去,觉得不放心,才来看看你。”
洛晴光模了模陆熏的头,才模两下陆熏就被薛明月拽了过去,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松了口气。
那边阿露奇斐这一下摔得不轻,半晌才爬起来,刚爬起来就要跑,登时被一支利箭穿了心,血洒了一地,瞪着架着弓塔里丘死不瞑目。
敏昭仪刚好赶到,看到这一幕简直要昏过去了。
薛明月挥挥手,安排侍卫清理尸体,又叫宫女扶着敏昭仪回皓月殿,方才看向洛晴光:“多谢阁下相助。”
洛晴光淡淡的答道:“不必。”神情淡漠,说不上多么熟络,而后看向陆熏,道:“浮邈一个人再家,我不放心,马上便回去了,你自己小心些。”
“师傅等下。”陆熏一把抓住了他:“师傅帮我把把脉,方才阿露奇斐不知给我吃了什么药。”
洛晴光一愣,随即抓起她的手,搭上脉络,过了一会眉头皱了起来:“小毒无碍,这毒会逐日变疼痛,为师要做出解药来最少三日,恐怕这三日,你要受些苦了,若是实在熬不住,便用热水泡些白梗,周身浸在里面,会好受的多。”
“是。”陆熏点了头,目送洛晴光一个飞身,消失在了夜幕中。
薛明月回身对徐公公吩咐道:“明日备好白梗水,不管是何时,本官要随叫随有。”
“是。”
“大人,奴才能忍的。”
“本官怎么舍得你受苦。”
塔里丘看着两人你侬我侬,大秀恩爱,大为恼火,在他心中,谈情说爱自然没有王位来的重要,可是现在王位的威胁解除了,谈情说爱便摆在了第一位,他咳了一声,道:“大人,我要娶陆熏的心意,可未曾改变。”
薛明月回身看他,没好气的道:“本官不给你的心意也未曾改变。”
塔里丘哼了一记,并未多说,转身便离去了。
玉孔站在薛明月身边,道:“只怕二王子未必会真的放弃。”
陆熏却道:“这个无碍,我有他的把柄。”
薛明月一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