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钟离家的party,来参加的人非富则贵,老中青不等,精英十足,因此高端有余,却轻松不足。
在场的大多三五个聚首一起,无论男女老少,雅俗话题,或说或笑,从声量到措词,都自有分寸。
徐怀远被众星捧月围在中心,谈笑风生了一阵后,他眼光在四周游走了一圈,最后落在一直陪伴在侧的钟离烨和外甥女身上,笑说:“大家怎么都那么拘束呢?你们这些小年轻是顾忌着我们这些老家伙吧?听我们高谈阔论有什么意思?还不闷坏你们吗?你们还是玩你们的去吧!”
与商青君亲亲热热坐在一块的范文佩一听也笑了,含笑的眸扫了对面的丈夫和儿子一眼,之前在书房里的不悦之情早就一扫而空,俨然又是个仪态万方的贵夫人。
“我原就说嘛,party就该要有party的样!本来今天就该是高高兴兴、热热闹闹的,可我们家这一老一小啊,都是工作狂,非得把今晚搞得跟个商业聚会似的!看吧,果然是闷坏人了吧?”
大家都附和着善意的笑了起来。
“阿烨,你可是主人家,你有责任带头把气氛搞起来啊!”徐怀远冲着钟离烨乐呵呵的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我记得你可是弹得一手好钢琴的,怎么样?今天我们能有幸听上一曲吗?”
钟离烨俊容微一怔,似是意外徐怀远的提议,他稍犹豫,据实复道:“我出事之后,就没正经弹过钢琴,不记得自己能弹什么曲子了!”
徐怀远面上不觉现了几分失望,但更多的却是惋惜,惋惜钟离烨现在被飞机撞得支离破碎的生活。
“没关系,不弹琴就跳舞好了!阿烨和青君先跳,待会儿,我和你爸再跳,咱们得把气氛带动起来!”范文佩笑得和熙,看到儿子毫无反应的面孔后,又像是玩笑似的补了一句:“就算连舞步都不记得了,也没关系,还有青君这个老师呢!你还真是得多接触些音乐,听说对刺激脑神经非常有帮助!”
钟离烨还没答腔,而商青君却听的受了惊,她瞠了瞠一双水亮的美目,娇憨的抿了抿唇,不好意思的开口:“佩姨,我哪有能耐教阿烨哥呢?他跳得可好啦,我学都学不来呢!”
范文佩原本满布的笑容滞了滞,衍出几丝惆怅,轻叹了口气,看着儿子沉静的俊容,白皙的面皮上有淡淡的哀伤:“那不都是以前的事嘛!”
此话一出,原本轻快的气流,像是被什么稍稍一压,各人心头,都有几分感伤。
钟离烨虽是大难不死,但他此番归来,记忆不存,就仿佛元神被掏,徒剩一具空壳,怎么说,总是遗憾。
商青君眼见气氛微妙起来,水眸一动,盈盈俏笑,主动朝着钟离烨道:“阿烨哥,要不咱们就来跳上一曲吧!就跳狐步好不好?看看你还能不能指点我?”
商青君的声音绵软,祈盼之中又带着小小的俏皮,柔柔的熨贴着人心,那一张笑意泛动的脸,含俏带艳,真正是让人心魂荡漾。
钟离逸人夫妇望向她的目光就止不住的欣悦了。
只有这样兰心蕙质、家世品貌都是上上之选的女孩,才是他们宝贝儿子的良配,才能配得上他们钟离家的门第!
然后,两人四只眼,再加上另外两道直白的目光,探照灯似的打在了钟离烨的俊容上。
可钟离烨却不动。
钟离夫妇期望的眼光,便涌上了隐隐的紧张。鉴于儿子失忆以前对商青君一贯的冷淡,如今更是莫名其妙的成了有妇之夫,实在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的,可今天在徐怀远面前,他若固执,不仅会伤了商青君,也会让徐怀远不快。
钟离烨在六道眼光的耽耽相视下,如玉的俊容始终闲定,终于,他薄唇微微一倾,倾出一个优雅的弧度,立起身,跨出一步,一手负于后背,一手绅士地伸向商青君,微微弯了上身。
“may/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