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婶刚进了门,金子便不见了人影。她听说胜子不见了,吓得不轻,赶紧出去找。吴婶脾气急燥,打起人来,下手重得很!除了胜子得她宠,金子和刚子都挨过不少打,很是怕她。
吴婶放下木盆,对青玉说:“苏小姐!我们家孩子不懂事,倘若有什么做得不对,你可别往心里去啊。”青玉一次性付了半年的房租呢,这对他们家来说可是笔大收入,她可不想得罪这个长期房客。
青玉笑笑说:“吴婶,您见外了!我也是穷人家出身,小时候在锦城,日子并不比您家好多少。”
吴婶陪着笑说:“那可不一样,您小时候再穷,总比我们家好得多,否则,哪能进大学堂?还能当女教员?何况,我看苏小姐您气度不凡,又长得跟天仙儿似的,说不准哪天嫁了个有钱人家的少爷,那我们也能跟着沾点光啊!”
青玉不由露出几分苦笑。
她知道吴婶其实心肠还是不错的,就是为人世侩了些。好在吴叔人很好,平日里虽沉默寡言的,但既能吃苦又大方,对几个孩子也是极为疼爱。每每吴婶发脾气时,他就埋头做活,随她去,从不与她争执。因此,这一家人基本上算得上和睦,这也是青玉选择住进吴家的原因之一。
难得吴婶今天有心情有时间与自己拉家长,青玉便乘机问:“吴婶,我想打听些个事,您家的这所老宅有近百年的时间了,说明你们的祖上一直都在锦城生活,那从前的事情,你们也应该知道得不少吧?”
吴婶却不以为然:“从前那些事,管它做什么!老人都作古了,宅子也烂烂歪歪的,再说,我嫁给你吴叔之后,天天累得半死不活的,哪里有心思了解过去的事。”
她起身端着木盆准备向后院去,后院有个小水井,是几家人共用的,她就在那里洗收来的脏衣服。
走了几步,却反应过来,瞧了瞧低头默不作声的青玉,便又说:“苏小姐!这锦城这么大,从前的事又这么多,你是想知道哪一方面啊?说来我听听,兴许会知道一点。”
青玉说:“我想问的,是四、五十年前的人和事。”
吴婶遗憾地说:“四、五十年前的人和事?苏小姐,你这是要查几代啊?最近这几年的,我倒还晓得一些,别说四、五十年前了,就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估计也少有人知了!”
见青玉露出沮丧的神色,吴婶心有不忍:“苏小姐,你到底想问什么人什么事?和你有关吗?很重要吗?”
青玉点点头说:“是的,因为它关系到我的身世,真的很重要。因为家人几乎都不在了,我也只有从旁人身上打听才行。”
吴婶听青玉说得郑重,便飞快地在心里搜罗了一遍,一时欢喜地说:“苏小姐!你不用急,我倒知道有个人,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青玉急切地问:“吴婶,是谁啊?他人是不是就在锦城?”
吴婶颇有些洋洋得意:“说起他啊,在这锦城可是鼎鼎有名呢!况且他就住在咱们竹桐巷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