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的大红柱后边,有一个男人静静地注视着白筝的一举一动。
直到白筝隐没在夜色中,再也看不见,景玺才挪动脚步,暗暗跟上。
——
“小姐,小姐,您快醒醒!”
“…怎么了,陶儿?”
昨晚为了找回来的路,白筝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在冷清的王府绕了接近一个时辰,幸亏最后偶遇了出来找她的陶儿,她才得以顺利回到陶苑。
这会儿睡得正香呢,突然被吵醒是一万分的不开心。
“季大哥受伤了!”陶儿急得双眼通红,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哪个季大哥?受伤?好好的怎么会受伤?!”
“就是季审言哪!听我爹…听裴管家说,是昨晚遭黑衣人捅了一刀。”
季审言被黑衣人捅了刀?!
白筝心里咯噔一下,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又有千头万绪涌进来。
她立马从床上翻坐起来,抓过鞋子就套上了脚,连袜子都没穿,抓着陶儿的手就往外走,
“你快带我过去,去…金苑!”
——
三王府,金苑。
“没有性命之忧,放心吧。”季审言半卧在床榻上,脸色苍白,luo露的胸膛上,包裹着厚厚的白色纱布,靠近右臂的位置,纱布已经被血渗透。
尽管这样,季审言脸上一直带着笑。
景玺接过管家裴中潜手里的汤药,用调羹搅动了几下,低头沉思了一下,又递还给了裴管家,并示意他伺候季审言用药。
“昨晚的事,是我欠你。你好好养伤,我一定还你凶手的人头。”阴鸷而冷酷霸道的声线。
裴中潜捻了捻手中的佛珠道,
“王爷,依老奴看,您常年幽居,除了皇宫的几位主,未必有人认得清你的容貌。这个小县城又如此偏僻,更不会有人知道。昨晚的杀手既然已经把住进金苑的小季当作了你,不如将计就计,对外宣称三王爷受重创,也好让那些小贼知道他们失了手…到时候,咱们来个瓮中捉鳖。”
景玺不语。
“我觉得裴叔的这个办法可行。不过我们的做的更逼真一些,除了我们三个,陶儿。决不能让任何其他的人知道我俩的身份。这样一来,我也可以替你挡一些未知的危险…”
季审言一口喝完汤药,微微皱着眉回应裴中潜。
“季审言,你没事儿吧!快让我看看!”人未至,声先到。
景玺正欲开口,白筝已经冲到了季审言的chuang边,满眼的关切和愧疚。
上次,季审言已经从那些黑衣人手下救了她一命。这次,他又替她挨了刀……
“姑娘,你好大胆子!竟敢直呼王爷名讳!”
裴管家的声音中气十足,毫无防备的白筝被这声音震得太阳穴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