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你对静云一起是不是有意见?”长清看着一旁从出府就面色不佳的秋冬。她应该是很不高兴,否则连孔吉的几次戏笑都懒得理。
秋冬回头看了一眼远跟在后面的马车,干脆道“是”。
“秋冬,你是这几个人中最聪敏的,什么事情都考虑的周全仔细。只是静云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小姐,他是你的夫郎,我们自然会对他忠心。可是要把他当做自己人我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秋冬,静云他,是不会伤害我的。”长清目光清亮的道。
“···我只是些担心”秋冬面带担忧望着前方,王爷啊,你这是忘了温仪郡君的事了吗?那样温柔简单的人尚且会背叛你,更何况今天这个心思缜密莫测的陈静云。我是怕你重蹈覆辙,再次伤心欲绝。
长清靠近她,拍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这是在关心我。谢谢。我心里有分寸。”
“王爷你是不是爱上主君了?”秋冬坦然的看着长清问道,“新青从小就在你身边,跟在你的身边时间最久,她每次都感觉的到你的思绪。咱们这次从边疆回来的日子里,她说王爷你的心思轻了许多。王爷,是不是因为主君?”
长清静静的听着,一手摇着一把普通的纸扇,也不答话只看着前方笔直的官道,但那眼底此刻蕴藏了说不出的情绪。就在秋冬以为听不到她的答话时,长清的嘴角有些惆怅“你知道吗?自从温仪去后,我经常梦到他,可是一直是个模糊的人影,最近这些个日子,这个模糊的人影却逐渐的清晰起来,但却不是温仪···”秋冬心里沉了沉,不可置信的问道“是主君?”
长清没有答,驾着马往前跑了几步。
秋冬看着长清的背影,眉头皱起川字,自己也说不清楚,心里矛盾非常,若陈静云只是王爷的男人一切都好说,但要是王爷爱上了他就不妙了。温仪皇子的事已经让王爷痛苦不能自拔的近十年,若是哪天陈静云也背叛了王爷,会怎样?秋冬甩了甩头,不管怎样,王爷认为对的事,喜欢的人,她们这几个都会为她扫除障碍为她争取,不可能也要变得可能。王爷是重情义之人,总是对身边的人十分的信任,尽管吃了多少这方面的亏,依然选择相信别人。这几年看着她因着一个早已死去的人闷闷不乐的样子,几个人也说不出的心酸。王爷,这次,若是你决定爱上主君,我们几个一定会为你扫除任何后顾之忧,即便是如陈静云。
“小姐,天就要黑了,今天就在此处宿下吧”翠袖看了看天。
长清等人这是到了离京城近百里的大亚城---是南下的必经之地,也是一座繁华的城郡。
“好”长清点头应道,过了城门口,就能看见城里鳞次栉比的商铺和家院,虽然天已近黑,但街上还是热闹非凡,各处人们往来有笑,长清心里大感宽慰,这些年在修罗道场里风里来雨里去,为的不就是这样的国泰民安吗。
几人在一家普通的客栈里要的是上房,房间虽小但却整洁齐全。
“小姐,你和主夫还有什么吩咐吗?”秋冬对着长清恭敬地问道。静云立刻就会意了,脸颊飘过红云,因为带着面纱也不十分显,长清倒是愣了一愣后,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夫妻两自然是同住一间房的,“没”,长清干干的答了一句。
几人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走在最后的孔吉拉住正在笑的一脸奸诈的夏秋冬,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笑的真的--很奸诈耶”
“小白脸,你那张嘴就不能吐出点象牙之类的,这哪是----很奸诈?只有一点点点点的---奸诈,好不好”
“好”孔吉认同的点点头。
秋冬白了她一眼就要走人。“哎--老狐狸,怎么了你?你不是不待见他吗?”夏秋冬拍掉了她的爪子,进了旁边自己的房间就要在关上门时,面色平静的说“我是不待见他,但任何能让小姐快乐的人和事,我都会帮她”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孔吉白了白脸,模了模鼻子,摇摇头···点了点头。
两人进了房间,静云摘下来面纱。长清一时还有些不好意思,“你先洗洗吧,然后咱们再用饭。我已经让小二姐把热水送上来了。嗯,坐了一天的马车,想必腿脚都麻了,洗洗就好了”指了指内屋的屏风后道。
静云脸红了红,低低的点了点头,便走到屏风后。果然,热腾腾的热气正从浴桶飘出,用手试了试水温,刚好。静云隔着屏风望了望模糊的外屋,虽然只看见长清一团模糊的身影,但静云的嘴角一直是弯着得。心里被浓浓的感动涨得满满的,被自己心爱的人关心,让人心里感觉暖暖的。
长清坐在桌旁正思绪飞转想着青城漕运的事会是谁在背后掌控的,这漕运的油水无法估计,却风险也是极大的,会是谁呢?虽然是极力的转动着思绪,但那屏风后的的声音依然清晰的传入耳膜,那人先是簌簌的解了衣服,然后哗啦的撩水声,这是在浴桶中了。长清脑海里就跑出来起那次看见的美人沐浴画面,虽然只是一个背面,但足以让人面红心跳。回味起那天两人的吻,长清只觉浑身燥热,十分的不自在起来,心里叹息了一声,这应该是正常的吧,怎么自己也是个女人,尤其是在面对这样一个国色天香、举世无双的美人呢。
为了分心,长清打开包袱找出阵型图来,奇阵八卦,巧取智夺,沙场布阵,乃出战的前的第一要务。由于常年身在军营,长清近十年精心研究玄兵奇法,以求克敌制胜。战场厮杀,战斗质量包括体力、攻击、速度等固然是左右战局的重要因素,可兵种互克定律才是夺取胜利的不变真理。
大宛人物彪悍,男女均善骑射,骑兵是步兵的劲敌,虽然秋冬、孔吉、巴山训练出的铁甲军可以以一敌十,但每次迎骑兵却多是损伤惨重,尤其是虎狼骑,更是大宛的一支中军部队。前四年在宛良两国的千里湖的征战中,本来可以占据千里湖之西的方圆百里地,但对方派出了这支虎狼骑,所到之处如镰刀割稻,铁甲军竟毫无招架之力,一次就退到千里湖的关隘避战。那场战十分激烈,双方死伤惨重,打了个平手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如今大宛争嫡内乱,现虽两国无事相安,但大宛内乱终有结束的一天,待大位问鼎,到时两国难免要再起兵戈。这大宛的骑军本就难以对付,更何况这虎狼骑。那四年前的残酷而激烈的战场依稀就在眼前。当时连善谋略的夏秋冬都素手无策,而且孔吉的带了十年的亲卫军几乎所剩无几,以至于当时孔吉痛苦的要自杀,若不是自己临阵想起看过的玉家先祖开国之时使用的锥形阵,只怕那次就真的马革裹尸还了。
长清皱了眉头,骑兵尚能对付,只是这虎狼骑要如何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