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我好了。”
“嗯”长清正凝神观阵型图,一时听见有人叫自己,习惯的回了头,顿时便整个人傻愣在那里。此时的静云刚沐浴后,换了一身红色的衣衫,秀长的湿发披散在肩后,红衣婀娜素锦年,轻拂玉臂香飘然;朱唇樱口玉娇容,冰琢玉雕闺中颜。长清面红耳赤的转过身去,只觉被摄去了心魄。
静云看的她面红羞赧的模样,心中惊喜,这种惊艳的眼神在以前自己出现的地方处处可见,只是自己从不在意,如今见了自己心爱的人也这般模样,不觉模了模脸,心中顿时第一次为自己人所称赞的美貌而幸运欢喜,古者云‘男为悦己者容’这话一点都不假的。想不到她堂堂的一个亲王也会有如此可爱的时候,“长清,在做什么?”,心中一时起了玩意,便故意坐在长清最近的身旁,明显感到长清身体一僵,静云的红唇更是弯弯。
但她还故作镇定的开了口“嗯,,在看··阵型图”。
“我能看吗?”静云又坐近了一些,长清微微飘忽了一下,舌头如打了结道“看···看吧”,这是大宛的骑兵阵型图,看看也无妨。
静云原本无意这兵阵图,只想逗逗长清,但此时看着这幅奇特而严谨的骑兵阵型图,心下讶异:这莫不是大宛的虎狼骑阵型?大宛的虎狼骑令人闻风丧胆,如今看着这堪称完美的可攻可退的阵型图静云也不禁全神贯注了起来。
长清频频的眼角的余光见身旁的人正轻咬着樱唇,目如星子的凝神而思的模样,心中如猫抓一般难忍,美人就是美人,真是‘一步一笑一妙婉,一举一挥一美奂。’就连看书也都让人心神荡漾。
“八卦甲子,神机鬼藏。奇门遁甲的神妙之处均在于八卦和甲子之中,”静云看着阵型图道,
长清只顾看美人,听到说话才回了神,不免有些惊异道“你竟懂得这阵型图吗?”。
“在大齐时为帮姐姐,对兵家战术也有涉猎,这阵型图可退可进,真是难得。我猜这阵型图是大宛的虎狼骑的布阵图,但这不应该是大宛的绝对机密吗?长清,你肯定下了不少功夫得到的吧?”
“真是让人想不到,竟有男儿也对阵型图有兴趣。这是披香楼的人在大宛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探来的。静云,你看这阵型图可解?”长清诧异的同时也有些期待。
“长清,你心里必是有数了”
“你连这都看得出来?”长清不禁哑然,这都知道。
“你常在边关,以经历战场而言,这阵型图变幻迅速,想着以九宫八卦的锥形阵这种规矩的阵法,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复从正北‘开门’杀入,此阵可破。是不是?”
长清更加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人,但还是点了点头,正是自己心里说的都被他猜到了。时常听身边的人说自己的夫郎深不可测,如今看来,不是自己小看了他,而是根本就没看他。忽而紧盯着他道,“你嫁过来,你姐姐定万分不舍,若有你在身边何愁没有登位的一天,只是可惜了,你是男子”。
静云摇了摇头,微微笑,长清只要你愿意,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帮你。“长清,这阵型虽是变幻迅速且杀伤力巨大,可是他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冗兵过多,这阵里足有五万兵马,只要去除五千,此阵便不可成型。依我看,倒不妨试试朱雀阵和虎步阵。朱雀阵杀伤力小但行动更为迅捷,虎步阵迟缓却更霸道。只要将两者结合,先以朱雀阵迅速出击折损它五千兵马,使得它阵型溃散不成形,再以虎步阵其后攻之,如此,即便此阵不破再也难成气候”
长清依言仔细观看,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竟没看出来!可是若是我的虎步阵进阵有被包围之势啊”
“还有虎尾啊,虎尾是可以随意摆动的,只消在阵后安排两个勇将,不光可以留出后路,还可以左右突破”
长清转头看向静云心中大为惊骇,要知道此阵自己研究了已有半年,想不到,他一眼就将其中奥妙参透,此等谋略城府绝对在自己之上。刚要说什么就听见房门外小二姐的敲门声“客官,您点的饭菜”。长清便收起了桌上的图纸,交给静云收起来,这才应了一声“进来吧”。
“客官,小的打恭了。您点的饭菜。”殷勤的小二姐就把食盒中的热饭菜一盘盘的端到桌上摆好。
“小二姐,请问店中可有汤婆子?”这边端菜的小二姐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竟如天籁般,抬起头刚要回答待到看清静云的容貌时,整个人就时酥软在那里,嘴巴惊讶的张着,手里还没放到桌上的菜就倾着漏到了桌上也没察觉。
静云见她竟如此直视自己,抬手用袖子挡住了脸,扭过头去。
长清见小二姐盯着静云的呆样便有些不痛快,敲了她的一下头微怒道“看什么呢?”
小二姐顿时清醒过来连忙躬身道歉“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比画上的人还好看,小的该死,还求小姐宽恕”
“行了,把菜弄好就下去吧”
“是是是,小的谢过二位”小二姐再不敢耽误,麻利的弄好就退出去了。嘘,慌忙出来的小二姐擦擦头上的汗,哎,真的是大美人呢,长得真好看,就像,就像神仙,那位女客官长的也很美,真真的如戏文里唱的那般小姐佳人,天生一对。
待小二姐走后,俩人静静的吃着,一时气氛又有些尴尬,长清打破安静,开口问道“刚才你问有没有汤婆子?是做什么的?”
“没什么,只是我自小留下的毛病,有时夜晚便会通身冰冷,需要抱着汤婆子才能入睡。不过现在日子已暖了,无大碍了。”
长清关心问道“那为什么不治呢?”
静云拿着筷子的手忽的顿住了,看不见眼眸,低低道“也想了很多办法,只是不见效而已”,然后又小口的慢慢的吃着碗中的饭菜。
长清看了他有意避开话题,也不再说什么了。
房中,灯光摇曳,红烛滴泪,欲说心事。“静云,你在床上先睡吧”长清开口道。
“我··那你···”静云站在床边红红脸低问“在那里睡?”。
“我在小榻上歇吧”
静云看看了窗下只容一人的窄窄的小榻,有口难开,长清笑笑道“没关系,以前在战场在哪都能躺下,这已经是好的了”
“好”静云听说后犹豫了一下,转身将床上的枕头、被子、和小褥抱下来,走到长清身边,“那我帮你铺好”,说完仔细的将小榻铺整好。
红烛熄灭,屋内一时黑暗的寂静无声,静云借着窗户透出的微微的月光见长清只月兑了外衣身穿着中衣就躺下了,便开始解去身上的衣物,睡下。
这边长清虽然闭着眼,但那边的声音却是清晰的传入耳中,那人解开衣服的簌簌声,放在一旁,然后月兑了鞋,便轻轻地卧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吁,长清这时才暗暗地吐出来一口气来,好了,他睡下了,自己可是一直绷着呢,长清感觉身上火热的,脑袋里不自觉就出现了那日他屏风后沐浴的场景和那个甜甜的吻,这就更加难耐了,不要想,不要想,不过自己也是个女人自然会有七情六欲,默背史书吧。长清默背了一会儿,那边才传来细细的呼吸声。
深夜,躺在榻上上的的长清睡不着,自己还没和一个男子深夜共居一室过,哪怕是温仪,不对,那个骄傲跋扈的皇子···。睁开眼来,眼里一片忧愁,这些个男人,真的是不懂他们,他们···
望了望静云安静的躺在床上,这个男子是那么的用心来爱着自己,也一直无怨无悔的等了自己多年,就像皇姐和姐夫说的那般:给自己一次机会,也给他一次机会。若是真的是彼此的归宿,这茫茫的人世间岂不是又少了一对孤独的痴男怨女。吐出一口气,他是自己明媒正娶的正夫不是吗。
明天会是个晴天,长清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