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心疼 第十章生离死别祖孙缘分难续

作者 : 清水玛丽

学校头天刚开完家长会,第二天就要学生们交补课费。这要是搁往常婷婷一说交钱,任丽慰立马就得把钱塞到婷婷的书兜里,在孩子身上花钱任丽慰是绝对不吝啬的。然而今天被美翠儿和红刚闹的任丽慰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情。任丽慰躺在床上说是陪婷婷学习,实际整个晚上她都瞪着房顶想着心事。直到婷婷跟任丽慰要补课钱,才把任丽慰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

婷婷写完数学作业,回头看看发呆的任丽慰:“妈,你给我拿二百块钱补课费。”见任丽慰没听见,婷婷又说了一遍:“妈,你给我二百块钱补课费!”

“兜子里有,你自己去拿吧。”任丽慰躺在床上依然没动。

婷婷来到客厅翻任丽慰的兜子。无意中婷婷看到了任丽慰为李连枝带的孝布。婷婷拿着孝布眼泪如瀑布般倾泻下来。婷婷拎着兜子拿着孝布闯进卧室。江尚躺在沙发上依然在睡觉。

婷婷跑进卧室,声嘶力竭地冲任丽慰喊道:“妈,你不是说我姥好好的嘛。我姥好好的你怎么会有这个,你怎么会有这个!你说呀,你说呀?”

任丽慰看见孝布一下傻了,脑袋也清醒过来。任丽慰坐起来愣愣地看着狮子一样嚎叫着的婷婷:“你怎么把它给翻出来了?”

“你别管我咋翻的,我问你你咋有这个?”

江尚在睡梦中也被婷婷喊醒,跑了进来:“婷婷怎么了?”

婷婷把兜子使劲儿朝任丽慰的头上撇去:“冷血动物!骗子,骗子骗子骗子,你们都是大骗子!”

任丽慰连鞋都顾不上穿,赤脚下地拽婷婷:婷婷,婷婷你听妈跟你解释!

江尚也去拽婷婷:“婷婷,你别这样!”

此时的婷婷已经疯了,她挣月兑江尚和任丽慰,把学习桌上的书本攘了一地,并拼命地厮打着任丽慰。不解恨,婷婷又找着一把扫床苕霅,不顾头不顾腚地朝任丽慰劈头盖脸地打去,熟话说“软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此时的任丽慰只有招架之功,却没有还手之力。见事儿不好江尚忙用身体护住任丽慰,把还在挣拧的妻子往外推,结果自己身上也被打出几条血印子。见任丽慰还想进卧室,婷婷把苕霅朝任丽慰身上扔去:“出去,都出去,我不想见你们,我这辈子都不想见你们!你们这些大骗子,大骗子!”

婷婷见任丽慰和江尚出去,她“砰”的一声使劲儿关上门,独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婷婷边哭边撕着本子。江尚和任丽慰在门外干着急一点办法都没有。二人还时不时的互相指责着对方。

后半夜两点了,婷婷还在嘤嘤哭泣:“我不需要你们为我好,我只要我姥姥,我只要我姥姥!姥姥,姥姥,这辈子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想你,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我知道你有病,可她说啥也不让我去看你,非得逼着我学习。我恨她,我恨她,我恨她!”

在任丽慰身上点着导火索,让任丽慰差点大脑缺氧,从而引发任丽慰和婷婷母女的这场战争。美翠儿的目的就是要折腾任丽慰让她不消停,从而恨刘玉环。任丽慰身上的这根导火索已经引爆,这正是美翠儿要的效果。美翠儿在任丽慰面前说了许多刺激任丽慰的话引起任丽慰的反感,而在刘玉环面前美翠儿却装得很无辜,让刘玉环以为她在任丽慰那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刘玉环不知内情,依然相信美翠儿的话:“你俩是照我的话跟红玉说的?”

美翠儿掐了红刚大腿一下,红刚心领神会:“可不照你的话跟红玉说的。”

刘玉环绷直的腰板立刻弯了下去,依在靠墙的枕头上:“这个丫崽子,没想到她还真不认那,啊!”

赵立本不知美翠儿其中有猫腻,看刘玉环伤感的样子,想安慰丈母娘几句:“妈,我不是跟你说过嘛,让你有个思想准备,其实这也是意料中的事儿。”

美翠儿见有人像着自己说话,更加得意:“就是。你把谁给出去谁不恨你呀是吧?要是你把红刚给出去没准红刚更恨你呢!就红刚那倔脾气。”美翠儿见大伙七嘴八牙子的都说红玉的不是,知道火候已到,眼睛盯着刘玉环:“要我说左右咱都找了,心思也进了。红玉要是不想认那就算了!你说呢,妈?”

刚刚没被丈母娘训斥,赵立本似乎有了自信:“看那样红玉过得挺好的。我觉得要是这样的话咱没必要非得找红玉。不像红玉吃不上喝不上咱亏欠她的是吧,那咱管管她行。”

刘玉环撇一眼赵立本和美翠儿,一字一板地蹦出几个字:“红玉不回来认我,我不甘心!”

红玉不回来认刘玉环,刘玉环不甘心,红莲也不甘心。红莲觉得要是继续努力的话红玉还是有可能回来认母亲的。红莲是好心,她是真心实意想让刘玉环母女相认:“那可不,我也不甘心!不管咋说红玉都是咱红家的人!”

赵立本见红莲不怕事大有些不快:不甘心你自己找去。等人家不认你呛你几句,到时候你就甘心了!

红莲不以为然:“有啥呀,我又不是没找过。这就是离的远不方便,这要是离的近的话我早都自己亲自去了。”红莲的意思是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努力就有希望,可她不想想她这么一说美翠儿的功劳一下子就被她给抹杀掉了,美翠儿肯定不干。

果不其然,红莲话还没落地,美翠儿的脸就阴了上来:“大姐,找人这事儿可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光挨累吗?还搭钱呢。这才几天红刚我俩饭店没开不算,油钱都搭进去多些了。”

人高兴的时候容易忘乎所以,有时失言。人在生气的时候也一样,这不美翠儿光想着跟红莲争回自己的功劳,却忽略了旁边还有一个主角刘玉环。美翠儿这么说分明就是想请功,想从自己这多要好处。一听这话刘玉环就明白美翠儿的意图:“美翠儿,妈不让你们白找。花多些钱你们都记上,等分钱的时候我一起给你们算。”

刘玉环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说出,美翠儿马上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走嘴,她怕婆婆识破自己的计谋,马上陪笑道:“妈,我说这话的意思不是想跟你要钱,我就是说找人这事儿不容易!”

正当美翠儿和刘玉环闹个半红脸,尴尬的气氛没法扭转的时候,红铁的电话给美翠儿救了急。

远在北京多年不回家的红铁,突然来电话说要回家看母亲。正当刘玉环和红莲为即将能见到久别的红铁高兴的时候,美翠儿意识到这是红铁的一个阴谋。

夜深人静,刘玉环坐在院子里的小凳上看着天上的星星。红莲来到刘玉环身后。

刘玉环伤感地递给红莲一个小凳子:“人家不认我了,我这还上赶着!怨谁呀你说?这不都是我自己造的孽!”

红莲坐下,拉住刘玉环的手,就像母亲小时候拉她的手那样拉着:“妈,红刚不是说再去试试吗,这你还着啥急?”

刘玉环叹口气:“试试也没用。我看那这辈子够呛了!”

红莲搂住母亲:“妈,要是红玉还不认你,我去找她。我就不信我说不服她!你上敢给她钱又没想让她付出啥,只求她让她回来叫你一生妈,这咋就那么难的。”

婷婷在卧室里哭了一宿,任丽慰和江尚俩人则在沙发上陪她委了一宿,任丽慰知道自己这次真真正正地伤害到了婷婷,就怕婷婷想不开再发生意外。

清晨,手机闹铃惊醒了还在沙发上打盹的任丽慰。任丽慰起来推推婷婷卧室的门想看看婷婷怎么样了,卧室的门还反锁着。任丽慰蹑手蹑脚地洗漱完开始做早饭。

收拾厨房的任丽慰发现煮好的鸡蛋忘了给婷婷剥,于是任丽慰放下手里的活,洗洗手像往常那样站在饭桌旁给婷婷剥鸡蛋。任丽慰把剥好的鸡蛋刚放在婷婷的碗里。婷婷放下吃了几口的饭碗,把筷子使劲儿朝桌子上一摔,进屋背起书包就走。

任丽慰担心地跟在婷婷身后:“不吃饱上课你挺住了吗?”

不待任丽慰说完,婷婷已经把门重重地摔上离开了。

婷婷是一个吃货,或许看到吃的她会把什么都忘记。这么想任丽慰嘱咐江尚让他在婷婷课间操的时候,买一份肯德基的鸡腿和汉堡给婷婷送到学校去,好尽快结束母女之间的这场战争。

婷婷的事儿嘱咐完了,父亲那怎么样,昨天自己无厘头的那些话有没有引起父亲的怀疑,刚刚放下婷婷,任丽慰又担心起父亲任长生来。于是她又吩咐江尚白天抽空买点东西给父亲送去,就说是单位搞的福利。

家里的事儿安排妥当了,红刚和美翠儿那怎么办?他们肯定还得来单位找自己,不会就此罢休。任丽慰在单位干干活不免又担心起自身的麻烦来。任丽慰看着埋头干活的欧阳洋,犯了半天核计,最后她下定决心:“欧阳,昨天找我那俩人要是我不在的时候他们再来找我,你就说局里派我去外地学习了,得挺长时间才能回来呢。”任丽慰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没必要那么多人知道,就是对欧阳她也谎称美翠儿和红刚是自己多年的一个邻居,人品不怎么样。

人老了就像泔水桶一样什么都能装。被小慰无厘头的刺激一下,接着又被任丽霞作了一通,这些任长生都没往心上去。他唯独放不下的就是老伴李连枝的死,想想没了老伴,任长生就心里难过,就是出去遛弯他都躲着熟人,很怕别人问起老伴的事儿。

任长生又向往常一样来到小区花园慢慢地在花园里溜达。突然任长生看见老王,任长生趁老王不注意调头朝另一条小道走去。情绪受到刺激任长生的胸口一下疼了起来。

正当任长生停下喘息的时候,老王头和另一个老头迎面绕过来。

三人寒暄几句任长生忍痛慌不择路地匆忙离开。这一切都被前来给任长生送药的任丽霞看到。

任丽霞去追任长生:爸,爸,爸你等一下!

任长生停下捂住胸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任丽霞把手里的救心丹递给任长生:“刚回来。进屋我看你没带药就赶紧给你送来了,我一猜你就在这呢。”

任长生忙打开救心丹放在嘴里,长舒一口气。

王志文送完水,又去医院看表哥。表哥躺在床上形如枯槁,王志文攥着表哥的手:“表哥,你可得好好的,你说你那天那个吓人!好在总算没事儿挺过来了!”

表哥目光呆滞有气无力地:“挺过来又有啥用,也好不了了。”

王志文往表哥面前凑凑:“咋好不了呢。你没听说吗,癌症是弹簧,你弱它就强!只要你自身抵抗力上来了,没准癌细胞就没了呢。”

表哥凄楚地咧咧嘴:“癌细胞?是不是癌症还不一定呢。还癌细胞呢。”表哥是不是肺癌,没人能说得清,只有表嫂说表哥是肺癌。癌症病人要做**细胞检验,表哥做了,大夫只是说‘疑似’,而不是‘是’。在生活中有许多人死的明白,知道自己最后死在什么病上,而有些人致死都不知道自己得的到底是什么病。不是他们没去医院看,而是医院的大夫没给他们一个准确的诊断结果。医学再怎么发达也不是所有的大夫都能掌握先进的技术和医学知识。

看着已经走到死亡边缘的表哥,王志文不知道该怎样去劝慰他。再好听的话此刻也都显得空洞无味。

表哥使劲捏了捏王志文的手:“听哥的,照顾好自己。人要是病倒了就啥都白扯了!”

王志文点点头,抚模着表哥的脸。

表哥张了张嘴,自嘲道:“笑贫不笑x的年代啥亲哪?就钱亲!只要一涉及到钱还啥夫妻情份,父女情份那,啥情分都没了!”说完表哥凄惨地笑笑,眼角流出一丝泪珠。

表哥是一个对吃穿从来没有任何要求的人,只要老婆孩子幸福就是他最大的快乐。为了老婆孩子表哥可以去下井挖煤,为了老婆孩子表哥可以去大理石厂天天吃粉尘。为了老婆孩子表哥可以只身去挡迎面冲过来的摩托车,折了一条腿看着老婆孩子平安他依然笑得出来。就是这样一个仁义汉子在王志文面前却流了泪。

表哥凄惨那么一笑如一把尖刀剜的王志文心疼。表嫂的钱送表哥去省里治病根本不成问题,可表嫂舍不得。王志文说过,劝过,可表嫂不依,就像表哥说的只要一涉及到钱就啥情份都没了。表哥捏疼了王志文的手,王志文把表哥的手攥的更紧,王志文分明就是暗示表哥我再去表嫂那试试。

还不待王志文先去劝表嫂送表哥去省里看病,表嫂却先向王志文提出让他第二天替她,她好去南山给表哥买公墓。

南山公墓离市区远不说,地理位置和周围设施也不尽人意。其实人死了炼完就剩一捧灰儿埋哪都无所谓的事儿。可王志文就是过不去表嫂这个坎,表哥为他们那个家付出那么多表嫂应该对表哥好,不管是在表哥生前,还是在表哥死后。表哥虽然没有大能为,但作为男人他绝对对得起自己的老婆孩子,就冲这一点表嫂就不该这么对待表哥。表哥嘴笨不说,但这话王志文不能不说:“南山远,来去挺不方便的,在那买你还不如买北山的公墓呢。北山的公墓还山清水秀的。”王志文尽量压抑着内心的火气。

表嫂瞟一眼王志文:“山清水秀是山清水秀,可北山的公墓钱也好啊。一个死人有必要花钱给他买那么好的地方吗?”

一见表嫂不说人话,王志文的火气立刻就鼓了上来,可一寻思表哥好歹还得要表嫂伺候着,王志文二话不说扭身下楼。

江尚给婷婷买的肯德基和汉堡婷婷没有吃,婷婷中午回家的时候把它们扔在桌子上,这次婷婷如论如何是不能原谅妈妈的,她发誓一辈子也不原谅妈妈所犯下的弥天大错。

中午吃饭的时候,婷婷发现任丽慰偷偷盯着自己看,于是她把饭碗端回卧室,避开任丽慰的目光。婷婷觉得任丽慰很令人厌恶,表里不一,这个恶毒的女人剥夺了她和姥姥最后一次的见面机会。

从卧室出来婷婷把一个纸条扔在任丽慰的书上,然后回屋。

任丽慰打开纸条上面写道:“下午交十块钱卷子钱。”

任丽慰站起来去兜子里拿了两张十块钱的纸币给婷婷送到卧室。任丽慰刚走出卧室,婷婷随手把多余的那张十块钱纸币扔了出来。

婷婷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理父母,即使任丽慰给婷婷送晚饭,婷婷也只是接过饭就走,不和任丽慰说一句话。

“就这么着了?”江尚看着上卫生间满脸阴沉着的婷婷对任丽慰说。

“不这么着又能有啥办法?她爱咋样咋样吧,只要不耽误学习咱豁出来由着她。”这也是任丽慰的无奈之举。其实任丽慰当初不让婷婷见姥姥最后一面,她只是想着让婷婷多学点习,中考的时候多答几分,她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要是知道婷婷的反响这么大,任丽慰说什么也得让婷婷见姥姥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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