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都怔怔地看着他,眸光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宇文桦逸走到跟前伸手抱起婉奴把她搁放在旁边,自己在他们俩人中间坐下,然后从婉奴手中接过碗勺,挑衅地看着南宫槿榕,说道:“吃不了饭了,是吧?让本王侍候你。舒悫鹉琻”
“滚,恶心,我自己能吃。”南宫槿榕把碗抢了过去。
“你能不能想个别的花招?装病?也太没新意了。”宇文桦逸鄙夷地盯着他,身子向后靠去,将手臂胯在椅背上,一付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来做什么?今天没人请你来。”南宫槿榕没好气地杵了他一句。想来他消息还真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他生病了。
婉奴没有说话,瞧着他二人夹枪带棒地说话,他二人从小就认识,而且很要好也走得近,彼此应该是比较了解对方的。
婉奴看不惯他跑到别人家里来教训人,冷冷地瞅着宇文桦逸说道:“既然你们从小是朋友,用得着用言语伤我哥哥吗?昨天你们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一定是你说了伤害我哥哥的话,他才会伤心,既然那个人都不在了,你为何要旧事从提在他伤口上撒盐?以后再伤他我定不会轻饶你。”
“谁不在了?”宇文桦逸向南宫槿榕挑眉,有些莫名其妙蒙在鼓里。
“你再提,我跟你急。”南宫槿榕愠怒地杵了他一句,不想再提此事。
宇文桦逸见婉奴轮流瞅着他们,他放下手臂,和颜悦色道:“婉奴,请你相信我,昨晚我是病人,他见你不跟他回家,就对着我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就离开了,我都没说话的机会,哪有机会伤害他?所以请相信我是无辜的,我才是受害者。”
“你还提,我为什么没跟哥哥回家?还不是因为我身上躺暖和了,不想出门吹冷风,你以为你那破地方很值得留念?”婉奴经他一提也来了火气,要是被旁人听见了,还以为自己死赖在他家里,哥哥上门接她都不回家,那成什么话?
“是是是,任谁大半夜也不想出门吹冷风,再说桦逸当时正发高烧,婉奴也不忍心不是?”宇文桦逸好脾气地说着。
“你发高烧关我毛事,我又不是医生,只是当时外面正下着雨。”婉奴不理他温和的脸谦恭的眸子,啧啧地对他叫嚷。
“也对,当时外面确实下着雨,你看身强体壮的槿榕少爷都抵挡不住雨天的寒冷,受风寒倒下了,更何况单薄的婉奴。所以,槿榕少爷,以后天晚了就不用多此一举到桦王府接人了,你的身子骨要紧。”宇文桦逸挑衅地瞅着南宫槿榕,半讥讽地回着。
南宫槿榕放下碗,没有说话,面色温清,眸里布满颓然之色。
“你有完没完?你没有看见我哥哥正生着病吗?”婉奴见哥哥不高兴瞪了宇文桦逸一眼,为他报不平。
“桦逸正是知道他生病了,所以才来看望他,好好洗个热水澡休息吧。”宇文桦逸似乎有想与婉奴离去的意思。
“我已经躺了一天了,你们就再多坐一会儿。”他吩咐上了热茶,聊了一会儿,婉奴才吩咐人为槿榕准备热水洗浴,才在南宫槿榕寂寥的眸光中离去。
次日清晨,小鸟跳上窗棂,啾啾地啼鸣,婉转的歌喉清脆悦耳,清透的阳光洒落树梢,今天又是一个春光明媚的好天气。
婉奴伸了个懒腰,迅速起床,到后院练习真气,只要把气练得运转自若,轻功自然就水到渠成游刃有余了。
练罢归来,洗漱后荷香帮她挽起发髻,她忍不住又提醒婉奴道,“小姐,京都别家收到杨府真阳夫人品茶会请函的,都忙得不亦乐乎,购买好茶,天天在家里练习准备,可是小姐你,是不是忘了?荷香今天陪你到茶庄,我们也去选几味茶料回来试试可好?”
“没意思,我又不会泡茶,难道泡几次就会了?再说,获第一又怎样?获倒数第一又怎样?又不会赏个京官坐。”婉奴毫无兴趣地回着。
“小姐,获得前三是有奖品拿的,听说很丰厚。”荷香眯着眼兴奋地憧憬着。
“银子还是金子?”婉奴兴致昂然地瞪着她,要是有钱拿,可以一试。
“小姐,不是银子,应该与茶有关的物品。”
“没钱拿就算了,桦逸王就是小气鬼,一定是把他店里卖不出去的陈货拿来作奖品。”她想着那三百套衣鞋,也许也是从他家店面
搬到桦王府过一路的东西,俗套。
“小姐,荷香不得不说你,你对桦逸王好象有成见,他在大家心中的印象可好了,可是小姐现在反而就不上心了呢?”荷香说后,迅速闭了嘴,撩眸瞧着她家小姐,怕她又骂自己帮桦逸王说好话。
“男人都是花心的。”婉奴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各人心里都有杆秤。
“这样啊,只是桦逸王对小姐关怀备至。”荷香也恍然大悟的样子,想想小姐也许是对的,男人的心都是三心二意的,前些时对小姐不值一提,现在又对小姐呵护有佳,是应该有所戒备才好。
“恒乙在做什么?”婉奴从梳妆台前起身向楼外走去。
“应该在看书。小姐,你好久没穿男装了,今天怎么又穿上了。”荷香跟了出来。
“和恒乙出去玩儿,穿男装方便。”
婉奴走向恒乙的房间,女乃娘从里面收了脏衣服出来,互相亲热地打招乎,恒乙见小姐进来,就停了念读,脸上挂着笑意。
“走,恒乙,我们上街,到书坊去选些书回来,让你堆着看,以后有看不完的书。”
“好,小姐是世间最好的主子,奴才恭敬不如从命。”恒乙心里说不出的美,书是他的最爱,有了书生活才有意义,他脸上是难掩饰的笑意。
当婉奴主仆走到南宫府大门口,见到哥哥南宫槿榕的马车,就改了主意,“恒乙,我不和你去了,你自己去买书,想买多少都行,我找哥哥有点事。”
还没等恒乙回答,她已钻进了南宫槿榕的马车。
“妹妹,上哪里玩儿?要我带你一段?”南宫槿榕诧异地看着她爬进车来。
“哥哥,我想到你上班的地方去玩儿。”她脸上堆满笑容,害怕她哥哥不答应。
“妹妹,不行,那是很严肃的地方,哪能随便进出玩耍?”他眸子温和,面色严肃。
“哎啊,哥哥,就带我去一次嘛,我还从来没去个那种严肃的地方。”婉奴拉着哥哥的手臂摇摇摇,开始死皮赖脸撒娇。
南宫槿榕瞅着她噘着嘴儿娇憨的模样,心底一片柔软,他伸手轻轻握住她拽着自己手臂的手,温柔地说道:“要不哥哥请一天假,陪你出城去玩儿,我们去模鸟蛋。”
“哥哥,随随便便就请假不去上班这样不好,模鸟蛋下去再去,我就是想去瞧瞧哥哥上班的环境,看是个啥地方。”
“那里都是男人和一些无聊的文案,没什么好玩儿的。”南宫槿榕为难地说着。
婉奴想到,一向冷漠严肃的哥哥,应该害怕她去给他惹乱子,心里挂不住。
婉奴一改女儿腔调,放开他,坐直的身子,恭敬严肃地说道:“大少爷,奴家今天就是你的侍从,老老实实做一天你的侍从,绝不给你惹麻烦。”
“……”
“真的哥哥,我很老实的,你随便找个地方,我乖乖呆着看看书或者文件都行,我很有分寸决不乱来。”她仍然很恭敬地回着。
“好吧,一会儿不许随便乱跑。”
“是,奴才谨遵大少爷教诲。”她真是忍不住想给他一个飞吻,但是动作上却很恭敬老实。
他侧过头静静地看着她,伸手抚了一下她的脸,轻轻说道:“调皮。”
南宫婉奴确实很老实地跟在南宫槿榕身后,来到外务部,静静地跟着他听着他与其它官员打招呼,然后进了他工作的地方。
“哥哥,隔壁那是档案什么室吧,我到那里去看看有什么书可以看?”
“好,把这腰牌拿上,把我这两套卷宗交给陈列室的张老先生。”
南宫婉奴接过腰牌和卷宗,恭敬地回道:“是,南宫少爷。”
她来到陈列室,将卷宗恭敬地送到张老头手中,他诧异地看着她,“你是?”
“张老您好,在下是南宫大人的新来的随从,你就叫我小奴吧,请您老多多关照。”婉奴相当恭敬地回着。
“好说好说。”张老头见这个俊俏年青人对他甚是恭敬,脸上堆满了笑意。
“张老,我可以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吗?”婉奴望着一排排整齐的卷宗,心思微转。
“好,你请便,别拿乱了就行。”张老戴着老花镜,瞅了瞅手上的卷宗,递给婉奴道:“把它放到第八排第二层。”
“是。”她恭敬地领命拿着卷宗消失在陈列架中。
她翻看了一上午,没有看到有关刑事案件的卷宗,都是些一般杂务。
后来与张老闲谈中,她说自己想看断案故事,才从他嘴里知道,刑事档案都陈列在刑部档案室。
“张老,你有没有文件送到刑部去?我帮你跑腿。”婉奴讨好地说着。
“没有,我们与他们部门基本没有来往。”张老喝着茶,心里想着,这个年青人是不是有家人犯了什么事儿。
婉奴突然想起夏侯绝是刑部侍郎,只是每次遇见他后都是闹得不欢而散,求他几乎是不可能,“张老,听说刑部侍郎夏侯绝生得风流倜傥,年纪青青就娶了五房妾室,是真的吗?”
“那还有假,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又不是秘密。”张老每天守着陈列室无聊,有年青人与他聊天更是滔滔不绝。从他嘴中还知道,夏侯绝的爹绍辉王夏侯振更有癖好,喜欢看画书,图更甚,是他的一大癖好。
南宫婉奴从外务部出来,迅速跑到街上地下交易的地方,买了一本《烟花春事》带进外务部。由于张老喜欢喝茶,顺便买了一筒好茶送给他。
南宫婉奴将面部涂了一层油黄色,再点了几个黑污点,确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时,才放心拿着卷宗,到刑部跑腿。
她凭借外务部腰牌进入刑部内档案陈列室,陈列室门口,一个胖乎乎的老头拦住了她,“什么人?有何事?”
“您好您好,你一定是赵老,这是外务部张老让我给你送来的毛尖,请您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回去交不了差。”
婉奴殷勤地送上茶叶,无论是语言还是动作都甚是恭敬,让对方没了脾气。
“客气了,客气了,张老客气了,好久没见到他了,他还好吧?”赵老笑得合不拢嘴。
“他很好,我今天来帮他送一份卷宗,说是你们刑部侍郎叫夏侯绝的大人要的。”
“谁找我?”婉奴话刚说完,夏侯绝跛着脚从对面房间走了出来。
婉奴恭敬地双手奉上,“回绝爷,这里有份卷宗,从外务部送来的。”
他拿过卷宗,瞅了一眼外面的字,“疑似物品?!”
他‘嗯’了一声,拿着卷宗转身一拐一瘸回到办公地儿。
婉奴回头与赵老拉近呼,说想看看评书说的那些故事,于是在赵老的陪同下,她看了几个故事。
她查到了苏泽源满门抄斩的案子,苏泽源修陵墓时偷工减料,贪污公款,上面证人画押有三个人名让她震惊,现今丞相西门庭,绍辉王夏侯振,还有她爹爹南宫浦。
而以材料看,当时负责陵寝工程的总负责人并非苏泽源,而是西门庭,苏泽源只分负责地宫,此事,首先是由地宫渗雨引起,虽然这是由苏泽源负责,但总负责人却置身事外,她有些不明白。
从材料上看,地宫渗水的原因是因为苏泽源贪污公款,资金不足所制,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由于他拒不认罪,厉言反抗,怒骂皇上,最后惹得满门抄斩的重罪。
她从刑部出来,给哥哥带了信,说自己上学去了,不再回外务部。
一脸的黄油太难闻,她匆匆回了奴院,清洗后换回女儿装,才上学去。
荷香跟着她上重生堂习武,恒乙刚得了新书,也不妒嫉,正好埋在书中取乐,乐此不疲。
婉奴焦着眉慢慢走在街道之上,一语不发。
“小姐,我们走得太慢了,已经迟到了。”荷香看小姐今天面色严肃,若有所思,跟在旁边也不敢出言语打搅,现在见时间不早,才轻轻催促。
“月烟还在店铺吗?”婉奴回头瞅着她。
荷香愣了一下,回道:“还在,我给她送了日常生活用品,天天送有鱼肉蔬菜,她让我帮她买了几本书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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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婉奴回转身没有回话,仍然凝思着,不知不觉走到了重生堂大门。
“婉奴同学,好象迟到了?”吴老笑呵呵地招呼她们。
“吴老,下午好,您不用担心,迟到了宇文教官罚跳蛙跳,那个我喜欢。”婉奴的笑容瞬间回到了脸上,说罢也不停留,向里面走去。荷香礼貌地向吴老福头,跟上前去。
荷香正纳闷,今天小姐阴晴不定,不知道上午又碰到了什么事?
婉奴远远看见宇文桦逸站在场边树下,似乎在等她,其余的同学分组别正在进行对抗训练。
婉奴唇角勾勒,挂着丝丝冷笑,目光淡淡地瞅着他,缓步向他走去。假如说苏泽源是她的亲人的话,宇文桦逸的父皇杀了她全家,他是不是就是那个仇人的儿子呢?
当婉奴瞧着他清冷的眸光中有责备的意思时,她突然眼眸微眯,露出甜美笑意,正是宇文教官要责备她迟到的瞬间,让她顿悟,灵光闪现,心中有了应对办法。
婉奴泛起桃花般暖笑,迎上他探究的眸子,这倾国一笑,将他的威严碎了一地。
“宇文教官真是好雅兴,不去指导你的学生练习,站在树下吹春风?任凭如何吹,你也不会发芽开花。”婉奴瞧着他俊郎严肃的脸,自顾自地说着。
宇文桦逸凝视着她惬意的容颜,放低声音问道:“上哪去了?迟到这么久。”
“和一个朋友约会。”婉奴的表情忍俊不禁地渲染着。
“谁?能让婉奴依依不舍忘记时间?”他巍巍然不可撼动地站着,没有移动一分毫,眸色清幽了几分。
“他人长得眉清目秀,性格沉稳,自带三分威仪,很有男子汉气度。”她仰望天空,眯着眼儿憧憬着,然后笑容满面地看向他。
荷香咽了一口唾沫,睁大眼瞪着她,青光大白天,她真能睁着眼说瞎话。
宇文桦逸听罢,她说的不就是南宫槿榕吗?面色瞬间黯沉,犹如暴风雨即将来临。随即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向后面树林走去。
“喂,你放开,这里是学校,男女授受不亲,我是重生堂的好学生,不想和你私奔,你放开,黄鼠狼,你要带我上哪去?”婉奴挣不开手,只得跟着他嚷嚷一通。
荷香莫名地瞧着他们,不知他们这为哪般?
“我不会带你私奔,我要名正言顺娶你进王府。”在僻静处宇文桦逸放开了她的手,认真的凝视着她。
“谁说要嫁给你了?你以为你有钱很了不起?你以为你是王爷人人都会喜欢你?”
她向后靠到树上,他手撑着大树认真地瞅着她,深邃的眸底漾起雾色,“他给你说了什么?”
她错愕地瞅着他,“谁?”
“你刚才说的那个人。”
他知道她说谁吗?自己上午与哥哥在一起,当然说的是他了。
“他让我听话,好好跟在他身边,不许乱跑。”
“你们上午在一起?”宇文桦逸的语言冷了几分,寒眸一转不转地瞅着她。
“你知道我说的谁?”婉奴好奇地瞅着他问,她哥哥的醋他还在吃?
“南宫槿榕,他不用上朝吗?”他隐忍着,声音平稳。
“没想到你还真的知道,是不是你派人跟踪我?”婉奴顿悟,要不然他哪会这么聪明,自己只是随便说说想糊弄他一下,他也能猜中?望天。
“你觉得有那必要吗?”他眸色一恸,把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拥着,“婉奴……”
婉奴感到他拥着的手有丝丝颤栗,她鬼使神差地没有推开他,伏在他怀里听他‘嘭嘭’的心跳声,那宽实温暖的胸怀让她不忍心离去。
她的温顺让他有些许安宁,温润的声音贴进她耳里,“婉奴,放学后我带你去玩儿。”
“不。”婉奴轻轻推开他,对他咧了咧嘴表示歉意,“我已经答应哥哥今天早点回去。”
“又是他?!”他终于怒声叫了起来,胸膛微微起伏,“你宁愿和他呆在一起也不愿与我出去?是吗?”
婉奴见他莫名的发脾气有些好笑,瞅了他半晌,说道:“喂,大哥,你抽什么风?我早点回家你生什么气?难不成跟着你走你就满意了?”
“对不起,婉奴,对不起,我不知为什么心情怀透了。”他一听说她与南宫槿榕呆在一起,想起那天他们在一起亲热的喂饭,心里就莫名的恼怒,他不是不相信婉奴,他是不相信南宫槿榕。
放学后,杨琪听说南宫槿榕生病了,好说歹说跟着婉奴来到南宫府,她们进入奴院,见南宫槿榕已坐在正厅中喝茶。
杨琪快步走进去关心寻问道:“槿榕哥,你病愈了?真好,这是我送给槿榕哥哥的雪山人参,对祛寒很有效,请槿榕哥收下。”
南宫槿榕并没有看杨琪,站起身来对着刚进来的婉奴说道:“妹妹,我拿了一些食材过来,你能帮我做两道菜吗?”
“好,什么菜?”婉奴高兴地应下。见杨琪噘着嘴伸着手瞪着南宫槿榕,很些窘迫。她伸手接过人参盒子放到他哥哥的位前。
“糖醋茄鱼和芹菜鸽。”南宫槿榕边说边出门率先向厨房走去。
“我会做这两道菜吗?”婉奴默了默菜名儿回着,她从小听说过这两道菜,是西门碧最喜欢的两道菜,小时候女乃女乃在时吃过,糖醋茄鱼是酸酸甜甜的味道,芹菜鸽就是鸽肉里能吃出芹菜味道。
“你的手艺好,只要听贺妈妈讲解一遍,你一定会做。”南宫槿榕兴致昂然,坐在厨房的桌边期待地看着她。婉奴不想灭他的兴致,挑动眉梢,不知所以然。
杨琪也跟进厨房,坐在南宫槿榕旁边,脸上堆满笑意,“槿榕哥,我是特地来看你,你怎么不理人?”
“你又不是大夫,看我有什么用?再说我没生病,早早回家去吧,免得家里人担心。”南宫槿榕平淡的说着,没有情绪起伏。
“槿榕哥,你是关心我回家晚了在路上不安全吗?”杨琪开心地说着。
“嗯。”他应了一声,喝着茶,不时看着婉奴她们准备食材。
婉奴在贺妈妈的帮助下,将茄子和鱼油酥后,再熬上糖醋浇上,他们咽了咽喉咙,这糖醋味闻着就有食欲。第二道菜更简单了,用芹菜汁和盐将鸽子肉腌上,然后放在蒸锅里清蒸,蒸熟即可。
“槿榕哥,婉奴做的菜很香,一会儿让我尝了再回去吧。”杨琪似乎被酸甜味吸引。
“你尝?下次吧,今天婉奴是为我母亲准备的。”南宫槿榕眸色映出浅浅笑意。
“哦,这样啊,你母亲不是在祠堂……”
南宫槿榕凛冽的眸光扫了过去,她迅速闭了口,人家的家丑怎能随便让外人提及?
“哦,对不起槿榕哥,我改天再来。”杨琪像做错事一样纳纳地说着,怯怯起身,向婉奴道别后,拉着小桐离去。
婉奴将两道热腾腾的菜放到桌上,让他哥哥检阅,然后笑盈盈地望着他,示意他品尝。
南宫槿榕让女乃娘把菜装好,他拉着婉奴来到院中,恳求地说道:“妹妹,陪我去祠堂看看我母亲。”
婉奴诧异地看着他,原来他让自己做这两道菜是让她给西门碧陪罪?“哥哥,你太天真了,母亲在祠堂思过三过月,她一定不会只为两道菜就原谅我,也许我去了还会惹她老人家生气,还是不去的好。”虽然自己并没有错,错的是她,但西门碧毕竟是哥哥的母亲,她不想在言语上让他伤心。
“你放心,上次又不是你的错,她不会这么小心眼,我会让她喜欢你。”南宫槿榕回头见荷香提着食篓从厨房跟了出来,伸手拍拍婉奴的背说道,“走,妹妹,有哥哥在你怕什么。”
“好吧。”婉奴不情愿地跟着他走出奴院,看在他这些天对她关怀备至的份上就应从他一次。
他们走向南宫府后院,经过三姨娘金希容金院,她与儿女正在院中玩耍,见到大少爷与婉奴从院门经过,金姨娘迅速吩咐十四岁的儿子南宫勋和十二岁的女儿南宫芊笑迎出来。
“给大少爷问安,二小姐安。”金希容笑容可掬地招呼着。
南宫槿榕素着脸向金希容微微低了一下头,没有说话。婉奴与荷香矮身施礼,“三娘好。”荷香再给他们兄妹问了安。
“好,好,二小姐真懂事。”金希容嘴里说着,眸光却折向南宫槿榕。
“哥哥好,二姐姐好。”南宫勋与南宫芊同时向他们问好,叫二姐姐好的声音明显低很多。
婉奴微笑着回了礼,南宁槿榕‘嗯’了一声,继续前行,婉奴紧走几步跟上去与他并肩而行,缓缓侧头看着他,他从前也是这样应付自己的,嗯一声就算交流了?
“看着我做什么?看着前面的路,小心摔跤。”南宫槿榕头也没回地说着,他在外总是这副不拘言笑的面孔。
“没什么。”婉奴微笑地跟着,踏过小溪躺过的小拱桥,到了四姨娘黄璃梅的璃院,在经过院门时婉奴特地向里望去,见黄姨娘恬静淡笑着向他们原地矮身施礼,并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婉奴与荷香矮身回礼。
南宫槿榕与秦孟没有侧头,像是不知道一般继续走着,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再经过仓库等地,爬上一坡几十步的石阶,便到了南宫祠堂门前。
西门碧的侍女春风、秋雨进去禀告后,出来恭敬地请他们进去。
南宫槿榕从荷香手里接过食篓,交到婉奴手中,婉奴挑动娥眉跟了进去。
西门碧在余妈妈和王妈妈的搀扶下,从摆有许多牌位的灵堂走到外间,眸光触击到婉奴时闪过锋利,随即又烟消云散,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槿榕,婉奴,你们能来看母亲,母亲很欣慰,坐吧。”
余妈妈王妈妈给大少爷和她见了礼,冷冷地退到一旁,婉奴不看她们的眸光也已经感到了森森寒意。
“母亲,你坐。”南宫槿榕紧走两步向前,搀扶着他母亲西门碧慢慢坐下,他儿子从未有过如此亲昵的动作,让她有些意外,惊讶的眸子一闪即逝,她儿子变了吗?
随即她微笑地点头,“嗯,好,你们也坐。”
南宫槿榕应了声,坐到桌的对面,温和地说道:“母亲,婉奴说,你到了这里一定吃不好,所以她亲手做了两道菜请母亲尝尝。”
婉奴微怔,自己有说过吗?她瞅着哥哥望过来的眸光,突然醒悟,矮身应道:“是,母亲,上次要不是婉奴不懂事连累了母亲,母亲也不会受此委屈。这两道菜是婉奴第一次做,做不好请母亲赐教。”
她说着将两道菜摆出,春风秋雨从旁边屋子出来,摆上碗筷。
西门碧拿着竹筷将每道菜一一尝过,没有挑剔她,点点头说道,“好,婉奴手艺不错,你长大了,母亲也放心了。”
南宫槿榕脸上露出了笑意,婉奴听得心里瘆得紧,西门碧夸她?不找她麻烦让她有些模不着头脑。
他们互相客套一阵,西门碧知道儿子生病的事又叮嘱一番,天色渐黑他们才从祠堂出来。
她们望着从石阶远去的兄妹,余妈妈打破了沉默,“夫人,就这样放过她?”余氏似乎记恨着自己被她打的实事。
“现在能把她怎样?你没有看见槿榕护着她吗,不知为何槿榕突然对她上心了?槿榕与桦逸王一向走得近,也罢。”西门碧疲倦地垂眸,转身慢慢进入祠堂。
南宫槿榕陪婉奴回到奴院,在奴院用过餐坐了一会儿才离去,看得出来他今天的心情比昨日好。
次日午时,南宫婉奴照常上学去。
婉奴主仆二人春风满面地走在上学路上,回头瞧见南宫诗琦与彩云经过,她笑容可掬地给姐姐问安,然后瞅着彩云依稀暗紫的脸说道:“彩云姑娘长青春豆了?是不是思春了?想找婆家了,不过你可别伸手捞,抓破了留下疤痕就没人要了。”
彩云红着脸敢怒而不敢言,扭过头去,她们的笑容戳痛了南宫诗琦主仆的心。
“婉奴,你干什么?和一个下人过不去?现在别仗着母亲不在你就欺负我们,用江湖邪术吸了我的内力,有机会我到爹爹那里去告你,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南宫诗琦瞪着眼叫嚣着,要是以前她早就动手教训婉奴了,只是现在自知不是对手才没有动手。
“江湖邪术?第一次听说,在重生堂和我对打的学员许许多多,他们的内力怎么没被我吸走,唯独你的没了?是不是你做人不地道,上天惩罚你?”婉奴不屑一顾地说着。
“哼,我问过教官,他说是被高人吸取了内力。”她眸色阴鸷地瞪
着她。
“高人?我是吗?那想必是路过的高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吧,我可不是什么高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南宫婉奴扬扬眉,想必教官也不是全都知道的。
“哼,反正与你有关。”南宫诗琦逼视她叫嚷。
“姐姐,再会,上学要迟到了,我闪。”她带着荷香扬长而去。
“小姐,大小姐的内力真的被你吸了?是说不得小姐从河翼回来就变厉害了。”荷香高兴异常,上天真是眷顾她家小姐,不但有了武功,桦逸王也回心转意了,大小姐再也不敢随便欺负她们了。
“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好不好?”
“是,小姐,我们家小姐一直很努力。”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一直很努力赌钱,一直很努力逃课模鸟蛋。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小姐,全靠那些鸟蛋把小姐养得水灵灵的。
“是你家小姐心里承受能力很强大,十年如一日蹲在一级教场,性格还乐乐呵呵,换个人早就自杀了。”
“是,我们家小姐是卧龙,不飞则以,一飞冲天。”谁不知道她家小姐那时就是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还心里承受能力强大?
“呵呵,还是我们家荷香了解我,没别疼你。”
她们高高兴兴跨进重生堂,给吴老放下一壶好酒,一包烧肉,在吴老的感谢声中继续向里走去。
远远瞧见宇文桦逸在四级考场廊口,他今日好象比平时来得早,婉奴回转身一个三百六十度再转回去,一脸的春光明媚既而变为淡漠失神,盈盈慢步向他走去,脸上带有几丝沧桑。
宇文桦逸深邃的眸光幽幽地瞅着她,刚才还春意盎然,见到本王就这副要死不活的表情?看来与南宫槿榕相处得不错嘛,那头蠢驴以为让婉奴给她母亲做几个菜就能让她们冰释前嫌?
婉奴走到他跟前,恭敬地矮身施礼,“桦逸王吉祥。”
吉祥?宇文桦逸微微蹙眉,如果她指着他的鼻子叫骂一通,骂他没心没肺,或许骂他黄鼠狼,他都能接受。没想到她如此谦恭?对自己彬彬有礼?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婉奴见他半天不呼‘免礼’,只得撒手站直身子骂道:“没有礼貌的家伙,你怎么不回礼?脚都蹲麻了,记得要为人师表。”
宇文桦逸唇角漾起浓浓笑意,趣味地凝视着她。
婉奴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自言自语嘀咕着,“这个世上的怪人真是多,给他施礼苦着一张脸,骂他反而乐呵呵的,匪夷所思。”
“婉奴,今天放学后,和桦逸到郊外,我教你轻功。”宇文桦逸轻声地说着,言含暖意。
“好啊,有没有奖学金。”南宫婉奴兴奋地叫着,她很想学轻功,跑得快很重要。
宇文桦逸扬扬眉,慢条斯理地说道:“那要看你缴多少学费了,有进才有出嘛。”
“去,没有奖学金谁跟你学?我还不如就近找我哥哥学。”她满不在乎回着。
桦逸王脸一肃,又是他,“你和你哥哥学也行,只是他似乎从明天开始没有时间教你。”宇文桦逸幽黑深邃的眉轻描淡写地说着。
“你做了什么手脚?给我哥哥安排了什么破事儿?”婉奴指着他叫嚷,直觉与他有关,先前楠楷说桦逸王的条件是不能与她私下会面,这几天他与哥哥似乎闹了些矛盾,现在又说他不会再有空闲。
“婉奴高看桦逸了,我并不是朝廷命官,闲人一个,哪有权利安排你哥哥差事,只是碰巧听说他有公干要到南济去一趟。”宇文桦逸自信满满地瞧着她。
“那好,姑且信你一次,你最好把课备好,看有没有速成法,就像内力一样,一蹴而就,现在与翠花拼内力她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俺的内力应该到重生堂五级班水平了吧。”
宇文桦逸见她不再纠结愿意跟着自己去学习,轻轻舒了口气。
“快点进场准备吧,马上上课了。”宇文桦逸温和地看着她。
“好。”南宫婉奴跳下廊头,向教场走去,望见列霸殷勤地向她微笑,她突然感觉后背窜起凉意,瘆得慌,自己可是收了两家镖局钱的。
自己曾经拿了他主子列晨的八万两银票,当时答应不嫁给
龙门少堡主楠楷即可,自己并没有违背誓言,怕他个鸟儿。
她随即转身向宇文教官走去,宇文桦逸瞧着她面色瞬间的沉凝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婉奴迟疑了一下,问道:“列晨的功力如何?”
“在你这上,在我之下。”宇文教官眸色微凝,撩起眸子看向列霸,没有再追问什么,他隐隐感到与列晨才失了西线押运权有关。
“哦。”婉奴想了想,刚才自己忘记了,她的内力与南宫诗琦合二为一,现在也是重生堂五级水平,在武学中也算中高水平,凭自己的机智,一般人还是能将就对付。
她这样想就释然了,转身向他们走去,一一打过招乎,心安理得地站在旁边。
列霸的笑脸还是贴了上来,“婉奴同学,上次用餐还愉快吧?我家主子想请你今晚一叙。”
“改天吧,我今晚没空,已经有人先约了。”婉奴微笑着拒绝了他。
“好。”列霸也不纠结,爽快答应了。
“不过……”南宫婉奴故意卖起关子来。
“不过什么?”
“不过,我和你们老大没什么好谈的,宇文教官说他与你们老大有话要说,好象是另外什么生意什么的。”管他娘的,把皮球传给这个二货,反正一切都是他整出来的,他不擦**谁擦?
“哦,那最好,那最好不过。”婉奴瞧着列霸那屁颠屁颠高兴的模样,也开心地笑得像花儿一样。
放学从重生堂出来,荷香独自回了南宫府,南宫婉奴跟着宇文桦逸上了他的马车向郊外驶去。
马车飞速穿越厚厚的石城墙,再越过护城河上的石桥,向城外霍霍奔去,她揎起幕帘回望,高耸的护城墙森冷威严,冷硬的城墙之上,瞭望台,攻势台,城门楼,威然而立,易守难功,固若金汤。与城内的温馨木楼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突然感觉身子一轻,宇文桦逸搂着她的腰飞出了车外,向林中飞去。
呼呼风声从耳畔掠过,飞翔的感觉真好,看来这个师傅还行,她回头笑望着他,“我什么时候能达到现在这个水平?展翅飞翔。”
“不会很久,只要你努力。只是开始练习要借助外物,身轻如燕之时,才会飞翔自如。”他带着她比翼双飞,眸染醉色。
“大地,树木,溪水都在我脚下向后飞去,真好,你现在教我,我要试一下。”她兴致昂然,兴奋地叫着。
“好,听好了,你现在犹如站在云端,憋住气,让气海里的真气在体内升腾,唤气和说话的时候,要控制体内真气的位置和方向,始终在上升状态,与练内力有异曲同工之妙。准备好了吗?”宇文桦逸耐心地问着。
“嗯,准备好了。”南宫婉奴信心满满地应着。
“那现在来试一下?”
“好……”随着她的一声好字,宇文桦逸松开手,“啊……黄鼠狼……”听到一声惨叫,她犹如秤砣直往下掉。
宇文桦逸以为她下落一段时间会自己提气稳住身形,哪想她连下落的迅速都是加速度的,当他俯冲下去提住她衣领时,她的大半个身子已经落入小河中。
“你这个王八蛋,你干吗说扔就扔?人家还没憋好气,真是气死我了。”婉奴被他拧在空中,身子有些发冷,气不打一处来。
“我有问过你,你不是叫好了吗?难道你没有练习过轻功?”宇文桦逸瞧着全身上下水淋淋的她有些愧疚,她虽然在一级呆的时间够长,但各方面都还过得去,想必轻功也不会孬得没底,哪知,真是孬得没底。
他洗耳恭听着她的叫骂声,见石壁有个洞穴就飞了过去,在洞口放下她来。
“你混蛋,还自告奋勇要当人家师傅,我长有翅膀吗?说扔就扔,扔了就能飞?我是叫‘好’了,那你也等我把话说完后,憋好气你再扔好不好?”她没完没了地数落着。
宇文桦逸也不理会他说了什么,素手潇洒揎扬,将自己的外衣卸下,衣衫飘转间,月白锦袍已经披在了她的身上,桦逸王将锦袍领口操好,左手捏着,右手伸进去解她的湿衣,耳里听着她叽叽歪歪地数落声。
当他解去她胸旁的几
颗盘扣,湿衣滑落下去,他手掌无意间接触到柔软的地方,似有什么东西在手下绽放,两人同时愣住……
此时,她闭了口,睁大眼,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周围出奇的安静,顷刻,她尖声叫着,“黄鼠狼,你在做什么?”
“没……我……帮你褪去湿衣,小心着凉。”他缩回右手,脸上噘起一抹欠抽的殷红,吞吞吐吐地说着。
“要你多事,我自己没有手?”她推出一掌,宇文桦逸后退一步左手松开,月白锦袍随风飘散……
雪肤趁机绽放,他慌忙上去抓住锦袍,向胸前掩盖,此时她又踢又闹,骂他转过身去,宇文桦逸没有转身,将她拥在怀里,轻轻地哄着,“乖,别再乱动,让我帮你扣好,我后面应该有很多双眼睛,你不想被他们看到吧?”
婉奴从他肩膀看过去,似乎没有人影,但她见识过他的贴身保镖从隐处窜出的情景,一下就老实了,然后噘着嘴悠然地说道:“我无所谓,身材长得好就得显示,没有人欣赏多冤枉,有人欣赏总比没人欣赏强。”
“……”他噎了一下,多么欠扁的话!
他抽唇邪肆一笑,道:“那就先让本王欣赏欣赏?”他虽这么说,怕她又反抗推开他,把她搂得更加紧致。
“你少来。我们就这样抱着吗?身上是暖和了,可是我脚冷。”
“哦哦哦,我知道了。”
宇文桦逸一手搂着她,另一手帮她穿好锦袍,她瑟瑟颤抖,桦逸王又将她拥进怀里,侧头吹了一声长长的哨子。
南宫婉奴见何三爷从不远的树丛中窜了出来,脸上挂着欠扁的笑意,不知道他看了多少?何三爷还未说话,宇文桦逸头也没回地吩咐道:“去给她拿套衣裙来,再叫他们到洞里面生堆火。”
南宫婉奴瞪着何三爷,撇嘴月复诽着他,他笑容更艳。
“是,王爷。”何三爷应声后向婉奴笑着点头离去。婉奴很想一只鞋给他摞去,无赖干不过他。
更让南宫婉奴吃惊的是,何三爷刚离去,何大爷与何四爷一人拾了一捆柴从林子里窜出来,想必他们见她掉下河时就知道要升火了?
婉奴瞪着他们走进洞去,片刻,漆黑的洞子豁亮开来,“王爷,请进,这是一个浅洞,地面很干燥,可以歇息。”
“嗯。”他应了一声,抱着婉奴进入洞内,然后坐在火堆前,让她坐在怀中,伸手月兑去她的鞋子。
脚早已冻僵,刚才逞能一直骂他没时间叫冷,现在脚本能收缩,蜷缩进他的怀中。
他宠溺地瞧着她,收紧了胳膊。
想着这货一定是故意的,不过他的怀抱还够温暖的情况下,那就扯平了。
她骂累了,此时躲在他怀里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什么也不说,闭着眼睛假寐,静听他的心跳声,一股他身上特有的体香扑鼻而来,她渐渐迷醉,唇角泛起一丝儿笑意。
何三爷轻便地走进洞内,桦逸王制止了他开口,何三爷会意,把衣裙搁置地旁边,将从马车上拿来的毛毯展开,披在桦逸王身上,然后退了出去,王爷拉过毛毯将两人紧紧裹在一起。
厚厚的毛毯,熊熊的篝火,她的身上渐渐暖和,外面传来夜鹰的啼鸣,肚子已经很饿了。
她缓缓睁开眼,对上一双温柔的凤眸,正注视着她,由于她正在走神,想赖在他怀里多躺一会儿,被他这样看着,面颊瞬间红如烟霞。
王爷伸出手,轻轻抚模在她的脸上,温暖轻柔,她的凤眸更加羞涩,良久,她才温柔地问道:“王爷,肚子饿了。”
“嗯,再等一下,一会儿他们会送来。”
他的手缓缓下移,拇指轻轻抚模在她的红唇上,慢慢地婆娑,唇部痒感明显,她微微蹭动,王爷的手并未离去,她突然张嘴咬住他的指头……
被她含住手指?
不轻不重?
温暖湿润?
他身子微微一僵,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头慢慢向下俯去……
此时,外面传来胖子何二爷的声音,“王爷,食物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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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婉奴听到声音,头一侧,埋进他怀里,桦逸王深深闭眼,静静地坐着,待面上的红霞褪去,才‘嗯’了一声。
何二爷提了两竹篓食物进来,搁置在旁边,退了出去。
王爷伸手揭开盖子,香味扑鼻而来,婉奴瞅着竹篓里的肉,一看就是从酒楼里拿来的。
婉奴微微坐直身子,被王爷紧在怀中,“别动,我来,一会儿凉了身子受了风寒不好。”
她温顺地吃着他喂入口中的肉、素菜,噘着嘴咀嚼着,肚子饿了吃什么都很香甜。
他静静的凝视她,她闻出了危险信号,婉奴对他不以为意地说道,“王爷,你也吃。”
“嗯。”他轻哼一声,声线轻哑。
她突然像想起什么,手掌推高他正俯下来的脸,叫嚷道:“惨了惨了,我的银票,我的银票一定湿透了,你赔我。”
桦逸王瞧着她娇红的小脸在他怀中又蹭又嚷,轻声哄着,“好,桦逸加倍赔偿给你就是。”
“真的?这可是你说的,加倍赔偿,不许反悔。”她说罢,眯着眼儿笑开了。
“当然,决不反悔。”他伸手爱怜地在她脸蛋上捏了捏。
“那好,快放开我,我去把我的湿衣拿进来,久了辨不清银票上的字样。”婉奴揎开毛毯,准备下地,被桦逸王抱住了。
“不用你去。”他说罢向外面喊道:“何三爷,婉奴衣服里的东西清理好没有?”
何三爷听后缓步走进来,望着婉奴,脸上挂着笑,那笑容里分明写作‘今天你终于又敲诈成功’的模样,何三爷向王爷点点头说道,“婉奴姑娘身上的银票正好是杨氏钱庄的银票,泡烂了也无妨,作废便是,票面上的字体虽然模糊,但是还是能辨清是八万两。”
“多少?八万两?这么多?你哪来这么多银子?没见你在钱庄有户头?”桦逸王诧异地看着她。
“你管我钱从哪来的?想赖账?”婉奴嗔怒地瞪着他,手指戳到他的胸膛上。
“赖账到不是。”他抬头望了一眼何三爷,何三爷向他点点头,那意思他明白,一次提取八万巨款的主儿不多见,到钱庄一查最近提钱的人便知。
“不赖账?那明天赔偿我十六万两?”婉奴兴奋过头,在他硬朗的怀里艳笑无边。
“嗯。”从未见她开心得像小孩子一般,他伸手抚了抚她耳畔的秀发。
“真不赖账,太好了,亲一个。”她得意忘形地呼着,何三爷与宇文桦逸二人同时一愣,好奇地看着她。
就是他们发愣的当口,她撑起身子在他脸庞咬了一口,何三爷抽唇一笑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