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这么难听,我是狗,你也不会是人。”杨琪负气噘嘴‘嗖’的一下坐下。
“是啊,哥哥,杨琪刚才给我打下手,很用心给你弄好吃的。”婉奴从蓝子里取出食物,打开给他品尝。
“好,那谢谢杨小姐,我会多吃一些,你也多吃一点。”南宫槿榕推了一盒到她身前,杨琪噘着嘴瞪着他,看那嘴型似乎很想骂他。
“妹妹做的食物真不错,哥哥怕吃上瘾,嘴一馋,以后天天想往奴院跑讨要好吃的。”他缓缓咀嚼着,似乎嚼出的是幸福的滋味。
“哥哥,我今天来,是向你赔罪的。”婉奴说得有些怯懦,害怕南宫槿榕听后像原来一样给她甩脸子。
“你有何罪?”南宫槿榕不以为意。
“罪可大了,昨晚,妹妹我进宫上茅厕被人误认为是男子,今天街上到处是不利于哥哥的流言蜚语,说哥哥假仁假义,人面兽心,与宫女在茅厕厮混,说得可难听了。这些都是我不好,污了你的名声……”婉奴瞅着南宫槿榕说完,见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并没有不悦。
“哦,就这个?不用理会,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管不着。不过,我听到的好象不是这个版本。”南宫槿榕瞅着她,俊容上漾起浅浅笑意。
“什么版本?说来听听。”婉奴来了兴趣,这不就是八卦娱乐新闻么?还有几个版本?
“听人说,南宫家的废柴二小姐,女扮男装,进宫上茅厕很纠结,进女茅厕被打,进男茅厕被哄,实在是狼狈不堪。最后生气与宗泽王打赌让宫女在一月内将消瘦的身体吃胖,不然拿她开罪。”南宫槿榕哈哈大笑,那忍俊不禁的派头,似乎他们臭味相投一般。
“哎哟,是些什么人啦?事情哪有这么离谱?不就身穿男装上了一趟茅厕?他们真是生活太富足了,吃饱了没事干。”婉奴哭笑不得。
“还有更离谱的,听说茶堂的评书都说上了,你可是主角。”南宫槿榕摇摇头轻描淡写地说着,似乎并不在乎妹妹的名誉,被人说得越不堪越满意似的。
婉奴闻言差点被下咽的食物噎住,“咳咳,哥哥,你是说我红了?如果说曾经那不堪的名声只是在小市井里传传的话,那现在,我的大名进入宫廷,红遍整个平京城了?”
“是那意思,差不多了吧。”
“什么人呢?我不就是上午在街上帮你解释了几句么?哥哥你说,他们是不是前面还加有南宫婉奴是桦逸王的未婚妻?”
“好象有。”
“我就说嘛,没有他谁会再乎一个废柴渣女上不上茅厕?他就是祸首,如果没有他,我就是杀了人也没人知道我是那个谁谁谁。”
“婉奴姐姐,桦逸哥哥好像什么都没做吧,怎么就怨上他了?桦逸哥说婉奴姐姐很可爱的,桦逸哥这么好,你不能冤枉模黑他。”杨琪不满意她的态度,她就不明白所有女人都想接近桦逸哥,婉奴曾经也想接近他,当时她也瞧不上婉奴,可是桦逸哥好不容易回心转意对婉奴呵护有佳的时候,她又反而不上心了,真是匪夷所思。
“别人说他好他就好?那别人都说我不好,那我是不是在你们眼里真的就不好?”婉奴挑着眼迫问她。
“那也不是,婉奴姐姐既可爱又聪明又善良,是那些人有眼无珠。”杨琪转嗔为笑,讨好地说着。
“那不就对了,切记人云亦云。既然你桦逸哥被人传得像神一样好,还什么乐善好施,那曾经为什么连一个微笑也不施舍给我?今天一点小感冒就娇气不到重生堂教学,哼,我真想去瞧瞧他躺在床上爬不起来的熊样。”婉奴向她挑眉轻蔑地说着,生病一定是借口,不知道又跑到哪里玩去了。
“那好,婉奴姐姐,我们到哥哥的桦王府去瞧瞧他的熊样如何?”杨琪开心地建议,桦逸哥哥让她请了婉奴几次都被列霸和刘崎那两个孬人给破坏了,今天要是邀她前去府上,也不枉桦逸哥介绍婉奴给她认识接近槿榕哥。
“不行,天快黑了,你自己先回吧。”南宫槿榕俊眸微沉,面色顷刻冷下来。
“槿榕哥哥,就让婉奴姐姐跟我一起出去玩玩,一会儿我让人送她回来好不好?”杨琪见南宫槿榕生气,起身从婢女盘中端过茶水,恭敬地递到南宫槿榕位前,殷勤恳求。
“杨琪,我和你去。”婉奴没等南宫槿榕回话,站起身抚平裙裾,继续说道:“我到想去瞧瞧,他是不是真的下不来床?”
“不行,妹妹,你怎么能扔下哥哥一个人?”南宫槿榕蓦地起身,愠怒地瞪着她。
“嗯?哥哥不是一直一个人吗?我去去就回,顺便取回我自己的衣服。”婉奴说罢,被杨琪挽着就走。
南宫槿榕伸手欲抓,愤而握成拳头重重地挥在石桌上。
“少爷息怒,别伤着手。”秦孟上前一步关心地说着,他举手示意,婢女们将食物撒去,“少爷,外面天凉,到里面用些热食。”
南宫槿榕蓦然转身向厅堂走去,面色沉寂无温,深邃寒潭里是无以言表的痛楚与挣扎。
南宫婉奴随杨琪来到桦王府,进入宇文桦逸的寝楼,刚上楼就听见他正发着脾气,“我让你们出去,别再来烦我。”
随即婉奴见到何三爷从房间出来,手里端着汤药。何三爷见到婉奴,先是一怔,随即破颜而笑,待她走近,将汤药递到婉奴手中,讨喜地说道:“行行好,给他灌下去。”
“喂……”南宫婉奴还未回过味来,被动的接过药,何三爷如释重负笑着离去,听见婉奴叫他,他回头做了个拜托的手势。
“我说什么来着?他就是个小屁孩儿,还什么威风凛凛的教官?生病也不吃药?还让人喂,啧啧。”婉奴侧头轻蔑地和杨琪絮叨。
杨琪陪笑着,待婉奴走进房间,她向床上靠着的宇文桦逸扮了个鬼脸,拉上房门离去。
宇文桦逸见婉奴进来,紧皱的眉头随即舒展开去,眸底燃起丝丝火苗,像沙漠迷路的孩子见到雨露森林。
婉奴将汤药放在床头木柜上,瞪着他鄙夷道:“不想上武馆你也学我装病?那是我的专利,你少乱套用。这药,你喝是不喝?不喝我就倒掉了。”
“喝,谁说不喝?”宇文桦逸端起汤药毫不犹豫倒下肚去。
婉奴见他双唇通红,伸出手背碰向额头,“耶,怎么这么烫?发高烧了还不吃药?你不怕死你就不怕你母妃心疼?”她絮叨着,宇文桦逸靠在床头温顺地瞅着她,心里柔软了几分。
尼玛,你就知道一装,二病,三炫富。
婉奴走到门口大声喝道:“来人。”
瑛萍和莲雨从旁厅迅速跑了过来,连声应着:“小姐,请吩咐。”
婉奴略为思忖,以平时在特种学校所学的卫生常识,指着她们说道:“莲雨,你去兑一些盐糖开水来,每半个时辰给王爷喝两杯;瑛萍,你去给我拿些烈酒和软绵布来。”
“是,小姐。”莲雨与瑛萍福身离去。
婉奴回到床榻边坐下,见他面颊红润,俊眸干涩,都快月兑水了,还不喝水吃药,要是等到明日,小命恐怕都难保了,庆幸今天她来得及时。
宇文桦逸见婉奴生气地瞪着他,好脾气地说道:“别生气,我一定好好喝水好好吃药。”
“是啊,你必须好好配合,你现在不能死,我还没有嫁给你呢,你要是死了,我还得不到遗产,我都与你捆绑了十多年,如果你死得太早,我什么都没有捞着,那还不冤枉死。”
“……”
宇文桦逸疼惜地瞅着她,幽幽地说道,“婉奴,对不起,桦逸以前错了,以前没有好好照顾你。”
“谁要你照顾?我看你才需要人照顾才是,少废话,先把盐糖水喝了再说。”婉奴起身从莲雨手中接过盐糖开水,凑到嘴边尝了尝浓度,刚刚好,她肯定的嗯了一声,向莲雨点点头,然后送到桦王爷手上。看着他象小绵羊一样喝了下去。
“好,你们下去吧。”婉奴从瑛萍手中接过酒倒进盆里,莲雨瑛萍应声退了出去。
她用软布沾上酒,拉过他的手,在他手心来回地擦拭,桦逸王温柔地瞅着她,瞧她认真的模样,心里漾起暖意。
南宫婉奴踢掉软皮鞋子,爬到床里面拉起他的另一只手,在手心里来回擦拭,手烫得灼热无比,婉奴撩起眸愠怒地瞪他一眼,他不但不恼,反而漾起温暖的笑意,如一缕春风吹进婉奴心里,她的气也消去一大半。
“婉奴,你用酒擦拭手心这是何意?”宇文桦逸先感觉手心一股冷意,后又转为火热,有些不解其意。
“物理降温。”她言简意赅,将他的手放进被窝,拉好被褥掖好。
“哦?无理降温?不是无理取闹就好。”
“……”她咂了咂嘴儿,没有说出话来。
他似懂非懂,温顺地任由她摆布,瞧着她爬到床尾揎开被褥拉出他的脚,又在他脚心上来回擦拭,一丝不苟认真负责,他俊眸里泛起浓浓爱恋。
她擦拭完将软布扔进盆里,爬回床头伸手去探他额头,还是很烫,想必没这么快就降温,她思忖着。
宇文桦逸拉过她的手,眸色严肃了几分,“她又欺负你了?”
“谁?”
“南宫诗琦。”
“你怎么不说是我欺负她呢?”南宫婉奴眸里有了笑意,“王爷,你给我那个玉佩还真是宝贝,能吸收别人的内力,是不是?”
“嗯,是。”他不置可否,轻轻点头。
“要是那样的话,我吸收别人很多的内力,以后衣裳角角都能搧死人,指头轻轻一按就按死一头大象,你以后要是敢惹我生气,一不小心摁死你我可不负责任。”婉奴认真地说着,宇文桦逸瞧着她一副娇憨样‘哈哈哈’笑开了,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
“有什么好笑的?到时候我看你哭都没机会。”婉奴娇嗔着,将有些凉的脚往他被褥里伸,桦逸王不露声色地拉起被褥盖在她身上。
“这快灵玉它既能认主人,也能认仇人,既然它认定了南宫诗琦,你就只能吸取她身上的内力,别人的不行,所以以后还得你自己练习内力了。”
“这样啊,真扫兴,要是一开始认你为仇人就好了,吸取你所有内力就天下无敌了。”婉奴用欠扁的眼神遗憾地瞅着他。
“你没有那机会,因为我既不恨你也不会对你出手。”宇文桦逸也幸灾乐祸地瞅着她。
“呵,呵,我明白了,原来你身上的内力也是从别人身上吸来的?”她鄙视地瞅着他,干笑两声。
“不是,因为桦逸碰见的仇敌内力都在我之下,所以没有机会。”宇文桦逸话毕外面传来敲门声,桦逸王应了一声,莲雨端着盐糖开水走了进来,他伸手接过水乖乖地喝了下去。
莲雨伸着盘子接过空杯福身退了出去。
婉奴倾身探他额头,出现毛毛细汗,这是好兆头,捂出一身汗就能退烧,不过他的身子仍然灼热,她坐在旁边能明显感到热度。
她将被褥给他掖得更紧,拉过旁边的被褥给自己上半身盖着,等待他退烧就好办了,她这样想着,靠在他枕边看着他,温暖的被窝让人顿生困意。
宇文桦逸回头疼惜地瞅着她,真是没娘的孩子,这样倦曲着也能睡着?他伸手扶顺她脸上的秀发,婆娑她的脸蛋。
此时外面传来重重的楼梯声,宇文桦逸俊颜微肃,瞳仁后缩,敛起眼眸。
“公子请等一下……”外面是莲雨阻挡的声音。
房门一下被南宫槿榕推开,莲雨与何三爷紧跟在他身后似乎想拦着他,“王爷……”莲雨想要解释,宇文桦逸轻轻挥手,他们二人退了出去。
南宫槿榕阴沉着脸,寒冽的眸光扫向床里倦屈的婉奴,愤怒的眸子要喷出火来。
“槿榕,”宇文桦逸果断的语气饱含警告,“请坐吧,这么晚还来看桦逸?桦逸先谢过了。上茶。”宇文桦逸说罢向外沉声喝了一句。
被褥下的倦屈的人儿动了动,随即再没了动静。
南宫槿榕愤着他,并没有坐下,向前走到床边,沉声喝着,“婉奴,起来跟我回去了。”
她动了动,伸手拉下被褥,惺忪的睡眼瞅着他俩,片刻后才恢复神志,噘嘴娇昵道:“哥哥,怎么了?人家睡得好好的,叫醒我干吗?”
“回家睡,睡在一个大男人的床上算什么?”南宫槿榕责备地盯着她,就差把她从被窝里拉起来。
“他是病人,一会儿他退了烧我就离开,我就打了一会儿盹儿,没有睡觉。”婉奴懒洋洋地瞅着他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
南宫槿榕俊容黯沉,将眸光折向宇文桦逸,“他会生病?他身边懂医术者甚多,会需要你看护?”他说罢看向婉奴,眸色温和许多,“要睡就到隔壁房间去睡,我在这里陪着他,他死不了。”
南宫婉奴见她哥哥生气地说着,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瞪着宇文桦逸,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看来二人又扛上了。她侧头看宇文桦逸,见他顺着眸子,冷清着脸,薄唇紧抿着,似乎在刻意隐忍。
“那好,我还没睡醒,我先到隔壁去睡觉了。”她想着那个她喜欢的浅粉色房间,有了兴趣。
莲雨、瑛萍上了茶,给桦逸王送上盐糖开水,便侍候婉奴到隔壁房间睡下。
当所有下人都退出房间后,宇文桦逸才挑起眸子瞪着他说道:“槿榕,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南宫槿榕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眼,冷冷地回道:“我当然知道。”
“你确定你知道?我和她躺上床上,你不敲门撞入,你说你知道?”宇文桦逸坐直了身子嗔怒着他,他的行为让他莫名的恼怒。
南宫槿榕眼睛陡然睁开,指着桦逸王叫道:“你好意思说?她才多大,你装病就算了,还骗她上床?你不是要退婚吗?我同意,我父母也同意,兴许婉奴也会同意,我到要看看她到底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宇文桦逸冷静地瞅了他半晌,语重心长地说道:“槿榕,你自己看看你现在像什么?好像我们俩是情敌一样,放开她吧,你自己心里也好受,免得别人见了笑话,我提醒过你多次了,你们只有亲情,你没有资格爱她。”
“要是我有呢?”南宫槿榕沉着脸痛苦地瞪着他。
“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宇文桦逸像是听错了,瞅着他问了几遍。
“没什么,今天心情不好。”南宫槿榕垂下眼,端起旁边的茶盏,慢悠悠地拂着漂茶。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显得格外清晰。屋里两个男人无言地坐着,显得沉闷。
南宫槿榕缓缓起身,扶平锦袍,面色清冷,慢悠悠地说道:“我走了。”没多说更多的语言,就三个字,再没提及接婉奴回家的事儿就一个人走出寝楼,步入雨中。
宇文桦逸靠在床头久久不能入睡,人尽皆知南宫婉奴她娘独孤婉儿嫁入南宫府后七个月就生下婉奴,南宫府内传出是早产。如果像上次西门碧所说,独孤婉儿是怀上了南宫浦的孩子后才进的府,那就不应该叫早产,只是未婚先孕,为什么会有两种说法?
天渐渐明亮,小鸟在枝头试着新声,春雨说去就去,枝条吐出新绿,晶莹的雨滴折射出晨辉,感觉一切都是新的。
婉奴匆匆起床,跑向隔壁宇文桦逸的房间,见他扣着眼仍靠在床头,面色些许苍白,似乎没有睡好觉。
她伸手探过他的额头,烧已经褪祛,不再发热,她脸上露出了笑意。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紧致地握在掌中,她想抽出没有成功,“拉着我干吗?我去传早膳。”
“不用传,她们自己知道,你坐着便是。”他睁开眼向她露出笑意,言语温柔无比。
“是不是没死成拉着我要感谢我?”敲门声之后,瑛萍和莲雨将早餐送了进来,摆在床边。
他握着她仍然不放手,她边挣月兑边小声嗔道:“她们看见不好,这样拉着怎么吃饭?我救了你你欠我一个人情就是了,我会记着的,不用这样矫情,婆婆妈妈的。”
她拿起竹筷敲打他的手,他才慢慢放开,淡淡的说道:“我只是想看看是不是左手握右手的感觉,没想到还真是。”
婉奴瞪着他嗔道:“你太高估自己了吧?还左手右手,我只看见一只猪爪子。”
他见婉奴生气地嘟嘴,会心的笑了,呼呼地喝着燕窝粥,听那声音像是吃得很香甜。
婉奴白了他一眼,突然感觉他像小孩儿,昨天晚上闹着不吃药,骂过之后就乖多了,老老实实喝水吃药,现在病好了,又开始蹦哒。
宇文桦逸瞟了一眼她脚上穿的自己帮她选制的手工缝制软皮鞋,和头上斜插的玉雪点翠梅花簪,胃口不禁大开,伸手又让她添了一碗。
让他最错不开眼的是,她缓缓放下勺,优雅地从怀里掏出罗帕擦嘴,而那一张丝帕上绣着淡淡的桦树,那正是他的罗帕怎么到了她的怀里?他努力回想才想起上次在巅峰阁她被猴脑吓哭,自己帮她擦拭眼泪,被她获取而去。
婉奴瞅着他又递过来的碗,怒道:“你猪啊?吃这么多?腾个地方一会儿装药。”
“饭都不让人吃饱?哪有如此狠心的夫人。”他可怜兮兮地说着,看着她把自己的碗拿过去搁在桌上,不给他添粥。
“就你那人品,给你吃个半饱就够瞧得起你了。”她瞪了他一眼,见他那副饥饿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紧接着又说道:“你昨晚流了一身臭汗,一会儿喝完药,到后院温泉池泡个澡,泡完后大概就没事了。”
“好,不过我胳膊腿都酸溜溜的,抬不起来,要不你好人做到底,陪我泡温泉,帮我擦拭身上的汗渍?”他语气淡淡地说着,还伸出胳膊扭动了几下,像模像样的表情配合着。
婉奴在竹椅上寻了根竹签轻轻往他脚上刺去,他急呼一声迅速收腿,“很灵活嘛,哪有抬不起来?我走了,你要乖乖的。”她说走就走起身向他挥挥手开门离开。
他并没有再挽留她,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句,“婉奴,今天准备上哪儿玩?”
“准备到城西森林模鸟蛋,好多天没去模过鸟蛋了,手痒痒了。”她边说边走出了房间,桦逸王瞅着她清华的背影,挑挑眉,再华丽庄重的锦裙穿在她身上,也变成休闲服饰,照样爬树荡藤骑马。
“好,小心点,别摔着了。”
“乌鸦嘴。”
婉奴回到南宫府,进入府门,见金姨娘从正殿右侧的书房出来,身边跟着婢女绣珠,绣珠手里拿有托盘,想必她们是给她爹爹南宫老爷送吃的出来。
她爹爹今天没去早朝一定在书房,她这样想着就走了过去。
金希容金姨娘四十来岁,高挑的身材,看上去聪慧灵俐,原是西门碧的陪嫁丫鬟,当南宫浦娶回婉奴的亲娘独孤婉儿后,西门碧迅速将这个通房丫头提升为姨娘,所以她平时行事作风都是顾及正夫人西门碧,她的一对儿女十四的儿子南宫勋和十二岁的的女儿南宫芊倚仗西门碧过得无忧无虑。
而四姨娘黄璃梅黄姨娘,今年才三十出头,虽说是三品大员黄罗成的嫡女,但她行事低调,为保周全,不争宠不争利,不多言不多语,很少走出自己的璃院,只可惜自己生得一对龙凤胎,出生两日后儿子夭折,给她留下一个女儿名南宫若,今年八岁。
金姨娘见婉奴走来,浑身上下是逼眼的华贵,一看裁剪和绣功不是一般绣坊的凡物,应是京平最奢华的杨氏平街绣庄的新品,她确实得到了桦逸王另眼相待,金姨娘微凝的眼随婉奴的走近渗出了笑意。
“二小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这么早就来给你爹爹请安。”金姨娘这些天暂代西门碧夫人管家,虽然语言谦恭,气势上比平时西门碧在时上扬了几分。
“是,婉奴给三姨娘问安。”婉奴恭敬地福身。婢女绣珠也给婉奴见了礼。
“婉奴真是越来越乖巧,姨娘看着就喜欢。”金希容似乎有些套近乎,婉奴不置可否,道了谢向书房走去。
南宫浦坐在书桌前看文案,婉奴进去他并没有抬头,只是冷冷地说道:“叫你别来打搅我,怎么又来了?”
南宫婉奴瞧着旁边金希容送来的莲子百合粥,想必这两天她爹爹的脾胃不佳,她借花献福送上前去,“爹爹,歇息一会儿吧,喝碗莲子百合粥,健脾养胃,能助消化。”
南宫浦迅速抬起头来,瞧见眼前的婉奴,接过粥,脸上有了笑意,“怎么是你?今天不用上学吗?”
“爹爹忘了?逢十都不上学的。”婉奴说罢在他侧面坐下,继续说道:“婉奴路过,见爹爹在里面,就进来问个安。”
“嗯,你终于懂事了,还知道给爹问早安,你娘在天之灵也欣慰了。”南宫浦见婉奴长得有几分像她娘,不由得想起了她娘独孤婉儿。
“爹,我娘是哪里人?我怎么都没见过我娘的娘家人?我还有外公外婆舅舅姨娘吗?”婉奴早就想问她爹她娘的事,只是找不到机会,今天定想问个清楚明白。
南宫浦平静地吃着粥,他早就知道婉奴总有一天会问起她娘的事,“其实,我也没见过你外公外婆,你娘只是说她家住得很远,说等生下你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就去拜访他们。可是,她却永远的离我们而去了……”南宫浦搁下碗,眸色惆怅。
“爹,娘没有留下地址姓名什么的吗?”婉奴急促地追问,听他的语气娘的娘家是有人的。
南宫浦摇摇头,轻轻说道:“谁也没想到她会走得那样突然,生下你后,血枯而亡,只是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
婉奴见她爹爹伤感怅惘,也不想再追问什么,“哦,爹爹,婉奴知道了,我以后不再问了,你也别再伤心,都出去了。”她告了安退出书房。
她缓缓在花园走着,掠过树枝看向空泛的天空,突然顿驻脚,伸手捂着胸前的玉佩,苏?那个苏楚材,一定与她娘的娘家有关系,只是好像他们并不认识她娘,算了,反正不认识,就当没有了。
只是不知为何此时模着玉佩想着娘亲,心里莫名的疼痛。
婉奴在花园湖廊上走着,向奴院的方向而去,侧头见徐管家从哥哥榕院里出来。过了不久,她爹爹的随身侍从方少华也从榕院出来,身边还跟着个提箱子的大夫,两人交待着什么,随后大夫福身向大门走去。
婉奴回头走到大门口将大夫拦住,询问情况,才知是哥哥槿榕因为昨晚淋了雨,感染了风寒。
她来到榕院,推开门正要进去,被秦孟拦住,“你拦我做什么?我进去看看我哥哥。”
“少爷交待过了,任何人不见。”秦孟面色冷冽,似乎变了个人。
“你进去通禀一声,就说是我来看他。”婉奴并没有生气,好言好语地说着。
“少爷特地交待,二小姐来了也不让进。”秦孟冷冷地说道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的冷漠激起了她的怒气,她指着他骂道:“你是怎样侍候大少爷的?昨晚下雨为什么不带雨具?如果我告诉我爹爹看你挨不挨板子?”
他眸色缓和了几许,可能没想到婉奴会威胁他,他抱拳说道:“二小姐,请你不要添乱了,老爷知道了,少爷定会挨骂的。昨天晚上少爷从桦林府出来,脾气很大,不但不要雨具,还不让奴才跟着,独自一人徒步走回家来,全身都湿透了,一身湿透,这三月的天哪能不感风寒?”
婉奴听说他从桦林府出来心情不好,那一定是宇文桦逸给他说了什么,他们俩人一向不是很要好吗?到底又为什么事?
“秦孟,你让我进去吧,我哥哥不会不见我。”婉奴的语气近乎哀求,想撞进去似乎不是他的对手。
“二小姐,不是我不让你进去,少爷刚吃过药睡去了,你就让他好好休息吧,昨晚少爷几乎一夜无眠。”他好言说着,但身子一步也没退让。
“那好吧,我晚些时候再来。”婉奴从榕院退了出来。
她慢慢思忖,昨晚槿榕到桦林府去接她,见她在桦逸王身边睡着了,他很生气,难道就为这个他们俩吵翻了?她这个哥哥真是怪胎,从小到大从不在乎她,这个时候突然又对她关心过度,真是匪夷所思。
现在还耍起小孩子脾气来了,说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她,还让秦孟把门儿不让她进去,她咧唇嫣然一笑,这些看似高大挺拔的大男子,怎么一个个都像小孩子?
南宫婉奴回身慢腾腾地走着,不远处,南宫诗琦阴鸷地瞪着她,不知道她使用了什么邪术?将自己的内力吸尽,这口气她难已咽下,现在明斗不是婉奴的对手,只能用大脑。
她从婢女手中接过托盘,面上挂满满笑意走上前去挡在婉奴前面,不卑不亢地说道,“婉奴,你真有雅兴,一个人逛花园?”
“不行啊?”婉奴回瞪了她一眼,配合着她的口气回着。
南宫诗琦将托盘搁在旁边石桌上,缓缓坐下,对婉奴说道:“我亲手给母亲熬了莲子粥,本想给她送去,出门碰见你在园中,听说你厨艺不错,我是第一次熬粥,请你帮我尝尝有没有改进的地方,如何?”
婉奴看着她淡漠的表情,似乎她尝与不尝也无所谓,这样的小事,他就勉为其难答应了,“好吧,帮我盛一碗来。”
南宫诗琦并没有动,淡然地看着彩云帮她盛粥,婉奴从彩云手中接过粥,用勺子搅着,一股莲子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她转悠了一圈,正好有些口渴,就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那主仆二人眼睛豁亮,紧紧地盯着她瞧,像她脸上有花一样,婉奴放下碗看着她们,“我很好看?”
“不是,你这吃相不会是早上没吃早饭吧?”南宫诗琦收敛了表情,恢复了平淡。
“也不是,只是你煮的粥太好吃了,继续发扬,母亲一定会喜欢。”婉奴说罢起身两拍拍就离开了,举手挥了一下,“谢谢你的粥。”
“不用谢,是姐姐该谢谢妹妹的品尝。”南宫诗琦谦恭地说着,婉奴听进耳里感觉有些别扭,回头瞅了她们一会儿,再转身离去。
“奴婢恭送二小姐。”彩云也很有礼貌地矮身施礼恭送。
婉奴挑动眉梢,她二人没毛病吧?突然如此恭敬?难道知难而退了?
“彩云,不是说这药见效迅速吗?怎么这么久还不发作?”南宫诗琦阴着脸瞪着彩云。
“小姐,这药是真的不假,或许她功力深厚,发作缓慢也说不定,小姐,那不是更好吗?到时,她想告状都没有证据。”
“我就是要看她跪在我面前,向我要解药求饶的样子,见不着她的丑样多没意思。先把粥端回去,我们去奴院瞧瞧。”
“是。”
彩云将粥端回琦院,回头快步赶了上来,讨好地对她主子南宫诗琦说道:“小姐,要不要奴婢去试探一下二小姐的内力?看是不是将小姐身上的内力吸到她身上去了?”
“算了,你那点儿旁听学来的功力不是她的对手,再说,她判你个对主子不敬,打你二十大板就够你受的。走,我们现在去瞧瞧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熊样吧。”主仆二人兴致昂然向奴院走去。
婉奴跷着二郎腿在院中洒太阳,听见院门处有声响,抬起头看见她们主仆二人,甚是诧异,“你们不是给母亲送粥走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荷香警惕地看着她们,想必来者不善。
“我让郑妈妈送去了。”南宫诗琦主仆二人盯着婉奴上上下下的打量,没有什么异样变化,让她们甚是不解。
“怎么了?你们无事不登三宝殿吧?到我奴院有何贵干?”女乃娘与贺妈妈听到声响,各自从绣房和厨房戒备地走出来,给大小姐请了安。
“哦,没什么事,随便走走,没想到你这奴院还很幽静的,好,不打扰,我们走了。”南宫诗琦说罢转身离去,彩云施礼追了出去。
婉奴走到院门边瞧着她们的背影,有些纳闷,她俩动作诡异,到底要做什么?她悄悄跟了出去。
婉奴绕过正路,躲在假山后听着她们嘴里在争论着,“彩云,你的药是假的吧?她完好无瑕,跟没事一样。”
“小姐,这么贵的药不会有假,如果是假的我去找他们算账。”彩云信誓旦旦地说着。
“那好,我们再回去试试。”她们快步向琦院走去。
婉奴气得头都大了,她们俩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给她下药?真是岂有此理,她到要去瞧瞧她们怎么试药。
她绕到琦院外一棵大树后,爬上树杆从墙头看进去,见她们俩正在廓下坐着,彩云正吃得刚才她用过的莲子粥。
彩云一碗粥还没吃完就大叫起来,“不姐,我浑身好痒,哎哟小姐,我的脸好胀,小姐,好难受,怎么办?小姐。”
“别叫,你大呼小叫做什么?”南宫诗琦推了她一掌,婉奴见彩云脸上、脖子、手上全是红疙瘩,看她难受的样子一定奇痒无比。
“小姐,我难受,要是毁了容怎么办?二小姐她怎么会没事?”彩云焦急地搓着奇痒的手和脸。
“别乱动,抓破了才要毁容,你回你的房间呆着,我去给你买解药。”她说罢向院门走去,她也不知道婉奴为何没事。
“好,小姐,你快一点。”彩云用手帕捂着脸冲进了房间。
婉奴跳下树来,傻傻地站着,她们下的那药是真的,自己吃了又没事?真是太好了。
见南宫诗琦离去,她从树后走出来,准备回去,荷香见到她高兴地跑上前,“小姐,你上哪去了?我出门都没见到你的踪影。”
“我看诗琦她们搞什么名堂,结果她们害我不成,到害了自己。”
“小姐,她们怎么害你了?别吓我啊,看有没有伤着?”荷香吓得摇着她手,上下查看。
婉奴缓缓地走着,轻轻地诉说着刚才的事。
“小姐,难道你是百毒不浸之身?”荷香好奇地问着。
“哪有什么百毒不浸的身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发生过特别的事,再说她们下的只是让人身体起疱疹的药,又不是奇毒无比的药,想必我们在外模爬滚打惯了,承受得住,哪像她们,在闺中养成千金羸弱之躯,自然承受不了。”婉奴这样想就释然了,以后小心她们就是了。
“哦,小姐,以后还是多提防大小姐的好。”
“好。”她不以为然地说着,想想今天和上次软骨散的事,只能说明自己免役能力太强。
荷香紧走两步,向婉奴提醒着,“小姐,听说大少爷病了,你不去瞧瞧?”
“他吃了药睡下了,晚餐的时候给他熬粥再去看他。”婉奴想,不见就不见,如果晚上去再不让她进门,也就罢了,让他大少爷脾气发完了再说。
她慢悠悠地踢着小石头,瞧着路边枝尖上刚冒出的勾萌,似乎春天就在脚下,可是她眸里浸染莫名的愁绪,前景一片迷茫。
夕阳渐渐褪去,暮色悬停,婉奴提着玉竹葱白猪肉粥来到榕院,她敲开门,还未等秦孟招呼她就说道:“我熬煮了驱寒的玉竹粥,如果再不让我进我就回了。”
“不,二小姐,少爷的病情稍微好些,但他又开始熏酒,秦孟劝不住,还是二小姐去看看吧。”秦孟一改上午的态度,恭敬地伸手请她。
“哦,你劝不了就想起我了?早干吗去了?”她眼眉轻挑,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二小姐说的是,秦孟上午是被少爷发脾气吓着了。少爷正在楼上,你自个儿上去吧,秦孟告退。”他站在楼前没有再往里去。
婉奴回头看着他,问道:“老爷知道槿榕喝酒吗?”
“不知道,老爷只知道少爷病情已经好转。”他恭敬的回着。
“哦。”婉奴回头跨进门槛,走上楼去。
见南宫槿榕坐在矮几后的条椅上,歪着脑袋正抱着酒壶往碗里到酒,他见婉奴上楼,放下酒壶,脸上有了笑意,布满血丝的眼看着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着,“婉奴,过来,陪哥哥喝酒。”
“小心一点。”婉奴扶住他摇晃的身体,关心地说着。她回头喝道:“来人,把酒撒下去。”
“是。”两名丫头应着,上楼来迅速撒去酒壶酒盏,生怕少爷反悔不让她们撒去。
她扶着南宫槿榕坐下,将提篓搁放在条几上,拉下罗帕帮他擦拭嘴角。并拉下面孔严肃地责备道:“不是生病了吗?还饮酒,你以为你是铁打的?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爱惜,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妹妹,”他幽幽地瞅着她,轻轻地喃着,一股酒气迎面扑来,“槿榕很想你。”
“嗯?”婉奴正愣神中,他伸出长长的手臂将她揽进怀中。
难道上次宇文桦逸说的是真的?她的哥哥对她动了不该动的情?那不是违背伦理吗?他怎么会如此糊涂?
“哥哥,你喝醉了,快放开我,你不能这样,我是婉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她想挣开,举着的双手使不上劲,被他搂着更加紧致。
“你不要离开我,看见你在他身边我心里难受。”他呼呼的气息绕在耳畔,酒气浓郁。
“我不会离开你,乖,放开我。”她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压低声温柔地哄着。
“真的?他缓缓放开她。”温热的手扶在她脸庞,宠溺地瞅着她,“跟我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生活。”
她瞪着眼嗔道:“哥哥,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我是你妹妹,我是婉奴……”
他的嘴盖了上来,她本能一侧头,温湿的唇吻在她的嘴角上,她推开他,伸手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将水泼在槿榕的脸上,然后大声地骂他,“你喝醉了,我让你清醒清醒,你看看我是谁?你再这样糊里糊涂的,我就走了,不再管你了。”
南宫槿榕脸上滴下茶水,看着她没有动,似乎清醒的许多,深沉的幽眸凝视着她,喃喃地说着,“对不起妹妹,我把你当她了。”
“谁?去把她找回来,相信哥哥的诚意能打动她。”婉奴抽出罗帕帮他擦拭脸上的水珠,关心的问着他。
“她不在这个世上。”他木纳地望着她,他不过就随便一说,没想到她还真相信。
“那哥哥就是你的不对了,她看到你这样会不开心的,也许她已经投胎忘记前缘,现在正过着幸福的生活,所以你要好好活着她才会开心。”婉奴心里缓解许多,原来哥哥悲凉的乐声是思恋已故的人儿。
“知道了,我错了,妹妹,你提的什么好吃的?我要吃。”南宫槿榕终于不在瞅着她,回头看向提蒌。
“好,妹妹特地给你熬的玉竹葱白猪肉粥,不但鲜香味美,还可以给你祛寒湿。”婉奴打开蒌盖,取出粥,再从蒌底抓出几个大小不一的鸟蛋放在茶几上,小脸憨笑着,“哥哥看,这鸟蛋可爱吧?下午我到城西森林里去模的,一会儿剥给你吃。”
南宫槿榕爱怜地瞧了她一眼,瞧着那一堆鸟蛋,有几枚是洁白的应是鸽子蛋,有几枚是豆黄色应是野鸡蛋,还有十来枚更小一些的麻壳花色的看个头应是鹌鹑蛋和麻雀蛋没错了,他再次撩起眸子看着婉奴,“听说妹妹曾经常常去模鸟蛋,它们的窝你能找到?”
“能找到啊,我光顾过的鸟巢都还在,都没有挪窝。”她将粥盛在小碗里,放上勺递给他。
南宫槿榕并没有伸手去接,好奇问道:“它们是你朋友?把自己的孩子全都送给你吃?”
“此言差矣,谁有这么大方?模鸟蛋也是要讲科学的,我每次去都是一个鸟窝只拿一枚鸟蛋,四个以下的窝一个不拿,所以它们也没有搬走的必要,我去了也不会恐惧我。”婉奴一谈到模鸟蛋,眯着眼沾沾自喜地说着,像说着自己的光辉事迹。
“哦,原来是这样,有时间哥哥也陪妹妹去玩玩。”南宫槿榕看着她,憧憬地说着。
婉奴见他迟迟不接碗,便喝道:“快吃粥,我帮你剥鸟蛋。”
他垂着眸子幽幽地说着,“哥哥生病了,不想动,你喂我吃吧。”
婉奴瞅着他有些羞涩的脸,抽唇而乐,“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也有撒娇的时候,我看你就是没长大,叫我姐姐算了,还叫什么妹妹?”
南宫槿榕也不辩解,老实地吃着她喂来的粥。!多么苦逼的暗恋,受着吧!
下午,桦王府内,何二爷匆匆从外面归来,敲门进入宇文桦逸的房间,没见到桦逸王的踪影,但隐隐约约听见舞剑声,他寻声来到后院,见桦逸王上下翻飞,如月兑兔般灵活,头上一层雾汽,此次虚汗出尽,看来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武。
“说。”宇文桦逸见何二爷归来,没有停止如游龙的剑势,直呼他禀呈。
“是,王爷,何二去晚了,给二小姐接生的产婆一天前已经搬离,没有人知道她搬到何处。”何二爷胖嘟嘟的脸上由于归来匆匆浮显一朵健康的潮红,恭敬地回着。
宇文桦逸眸色微凝,将剑扔给何二,向温泉池走去。南宫槿榕这几天行为怪异,现在产婆也消消搬离,明显掩饰什么。
“王爷,要不要从南宫浦那一代人细查?”何二爷跟在后面轻轻地问着。
宇文桦逸站着脚,回头看着他,半晌才说道:“没有必要……”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没有出口,进了泉池。
天渐黯黑,南宫府榕院寝楼上,琉璃灯火豁亮,婉奴正举着勺给耍赖的哥哥喂粥。
忽听到沉闷的楼梯声传来,他俩都侧头望向楼梯口,见宇文桦逸肃着俊脸上来,眸色幽深看不出情绪,满屋子的酒气让他宁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