砒霜?如果木青没有记错的话,砒霜是一种老鼠药,专门用来毒死老鼠的,常在电视里看古装戏里演,古代一些居心叵测的人,也常常会用砒霜下在饭里药里用来谋害别人,今日个,竟然轮到自己的头上来了,倒好似看一场现实版的古装戏。♀
木青虽然只有九岁的身体,却也是二十岁的大人了,遇到这样的事情,木青先是惊慌,看了看碎了一地的碗和撒了一地的药,木青立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知道这是有人想要谋害自己,声音自然的冷了几分:“我喝的药里面怎么会有砒霜?”
川贝还在砒霜的惊吓中苍白着脸,听到木青不带一丝感情的问话,神情有些木讷:“我不知道,不是我放的。”
木青当然相信川贝不会陷害自己,要是川贝要想要自己的小命,自己早就呜呼了,也不会活到现在,想着可能是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了一些,吓到了川贝,连忙出言安慰:“川贝姐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觉得是你放进去的,我刚刚这样问你,只是因为药是你熬的,如果有人要将这砒霜放到我的碗里,就算做的再怎么周密,也会留下蛛丝马迹,而你就是唯一的线索啊。”
川贝还是有些不清醒的点点头:“药是我熬的,不,不不,不是我熬的,我先熬的,然后就不是我熬了,是玉蝶帮我熬的……”
川贝说的话虽然语无伦次的,但木青还是迅速的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玉蝶!但是看着川贝满脸茫然的样子,木青不忍心马上追问川贝,反是转过身,拿起身后的一根还算称手的柴,轻轻的将碎片全都揽到一边,然后拉着木青坐到了自己临时铺的床上,伸出手拉住川贝冰冷的手:“川贝姐姐不用害怕,还好我们都没事,现在没事了。你也是知道的,夫人一心想要知我于死地,刘胖子又步步紧逼,巧儿也总看我不惯,这些所有的事情,注定了我以后的日子不会安生,夫人一次弄不死我,就还会有下一次,在不行就接着下下次,一直到我死了她才会安心。川贝姐姐,你本来是不用卷到这样的危险中来的,都是因为我,才会让你受到如此的惊吓,对不起。”
在木青的安慰下,川贝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那双拉着自己的小手,向着自己手心的方向源源不断的传递着温暖,川贝的脸色,也渐渐的恢复起来:“木青,你这说的什么话呢,我受到惊吓,是我没用,我长大现在的年纪,在我的生活里,虽然常常也会有争吵和算计,但是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般阴狠的算计,尤其是想到,如果那个人是夫人,我就更加的难以接受起来,你是老爷的骨肉,夫人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她都能这般的对你下狠手,我突然觉得,这世上,有太多肮脏的东西了。”
听到川贝提起苏牡丹,木青眼里对川贝的柔情瞬间的冷却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冰冷:“不是夫人下的砒霜!”木青冷冷的说道。
川贝惊讶的出声:“你怎么可以肯定不是夫人?这夏府里,最想要你死的人不是夫人吗?”
木青冷笑:“夫人她虽然想让我死,但是却不想因为我的死而影响她的一分一毫的利益,她要的,是我自然的死去,摔死,病死,被砸死,这些都可以,唯独不可以是被毒死的。”
川贝还是疑惑:“为什么不可以被毒死,不是只要你死了,她的目的就达到了吗?”
“不是的,夫人掌管府里后宅多年,我爹爹又有几位姨娘,这些年她的地位却从来没有动摇过,除了身世的原因,自然还要加上她的手段,这一次,我被关到水牢,又被大雨淋湿,突然得了高热,对于夫人来说,这是取我性命再好不过的时机了。♀虽然从小她就不怎么关心我,但是我始终是在她的眼皮底下长大的,我身体的状况,夫人自然是十分了解的,前几日刘妈告诉她我得了高热,依照夫人的性子,一定会问清楚我病的程度,然后联想到我的身体向来不好,这一次一定熬不过了,所以,她根本就不需要动手,只要不给我请大夫,不给我买药,她认定我就一定会死,给我的药里下毒,就成了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相反的,如果我死后被查出是死于砒霜,还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说,给我下药,一定不是夫人的意思!”木青耐心的分析道。
川贝明白的点点头:“可是,如果不是夫人,那还会是谁呢?难道这府里,还有其他人不想让你活着?”
木青把眼光转回来看着川贝:“还记得你刚刚说什么了吗?你说药不是你熬,是玉蝶,是吗?”
“是的,我正熬着药,玉蝶突然过来说刘妈有事找我,让我过去,我本想着先将你的药熬好了又过去找刘妈,却不想玉蝶说怕我被刘妈责罚,自愿帮我熬药。我当时也没想太多,加上平日里玉蝶也算是个好人,于是就答应了,等我回来的时候,药已经熬好了放在地上凉着了。”
“那你去找刘胖子的时候,刘胖子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找你说?”
“也没什么大事,就和我交代让我明天去干翻土的活,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倒是我和她谈判她才热情了些,拉着我说了好一会。”
木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就对了,木青问川贝刘胖子的反应并不是随便问问,她只是想确定,这药里的砒霜是不是玉蝶放的,如果刘胖子真的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找川贝,那么玉蝶可能是刚巧路过,被刘胖子当了传话筒,可是刘胖子的反应却是极其冷淡的,甚至根本就没有将川贝特意的叫过去一趟的必要,她完全可以让玉蝶带话,可是刘胖子却没有这么做,这就证明,刘胖子一定是和玉蝶串通好了故意引开川贝的。如果这样的话,那药里的砒霜就有可能会是玉蝶放的。
但是这一点还不足够,还要加上碗边上的砒霜,一定是人处于极度的恐慌之下,不注意才散上去的,木青在心里一一的排除花水院中的人,除了巧儿上次陷害过自己,其他人不可能害自己,但如果是巧儿的话,巧儿心思歹毒,陷害自己头东西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也没有一点点悔过的意思,她要是下药,定然是十分镇定的,就不会再慌乱中将砒霜散在碗边上了,这两条加起来,那个人就是玉蝶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呢?如果不是夫人,那是谁下的毒?”川贝的提问将木青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木青站起身,叹了口气:“下毒的人,是玉蝶!”
“什么?玉蝶,不可能!玉蝶不是那样的人,她没有理由要害你!”川贝也唰的从床上站了起来。
“我也相信玉蝶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她确实有着害我的理由!”木青向前走了几步。
“什么理由?”川贝跟上。
“婚宴!”木青转身。
“婚宴?玉蝶的婚宴和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有人答应了她,如果玉蝶在我的药里下了药,她就帮玉蝶凑够婚宴的钱,你知道,最近这些天,玉蝶为了婚宴都快急疯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川贝立马明白了过来,如果真的有人用婚宴的条件指示玉蝶下药,那就完全有可能了!
“可是,那指使的人又是谁?”川贝接着问道。
“很简单了,是刘胖子!刘胖子一定是接到了夫人的命令,让她盯着我,看我什么时候死了就立马向夫人禀报,夫人的心里认定了我会死,所以一定早就做好了十足的准备,等着听刘胖子的好消息,可是刘胖子就不这么认为了,她觉得,要是我死了那自然是好,但要是我熬过来了呢?她要怎么向夫人交代?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指使玉蝶下毒害我,到时候就算东窗事发,我爹爹追究下来,也只是玉蝶的过错而已,殃及不到她的。”
川贝不敢相信的长大了嘴:“好狠毒的心思!”
木青走向床铺重新坐下:“哼,利欲熏心的人,什么恶毒的事情做不出来!”
想到玉蝶,虽然是为了婚宴才停了刘胖子的指使给木青下药,但是想到木青背地里为了她的婚宴吃了这么多的苦头,心里就一阵的不爽,转身就像找玉蝶理论:“这个玉蝶,想不到也是这般狠毒之人,我找她理论去!”
木青眼尖,一把抓住川贝:“别去!川贝姐姐,你怎么是这么糊涂的人呢?你现在去和玉蝶理论又有什么用呢?要是你端给我的啊,要是她不承认怎么办?我的药可是你送过来的,要是她反咬一口,说是你放的,你又怎么分辨呢?”
“我怎么可能会给你下药呢!”川贝急道。
“我当然相信你不会害我的,可是其他人可就不会这么想了,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一个证据,你看到玉蝶下药了吗?没有看到就不能说是她下的,就算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木青安慰川贝。
川贝满脸的不甘心:“那就这么算了吗?她要害你,你就这么算了!”
木青看着地上的碎片和还没干的药迹,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算了?她们这般害我,又怎么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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