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领着郎中侯在院外,左等右等也不见里边有人出来,心里着急,揣着手一个劲在原地踏步,额上冷汗涔涔。
郎中的药铺还有病人要治,见管家这般焦急也不吩咐自己进去,踌躇下试探开口:“要不,我们进去看看情况。”
管家叠着手直打转,沉思下拉住郎中步子。
“不可,少爷吩咐不许进去,里边闹别扭呢,外人进去不方便,劳你再等等。”
“若按你方才所说,只怕这会儿已经出事了,我可顾不得那么多,我看看就出来。”
郎中一把甩开他的手,提袍匆匆入门。
入目一片红,饶是见惯了血腥也被骇得说不出话来。
地上躺着三人也不知活着还是死了,他快步过去,一人已没有气息,另两人气息微弱,再不救治只怕也会死去。
他大声呼叫管家,管家带着仆人进来,手忙脚乱一通帮忙方把三人弄进屋里。
他一人救不来两人,又派人去自家医馆寻旁的大夫过来。
柳黛已亡,毕竟是少夫人,按着厚礼停在厅堂,等南戈醒来再做决定。
管家虽不知姬采薇是何时入府,跟着南戈许久也稍微知道一些他们之间的事,丝毫不敢怠慢命人一并安排在上等客房派人好生照顾着。
姬采薇握刀自刎时孟初便动用仙术凝住了元神,护住她命脉,是以出了一些血外便陷入无边的昏迷中,到也无性命之忧。
南戈失血过多,加上心肺沉郁,在榻上躺了半月方才悠悠醒转。
堪堪清醒过来便急着要寻姬采薇,管家立在一旁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他本该看好姬姑娘,也未想伤成那样却还等自己趁夜黑独自走了。
他年事已高,已葱白了头发,还是恭恭敬敬的下跪行礼,“老奴有罪,没看好姬姑娘,请少爷责罚。”
南戈扶额,苍白着脸道:“起来罢,我也该猜到她会走的。”
“姬姑娘留书说不必寻她,望你另寻佳人,自此和你再无关系。”
“咳咳咳咳……也罢,也罢,咳咳咳……你命人把墨忱放出来,带他见我一面罢。”
他握拳咳着,一颗心千疮百孔,这入肺的咳嗽倒像要把过往都咳出来似的,胸腔十分难受。
喉间也痒得厉害,他指一指茶壶,管家会意,立时倒杯茶给他润润口。
清凉的水喝进去也浇不灭灼疼的胃,内里翻搅要把肠子都绞断,他煞白着脸,盯着锦被不语。
“少爷,都过去了,这一家子还指望你养活呢。便是别的不看,也得想着思雨不是,你就这么一个妹妹,她将来可都交给你了。老奴年轻时候也爱过人,那时家境不对,硬生散了,当时也心里难受跟打鼓似的,这么多年不也过来了。你啊振作一些,快些好起来罢。”
他浅浅笑一笑,缩进被子里,看着床顶不说话。
管家叹一口气,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