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沈大少爷根本不稀罕呢。
他说她不爱他。
不爱他就分手吧。
“好啊。”她抬起眼平静的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的哀伤,脸上也没有泄露她半分的情绪。她这近一个月来学习演技可不是白学的。
此时演起来,真的是得心应手。
就是该死的,为什么心会突然揪着疼起来?
“不过我不需要什么了,你送给我的合约,往我口袋里送的钱也不少了。”佟萱轻轻笑道,“谢谢。”谢谢你曾经以爱的名义给了我这么多,我却不曾好好珍惜。
她想哭,可是,这会却只能笑。
她一直在想,如果她说分手,他会不会难过,会不会恨她,恨她的不知好歹,没有良心。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分手是会由他说出来的。他对她那么好,那么宠她,疼她。只差没摘下星星给她了。
沈夜南,谁说我不爱你,我只是,只是……反应有些慢。
“……”他看着她一个字都不再吐出。她的平静纳入他的眼底,没有伤心没有难过,只有平静。
就跟当初她跟他在一起时,那样的平静。
佟萱,这个被他放在心里的女孩,却从来不曾将她放入她的心底。哪怕,他呵护她如他世界中最重要的宝贝。
他说分手,她一个字不问,她就这样说好啊。
好啊……呵呵。
他之前还在想,如果,她说不好,他应该怎么解释。或者,他似乎能狠得下心放下她。
可是,他现在面对却是他猜想的最不想面对的那一种。她如此平静的接受了,认同了。
窗外,黑夜如墨,刚刚还有着优美风景的外面,此时只有漆黑,像一张吞噬的大网,看一眼,便有种炫晕的错觉。
所有想说的话都吞了肚子,没有必要再说了。
分手的话语说完,对方平静的接受,两人之间只剩安静。
安静的用着餐,桌面上的美味却如嚼腊,偏偏彼此还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的优雅吃着。
红酒入喉,没有知觉。
心揪着拎着,她平静的慢慢的一口一口将杯中的红酒喝尽。
沈夜南已是再续三杯。他平静地看着窗外,黑色如墨的外面没有任何的风景,可是,他却只能这样呆呆地看着。
他开始回想重遇她之后的点点滴滴。
东宫俱乐部她做发牌员时,他看到她那暴——露工作服的不高兴,他想起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先生,请下注。”
他记得那时他想说,我赌我一生。
佟萱,我想赌我一生。
各怀心事的二人没有再说只言片语,也许这时候对他们来说,说再多的话也不如给对方宁静。
餐厅的客人全部走光,只余他们这一桌。
餐厅服务员礼貌地上前,提醒着他们餐到营业时间了。
服务员的话一下子打断了二人安静的气氛,原来已经呆坐这么久了么?可是,却觉得还不够。
彼此都知道,当站起离开,两人再无任何的关系。
她与他或许再不可能见一面。
最后还是佟萱开了口说,“走吧。”
沈夜南也点了点头,“嗯。”
从电梯出来,走过酒店大堂,外面竟是突然飘起了雪花,他那辆黑色的轿车车面上,已经有不少的雪花。
快要平安夜了。
说好的去哪里度假的话还响在耳边,现在,都成了空话。
佟萱平静地坐在了副驾座上,沈夜南开着车子沿路离开,灯光外,雪花纷纷落下。
“你出专辑的事我交待易云了,年前会推出。”
“哦。”她淡淡地应了一声。
车内又恢复安静,眼睛涩涩的,喉咙痒痒的,鼻子酸酸的,所有的身体反应都是想哭。
她闭上了双眼,装作疲惫不堪地在休息。
沈夜南将车子开得很慢,可是再慢也有到达终点的时候,感觉到车子停下,佟萱睁开眼,看向沈夜南。
此时他也正看着她。
她微微笑了,俯身上前,在他的额际落下她的亲吻,“沈夜澜。”
沈夜南看着她,额际的亲吻是最后的道别之吻,无比滚烫,“佟萱。”
“再见。”她微微笑着说,她知道,他不会再上去了。那个他住过的家,他不会上去了。
她推开车门,一如平常的回家,步伐一致,只是背对着车镜的身影下,早已是泪流满面。刷卡进入公寓,身影消失在转角处。
硬撑的步伐终于停在电梯口前,她睁着泪眼看着那不断变动的数字,缓缓的蹲,忍着哭声,伤心得一踏糊涂。
沈夜澜,你混蛋,为什么是你说分手!!
呜呜呜,好难受,心像被人握在手心用力的攥紧,疼得连呼吸都痛着。
眼泪夹杂着鼻涕,佟萱哭得一点形象也没有了。
公寓外,沈夜澜将车子驶离公寓,只是只开了一个公里,他便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摇下车窗,冰冷的夜风吹打在脸上,凉凉的。
他分不清这冷是风冷,还是从眼眶里落下的清泪。
雪花不停的飘落,世界变成白色一片,他闭上眼,感受着心底的痛。
最无能为力的事便是如此吧,他连保护她的能力都还不具备,就这样,将好不容易拉入他怀中的她推离他的身边。
这种痛比他发现她并不爱他更加难受,他的手紧紧地攥着方向盘,手指骨泛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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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夜色场所,昏暗的包间,酒气刺鼻,不同大小,不同品种的酒瓶倒在台面上,一片狼藉。
冷易云推开包房的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沈夜澜醉得一踏糊涂,可是手里竟然还拿着杯子狂灌着自己。
冷易云看得心都疼了,认识沈夜南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他这么的失态过。沈夜南一直是个高贵的公子,举止优雅,除了在佟萱面前表现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其他时候都是无比正常的。
可是,现在他却在这里买醉。
“夜南。”冷易云走上前,拉住他的手,“别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