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南微掀着眼皮看着冷易云,然后笑出声,“易云,你来了。”
他用另一只手拿过酒杯,狠灌几口自己,“陪我喝几杯,好吗?”
冷易云看着桌上的酒瓶,红酒,白酒,洋酒,啤酒,这么多种酒瓶横躺在桌面上,沈夜南这是要把自己灌醉吗?
他这是在虐待自己吧?!
“这样交杂着喝,你的胃会受不住的。”沈夜南抬眼,醉眼朦胧,“受不住?不,我还很清醒。”
他笑,又为自己斟满,刚刚喝的是红酒,这会又改了白酒,“你知道我酒量有多好的,易云,你知道的。怎么都喝不醉,满脑都是她。”
冷易云看着他不语,“夜南,不要这样。”
“她不爱我,我说分手,她说好。”他苦涩的笑,“她的脸上没有一丝难过的表情,可是,我难过的却不止是这样……”
沈夜南突然站了起来,冲向洗手间,一阵狂吐。
冷易云跟着追上去,看着他都快将胃吐出来了。
沈夜南漱口,抬起醉眼看着眼前的玻璃镜,一手打在了镜面上,哐光,玻璃镜碎得满地,血从他的手里流出来。
“我护不住她。”他说,痛苦的闭上眼。
冷易云走上前,想要扶住他,沈夜南却忽地抱住他,难过的呻——吟,“易云,我护不住她。”
冷易云听得心都酸了,眼睛也变得酸酸的,强忍住才没有让自己留下眼泪……
一个情字,将一个大男人折磨成这样。
“夜南。”沈夜南推开他,他走回沙发上,继续喝着酒,胃痛吗?他感觉不到,他只感觉到他的心痛得无法言说。
可是该死的酒精为什么还不能麻醉他的神经。为什么他还这么的清醒。
清醒得告诉他,现在的他只能无能地坐在这个昏暗的包厢里,独自舌忝伤。他甚至连真相也不敢告诉她。
沈家大少爷?沈家继承人?呵,到最后也不过是一个不断妥协的可怜虫罢了。
冷易云看沈夜南这样,是不喝醉不罢休吗?!!
他到底是在难过佟萱的不爱他,还是在痛苦他不能让佟萱呆在他的身边?或者,两者的双重打击让平时强悍的他也无法再硬撑下去。
冷易云拿过酒瓶给自己斟满一杯,“好,我陪你喝,你要喝多久,喝多少我都陪你。”
沈夜南一杯一杯的酒液灌入口中,他不知道自己吐了几次,也不知道喝了多久。最后还是被酒精打败,倒在了沙发上。
冷易云还算清醒,看到沈夜南这样倒下,他才放下手中的杯子。
他,其实真的有些不能理解沈夜南的这种爱情。
沈夜南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爱一个人这么久呢,而且还这么的无私。
再想到佟萱的反应,真是一个冷血的女人,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爱她的人呢?嗤,真是个狠心又坏的女人。
当他把沈夜南扶出夜场的时候,a市的天边已经渐渐变亮了,早晨的冰冷冻得人入骨。a市一片雪白,干枯的叶枝上挂着厚厚的一层雪。
整个a市银装素裹,就连他们面前的车子顶上也是厚厚一层白雪。
冷易云呼出一口气,叹了一声,情字这东西真特么的伤人。别说沈夜南这种专情独一的,就是他和简景也没能幸免,不是么?
…………………………………………………………………………………………………………………
眼睛肿得不能见人,佟萱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那泪水像不会停止似的,一直哭一直哭。
这个家里到处还有属于他的气息,他的身影似乎还刚刚在沙发上坐下,房间的床上,似乎还有前晚他抱着她睡的身影。
厨房,大厅,阳台……两百平米的房子尽是沈夜南的气息。
他留下的洗漱用品,他肯定不会再回来拿。他的那些衣服挂在她衣帽间衣服也不会再回来拿了。
他……不要她了。
想到这个杯催的结果,佟萱觉得自己真的是惨极了。拉开房间的抽屉,沈夫人给她的分手费还在那里。
她在想她是不是可以跟沈夫人说,太高看她了,说分手的那个人是沈夜南。
不知道是太累还是饿的,佟萱只感觉到一阵头晕,然后忽地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
a市机场
冷易云看着轻装离开的沈夜南,再一次提醒道,“夜南,真的不跟佟萱说一声吗?”
沈夜南看着机场里来回涌动的人群,数百上千的人群里,却没有一个是他想要见的那个人。
他戴上一直拿在手中的墨镜,脸色变得严肃,“不用了。”
冷易云看着时间,他其实有给佟萱发了一条信息,他觉得沈夜南为她醉成那样,她但凡有点良心的也应该来送送行。
天知道沈夜南这次走了要多久才会再踏足a市。
可是,一个小时前发的信息现在没有回,也没有接到佟萱的任何电话。
沈夜南抬手看了看腕表,“我要登机了。佟萱……如果她对娱乐圈还有兴趣,雷亚娱乐就将她捧到最高吧。”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为佟萱筹谋后路?
冷易云没好气的说,“放心,她是林氏千金,就算娱乐圈混不下去,她回去吃她爸爸的也不会饿死。”
“易云,我要你保证。”沈夜南隔着墨镜,脸色却是严肃得让人无法忽视。
冷易云看着他,知道他是认真的,不由得低语,“她都那样对你……”
“爱情不能勉强。”沈夜南扯了扯嘴角,“何况是我自己时间不够,也许再多一点时间的话……”
“行行行,反正她再错你都觉得是对的。真受不了你。我发誓行了吧,只要佟萱她想混娱乐圈,她就算打横着走,我也纵着她,好吗?!!”
“不是纵着她。”沈夜南说。
冷易云本来夸他一句,你还算清醒,却听到沈夜南接着说,“是要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