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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不难看出,我与此人早有旧仇,但这旧仇决计不是因私,我满腔愤怒皆为公义!”
黄柏苟一脸的忿然,这话也确实引得了众人的好奇,只见他将手指向朱汝功,继续说道:“此人乃苏州城内朱家二子。朱家之人皆谄事于jiān人,领得应奉局诸事,随即竟摩费官钱、劳费民脂民膏大力收刮奇花异石,妄想引官家于左道,如此大逆不道之行,称为国贼实不为过。”
朱家的事情在座人中有些倒也知道,此时听来全都为之动容,有的已经开始小声指点着朱汝功,暗论起来。
见状,黄柏苟更加卖力,捶足顿胸道:“此子实乃国贼之子,我都不耻同论之,他有岂有资格和在座诸位评曲论文?我恳请唐老,将此国贼之子叉了出去,免污了诸位视听。”
随着黄柏苟最后一句落下,早已在黄柏苟吩咐下的几人瞬时也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激昂高喝道:“我等同请之,叉出去!”
大宋文气最重,文人都有报效国家之志,自然少不了卫道士的存在。有了几人的煽风点火,梅园里的气氛可就大大不妙起来。年长者顾忌着身份还没出声,可一些年轻的热血文人们早已按耐不住,全站起身来,嘴里也喊着“叉出去”,帮着声援起来。
小六子傻了眼,没想到刚才还好好的一副热烈欢迎的场面,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般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情况。
绿依早在众人大骂自家少爷为“贼子”之时,就急得泪花直涌,这会她也顾不上遮掩自己的女儿身,往前站了一步,带着哭腔指着黄柏苟和他的狐朋狗友们说道:“你胡说,平ri里就你们几个最是欺负我家少爷,我家少爷xing子淳厚不和你们计较,你们现在还编排起我们府上的不是来了。”
转过头去看着唐景逸,绿依向他鞠了一躬,“婢子早听闻唐老为人不失公正,还请唐老为我家少爷做主。”
唐景逸这时也有些为难,毕竟黄柏苟所言之事他也知晓一二,而且黄柏苟所言也非虚,似乎还真是这样。
要论公,他决计不可能为了朱家之人辩解分毫。但要论私,他又实在欣赏那小后生。一时间唐景逸还真就不好回复绿依的言语,因为他一旦公正作答,也就算是给这事盖棺定论了,如此一来怕是要毁了眼前这个小后生。
为难,为难啊!
朱汝功毕竟前世见过了太多权谋算计,他也恐唐老不知情就有言论,当下把绿依拉回身旁,然后环视一眼园内众人,突然大笑了起来:“可笑,真是可笑。《君臣上》有言:夫民别而听之则愚,合而听之则圣。《资治通鉴》亦有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之语。子乃志学,亦知其善,况诸君乎?”
唐老微微有些脸红,这些道理他都不时拿出来教育自家人,可今ri竟还须一个才十五岁的小后生来提示与己,难道我们这些大人还真就连这小后生都不如了?
朱汝功见原本有些疯狂的场面稍微冷静了一些,当即站上小台面向众人,朗朗而言:“今ri本是双绝盛会,小子本不该多耽搁诸位时间,可如今有人以莫须有的罪责污我家门,小子虽不孝,但也不敢无视,人心换人心,万望体谅。
在场有不少苏州本地人,那诸位应当知道,我朱家是靠着翁翁的医术起家,平ri里翁翁总言人要胸怀感恩之心,要做到知恩图报,不能忘本。小子的师尊也时常告诫于我,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翁翁对此话也是极为赞同。
这些年来,我翁翁正因为怀着感恩之心,所以从未独享过赚来的财货,遇到困难之人便伸手相助,就连那外地的落难游客,也无不称誉,这便是他的心怀感恩,这便是他的还之于民。
而去年,我翁翁闻得官家寻木,朱家便独资全力购来,献于官家。翁翁说,没有官家的勤勉治政,哪有天下的太平ri子,这何尝不是另一种知恩图报?
说我朱家摩费官钱,劳费民脂民膏。那我可以告诉诸位,朱家为官家整整采购奇花异石已近一年,所用之钱财全从朱府出去,至今未动应奉局里一分一文,若有不信者大可前去府衙查证,此番回家我也定请翁翁公示于众。
至于说我朱家企图引官家于左道,这更是荒谬、诛心至极之言。不说官家寻木在前,我朱家献木在后,单说官家那是何等人物?岂会被这些龌蹉yin谋所算计?
黄白狗,你为了你我之私仇,硬要将朱家满门拳拳报国之心诬为yin谋手段,还这般于众人面前胡言诋毁官家,真是其人可恶,其言恶毒,其心更是可诛!”
朱汝功这番话亦真亦假,他说朱冲知恩图报什么的,这倒是真有其事,但也没他说的这般伟大,救济灾民到的确是没有私心,但那些所谓的落难游客,哪个不是背后有着一点官脉之人。
而那所谓的独资购物,未取官钱一分一文这还就完全属实,不过也没那么伟大。那是朱冲的算计,他本就准备今年不用官家出一分钱,朱家全白送上去攀点圣心,好为下一步的求官做准备。
众人只见朱汝功一脸的光明磊落,浑身的正气浩然,再加上那亦真亦假的言辞,已然是信了个六七分去,剩下几分则是还在沉思之中。后来朱汝功那大声的喝责更是让众人反应过来,难道这中间还真有什么私仇不成?
终于把大家的心思从朱家身上扯了出来,朱汝功心里也松了口气,在场这么多才子佳人,长辈智者,甚至还有官面上的人,难到还会少了心思缜密之辈么,他可不想让大家伙的目光过多的关注于朱家,又搞出什么乱来。
打铁需乘热,打蛇要打死。朱汝功才不会放过这次报仇的机会,这和小心眼无关,全因这还关系到他另一个猜测。
扭头看了黄白狗一眼,朱汝功不屑地笑了笑,再次开口说道:“某人口口声声称今ri之举全然为公,绝无半点私仇,我还真就觉得可笑,把谎言说到如此地步,还脸不改sè心不跳者,你当为苏州第一人也。”
朱汝功抱拳致敬道:“诸位,昨ri有人yu把小子引进苏州山亭诗社,依山规我照题作诗一首,这位黄少爷只是看了半句便直接开口讽刺为幼稚之作,他的狐朋狗友也是对我各种抨击言语,请问,这还不算是私仇吗?
今ri小子也斗胆,请唐老为小子断个公道,也让小子知道自己的诗词是否真的如黄少爷他们这些人说的那般幼稚可笑,如若真是如此,小子在此立誓,终生不再提诗文歌赋半句。”
这话一出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起来。
要知道,宋朝以文治天下,这文人氛围之重,超乎后世人所想象。此时的文人们对自身的墨宝那是珍之又珍,合情合理的评论指责倒也无妨,但如若有人恶意辱没别人的墨宝,那可是结下深仇大恨的举动,更何况只是看了半句便开口抨击,这简直就可以称得上故意要结下死仇!
“这事太过严重,老朽一人不敢独当,须得诸位朋友们帮衬一二。”唐景逸也知道这事的恶劣和严重,不仅没有推辞,还拉上在场的众人一起见证。
朱汝功朗声诵出昨ri的咏雪,等待着唐老的评判。
唐老默念几遍,随即同前排几位文人讨论一番,周遭的人们也自发品位着,不一会大家就有了公正的评论……
整首诗完全用数字堆砌,但毫无累赘之嫌,特别是最后一句更是点睛之笔,使整首诗的意境加深,前后相应才会品出其中的妙处。虽说此诗远远称不上千古绝句,但单凭这诗中的巧、妙、趣,称为佳作却是不难。
唐景逸把目光投向黄柏苟,不屑地哼了一声,继续道:“称这首诗词为幼稚可笑者,那才是真的幼稚可笑!”
“不,不可能,这诗不可能是你写的,后面的定是你连夜找人代墨……”黄白狗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以往的朱汝功他也是有些了解,连个举人的资格都考不上,哪可能做出如此巧妙有趣的诗词,脑子一乱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吐露,他嘴里立马不假思索地倒了出去:“代墨,这定是代墨之作。”
“哼,我家少爷何须找人代墨。昨ri我就站在少爷身后,瞧得清清楚楚,而且当时少爷一共作诗两首,一首便是这咏雪,而另一首则是为昨ri出题人所作……”昨ri就险些爆发的绿依,今ri听到他还在这般胡言怎能不激动,当即脆声为自家少爷证明;“是与不是,你回去寻了那张纸一看便知。”
小六子已经保持目瞪口呆好一阵功夫。他那小小的心脏实在有些受不了今ri这盏茶功夫间,那种剧情升腾跌宕,一浪更比一浪强的场面,这会还在扑通扑通地急跳个不行。
缓过劲头,他闭上了因惊讶而张开的嘴巴,反正好不好他也不懂,可既然再场的众人都觉得少爷写得好,那少爷定然就是好了呗。
想想昨ri黄白狗欺负自己不会识文断字,竟然哄得自己在下午还对少爷产生了一丝怀疑,竟然怀疑少爷当真是写得可笑,这丝愧意逐渐化为鬼火,更是让他的心脏烧得厉害。
眼见黄白狗似乎还要张嘴狡辩什么,他终于也爆发开来:“黄白狗,你这狗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是什么东西,也敢乱来言语我家少爷。”
小六子不管不顾,往前走上几步,直接窜上小台。
站到朱汝功的身边后,他对着台下众人躬身致意后,声音更是大上几分道:“敢叫诸位爷知道,整个苏州城里谁不知道他这黄白狗之纨绔名头?仗着有个举人的身份,带着他那几个狐朋狗友耀武扬威;仗着他身后有黄家撑腰他就敢欺男霸女;这些事情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我家小少爷的名字和他黄白狗比起来,怕是说声万家生佛都绝不过分。台下定有苏州的乡亲,诸位大可一问,如若有人说小的有半点虚言,小的立马撞死在这台上……”
“够了,我这梅园岂是你等这般粗俗之人能进之地?”唐景逸脸上终于浮出了火气。
唐景逸可不是为小六子刚才说话间的粗俗而恼怒。他被誉为音律大家,更被称为有徳老者,平ri子最是不喜那种言行不一,好耍yin谋手段的小人。
这会眼见一个满嘴谎言的伪君子胆敢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他就再是心宽哪还能没点火气,这火气的对象也自然只能是那乱放厥词的黄柏苟一伙。
“怀安,把这几个言行不一,满嘴厥词的失德小人叉了出去,以后终生不许进我这梅园之地半步。明年的入园也要多加一条规矩,凡无德者,禁入邓蔚山半步。”唐景逸这话说得斩钉截铁,脸上的神情也是无比的严肃,很是吓人。
管家立马带着几个男仆提着棍子就开始叉人。顿时,黄白狗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便抢天喊地的叫唤了起来,唐景逸则是看也不再看那边一眼。
看看几人的下场,朱汝功轻轻摇了摇头,心里默默想道:好戏这才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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