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进入佛门
天之佛轻笑阖眸,嗯了一声:“确实是惊喜。我们也睡吧,明日一早便要启程。”
天之厉轻嗯一声,卧房随后再无声音,许久后听着天之佛在他怀里睡熟,他才小心松开了搂着她的手,回到自己位置,阖眸安心入睡。
殿外夜色渐渐深沉,缓缓升高的明月静静照着整个云雾缭绕的双天宫,无声无语,唯有偶尔拂过的夜风吹得花苑的昙花缓缓盛开,飘散出一缕缕的淡淡香气。
夜色在香气的浓淡消散中慢慢逝去,晨曦缓缓而至,淡淡清透的薄光穿透高大的窗户射入,曳出了卧房内一道道不甚清晰的物影。
到了既定的时辰,天之佛先从睡中清醒睁开了眼,看看怀里昙儿睡得香甜的模样,温柔一笑,小心翼翼松手放开,起身穿衣,后叫醒了天之厉。二人都穿好洗漱收拾妥当后,见天色不能再等,天之佛才俯身用手轻轻抚模着昙儿的小脸蛋儿,笑语叫道:“昙儿,醒醒,该起床了!”
昙儿睡梦中嫌她的手搔得痒痒,蹙眉转了转脑袋,不搭理,小手糊里糊涂拉起被子盖在了头上继续呼呼大睡。
天之佛见她包成一团,轻轻笑了笑,伸手拉下被子,又继续叫了半晌,昙儿这才才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糊里糊涂揉着犯困的眼:“娘,我还想睡。”
天之佛笑笑,直接把被子掀开,俯身将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小脸:“一会儿路上睡,收拾一下用过早膳,我们便该启程了。”
昙儿还迷糊着撒娇哼哼两声,转头埋在她怀里死劲儿蹭了蹭,含糊不清咕哝两声:“娘给我穿衣服,我不想自己穿。”
天之厉抬手抚了抚她糊里糊涂的小脑袋,笑看向天之佛示意,转身离开了卧房去提早传膳。
天之佛将她从怀里拽出来,盯着她耍赖已经清醒的双眸,笑道:“乖乖站好,吾才能给你穿!”
昙儿急听话照做,一动不动笑眯眯看着天之佛。
天之佛笑瞥她一眼,起身站在床边,先将青白色襦裙给她穿上,又将嫣红色纱衣交领穿在其外,于腰间中央中央系一条花色丝带,垂下些许至膝弯处,细细整好后笑抱着昙儿坐到床边:“好了!”
昙儿自己穿好了锦鞋,笑眯眯拉着天之佛的手坐到梳妆台前:“娘给我梳头吧!”
天之佛拿过梳子,按住她的身子坐正,将她撒乱的黑色发丝捋至背后,边细细梳着,边看着镜子中像极了自己的小脸,除了发色与天之厉相同外,她最是像他,好不容易压下的不舍又翻涌了起来,暗叹一声,对上镜子中她明亮的双眸嘱咐道:“以后到了龠胜明峦得自己束发。”
昙儿懂事的点了点头,见她不放心眸色,小眼睛一弯,笑眯眯道:“娘,我会自己束发,你别担心。除了这几日,以前也都是我自己束的啊,娘怎么忘记了?”
天之佛微怔,确实都是一直是她自己,她多担心了,哎,笑了笑,压下不舍,继续道:“这就好,佛门清苦,比不得在家,你须忍耐,不可心生抱怨。”
昙儿轻嗯一声,一眨一眨澄亮的眼睛认真听着。
“龠胜明峦虽说有蕴果谛魂在,但遇到事情娘还是希望你能自己处理,实在处理不好后,再向他求助指点,但也不能让他代劳,还须自己去做,”
昙儿点了点头,突然后仰靠在她腿边,仰头对上她垂下的双眸认真道:“我知道娘的意思,我会自己慢慢长大的。爹娘和果子叔叔不可能一直陪着我,什么事都替我解决。”
天之佛抬手轻抚了抚她的面颊,宠溺淡笑:“懂就好。坐好吧,娘给你束发。”
昙儿听话笑嘻嘻坐起,天之佛取过花色丝带简单系住中央发髻,顺着垂落在背后的另一部分发丝垂下。这才拉着她去洗漱了离开卧房到大厅用膳。
天之厉见她们母女二人说说笑笑走出,双眸不由来来回回在她们脸上看着,等她们入坐用膳后,对坐到旁边的天之佛密语低笑道:“昙儿真是越长越像你了。不知你小时是否就是她之模样。”
天之佛手中竹箸微顿,笑声密语回道:“吾小时如何早忘记了,其实昙儿不笑的时候像吾,若是笑起来更像你。”
“当真?”天之厉诧异一愣,扫了眼正认真用膳的昙儿挑眉淡笑密语:“下次昙儿笑得时候吾再仔细看看。吾只觉她不论是何神色都像你,还未注意过。”
天之佛笑了笑,抬眸看看天色,凝向他密语:“快用膳吧。”
二人随即不再说话,昙儿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用着膳,也没听到二人你来我往的密语。
良久后用完膳,天色又比起床时亮了些许。三人净手后起身向殿外走去,准备离开异诞之脉。
却不料殿门打开启后,
“爹娘!”
“昙儿!”
“姐姐!”
本该在练武场练武的质辛和剑布衣,还有本该睡着的厉儿和佛儿在殿门口一个挨一个站着,抬眸欢喜一眨不眨眼不舍得盯着殿门口的昙儿。
“大哥!二哥!厉儿!佛儿!”昙儿一震,惊喜急松开天之厉和天之佛的手,奔向几人,不可思议激动道:“你们怎么都在?”爹娘不愿影响他们几个练武学艺,故只在前两日一家人用了膳,下令不让他们来送,现在他们不该在这里啊!
质辛和剑布衣见她欢喜,偷偷瞟了眼天之厉和天之佛,见他们并无生气,急贴近她耳边欢喜道:“我们诓骗小师父,说要对练,打着打着消失在练武场,急忙跑过来了,幸好你们还没走。”
说着质辛从怀里掏出以前昙儿问他要过却没给的小匕首,塞进她手中:“把它带着,也能当兵器用,以后若是想大哥,就掏出来看看。你不是问吾它的来历吗?这是吾那时当魔皇时用过的,他化和断灭一直给吾保留着。不过大哥现在没记忆,等五年后你回来,吾就全部想起了。到时候给你讲讲魔皇质辛的丰功伟业,看大哥是如何跟叔叔们自相残杀的。这种秘辛他们又都不说,只能靠大哥自己想起来了。”
还自相残杀呢!昙儿被他戏谑逗乐的模样逗得一笑,可笑了没片刻,双眸突然一涩,红了眼睛看他,低低唤了声:“大哥!”
质辛被她想哭又忍着的泪眼模样弄得心里一阵难受,哎的轻叹一声,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肩膀:“别哭,大哥在异诞之脉等着你,吾和布衣会照顾爹娘的,你一个人在龠胜明峦要照顾好自己。你每年还能回来一次,到时候我们陪你切磋武艺,看你在龠胜明峦学得怎么样。”
昙儿咬着唇忍泪点了点头:“嗯。”
剑布衣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尺许长的画轴,放在她手心抬眸凝视她安慰道:“这是吾晓得你要离开就开始画的,里面有爹娘和所有人,若是想念我们,就打开看看。以后我每年画一幅,你回来的时候记得带上旧的,与我交换。你每年也长大,大家都有变化,就让画代替我们陪着你。”
昙儿听到此看着画轴,泪水刷的不受控制流了出来,两手抓着东西,只能用手背急擦了擦,泪眸带笑抱怨:“二哥,你真讨厌,害我哭出来了!”
剑布衣面上强颜的笑意也装不下去,暗叹一声,低语嘱咐道:“去了那儿照顾好自己,在外不会有人像大哥二哥这样让着你,要小心保护好自己,纵有爹娘好友在,但也有他顾及不暇之时,人心难测,别让人欺负了去,你好好的,我们就放心了。爹娘有吾和大哥,不必挂虑。”
昙儿边擦着泪边点头:“我知道。”
一旁的佛儿和厉儿见还轮不到他们,又看昙儿哭得伤心,想着以后见不到她,心里难受,突然跟着也哭了出来,委屈拽着她的胳膊:“姐姐!你别只和哥哥说话,不理我们呀!”
昙儿泪眼见他们两个一模一样肉呼呼的小脸,可爱皱成一团,噗嗤一声带泪笑了出来,先将东西交给剑布衣拿着,伸手同时将他们两个搂在臂间,一人脸上亲了一口,从袖中掏出绢帕给他们擦了擦泪:“姐姐会想你们两个的,以后要好好吃饭,乖乖睡觉,听爹娘的话。不许惹他们生气。”
厉儿和佛儿小嘴一撇,忽闪着小眼睛嘟脸看她,咕哝委屈道:“姐姐又教训我们!”
昙儿紧紧搂住他们的小身子,低声泪笑道:“以后想听姐姐教训还听不上呢!”
厉儿和佛儿吓了一跳,急抬眸着急看她道:“姐姐不是每年都回来一次吗?回来的时候我们就能听上了呀。”
昙儿见他们两个可爱模样,心头涩然微散了些,笑道:“你们很想听吾教训吗?”
厉儿和佛儿蹙了蹙眉心,对视一眼后,艰难看着她做了决定,低低道:“只要姐姐你能回家就好,要不然没人带我们去偷偷看哥哥们了。”
昙儿皱眉,哼瞪了他们一眼:“原来是想吾带着你们做坏事。”
厉儿和佛儿不好意思嘿嘿笑着点了点头。无意扫见剑布衣手中的小匕首,厉儿才想起来,急挣月兑她的胳膊,从鼓鼓囊囊的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锦囊递给她,晶亮的小眼睛看着她小声道:“这里有你爱吃的梅灵果,姐姐你带去吃。”
昙儿诧异一怔:“怎么会有这么多?”梅灵果有增强功体之效,熟后不坏,爹娘每日都限制,一日只能吃小小的一颗,若一日超过三颗,便会伤体,这一锦囊足有五十多颗。
厉儿见她不可思议,眸色泛亮得意小声道:“是我每天没吃攒下的,魑岳叔叔和贪秽叔叔说龠胜明峦什么都没有,跟异诞之脉不能比,我想着肯定也没有梅灵果,姐姐你带去吃,我在家以后还有的。”
佛儿见此也才想起来,急也从怀里拿出来同样的一锦囊放在她手心,小手抬起擦着她眼角的泪:“还有我的!我和三哥哥一起攒的,姐姐,有这么多梅灵果,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他们两个正是最馋的时候,经常偷偷吃她偶然不想吃攒下的,不料他们竟然忍了五十多日没吃给她攒了这么多,昙儿看着他们二人极力想让她高兴的小脸笑着忍住了眼泪,又紧紧搂住了他们的小身子不说话,
厉儿和佛儿见她身子还是一颤一颤的,肯定还在哭,以为搂紧她就能不哭了,急伸出小手抱紧了她的脖子:“姐姐,我们搂着你,不要哭了。”
昙儿片刻后松手放开他们,擦了擦眼泪,见他们皱眉担心,捏了捏二人肉呼呼的小脸笑了笑:“好了,不哭了,姐姐要走了!明年再回来看你们。”
二人一眨不眨眼盯着她,小手紧紧拉着她的手,急强调道:“明年一定要回来啊,姐姐要说话算话,不许骗我们!”
昙儿笑点了点头,“嗯。”说着返身走向了天之厉和天之佛身边。
质辛和剑布衣走近将匕首和画轴交给昙儿后,抬眸看向神色平静的天之厉和天之佛认错道:“我们一会儿回去自己领罚,爹娘和妹妹路上保重。”
天之厉沉嗯一声,看向质辛道:“异诞之脉爹就放心交给你和鬼邪缎君衡了,多听他们二人教导,与布衣小四和你叔叔们合作处理诸事。”
质辛眸色一肃,认真道:“爹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旁边的剑布衣凝眸也点了点头:“我会按照师父所教导配合大哥做事,爹别担心。”
天之厉看看已近十五岁的二人,沉凝的眸色溢出丝赞许:“嗯。”
天之佛看向委屈望向他们也想跟去的厉儿和佛儿,笑了笑,走近抱住二人亲了亲他们的小脸蛋儿安抚道:“娘不在的时候记得听你们劫尘姑姑的话,已经拜了师父,就不能擅自中断,跟着他们好好练武,不可偷懒,娘送完你们姐姐很快就回来了,昨日你们都答应了娘。”
厉儿和佛儿虽不情愿,可答应了她,只能委屈点了点头:“娘你一定要快点儿回来啊!我们会想你的!”
天之佛笑着颔首:“嗯!”
一旁的天之厉过去抱了抱二人,才抬眸看向空无一人的宫殿神柱旁出声:“劫尘,咎殃,现身吧!”
质辛和剑布衣怔了一怔,小师父!眸色骤变,刷的抬眸看去。
一身紫色锦衣淡笑的劫尘和满脸阴森戏谑笑容的咎殃现身,向天之厉和天之佛走去:“大哥,大嫂!”
天之佛将厉儿和佛儿拉着笑放到了劫尘手中:“将他们送来怎么却自己藏起来了?”
劫尘拉住二人的手,淡笑:“吾见质辛和布衣,已经想到他们是偷偷过来的,咎殃必然会跟来,不如隐身,让你们道别,顺便等他来。”
天之厉看向分明是故意放水的咎殃,也不拆穿,出声笑道:“回去处罚他们两个吧。”
咎殃点点头,扫过满脸不可置信的质辛和剑布衣,哼哼一笑:“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说罢看向昙儿笑道:“叔叔就不去送你了,赶着回去惩罚你哥哥们,要是龠胜明峦那帮人敢欺负你,回来告诉叔叔们,我们去拆了那里。”
劫尘红眸笑意一闪,附和点头:“你叔叔所言极是,不必委屈自己。”
昙儿见他们二人疼爱自己,嘿嘿笑了笑,走过去伸手紧紧抱了抱劫尘:“姑姑记得多跟三千妹妹说我,不要我回来她都不认识我。”
劫尘回手抚了抚她的小背,嘱咐道:“好好学艺,到时候回来和姑姑过上几招。你娘的禅定九天吾到现在都破不了,从你这里看是否能找出破绽。”
昙儿撇了撇嘴,也晓得她是要让她不止承继娘亲功夫,还要青出于蓝,确实笑嘻嘻抬眸仰头看她,故意皱眉:“姑姑居心不良!外加以大欺小!”
劫尘见她一点就透,红眸底笑意一闪,轻抚着她的肩膀,叹息一声,:“去了照顾好自己,姑姑们会让异诞之脉越来越强,好做你后盾,若龠胜明峦内之人敢欺负你,姑姑和你叔叔们绝不轻放。和你爹娘走吧,天色不早了。”
昙儿笑着点了点头,对着她和咎殃俯身行了一礼拜别。
天之厉伸手将昙儿往怀中一抱,和天之佛最后看了眼几个孩子旋身化光消失,向异诞之脉进入苦境的边界而去,那里已有一辆神驹马车再等着。
目送二人离开后,劫尘先行带着厉儿和佛儿回了冰尘宫,三千也快要睡醒了。
咎殃却是负手走近质辛和剑布衣,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扫视过一遍后,抬手轻拍了拍他们二人的肩膀,挑眉赞叹道:“不差,越来越长进,都学会欺骗师父了!”
质辛和剑布衣身子僵住,呵呵对着他干笑一声问道:“师父你打算怎么罚我们?”
咎殃哼笑一声,将早就已经想好的惩罚之法不假思索说出:“上次你们在吾手下过了两百招,打成平手,今日吾要你们融合魑岳、贪秽、劫尘、魈瑶、剡冥、克灾孽主的功法,不拘剑招还是拳法,与吾打成平手方停。吾看看在多少招内你们能达成此目的。”
质辛和剑布衣还以为会如何,没想到是这样,幸亏他俩无事时便让缎君衡和鬼邪从旁指点融会贯通,心底暗喜,面上不动声色,略微露着丝如临大敌颔首:“师父一会儿容我们思考一刻如何进招再开始。”
咎殃蓝眸一笑:“可以!”二人功夫进步极快,完全出乎他们意料,这又过了些时日,再考校一下如今是何情况。一手当即扣住一人肩膀,带着向练武场飞身而去。
十日后,苦境,儒释道三教共修之所龠胜明峦,无数座高耸入云的塔楼宏伟屹立在重岭环绕的中央高山之上,万里云雾缭绕,难以一窥全貌,仿如重重仙境神秘莫测。
汹涌翻滚的云层间,突现疾驰奔腾的一辆黑色马车,如流星般破空划过,腾云驾雾直奔龠胜明峦入口而去。
马车消失良久后,“咚咚咚!”一阵轻敲门声在峦主圣殿殿门外响起。
“进来!”正在处理峦内事务的蕴果谛魂微顿手下佛笔,抬眸看向推门进入的峦内传递消息的使者:“何事?”
“见过圣者,”使者敛眉俯身:“山门使者来报,有一辆马车停在山门,点名要拜访峦主,并要立刻见到。驱车之人功体高强,使者不敢大意,特来禀报。”
蕴果谛魂眸色一凝,搁置佛笔至砚台边缘,意有所指问道:“车主可还有其他言语?”
使者摇头,如实道:“只是一展武力后,叫使者传话,并无逞武硬闯。”
蕴果谛魂眉心微皱,以武为胁,倨傲却又留有余地,又言拜访,是何人?随即从蒲团上起身,双手一整白色袈裟,将桌上象征身份的金色毗卢宝冠戴上,向殿外走去:“带路!”
未及片刻,进入龠胜明峦必经之处的圣门前飞驰而至两道浩然圣光。光芒散去,蕴果谛魂庄严现身,使者站在其后,指向许多拜访马车中不远处,正喷着鼻息的黑色马车出声:“就是那辆!”
蕴果谛魂穿透云雾望去,眸色诧异怔了一怔,随即平静收回视线看向使者:“去接待其他访者,此人吾处理。”
使者颔首告退。
蕴果谛魂飞身化光,金色圣光嗖然一声穿透云雾。
驾车之人只觉眼前刺目光华瞬闪,帘帷荡起又飘落下来,回神间手中竟多了一块直达圣殿的峦主之令,一声刚毅沉稳之声传出,
“直接进入,遇阻现令牌。”
“走吧!”驾车人听到车内另一声命令,才飞鞭高扬,啪的一声,神驹长嘶一声,四蹄齐飞,腾空驾雾而起。
马车内,却是一人独对三人,一片诡异的静谧无声。
许久后,一声清脆的好奇询问声才打破了这股凝滞:“娘,他是谁?怎么随意就坐进我们家的马车里了?你们也不把他撵出去?”
蕴果谛魂诧异盯着天之厉和天之佛的双眸才闪了闪,扫过说话的孩子,略一推算,淡笑凝视她,准确出声道:“你是昙儿,今年八岁。”自那次中秋节后,龠胜明峦诸事繁杂,他再无去过异诞之脉,与他们也只是偶尔书信往来。
昙儿一震,难以置信惊呼出声:“你怎么知道我是昙儿?还知道我今年八岁?”
蕴果谛魂见她出落得和楼至韦驮越来越像,倒应了小时候面相,眸底一丝淡淡笑意闪过,转向天之厉和天之佛笑道:“自你们大婚后已经过了许多年,昙儿竟也长这么大了!你们来为何不提前传书告知一声,吾也好做些准备。”
天之厉和天之佛笑了笑:“提前书信,定无今日惊喜。”
蕴果谛魂淡笑:“好友来访已是最大惊喜,无须他法添其喜悦。”
昙儿观他们言语间气氛,又联系一直所知,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难以置信问道:“你就是果子叔叔吗?”
蕴果谛魂不知她为何震惊,温和出声:“是!”此次独带昙儿来,难道是有意让她承继禅定九天之学?
昙儿未曾想到他是这般模样,忽闪着明亮的眸子急转向天之佛耳边惊讶低语:“原来欠我三件事的果子叔叔长这样啊!”大哥又骗她!
天之佛笑了笑,轻拍了下昙儿的肩膀:“不得如此无礼。”
昙儿嘿嘿一笑,笑眯眯搂着她的胳膊低语:“吾就是觉得叔叔也长得跟叔叔们一样年轻好看,怎么是无礼啊,娘!”果子叔叔根本就不是老爷爷呀!爹娘光说他的事情也没说长什么样子,结果就被大哥有机可乘说谎骗她。
天之佛好笑无奈摇头,略带了丝严肃道:“一会儿进了佛门之地,不可胡言乱语。”
昙儿见她眸色不似说笑,一愣后微有些害怕,小声问道:“怎么就算是胡言乱语了?娘?我不能像在家一样说话吗?”
天之厉见此一把将昙儿抱起坐在腿上,紧紧一搂:“别听你娘的话,有爹在,今日想说什么说什么。”
随即对天之佛密语:“莫吓着孩子,先让她适应些日子再说。”
蕴果谛魂亦听到了密语,看向天之佛告知道:“圣殿已经搬至三教交汇处的刻镜纹图,并不独在佛门之内,而且在佛门内也无妨,只在吾圣殿,不碍事。”
天之佛见他们二人皆有今日宽纵昙儿之意,笑了笑,察觉马车进入了圣殿界限,不再言语。
未几马车停在了圣殿前,蕴果谛魂先下车,退下圣殿周围伫立护守的三教之人,才让天之厉、天之佛和昙儿下车。为防止有一日天之厉天之佛来拜访,他便定下如此规矩,每逢接待三教其他重要来者便让众人皆退下。退下的教众也习惯此事,对黑色马车登堂直入,未有任何诧异。
蕴果谛魂见三人进入后,吩咐驾车人暂将马车停到了他圣殿后的修禅之地,才随后进入,却不料刚推门又听到了跟方才马车中一样的惊讶好奇之声。
“这里真的跟魑岳叔叔和贪秽叔叔说的一样,什么都没有啊,爹娘,我们要坐在哪儿呀?难道坐地下?”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晚上十点左右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