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由他跟着!”慕容远夏的眸色深了深,“承安,你密切留意他的动静,若真是二叔派来的,弄清楚有什么阴谋。”
承安敛色应了一声,而我看着神情有些严肃的两人,不明白是什么事这么严重。可是,很快地,我知道了跟踪那人是谁,还有慕容远夏的二叔有什么阴谋。
那是马车途经一片荒无人烟的山林,夕阳西下,天色微暮,没有风,山林很静,异常的安静。可是,商队里的每一个人都绷紧了脑中的那根弦,就连我也坐直了身子,支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从那种异样的安静里感受到了一种肃杀之气。
傍晚,僻静的山林,载满货物的商队,或许最容易遇见打劫的山贼强盗。
慕容远夏倒不似我这般紧张,只叮嘱众人小心谨慎,尽快走出这片山林。他冲我笑笑:“这种情况我已司空见惯了,没什么好害怕的,商队里个个是好手,对付一般山贼不在话下。就算是有些本事的山贼,也不过是多费些时间解决罢了。”
他的话音刚落,马车外便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喧嚣,我赶忙将车帘掀开一道缝,看见黑压压一群黑衣蒙面人持着明晃晃的刀从山林间的藏身处冒出来。
慕容远夏也看到了这个场面,面无表情地挑了下眉:“看来,这次倒不是山贼那般简单。”
当然不是普通山贼!这群黑衣人既没说劫财,也没说劫色,半句废话没有,提着刀见人就砍。我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很多事情都不懂,更不懂武功招式,可我也能看得出这群黑衣人训练有素,下手狠戾,招招都要取人性命。
商队的护卫自发将马车护在中间,奋力和黑衣人厮杀着,一时间场面陷入一片混乱。看着黑衣竭力想要冲破阻隔往中间来的阵势,我忽然明白,黑衣人的目标是马车里的人,若不是慕容远夏,就是我。
透过掀起的车帘缝儿,我看见有人受伤,有人流血,有人倒下,捏着车帘的手不由自主地抖起来。慕容远夏伸过手来,宽厚的手掌包裹住我的手,有温暖传递而来,我顿时安心不少。他让我待在马车里不要出来,他则起身出了马车加入战斗的行列。
这一日,他仍旧没有穿那一身招摇的红衣,而是穿了件冰蓝色织花锦袍,在围攻的黑衣人中上下腾跃,身形矫健,十分显眼。他抽出腰间的一柄软剑,几乎是在眨眼间斩杀一人,他甚至顾不得擦去溅脸上的鲜血,又挥剑刺向从侧面袭来的黑衣人。
我趴在车窗上微微掀起一道帘缝,看着外面的情形顿时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慕容远夏偏头看过了,勾了下嘴角,竟是冲我笑了一下。而我则目光直直望向他的身后,目光里充满惊恐:“小心身后!”
在那个黑衣人就要举刀砍中慕容远夏后背的紧要时刻,慕容远夏反手一剑贯穿了那人的胸膛,动作十分利索。
可是,尽管慕容远夏如此剑术了得,他的商队手下也个个英勇善战,这些黑衣人的身手也都不简单,而且人数上也占有绝对优势。渐渐地,商队众人微露疲乏之态,也有不少人受了伤,落了下风。
而我这时则被黑衣人瞄上了,或许他们注意到了,慕容远夏在和他们交手的时候总不会离开马车太远,时时会分神注意马车这边。所以,几个黑衣人杀向了马车这边,应该是想劫持我试图威胁慕容远夏。
我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慕容远夏及时挡在了他们前面。另外还有一个人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护在了马车周围,那人我见过,是阿哥的那三个黑衣暗卫之一。
慕容远夏初始对那人十分警惕,但见到那人和他并肩杀敌,似乎目标一致,眸中闪过一丝迷惑。后来见那人三步不离马车周围,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瞅着个空儿飞快地问我。而我在见着那个暗卫时心里就开始噼里啪啦燃放起绚烂的烟火,十分的欢喜快乐,竟忘记了此刻是多么紧迫的时刻。
阿哥没有丢下我,他没有不管我,否则他的暗卫此刻不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这时,慕容远夏一不小心受伤了,手上中了一枚暗器,背后被人砍了一刀。
那时,我正从马车的车窗露出脑袋望着那个暗卫翻飞的身影傻傻笑着,那枚暗器就直直冲我的眉心飞来。慕容远夏神色一变,身形一晃便来到马车前,一手挥剑应战,一手去挡暗器,而他的背后一个黑衣人奸笑着落下手中泛着寒光的刀。
温热的鲜血溅到我脸上几滴,有慕容远夏的,亦有那个黑衣人的,阿哥的暗卫将那个阴险的黑衣人杀了。
我像是傻了一样,呆愣当场。慕容远夏伸手擦去我面上血滴,扯着嘴唇笑了下:“吓着你了?我没事……”说话间,他的身子晃了晃,两眼一翻,向前倒去。
赶过来的承安扶住他,只瞅了一眼他所中的暗器,面色顿变:“暗器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