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正月,仍然冬寒料峭。入夜,寒风扫过,念云楼后院的竹林沙沙作响,仿佛哀怨的歌声,加上竹林里深重的雾气,令人毛骨悚然。
竹林入口处,几个黑衣人拦住了廖原。“何人如此放肆,胆敢扰主公饮茶?”
廖原不以为然的笑笑,很是悠闲的抱着双臂道:“此毒深入心脉居然还饮茶,本少爷看你们主公是不要命了。原本剩下一个月,一杯茶下去,三日你们便可替他收尸了!”随即凌厉的扫向黑衣人。
黑衣人正要动手,只听得一声:“不得无礼!我与师弟叙旧,你们都下去吧。”
为的黑衣人轻打响指,立时黑衣人都散了个干净,好像他们不曾来过。那雾气也瞬间散去,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错觉。
“师兄的人教得甚好。『**言*情**』轻功武艺幻术皆为一等一高手,如此情景师兄您仍身中剧毒,师弟实觉无法理解。不知师兄能否解惑?”廖原也不见外,自行走到石桌旁边,在那人对面坐下,自顾自的倒着茶。“竹叶露水煮茶,白菊佐之,师兄果然好闲情。”
对面之人慢慢抬起头,听得那语气中微微的嘲讽之意,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不过是她喜欢罢了。”不停的嗅着茶的香气,那深情的模样仿佛茶水便是他的爱人,但他并不喝茶。
廖原叹了口气道:“师兄身为大弟子,最擅长不过毒术,虽说医者不自医,但师兄不能解之毒,廖原实不敢夸下海口,只当尽力而为。师兄可否让我把脉?”
对面之人伸出手来,撸起袖子道:“想我莫玉一生用毒,最后为毒所毁,大约是报应。师弟不必有所负担,是上天要带我去与云儿团聚了。”那一脸幸福的样子令人不忍,“只是要将少凌一人留在这艰辛的地方,我枉为人父。”说着竟有些哽咽。
廖原不接话,既然莫玉不愿说出当年之事,也不愿见莫少凌,他掺和也是枉然。过了一会儿他掏出银针,替莫玉封住了几个穴位。一炷香后,他收起银针道:“师兄此毒凶险,恐怕是你长期试毒惹下的病根,只是一直没有作而已。我已暂时封住几大穴位防止此毒往心脉扩散,但若想根治,我需要知道你最后用了什么诱了毒素,换言之,毒前你最后用了什么。”
莫玉一边慢慢撩起脖颈的头一边解释:“最后一次是这脖颈有些酸痛,便用了湘湘送来的药酒。我知道那药酒,非常普通,平常医馆都用来治脖子和腰椎酸痛,无甚特别,与我之前所试纤衣草亦无药性相冲。对了,回去告诉少凌,湘湘便是他义姐,受云儿之名潜于荣府,具体为何我亦无从知晓。”
廖原正要提出看一下那纤衣草和那药酒,猛然现莫玉脖颈处那褐色眼眸的胎记。虽然已是深夜,练武之人的眼里却是惊人的好。廖原慢慢平复心中的愤怒,故作平静的问道:“师兄最近可去过合合县?”
莫玉不明就里,还是如实答道:“去过。其实你们刚翻过合合山我便让人跟着。只是我身子不好,看了少凌一眼便回来了,反正你们迟早要到这里。”
廖原一阵疑惑,还是继续问道:“那师兄可经过一个村庄,那村庄旁边有一条仙女河?”
“我知道那条河。但我突然脖颈酸痛,甚至无法行走,刘掌柜就先送我回来念云楼了。未来得及进入那村子。”说到这里莫玉也十分疑惑,于是问道,“难道你们一行在那村庄遇上了事情?”
廖原更加不解,想到今后莫玉与那莫少凌还有相见之时,若因为此事引起矛盾破坏父子关系实在得不偿失。再说莫玉说他的人一直跟着,应当是要他们保护于自己一行人。眼下出了事情恐怕与那些人月兑不了干系。于是廖原将大家差点中毒,农户妇人自尽以及那孩子指证之事尽数讲与莫玉听。
莫玉眉头皱起,若有所思。半晌他才说道:“此事我会查清楚。若是我的人所为,我定要揪出来还你们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