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人拿了纤衣草和药酒送走了廖原,莫玉半天没有挪动的意思,表情凝重。不一会儿,那黑衣人领便来到了莫玉身旁,拉下面罩。只见那男人约三十岁,脸型方方正正,嘴唇非常厚,一言不的抿着,赫然就是刘掌柜,也是莫玉的心月复。
“西梵,平日我待你们如何?”刘西梵心中猛然一个揪痛,还是恭恭敬敬的答道:“主公是我等救命恩人,平日更是礼遇有加。”
“说吧,东梵他与湘湘何时有了关系?她们意欲何为?”莫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刘西梵身体僵直,心中万分焦急,立刻跪下道:“求主公饶弟弟一次!属下必定让他吐出真言并从此将他关押在后院。属下誓死保护主公和少主!”
莫玉长叹一声,但是想到儿子的性命曾经危在旦夕,还是狠下心说道:“带去地牢吧。我要亲自审问。”
刘西梵的脸色刹时灰败下来,但却无力反驳。他艰难的应了一声是,那边便有人去提人了。他跟着莫玉后面沉重的迈着步子。
刘东梵看到廖原进入竹林的那刻起就开始等待。那张脸与刘西梵有九分相似,但比起哥哥,他倒是平静了许多。写好纸条绑在鸽子腿上,颇为不舍的抚模了两下,趁着四下无人悄悄的放了。鸽子刚从视线中消失,提他的人便来了。他想去找湘湘,可是他不能。湘湘有自己的生活,而他,放不下哥哥。饥荒的时候,哥哥为了奄奄一息的他四处求医,四处碰壁,甚至割脉喂血才保全了他的一条性命。想起哥哥的付出,他心中愧疚难当,却不后悔。因为那个美好的女子,是他心中的梦,不能醒也不想醒。
地牢设在后山。那过道阴森无比,山顶石缝中不时有水滴答滴答的往地面跑,那地面更加湿滑,还散着一股霉的味道。一只老鼠飞快的跑过,不知又钻进了哪个角落。他被带进了最里面的牢房,墙上挂着各种刑具,旁边一口铁锅,里面的木炭将火燃得高高的,还不时有火花迸出,啪啪作响。
刘东梵抬起头,正碰上哥哥又怒又疼的眼神,心口好像被撕裂了一般,脸上却是冲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夹杂了太多无奈,还有感激和愧疚。
他的双手被锁上了铁链,就那样靠在墙角,等着主公话。
良久,莫玉才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那样的动作有些虚弱,西梵连忙扶住他。
“说吧,你应当知道我最恨背叛。”莫玉嘴里说着恨,那语气却是苍老的感慨和心痛。
刘东梵眼眶红了。“东梵对不住主公。东梵无话可说,但求主公饶了湘湘小姐!她若想害人,就不会在那七窍散中加了连翘粉。那毒是主公所创,您应当知道七窍粉无色无味,毫无防备之下不可能察觉出来。”
莫玉明白,这七窍散唯一弱点就是与连翘粉混合会散出微微酸梅味道,的确不错。
“那你说湘湘要做什么?”
刘东梵只是低头咬唇,一言不。
刘西梵脸色铁青,上前就是一拳,看着弟弟嘴角流出的血迹一阵心疼,却强撑着吼道:“你到底说是不说?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要是没有主公,你我只是路边的白骨你知道不知道!”
刘东梵看着哥哥,眼中涌出泪来。又看向莫玉非常诚恳的说道:“小姐确无恶意。她只是怕少主提前到达甤城会有危险,只想拖慢他们的速度,仅此而已。原本在船上的时候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但被少主识破,给表小姐解了毒。她只好出此下策。”
“在合合山之前就让我的属下来为她办事,湘湘真是好算计。”莫玉无不讥讽的说道。
刘东梵开始有些激动起来:“主公恕罪!全是属下甘愿为之,与湘湘小姐无关哪!她的确是为主公和少主着想,这么多年来,小姐从未忘却夫人的愿望。但小姐心里的苦有何人知?一个卖艺的孩子终于得到了母亲的爱,很快却又离开母亲只为圆了母亲的念想。这么多年孤独的等待着少主的出现。她是什么人,她做什么人,甚至嫁人生子都非她所愿。求主公看在夫人的份上饶了小姐吧!”
想起云儿,莫玉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动容。很快,他就回过神来。
“还轮不到你教我怎么做!你就先关在这里,若是想起了什么,叫人通报一声。我没有耐心,也没有时间。”
话虽虚弱,但那毋庸置疑的语气令刘西梵心中一凉。一边是弟弟,一边是恩人,他无所适从。索性,主公尚未动刑,但他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