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秦宫暗斗——华阳夫人的复仇
秦昭襄王薨,秦国举国哀痛,这个统治了大秦半个世纪之久的雄主与世长辞了。但是咸阳城的臣民刚刚月兑下丧服,秦宫却迫不及待地响起了欢快的鼓乐,新秦王今天正式加冕!嬴柱这个秦国历史上担任太子时间最久的王子,今天正式成为秦王了。
祭天之后接受百官跪拜行礼。看着王座上捧着孕妇一般大肚子洋洋得意的安国君嬴柱,嬴政叹了一口气,自己还是下不去手,如今他已经是秦王了!恐怕谁也奈何不了他了!
仪式结束后,嬴氏王孙离开秦宫。秦王开始了第一天的议政,但是后来听说似乎朝堂上闹了一些不愉快。芈氏宗族的重臣提议让新秦王早日立太子,封王后,确保后宫稳定和秦国后继有人。用意很明显就是为了子楚和华阳夫人,只有他们的地位确定了,芈氏一脉在秦国的地位才会巩固。
但是嬴柱似乎在百般推月兑,而子傒一党则推波助澜,也在使劲把这事压下去。看来嬴柱他有意背弃当初的“盟约”,打算废掉正室华阳夫人,以及当初的世子赢异人。而改换子傒母子当上王后和太子。子傒一党有势力,但是并不强,嬴柱很怕外戚干政,芈氏如果得到太子和王后的支持,那势力将会更加难以控制;而且当初自己为了巩固太子之位,借住芈氏,废掉长子子傒,原本就对子傒心中有愧。如此看来嬴政父亲子楚的地位,很可能不保了。
吕不韦有点急了,他没想到嬴政竟然无动于衷,真的让嬴柱登上秦王宝座了。是自己看错人了吗,嬴政的胆识不够吗?不会的,吕某人一生阅人无数,嬴政绝对是做大事的人,再说他是自己的儿子,自己肯定要相信他!
嬴政不是不敢,而是一直都在犹豫,那包吕不韦给的毒药,几次拿起,又几次放下。始终没有想好该不该利用待自己极好,又无辜善良的华阳夫人。这件事成则成矣,一旦失败那就是害了人家了!
“公子!华阳夫人派人来,说楚国进贡了不少稀奇好玩的东西,想要你进宫欣赏。”樊於期如今伪装成吕府的门客护院,他在门外请示嬴政道。
确实许久没有和华阳夫人见面了,怪想她的,“本公子马上入宫。”
自己现在只是一个连小风小浪都掀不起的小角色,如今大局已定,新秦王已经即位,心满意足的新秦王应该不会再痛下杀手对自己的孙儿了吧。
临走前嬴政再三犹豫,犹豫的不是该不该入宫,许久没见华阳夫人了,入宫看看他正合他意,但是他犹豫到底该不该带上吕不韦给自己的那包东西
嬴政深吸一口气,对樊於期说道,“帮我拿着这个吧!”
嬴政在宫人的带领下直接被领到了秦王宫的后宫,华阳夫人虽然还没被正式册封为王后,但是他是安国君正室,虽然有谣传要被废,但是目前为止对她的待遇还是一切按王后的标准安排的。
“子政,参见祖母。”嬴政恭恭敬敬地给华阳夫人行礼。
“本夫人和子政许久没见,想清静点说说话,不需要你们伺候了,都退下吧。”华阳夫人和嬴政一直都很融洽,彼此常常说知心话,既然是知心话自然不方便让其他人听到。
宫人退出去以后,华阳夫人迫不及待地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块色如凝脂,薄可透光,雕刻精美的白璧,上面两条交错舞动的蟠龙,栩栩如生,仿佛要飞出白璧扑向外面似的。
“这是楚王送给你姐姐我的,让我拿去转送给新秦王,讨好他的。看你腰间平常也佩戴着一块龙形玉佩,知道你喜欢龙,所以我就决定把它截下来送给你了!”华阳夫人淡淡一笑,这可等同于楚国的国礼啊,贵重程度可见一般,而且让华阳夫人转送新秦王带着严肃的外交使命啊,华阳夫人竟然谈笑间就把东西送给嬴政了!嬴柱和楚王倘若知道,恐怕嘴都能气歪吧。
“这玉璧?”嬴政模了模手感,怎么和自己腰间姬冰送给自己的很相似啊,“两块玉感觉好像啊!”
“真的哎!”华阳夫人也吃惊,“我这块可是荆山挖出来的,据说是和闻名天下的和璞是同一矿脉的。真是奇了!看来你这块玉也有来头啊,谁送你的,看你每天都带着。”
“这个”想起姬冰嬴政不禁脸上微微发烫。
华阳夫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男女之事她还是看得比较透彻的,立即八卦起来,“哦?没想到子政年纪轻轻就有意中人了,是谁家的千金啊,住在咸阳吗?”
“您别问啦,打死我都不说!”嬴政有些害羞了。
华阳夫人被嬴政害羞的样子逗得乐开了花,可能是笑得太用力的,她“嘶”了一下,捂住了自己的脸。她的笑容牵动了她脸上的小伤痕,嬴政其实一早就发现了,但是华阳夫人没说,他也不便指出来,让华阳夫人难堪。
“姐姐,你”
“那个男人打的!没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姐姐忍得了!”华阳夫人叹了一口气,他口中的那个男人自然就只有她的夫君,现在大秦的新秦王——嬴柱了。不然放眼大秦,谁敢动华阳夫人一根汗毛啊。
“什么!秦王怎么敢打您?他忘了自己当初坐上这个位子是靠谁扶持他的了吗!”嬴政有些气愤。
“现在他已经是秦王了,我的利用价值早就没了。以前我发什么脾气他都要忍着,但是现在”
嬴政看华阳夫人的表情黯淡,有些担心,“到底怎么了?”
“昨天他新纳的一个姬妾,领着他竟然在后花园,在我面前示威!出言放肆,我赏了她一个巴掌,结果他竟然为了那个女人也打了我一巴掌!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哪个人打过我,这个嬴柱!!!我只后悔当初怎么没在新婚之夜杀了这个忘恩负义,薄情寡性,让我恶心了近十年的男人!”华阳夫人手掌重重地砸在桌子上,眼中满是怨气和仇恨。
“姐姐,你很恨他吗?”
“子政你说呢!”华阳夫人似乎在感慨,“我出生在芈氏,父亲身份尊贵,我从小就注定是一个联姻的工具了,有时候我真羡慕你,还能有一个你爱慕的,她也爱慕你的女子。我从小脾气不好,嫁给他我有怨言,但是看在他对我百依百顺的份上我忍了,但是如今他的所作所为”
“姐姐,你从来吧子政当自己人,什么话都对子政说。子政也就实话实说了,不拐弯抹角了。其实我知道杀害太祖父的人就是我的祖父,当今秦王。我想为太祖父报仇,吕先生帮我想了一条计策。他们自然也想除去新秦王,所以他们想利用我和你的关系,说服你毒杀秦王。此时很危险,如果失败了姐姐就会有杀身之祸为了给太祖父报仇我希望姐姐答应,但是为了姐姐的安危,我建议你拒绝!”嬴政很真诚地说道,从怀里取出了那一小包粉末,放在桌子上。
“我果然没看错人,子政!姐姐没白疼你!”华阳夫人的眼眶有些红了,他不是被嬴政的话本身内容感动,而是被嬴政的真诚感动,这个冷冰冰的王庭之中,每个人都带着假面具,互相利用,互相陷害,何时有人如此真诚地对自己说过实话呢。
“姐姐,你一定要想清楚啊!”嬴政见华阳夫人收起了那包药,大惊,其实打心眼里嬴政希望华阳夫人拒绝的。
“我为什么要拒绝这样一条妙计呢,他死了对子楚、吕老爷、对子政你,还有我都有好处,倘若我失败了,死则死矣,对着那张恶心的脸强颜欢笑的日子我早过够了,死了也算早点解月兑!”华阳夫人出奇地镇静,与刚刚的悲愤判若两人,嬴政说的计划确实让她犹如茅塞顿开,似乎为她现在苦恼的生活提供了一条最佳的解决方案。
“姐姐!”嬴政很是担心华阳夫人。
“放心,你不相信姐姐的魅力吗?我肯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这个男人,你收好玉璧,在家等好消息吧。”相比嬴政华阳夫人似乎要放松很多。
回到安国君府,嬴政一直让樊於期派了几批人留意秦宫的动向,他更是如坐针毡,来回在房间里踱步,心神不宁。直到嬴柱继任秦王的第三天,宫中突然传出爆炸性消息,“新秦王,急病不治,薨了!”
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的时候,嬴政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华阳夫人真的成功了!真是讽刺啊,嬴柱当了五十多年的太子,不惜用弑父夺位的方式得到秦王宝座,但是他却只在王座上坐了仅仅三天!谥号:秦孝文王
难怪孔子云: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女人,女人平常柔弱似水,是最贴心的枕边人。正因为如此随时也能成为,离你最近的最致命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