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输不输的问题,就算他打赢了,也一样会再给一百万……”郁敏杰摆出一副我了解他的语气说道。
“那就给呗!一百万又不是很多……”
“我没钱了。”
“你是西京会的少帮主,怎么可能会没钱?”乔西疑惑的问。
“我……哎呀!说来话长……”郁敏杰不好意思把他当时接任会主时吓破胆的事情说出来。
“那你说简单点。”
“简单又说不清楚……”
乔西白了郁敏杰一眼,道:“那你还是别说了,先看他们的比试吧!”
场上,陈文达客气的问道:“住持用什么兵器?”
德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用兵器。
陈文达笑着取出一把扑克,说:“我可要用兵器了。”
德善含笑道:“见识过陈施主的飞牌。”
“好嘞!那我就不客气了。”陈文达弯下腰,作势要扔扑克。
德善不敢掉以轻心,踩着步子准备躲闪。陈文达塞回几张扑克,笑道:“扔不了那么多。”话音刚落,一只手弹了出来,随之而出的是三张扑克,平行的飞向德善,锁住了他左中右的去路。
德善一掀僧袍,带起一股气浪,径直卷向飞速而来的三张扑克,那三张扑克碰到气浪,就像男人杨伟了一般,软绵绵的被带了下来。折了扑克后,气浪收不住,朝陈文达席卷了过来,陈文达跳到一边躲了过去,情不自禁叫了一个好,这元气,够生猛。
只这么一招,就能断定,安宁寺除了素了,也就是这德善的武功最高,那个德灵,根本不够他看的。靠!这老和尚,挺会装的。
陈文达又掏出三张扑克,笑道:“住持大师,再接几张。”说完,三张扑克又飞了出去。
德善跃身到半空,擦着扑克腾空而过。陈文达见此,不给德善丝毫机会,迎身而上,花气为拳,朝德善击了过去。
德善落地后连忙稳住身子,单拳向前,接上了陈文达的拳头。
两拳在碰撞的那一刹那,从两人身上各自传来电击般的触感,如若仔细看,有丝丝淡淡的白气环绕着两人,然后迅速朝碰拳处集结,几秒后,白气愈来愈浓,像烧开水时喷出来的水蒸气。
台下的和尚见到这神奇的一幕,都惊讶的合不拢嘴,有点见识的兴奋的叫了起来:“元气!我看见元气啦!”他们穷此一生,或许只能隐隐感觉自己体内的元气存在,但像今天实打实的见着,那绝对是第一次,这个世界上,能祭出元气的人寥寥无几,比大熊猫还少。
“住持!你隐藏的好深。”陈文达笑道。
“我怕被陈施主看透。”德善还了一个微笑。
说话间,两人各自把元气加了几分,白气缭绕,好似拳头碰到了烙铁一般,正烧的滋滋的响。陈文达突发奇想,要是以后没事做了,完全可以在街边摆个铁板烧。
约莫过了一分钟,德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陈文达能感觉到他的元气正在慢慢涣散,虽然自己的元气也在慢慢流失,但相对德善来说,自己还是占了稍许上风。
陈文达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猛地用力,澎湃的元气喷涌而出,德善卒不及防,连忙输出元气来抵挡,但哪里来得及,突觉胸口一闷,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后退去,也是他下盘扎实,只退了三步就稳了下来。
陈文达紧跟而上,一拳挥了出去,快到德善脸面的时候,硬生生的停了下来,结果很明显,只要陈文达再朝前推进一点,德善就会着着实实的中一拳。
德善笑道:“陈施主好功夫。”
陈文达撤回拳,回道:“住持大师承让。”
德善道:“我会禀报素了师叔,或许明天就能见到他。”
“多谢住持。”陈文达朝郁敏杰招了招手,吩咐道:“再追加一百万给安宁寺。”
郁敏杰皱眉道:“我……我没钱了……”他懊恼的翻出自己的衣兜,强调道:“你看,一毛钱都没有了。”这次上山最亏的就是他,钱出了,还被人掳去当了好几天人质,差点没把他弄虚月兑。
但反过来说,他又感到欣喜,陈文达既然让自己跟着,显然是没把他当外人。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陈文达,想要灭他,却被他灭的稀里哗啦,不由得一阵苦笑,现在看来,那时候简直就是以卵击石,非常非常的自不量力。
要不是他,西京会或许早就被天罗帮搞定了,就这个恩情,别说一百万,一个亿给他,眼睛眨都不带眨的!关键是,现在身上真的是没钱,自从那次不当西京会会主后,郁敏彤就把他的花费限额顶在了二十万,刚上山的时候,一股脑全部给了陈文达。
“支票本有吧!”
“这个有……”郁敏杰连忙掏出来,顺带着笔递了过去。
陈文达接过,在上面唰唰写了几下,撕下递给德善,道:“住持,你也知道,我这么做,也是被逼的,希望你们不要怪罪我。”
德善笑道:“没什么,只是切磋嘛!”他说完后转向台下,大声道:“你们习武也有些年数了,今天,我特意安排陈施主和你们交流,这下你们知道差距了吧!习武原本就是一个累计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切莫急躁,否则永远不会有进步,你们要多向陈施主取经,他和你们年龄差不多,甚至比你们其中有些人还要小,但他的身手,却远远高于我们安宁寺所有的人,当然,也包括我。正是让这些高手在我们前面引路,才能让我们不急不躁,一步一个脚印,我相信,只要我们坚持,有一天,总会达到陈施主这种地步。”
德善话一说完,下面的和尚们顿时热血沸腾,他们先前对陈文达的抵触已然消失。习武之人,崇尚的就是实力,陈文达连挫德清和德善,德善更是对他推崇有加,他们这些做弟子的,岂有不服之理?
好啦!德善这么一说,陈文达的挑衅就这么冠冕堂皇的收场了。他朝远处搜索着,希望能发现素了的身影,很可惜,他什么都没看见。
既然刚才德善说了去禀报的话,兴许素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好吧!这一步不管揣摩的是对是错,反正也就这样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该做的自己都做了,要是拿不回《阴阳两经》,老娘啊!你也不能怪我,要怪就只能怪素了不给,毕竟人家的东西,抢,总归是说不过去的。
陈文达什么都没看见,但素了什么都看见了,在陈文达把德善震飞出去的时候,他漠然的点了点头,目光在陈文达身上停顿了几秒钟,然后转向了郁敏杰,竟然看痴了。他黯然的走下巨石,回到了他的屋里。他脸上的表情一直很平淡,看不出是喜还是忧。
素了心平气和的打坐在床上,微微闭上双眼,深深呼吸了一下,双掌向下,老僧入定般打坐了几分钟,有些心烦意乱的睁开眼,一脸茫然,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不行啊!
二十几年前,仗着年轻,硬着冲关,结果废了自己,看来自己终究是和《阴阳两经》无缘,这可能就是宿命吧!
他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像这些年,叹气和摇头这两个动作,他似乎做的最多,而那些不经意跳入脑海中的陈年往事,总是在侵蚀着他的思想,越去想,就愈发陷入,愈发陷入,就越痛苦,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宁愿去做一个平平淡淡的人,什么都不去索求,平凡才是最伟大的。
可惜,领悟这一点,已经太迟太迟了。那个孩子已经长大了,可是自己的罪孽却一天天加重,要不是有丝丝希望,或许在二十几年前,他就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但愿这份等待能慰籍他那愧疚的心,但茫然中,他却不知道该慰籍些什么。
想到这里,素了突然有些醒悟,时间像倒带一样,迅速闪回到二十几年前。
那是一个雪夜,出奇的寒冷,他失魂落魄的走在无人知晓的山路上,寒风夹杂着雪花,在他身边狂舞,似乎在为他送行一般。
是的!这个寒彻入股的夜晚,他将离开这个世界。
因为他在这个世界,背负了莫大的罪孽,这份罪孽,永世都偿还不了,除了死,他找不到安抚自己的方法。
他喜欢山,特别是那巍峨的高山,有人说,喜欢高山的男人,心怀特别宽广,他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还是错,他只知道,此时的他,心如止水。
他缓缓走上一座高山,凛冽的寒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飘舞的雪花快要将他掩盖,他忽视这一切,站在山顶上,木然的看着远处,似乎想将这深邃的黑夜看透,但他终究无法看透,如果他能看透,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死,就在即将的一刹那,他知道这样做,仍然无法得到彻底的解月兑,但除了这么做,他还能怎样?
他已无力再面对活着的人,更无法面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