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姓土司 十七、蛊毒淫威

作者 : 江苇

十七、蛊毒yin威

灾难突然降临落卜收,落卜收人毫无准备,一时间人心惶惶灾难起自李德贵七十寿宴,几乎覆盖了落卜收九姓人家。

李德贵在九姓东家中,年龄最长,且平时乐善好施,威望也最高。而李德贵还有一个外甥,是叙府长宁县双河镇人,二十四岁进士登科,殿试榜眼,授翰林院编修,现已做到侍讲学士。他这个外甥叫周洪谟,少时便在落卜收李家长大,李德贵膝下仅有三女,幺女早夭,便视这周洪谟如己出。周洪谟长到十二岁,落卜收乃至整个戎州县均无人能教,只好送回在长阳县任训导的其父身边。高中进士并在北京城做官后,周洪谟感念李德贵恩德,李德贵每岁生辰,必托叙府知府捎上厚礼。是以每逢李德贵过寿,定是起宴三天、正宴一天、复宴三天,其规模在落卜收可谓空前。

戎州卫指挥使游击将军早让王举人传话给李德贵,本岁李德贵七十大寿,戎州卫指挥使及戎州县知县大人将亲临落卜收,给李东家贺寿。这消息如同一枚炮弹炸破落卜收的平静,李德贵提前一月便召集大女婿赵奎发、二女婿白继武家白老大议事,详细安排了寿宴事宜。

寿辰临近,李德贵杀好三头猪、一百二十只鸡、一百二十只鸭,请来戎州县最好的厨子掌厨,并专在孙文才槽坊定四千斤糯米酒。孙文才跟徒弟们选上好的糯米,酿好整整二十垆缸酒,在李德贵寿辰之前送到了李德贵家。

提前三天起宴,九姓人家的长年在东家的安排下,都到李德贵家帮忙。李家的至亲也提前到李家祝寿,从下午开始,落卜收的鞭炮声一直响到了傍晚。九姓人在这几天都闲了下来,长年们到李家帮忙,田里、地里、山上的活路一切暂停。每家除了留下一两个长年在家喂牲口,连东家也一起到李家,长年们干活,东家们耍牌。

熊大嫂派走除任春以外的长年,自己也窝在家中,给李德贵贺寿被她自己安排在正宴头天。熊家本有三头牛,任春要赶牛到坡上放,却被熊大嫂喝住:“放啥子放,这牛现在没活路干不出力,喂点干谷草就行。今下午就在屋头干点别的。”说完,两人说着情话,各自忙起家务活。

天渐渐黑了下来,远处李德贵家的鞭炮声已让阵阵划拳声替代。两人也张罗着做晚饭吃,突然,门外传来急急的敲门声,任春赶紧前去开门。

门外,是熊家的长年熊起均,浑身上下散发着阵阵浓烈的酒气。他一手按着肚皮,一手敲打着门。任春刚把门打开,熊起均冲任春摆摆手,急匆匆地往茅厕跑去。任春看看门外,没有其他人,随手关上门进屋去。刚过影壁,却听到熊起均在茅厕里长一声短一声地叫唤。任春挪步往茅厕走去,在门外大声问道:“熊起均,你咋个了呢?”熊起均边叫唤边回答说:“哎呦喂,任春儿哎。我在李东家那里晚饭吃头排,喝了两碗酒,赶着回家去,不曾想路上肚皮痛起来。哎呦喂,哎呦喂,痛死我了!”熊起均说着话,又高一声低一声地叫唤一阵。这样反复几次,熊起均才提着裤子从茅厕出来,舒着气对任春说:“这下舒服了。茅厕里头蚊子好多,这一身都咬起包了。”任春暗暗奇怪:这时节哪里有什么蚊子?而熊起均却也浑身上下抓挠着,跟黄幺妹打声招呼,独自回家了。

第二天,任春刚进门,见到黄幺妹,黄幺妹就急急地对他说:“快,跟我到熊起均家去,熊起均死了。”任春心头一震,熊起均昨晚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幺妹,熊起均是咋个死的呢?”任春小跑着跟在黄幺妹身后问道。“我也不晓得。”黄幺妹答道,“刚刚熊起均的娃儿跑来跟我说的。去看看就晓得了。”

熊起均的尸体停放在自家的一扇大门板上,他的婆娘和三个娃儿在门板周围大声哭着。熊端公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在月兑着熊起均身上的衣服查看。黄幺妹和任春赶到,熊端公也似没看到一般,一言不发,顾自干着自己的事。

月兑下熊起均的上衣,一条条像是用手指甲用力抓挠过的痕迹赫然现在众人眼前。而熊起均尸体的肚皮上、胸脯上,隆起无数个鸡蛋大小的包,那包还在不断地蠕动。熊端公抽出把牛角刀,用刀尖挑破一个蠕动的包,顿时,无数条蛆虫从包里爬出,在熊起均的尸体上四下乱窜,阵阵恶臭不断散发开来。众人看到此景,闻到那阵阵恶臭,也似那蛆虫在自己的心里爬动,都忍不住打起呕来。

熊端公忍住不断的作呕,捂着嘴巴详细查看,寻思一阵说:“这像是中了我苗家放的蛊。只是,这放蛊之法从来只有黄家单传。莫非……”说着,熊端公用疑惑的眼光看着黄幺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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