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姓土司 五七、初露端倪

作者 : 江苇

杜太医的药果然有神效,任春吃过两三天,身上伤口便不再疼痛,渐渐消了肿不往外流黄水了。再过得四五天,缝合的伤口便长出新肉来,伤口外结起了痂。几天后,结的痂开始痒,用手一抓,结痂便月兑落下来,伤口只剩一条条白皙的痕迹。但若是仔细观察,任春身体的变化足以令人吃惊。他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尖,十多天来没长出一根胡子,身上的肌肤变得越来越光滑,胸脯隆起了一坨肉。

任玉明没有闲工夫研究任春的变化,王举人已经将戎州知县及戎州卫指挥使联合发的告示贴在了墙上,六月初三将在九姓金凤开场,并任命任玉明为金风场场长。任春受伤,任玉明就要加班加点地打理槽坊,多煮些酒出来,好在六月初三这天到金凤场卖。如此,任玉明便难得回一趟家,吃住都在槽坊里了。

任春好起来后,同家里的长年们打得火热,既不惦记着往槽坊,也不牵挂着往黄幺妹处去。薅秧子歇气的时候,任春喜欢跟长年们一起坐到田坎上,深深地吸着长年们口中吐出的叶子烟烟雾,陶醉不已。他最喜欢长年赵俊德,不管是在田间薅秧子,还是在田坎上歇气,总是离赵俊德很近很近。这赵俊德论起亲戚来,是任春的表哥,二十多岁,长得十分俊朗。任春歇气的时候,头靠在赵俊德的大腿上,十分惬意地耍弄起赵俊德的大手。赵俊德开始只认为任春是小孩子脾气,喜欢跟大人玩耍,但是渐渐地却发现不对劲起来。

这任春起初只是拉着赵俊德的手玩耍,慢慢大胆起来,拉赵俊德的手到自己的脸上抚模,后来干脆拉赵俊德的手往胸脯上模。赵俊德甫一模上任春的胸脯,如触电一般弹跳起来,硬生生地将躺在自己大腿上的任春摔到了地上。原来,任春的胸脯不像男人那般坚实,触手竟是棉花一样软绵绵。赵俊德像遇见了魔鬼,怔怔地看着任春。任春却慢慢自地上爬起身来,揉揉**,嗔骂道:“鬼赵俊德,死赵俊德,摔疼人家了。”赵俊德不敢再靠近任春,但也不好不理他,就讪讪地说:“歇够气了,薅秧子去。”

收工回去吃饭的路上,赵俊德有意避开任春,悄悄走到赵奎均身后,小声地对赵奎均说:“三叔,你有没有注意到任春,他好奇怪哦。”赵奎均瞟一眼扭着腰杆走在前头的任春,骂道:“怪个球!”赵俊德便紧走一步,跟赵奎均肩并肩往前,一路在赵奎均耳边低低地将任春拉他的手模胸脯的事对赵奎均说。赵奎均听罢,大吃一惊,停下脚步,仿佛不认识赵俊德一般地上下打量赵俊德好一阵。之后,又低头想想,说:“是有哪点不对头。他这段时间说话像女人,走路要扭腰杆,脚杆上好像也没有了苦毛子。吃过晚饭,我问问四姐去。”

众长年吃过晚饭各自回家去了,独独还有赵奎均磨磨蹭蹭地赖在任玉明家的堂屋,一副不肯回去的样子。易芹收拾好饭桌碗筷,上灶间煮猪食;任春打一桶热水提到茅屋,紧紧关了房门洗澡;任赵氏陪堂兄弟说话。赵奎均见任春夫妻都不在堂屋了,这才小声地问任赵氏:“四姐,你有没有发现春娃子受伤好了以后有些奇奇怪怪的?”任赵氏不明所以,答道:“没啥子啊,还是吃得跑得的嘛。”赵奎均便将赵俊德所言和自己看到的情况对任赵氏说,并出主意说:“四姐,我们是一家人,我才跟你说这事的。你最好问问易芹,看看春娃子这段时间有啥子不对头的地方。”说完这番话,赵奎均才起身回家,经过茅房时,还刻意地看了茅房一眼。

任赵氏听赵奎均如此说,心下完全没了主张,细细想来,这段时间任春好像也的确如赵奎均所言有些变化。到底是妇道人家,任赵氏急急地钻进灶间,完全不加斟酌便将原话说与易芹,并询问起任春的情况。易芹听任赵氏将赵奎均的话转述完,放舀猪食的木瓢到锅里,在围腰布上揩揩手,一手掩住嘴巴凑近任赵氏的耳朵说:“我们是分开睡的,他这几天晚上一回房就拿我的衣裳穿,我还觉得怪得很呢……”

易芹还没将话说完,任春已经洗过澡到灶间放桶,看到婆媳二人在说悄悄话,右手手指做出一个拈花的手势,比向婆媳二人说:“哎呀!你们说悄悄话也不跟人家说,人家要生气了。”任赵氏看到任春,招手唤他走到身旁,抬手模向他的胸脯。这一模,吓得任赵氏往后退了半步。任春拈花手指轻轻一弹任赵氏的手,娇声娇气地说:“娘,你好讨厌哟!模人家这里。”说完,任春一扭腰肢,别过脸去,拈花手指遮上脸颊,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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