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世芳在一旁观看三人打斗,一声不响,这时见三人打斗已毕,怯怯地走到哈二身边,小声说:“哈二王哥哥,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你打死我熊娘的?”哈二看着满脸泪痕的黄世芳,实不忍心欺骗她,咬着牙关点点头。(无弹窗阅读)黄世芳见哈二点头承认,泪水止不住滂沱而下,一只手捂了鼻子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低头飞快地往来路跑去。哈二回过神来,也不顾旁边惊愕的乌蛮兄弟,拔腿便去追黄世芳。
黄世芳跑进一片竹林之中,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她的哭声如同山涧的“淙淙”流水,又似林中黄鹂的“嘤嘤”宛鸣,说不出地令人荡气回肠,让竹林也横披上一层哀婉之色。哈二听到黄世芳的哭声,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在一瓣一瓣地破碎。他终于不堪承受这种巨痛,也放声哭喊出来:“芳芳——你不要再哭了——”
听到哈二的哭喊,黄世芳放慢了脚步,最后停了下来,在一丛竹子旁蹲下,埋头靠在自己的双膝上,全身瑟缩着,“呜呜”哭个不停。哈二走到她身后,默默地站着,不知如何安慰黄世芳。黄世芳蹲在地上哭过一阵,站起身来,身子仍旧抖过不停。哈二犹豫着,但最终还是颤抖着双手从背后抱住黄世芳。黄世芳拼命地挣扎,想要挣月兑哈二的怀抱。哈二紧紧抱住她,嘴巴凑到她的耳根轻轻说:“芳芳,是我不对。不过,当时确实不晓得是你熊娘。我会像熊娘一样照顾你一辈子的,好吗?”黄世芳浑身一颤,止住了哭泣,也不再挣扎,侧过头问道:“你说话要算话!”“当然!”哈二将黄世芳的身子掰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痕,把散乱在她额前的头发捋到脑后,郑重地说,“我说出口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芳芳,你放心好了!”黄世芳盯着哈二的面庞,抬起双手搭在哈二脖子上,紧紧地扎进他的怀里。
乌蛮兄弟远远地看二人重归于好,不禁“喔喔”高叫起来。哈二两人这才想起旁边还有这一模一样的俩兄弟,都不好意思地松开对方。乌蛮山走过来,围着黄世芳转了两圈,仔细打量好一阵,“啧啧”称赞道:“哈二王好福气,这姑娘当真好标致,乌蛮水看到这姑娘的时候,就想抢过去呢。所以他才拉上我,想把你打跑——”“乌蛮山,你不要乱说。”乌蛮水气喘吁吁地跑来,急道,“根本就是你想抢,才拉上我的。”“是你!”“是你!”乌蛮兄弟争论起来。哈二饶有兴趣地看这兄弟俩争得面红耳赤,而黄世芳也破涕为笑,“咯咯”地笑着辨认谁是乌蛮山、谁是乌蛮水。
“咦!你们不要争吵了!”哈二突然发现这乌蛮兄弟并不像先前遇到那般,说话做事都一模一样,便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也能各说各的话?”乌蛮兄弟听到哈二问话,赶紧安静下来,不过也让哈二问得莫明奇妙起来。乌蛮水答道:“哈二王,我们一直都是各说各的话啊。”“嗯,不不不。”哈二说,“我刚刚遇到你们的时候,你们说话做事都是一模一样的。”乌蛮水抠抠脑壳,茫然不解,而旁边的乌蛮山竟也抠起脑壳来。这惹得黄世芳不由得“哈哈”大笑。
四人玩笑间,天渐渐黑了下来,雾气愈来愈浓,紧紧包裹住几人。乌蛮兄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哈二也只好作罢,招呼乌蛮兄弟道:“你们前边带路,今晚我们就在曹营歇。明天一早,你兄弟二人便带上称手的家伙,跟我一同去打通盐道。”乌蛮兄弟听哈二如此说,高兴起来,高高跳起,雀跃着在前头带路。
曹营寨炊烟袅袅,升起的炊烟冲淡了雾气,寨子在一片浓雾包围之中如同一个世外仙境。走进寨门,哈二方才发现寨中升起的并不是炊烟,而是家家户户在家门口燃起的篝火升起的烟雾。哈二觉得稀奇,问乌蛮兄弟道:“你们寨中这是干啥?为何家家门口都在生火?”“这是在烧晚饭呢!”乌蛮山答道,“我们寨中已经断粮十多天了,现在大家都上山挖葛,烧熟了便能当粮食。”“葛能当粮吃?”哈二犹自不信,走到一家门口,拨散火堆,果然看到火堆中的一段碗粗的葛。“哈二王,这葛比粮食好呢!”乌蛮水得意地说,“我们两弟兄从小就只是吃葛,力气比别个大得多,跳也能跳一丈多高。还是我们跟寨人说吃葛当粮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