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姓土司 一二七、盐场救人

作者 : 江苇

哈二发现黄世芳不在林中,暗道一声:不好!随即拔腿便冲向竹林外。乌蛮兄弟不知究竟,也跟着哈二冲向竹林边上。哈二在竹林边生生停住脚,探头外望,只见盐场士兵推倒了栅栏,高叫着冲向溪中。盐场内除了被绑在木桩上的漆悟樾,不再有士兵把守。而跑到溪中的士兵,将溪中的黄世芳团团围住,最外面的士兵个个跳将起来,都争着要看上黄世芳一眼。哈二招呼乌蛮兄弟蹲下,小声交代道:“芳芳吸引住了盐场守卫,我们必须尽快将漆悟樾等人救出来。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恐怕会难上加难,芳芳也将陷入危险之中。我们现在只有这样做。”说着,哈二在地上画起图,指挥乌蛮兄弟进盐场救人。

乌蛮兄弟按照哈二的指示,从竹林中偷偷蛰出身来,远远地绕到盐场的栅栏外,探头往里望,见一个官兵也没有,便各自纵身一跃,跃过栅栏,来到盐场内。他们背靠着背,警戒着靠近绑着漆悟樾和下罗寨人的木桩。没有官兵发现他们已经进入盐场,连绑在木桩上的下罗寨人也没有发现。他们来到一个下罗寨人面前,将那寨人吓了一跳,他们赶紧示意那人不要出声,随即抽出腰刀,“唰”地砍断了绑着寨人的绳索。接着,乌蛮兄弟一一将下罗寨人救下,并示意他们拾捡守卫官兵丢在地上的标枪,随后,乌蛮兄弟带着三十多个下罗寨人从先前官兵们推倒的栅栏处往竹林中冲去。

此时,盐场守卫的官兵们正站在溪边岸上,团团将黄世芳围住,你嘴我舌地调戏着:“妹儿,你咋个一个人到这里来了呢?”“妹儿,是不是有人欺侮你?你给哥哥们说,哥哥们帮你。”“妹儿,来,我牵你下来,我们进盐场去,好吃好喝地供着你。”黄世芳不理官兵们,做出一副惊恐的模样,几滴晶莹的泪珠挂在脸上,拿一双透亮的眸子可怜兮兮地望着官兵。“妹子,不要怕。来,我牵你下来再说。”盐场指挥使遥遥伸手向黄世芳,说:“跟我进盐场里边去,我担保谁也不敢欺侮你。”黄世芳身上的衣衫已经湿透,这时候被风一吹,禁不住瑟瑟发抖,那模样更加令人怜惜。官兵们个个感觉双腿酸软,嘴上虽说着牵黄世芳,其实脚下半步也挪动不了。

黄世芳瞥见盐场内的乌蛮兄弟已将下罗寨人悉数救出,陡然诡异一笑,娇滴滴地招呼官兵们:“你们靠近些来牵我下来嘛,这石头好滑,我站都站不稳呢。”官兵们如闻圣旨,也不计溪水冰凉,个个争先恐后地跳进黄世芳所站石头四周的溪水中。这溪水将官兵们的靴子湿透,水灌进靴子之中,竟感觉不到一点冰凉,倒反而火辣辣地灼得脚上的皮肤生痛。官兵并没有察觉出不对来,只以为是水太凉刺激皮肤的缘故。但是,最先下水的人渐渐不支了。脚上先是火辣辣地痛,接着便有万千蚁虫叮咬水湿的地方,还顺着双腿往全身爬。官兵们便忍不住弯下腰去挠,越挠那蚁虫叮咬得越厉害。有几名士兵实在忍不住这种痒痛,跌坐到水中,身上一沾水,全身跟着痒痛起来,顾得了这里顾不了那里,只管胡乱地在水中扑腾。

而尚在岸上的士兵不明就里,还纷纷争着往水里跳,一个个下水后便也跟其他先下水的人一般,最后几十官兵都在溪水中不住扑腾。一溪原本清澈见底的水,立时让官兵们弄得泥浆翻涌。黄世芳站在石头上“咯咯”地笑着,指着溪水中扑腾不已的官兵对岸上的官兵说:“哥哥们,你们下来牵我呀!你看他们都没用,一碰到水竟成了这样。”还站在岸上的那些官兵本来对眼前的情形有些怀疑,但是,黄世芳这摄人的召唤简直要勾人魂魄,十数个官兵不由自主地跳下水去。然而,只要一沾水,任谁也逃不了最后倒在水中的结局。还没下水的官兵便如同遇鬼一般,战抖着不住后退。

哈二却如同勾魂使者突然出现在岸上官兵的身后,他虽然不明白水中有何蹊跷,但是也看明白了只要将官兵打落水中他们便如同废人。于是,哈二横提了标枪,从背后将官兵们推到水中。有几个躲开了的官兵还来不及出手自卫,哈二的玄铁标枪便已经拦腰扫到,这些官兵无一遗漏地滚落到水中。

哈二将玄铁标枪伸向黄世芳,黄世芳抓住标枪,哈二轻轻一提,黄世芳便从石头上飞起,落到哈二怀中。水里的官兵一边扑腾,一边大声地哀嚎,那声音鬼哭狼嚎一般,惊起竹林中的鸟雀,天地间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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