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听到任秋的声音,再看到任秋现身出来,忙着找武器的彝幺妹怔了好一阵,接着疯狗一般扑向任秋,拳头劈头盖脸地砸向任秋,嘴里骂道:“你个良心喂了狗的东西,老娘打死你!老娘打死你!”任秋躲闪着彝幺妹的拳头,说:“幺妹,你让我先问问这个家伙,再说我们的事。”彝幺妹不依不饶,追着任秋要打,嘴里仍然骂着:“你有啥好问的?老娘早该怀疑了,就是你!就是你伙起汪浩害死了我大哥他们——”
“幺妹,这话可乱说不得。”任秋郑重地回答道,“乌蛮兄弟一直跟我在一起,你问问乌蛮水,我何时跟汪浩有任何瓜葛?”乌蛮水突然见到任秋,也自愣了好一阵,眼见着彝幺妹追打任秋,他也没有回过神来。这时听任秋提及自己兄弟,赶紧跪下行礼:“哈二王,乌蛮水见过哈二王!”其他僰兵也紧跟着跪下,喊道:“见过哈二王!”
彝幺妹暂时停住追打任秋,冲乌蛮水一干僰兵吼道:“你们吃饱了撑的?行啥子礼?他——他——他哪里配做你们的哈二王?”乌蛮水等僰兵并不理会彝幺妹的吆喝,依旧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行着三跪九叩的大礼。彝幺妹气急,走到乌蛮水身边,抬起脚就踹乌蛮水。然而,她背上的孩子却不适时宜地大哭起来,她就顾不上踹乌蛮水了,将背上背着的孩子放到怀中。
孩子一到彝幺妹怀里,便不再哭泣,挣扎着要下地,依依哇哇地说:“阿妈——阿妈——我尿尿——”任秋如被雷击,这才明白彝幺妹背上背着的孩子是他同彝幺妹所生,算算也该要满周岁了。他靠到彝幺妹身旁,想看看孩子。彝幺妹却将孩子别过一边去,边提孩子撒尿边对孩子说:“阿纳多,你看看,阿妈指给你看看,眼前这个就是你那没良倒心的阿爹!他勾结朝廷狗官,害死了你阿舅他们二百七十人,还带人劫了梅岭!阿纳多听阿妈的话,长大以后不要学你阿爹!”
“幺妹,这果真是我的孩儿?”任秋问道。彝幺妹不理会任秋,兀自对阿纳多说:“阿纳多,你阿爹他不是人,你现在就没有阿爹了!记住,你只有阿妈,没有阿爹!”任秋绕过背对着自己的彝幺妹,走到阿纳多面前,伸手欲抱阿纳多,阿纳多也伸出手想让任秋抱。彝幺妹猛地伸手拍打阿纳多粉嘟嘟的小手,骂道:“你也是个小没良心的,刚刚给你说了,你没有阿爹的,你理会他做啥子?”阿纳多顿时“哇哇”大哭起来,一声声揪住任秋的心。
“幺妹,你咋可以这样?”任秋责怪起彝幺妹来,“阿纳多他还是个娃儿,你咋可以这样给他说话,还这样打他!”“哼!”彝幺妹回道,“我自己生的女圭女圭,我想咋样就咋样!这样给他说话咋的了?你勾结汪浩,出卖二百七十个寨主,又得汪浩指示,率民团袭击梅岭,你可曾想过哈大王是怎样对待你的?你可曾想过我大哥当初是怎样对待你的?”
“我没有跟汪浩勾结!”任秋急得脸也红了,说道,“我是受那汪浩蒙骗,带寨主们到叙府,但是我时时处处都在维护寨主们,哪里跟汪浩勾结了?我带民团袭击梅岭,也实在是因为占了九县后,族人作孽太重,这才解救被抓去做苦力的村民,这跟汪浩又有啥子关系?”
彝幺妹没有直接回答任秋,抖着手中的一张纸道:“你到现在还嘴硬!你看看,你看看!这封信上都写了些啥子?”任秋狐疑地接过彝幺妹手中的书信,展开,却是一字不识。他将书信递给彝幺妹,说道:“我认不得,你念给我听。”
彝幺妹接过书信,念道:“哈二侯爷台鉴,今僰人犯上作乱,实已犯下灭族大罪。但我念及跟二侯爷一段剖心沥胆之交,奏报朝廷,朝廷应允只要僰人退兵,不计前恶。望二侯爷协同九县知县,尽快促成僰军退兵。朝廷定将给予二侯爷封赏。”彝幺妹念完,将书信揉成一团,迎面扔向任秋,骂道:“这能不能证明?这是不是说明了你跟汪浩勾结?你还狡辩!狡辩是吧?这里还有个人证!”
说着,彝幺妹四处找被绳索捆绑着的卿白,要他当面指证汪浩写信给哈二。但是,众人这下才发现,刚才彝幺妹同任秋争吵,僰兵们又忙着行礼,谁也没有注意到卿白,他不知何时就趁乱溜掉了。任秋眼见已经找到的仇人溜掉了,气急败坏至极,忘记了自己早已不是僰人的二王,吩咐乌蛮水等僰兵道:“找!给我找!一定要将这个龟儿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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