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世荣救下哈大,始终一言不发,面对哈大、任秋兄弟满怀愧疚的感激也无动于衷。哈大冲黄世荣拱拱手,说:“黄兄弟,你的救命之恩容我今后再谢。今天,我哈大自断一指,以惩我之前对你兄妹犯下的过失--”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哈大已自腰间拔出匕首,飞快地切下左手的食指,血喷涌而下,断指滚落在黄世荣脚下。黄世荣怔怔地看着脚下的断指,嗫嚅道:“你何必这样,你何必这样!”
任秋赶紧自衣襟上扯下一绺布片,替哈大包扎好手指。哈大强忍着疼痛,右手捂住左手,哆嗦嘴唇说:“黄兄弟,芳芳的死都是我造成的,与我族人无关。我求你救我族人,救下他们,我为芳芳填命!”“不!大哥,芳芳的死不关你的事!”任秋本不知他和庞婉离开合江后所发生的事,更不知众僰人何以会同时发作桃花蛊,还当哈大是有意替自己遮掩,是以驳道,“芳芳,芳芳她--她是因为看到我,看到我回来还带着易芹,才跳下城墙的--应该是我,我给芳芳填命!”说着,任秋捡起哈大削断手指后掉到地上的匕首,就要往自己的胸膛上扎。黄世荣却幽灵一般飞快地闪身到任秋身前,一纵身夺下匕首,远远地扔出帐外,乜了任秋一眼,淡淡地说:“我懂了,不干你的事。我救他们就是。”
所有中了桃花蛊的僰人被抬到哈大的大帐前,竟有一百四十三人之多。黄世荣紧咬牙关,拿着『药』葫芦一一在这一百四十三人的鼻子底下绕过,其实他心里在泣血。任秋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黄世芳跳城墙背后的真相,哈大也或许永远不明白这桃花蛊的由来,但是,黄世荣却十分清楚,这中蛊的一百四十三人,就是杀害黄世芳的凶手。
黄世荣感觉自己胸膛中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那热量全都聚集在胸腔里,散不去更灭不掉。他蹒跚着脚步,勉力为中蛊的僰兵们解蛊,其实已是心力交瘁。当他终于为最后一名中蛊者解完蛊,再也支持不住,仰天喷出一口鲜血,软软地瘫倒在地。
任秋一把抓过黄世荣,抱着他飞也似地奔回大帐,将他平放在行军床上。易芹早已递过来一碗茶水,任秋接过,又扶起黄世荣,一手端了茶碗喂黄世荣喝。黄世荣喝下几口茶水,终于苏醒过来,但胸中仍然疼痛难忍。他双手不住地捶打自己的胸口,嘴里“嗷嗷”叫着,脸上满是伤心的泪水。这情形,不禁令人想起山林中受伤的野兽。野兽不能言语,它们只能用嚎叫、自残来表达内心的伤痛。这种方式,既是最原始的,同是也是最让人不忍目睹的。
帐内的哈大,添水的易芹,扶着黄世荣的任秋,齐齐让黄世荣的情绪感染。就是哈大这样的一族之长,任秋这样的血『性』男儿,都不禁落下了眼泪。易芹倒水的手不停地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茶壶里的水倒进碗里,最后,她只得扔下茶碗,伏到任秋的肩头上,“呜呜”地哭个不停。
任秋一边扶着易芹,一边拿起茶壶,倒水进茶碗,一手继续喂黄世荣喝水。黄世荣却只顾着哭泣,任秋递到嘴边的茶水也是喝得少泼得多。他脸上满是泪水,那泪水一直流到颈脖上,也分不清哪是从嘴边溢出的茶水哪是他流下的泪水了。
这样放声哭过一阵,黄世荣心中的悲伤似也释放了不少。他双眼怔怔地看着任秋,也怔怔地看着伏到在任秋怀中的易芹,脸上满是疑问。任秋不明白黄世荣何以有这般表情,脸上表现出关切,温和地问道:“兄弟,你这是咋了?”
黄世荣让任秋这一问,醒了过来,撩起衣袖擦擦脸颊上的泪痕,反问道:“哈二王,这是哪个?”任秋不无尴尬地答道:“这是我婆娘,叫易芹。”黄世荣本来就显得苍老的脸更加铺满风霜,他将眉头皱的如同苦瓜的纹路,讪讪道:“你婆娘?你婆娘不是彝幺妹吗?你究竟有几个婆娘?”任秋感觉自己脸上如同火烧火燎一般滚烫,岔开话题说:“兄弟,你现在好些没有?要不,找个萨凡给你看看?”
黄世荣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任秋的手,左右不住晃动,下巴上的胡须也跟着跳起舞来,急躁地说:“哈二王,我晓得芳芳她——她一直都想——都想——”说着,黄世荣又不禁流起泪来,话也说不下去。任秋紧紧地抓住黄世荣的手,安慰道:“兄弟,你说,芳芳究竟想怎样?她在生的时候没满足,现在她过世了,无论想怎样,我们都满足她。”“她一直都想做你的婆娘,”黄世荣双目放光说,“不过,当时我熊娘是看上哈大王的。现在芳芳过世了,我想——我想——你和哈大王都要认芳芳做婆娘!”[]首发燃文小说九姓土司二一三、无理之求
黄世荣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任秋的手,左右不住晃动,下巴上的胡须也跟着跳起舞来,急躁地说:“哈二王,我晓得芳芳她——她一直都想——都想——”说着,黄世荣又不禁流起泪来,话也说不下去。任秋紧紧地抓住黄世荣的手,安慰道:“兄弟,你说,芳芳究竟想怎样?她在生的时候没满足,现在她过世了,无论想怎样,我们都满足她。”“她一直都想做你的婆娘,”黄世荣双目放光说,“不过,当时我熊娘是看上哈大王的。现在芳芳过世了,我想——我想——你和哈大王都要认芳芳做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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