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大疑心自己听错了,扭过头看看门外,除了半秃的花枝在风中摇曳,却并没有半点异样。他微微笑笑以自嘲,谁知道这帮羽林军把自己弄到怎样的一个鬼地方,恐怕自己死了连尸身腐化成水也没人知道,哪里还有女人存在呢。他懒得去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双手抱头,和衣躺在地上。
许是先前在川滇会馆喝了太多的酒,也或许是让羽林军那帮兔崽子折腾得够呛,哈大一躺下便沉沉睡去。此时,屋外的寒风又自肆虐起来,下午刚刚露过一会儿脸的太阳再次躲进了层层雾霾之中。天气变得寒冷了许多,哈大身处的这所院子周围没有什么遮拦,那风就在院子中四处乱窜,不时撞击着破屋的门窗。不过,哈大却并没有被这股寒流惊醒,他依然睡得死沉,一直睡到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等哈大醒过来的时候,屋里没有一丝光亮。哈大拍拍冰冷的后背和**,坐起身来,扭扭脖子,踢踢酸麻的双腿。这样活动过一阵,哈大自觉舒畅了许多,站起身走向破屋大门。他扶着门框往屋外看,只见高墙之外的空中被灯火映照得通明,却肃静得令人发毛。哈大不知身在何处,只是感觉这地方实在有些诡异。不过,对一直在凌霄寨长大的哈大来说,这种诡异却是吓不倒他的。他伸个懒腰,走出屋子,来到空旷的院子之中。
院子里仍然很黑,但在墙外天空光照的映照下,比起屋子里好得多了。不过,正是有了这种暗淡光照的映照,院中的花枝树叶显得更为突兀,就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兽。风较白天时分更为凛冽,吹得已经呈枯败之象的花枝“簌簌”作响,而吹到人的脸上、身上,简直就是如同锋利的刀子从肌肤上刮过一般。
哈大顾不上寒冷,四下地观看地形,心中想着如何能逃出这个鬼地方。围墙的一面有一道通往外面的门,但是,两扇门均是厚实的榉木门板,紧紧锁着。哈大走到门后,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两个武装的羽林军分立门边,想从这里逃出出去显然没有可能。哈大又绕着围墙,边走边敲打围墙。不过,同样令哈大失望,从敲打围墙的回声来判断,这院子周围的围墙几乎都有三尺厚,想要推到或者挖个洞都是白费气力。
哈大几乎要绝望了,不过,他仍然不甘心。他沿着围墙根,每隔两三尺就耳朵贴着围墙敲一敲。哈大从通往外面的那道门边敲起,一直敲到院中小屋的背后。他的耳朵已让冰冷的墙面冻得几乎不属于自己,但是,他知道,要找出一条逃出去的路,不这样万万不行。
就在哈大刚刚揉了揉冰凉耳廓又重新贴上小屋背后的围墙之际,哈大居然听到了围墙那面的声响。好像是一个女子在用柔婉的歌喉在轻声歌唱,间或又有低低的诉泣。哈大心中一喜,继续贴耳倾听,却又什么声音也没有了。他用手掌再揉揉耳朵,再将耳朵贴上去,仍然没有半点声响。哈大等了好一会儿,依旧不再有声音响起。他不耐烦起来,用手指轻轻叩了叩墙面,回声短促而清晰,这说明这堵不厚。哈大狂喜起来,只要墙厚不及两尺,就有办法打通它。为了确认墙的厚度,哈大再次贴耳朵上墙,抬手去叩墙面。可是,还没等到哈大叩击墙面,他却听到了墙那面传来的叩墙声。
这既让哈大吃了一惊,也让他狂喜不已。他也轻轻叩起墙面,跟墙那面的人传递着信息。果然,强那面稍微停歇一下,便回应起哈大来。尽管这种相互叩墙并没有约定什么信号,也就谈不上有何交流的内容,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这堵墙的两面都有一个活生生的人。
哈大跟墙那面的人互相敲击了一阵,他便离开墙根,现在,他急不可耐的是要模清楚墙那面的情形,以及看一看一墙之隔的那边有个什么样的人。哈大抬头看看这堵墙,比起其他几面的围墙矮了许多,大约只有一丈余,但是要翻越过去却也十分困难。哈大原地转了个圈,脑中也随着眼前所见转了千百个念头。
就在哈大转头看向院中小屋的时候,一个念头便浮现出来。原来,这小屋距刚才敲击的那堵墙不过三尺,而屋高近丈,屋顶几乎与那堵墙齐高。如此,只要能够想办法爬上屋顶,就能够看清楚墙外的形势,也有从屋顶翻过墙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