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长一身是泥,眼中满布血丝,以槍杆子拍拍长裤上厚厚的尘土。「我们一路追到蛮荒去。」他说道。
「你放他们走了?」玮琪尖声问道。
「我们在那儿没有管辖权。」他摇摇头,望向伊里。
「此后他们就不见踪影,两个星期来都不见人影,不过其中一个却打中了我的手下。我发誓那简直像是在追鬼一样。」
「是鬼没错。」伊里说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警长问道。
伊里不答。
「很抱歉没给玮琪小姐带来好消息,」韩警长又说道。
「如果你可以抽空来镇上,我们或许可以绘图缉拿这些人,如果你认得出——」
「她一个都没看清楚。」伊里插嘴道。「当时天太暗了。」
「可是——」玮琪说道。
「她什么都没看见。」伊里又说道。
玮琪缄默下来。
警长顶了顶帽帘。「你们姊妹俩最好别待在这儿。如果你们有什么亲,就去投靠他们。如果你想起什么,就过来找我。」
她点点头。
伊里送警长走出院子。他们俩低声交谈一会儿,玮琪想听出端倪,却什么也听不出来。后来警长就策马离去
「你们俩在谈什么?」玮琪问。「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他那六个人的长相?」
「因为我不希望那干人再回来灭口。我叫大夫和警
长在波顿镇放话,说你们姊妹俩都死了。再过一、两个星期,等莉莎能上路了,我就带你们离开这儿到安全的地方。你们有没有亲人?」
「我有个姨妈。如碧阿姨是单身,住在丹佛,我们从没见过面,但每年都会通一、两封信。」
「很好,我就带你们上那儿去。」
玮琪并未争辩。如碧阿姨那儿对莉莎而言会是个好地方,她会平安无事,有人会照料她。但玮琪不会待在那儿,她有事情待办。
天色已黑,明月高悬,玮琪出门来到父亲墓前。是伊里替她的坟,就在她母亲墓旁。她父亲一定也希望如此她两眼发热,可是没有哭。「爸爸,我好想你,好想你。」
方亚柏一生淡泊,一心一意照顾这个家庭,不料却在一夕之间遭遇变故。
「你得回屋里去了.」伊里走上前来。「回去好好休息。」
玮琪转身面向他。「你认识身上有刺青那个人?你已经瞒我够久了。」
「他不可能是我心里想的人,那个人已经死了。至少大家都认定他死了。」
「谁?」
「他叫白约翰,在战时跟昆其尔并肩作战。」
玮琪蹙眉。「你认为他跟昆其尔一块死了?」
「不,白约翰不是战时死的,他是跟——」伊里摇摇头。「这可能会改变一切,一切。我一定得通知若亚。」
「你该不是要走吧?」
「我没有要走,你不必担心。」
「很好,我需要你在这儿帮忙。」
伊里一脸不解。「你无法独力经营农场的,更何况这样并不安全,我说过——」
「农场,」她打岔道。「像我父亲一样死了,我要把它卖掉,拿那笔钱请如碧阿姨照顾莉莎。」她口气坚决。「我需要你教我用六发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