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她嗤之以鼻。「警方有权限和规定,我没有。」
「你姊姊需要你。」
「我会先陪她一阵子,」玮琪心想姊姊大概好不了了。「反正怨需要时间练槍法。」
「玮琪小姐,你不可以——」
「我就是可以!」她直视他,铁了一颗心。「方家一向不靠别人,这是我父亲向来教我的。」
「这不是你的错。」伊里有点着急了。
玮琪不听。她跪了下来,掬起父亲墓前的一杯土。
「他们要付出代价,伊里,每一个。」她坚硬握那把湿冷的泥土。「爸爸,我向你保证,我向你和莉莎保证。」
「保证什么?」伊里问道。「警方都拿那些歹徒没有办法了,你还能怎样?」
她斩钉截铁。「我要杀了他们。」
四个月后
红龙酒店中醉眼迷蒙的酒客没打中吧台末端附近铜制痰盂的机率要比打中大得多。木质地板上有一滩黏黏的棕色液体向外扩散。一个无精打采的侍者提着水桶、抹布尽可能远离这批视茫茫的醉汉,而这寥寥几名醉汉其实也根本没注意到。
店里原本就生意萧条,加上时值午夜,更显得雪上加霜。红龙酒店的酒客看中的正是其。墙上贴着早就为过去式的告示——拳击赛、马戏团巡回公演、舞蹈团演出。另外的则提供不同的金额缉拿不同的人渣——马贼、凶手、纵火犯等等。
这些上的对象今晚可能都到过红龙酒店,却没有人会眨一下眼睛,也没有人会跑去通风报信以获得赏金或维持正义。
包括酒店僻静一角坐着的那个风尘仆仆的陌生人。他拿起一瓶威士忌痛饮着,酒烧喉咙,直人愁肠,他却浑然不觉他的灰眼满布血丝,迷蒙不清。但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他并非完全失去神智。他脑中仍有天生的求生本能所以他才会特意面对墙壁。
季若亚侧着前额,倒不是想避开酒店吊灯刺眼的光线,而是避免有人突然好奇心起,特意仔细打量他这个孤独客。他已在这个破落小镇待太久了,虽然,说老实话他连这小镇叫啥都搞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当初究竟是为何来到这地方的。或许是因为某个美好的回忆,虽然那回忆一定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若亚自黑色背心口袋中取出一个信封。这两个星期来这信封他一直带在身边。从信封上邮戳看来,它是大费周章耗费时日才送到他手上。信尚未拆封。他握着信的手微颤,而他有种莫名的情绪,一时也不想拆开这封该死的信。从自己对这封信漫不经心的态度看来,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努力想使信遗失呢。
「甜心,请我喝杯酒如何?」
若亚抬头。他先注意到的是她的脯。他没有办法,因为她的脯就堂皇地挺在他眼前。一位身穿俗丽蓝色丝质低衣裳的女子正凑向他。他顶顶帽子——积习难改——她抓起帽子桌上丢去,双手很熟练地把弄他及肩上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