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呆侠 第四十四节 吉人天相

作者 : 寒山士

你看,这就是将军府,破破烂烂。”邓关朝前一指。

“将军就住这么个破破房子呀?不会有人想陷害咱们吧?”朵朵说。

“要不你喊两声瞧瞧?”邓关道。

“你真要我喊呀?你为什么自己不喊呀?”

“就因为你是个小孩子,万一喊错了,人家大不了揍你一顿,要不了命。”

“啊!你是不是我亲爹?有这么害亲生儿子的吗?”朵朵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喊不喊嘛?”邓关眉头一皱。

正当大家完全放弃了希望的时候,门口传来了稚女敕的童音:“药到病除,专治疑难杂症,死马权当活马医喽!”

“大胆!”韩少将军听了这喊声,勃然大怒,拨剑在手,就要出去拼命。

“天下没有哪个游方郎中敢这么吆喝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都出去,好好帮将军出出这口恶气。”下人们立马转身要走。

韩将军一听这吆喝,宛如喝了长生汤一般,马上睁开眼,原本无神的眼睛立马放出奇异的光彩,就如一个行将渴毙之人在沙漠中突然发现了一汪清泉。

“都给我站住!”他命令道。

见老将军醒了,众人立马又围了上来,“爹,您醒啦!太好啦!”

“去把外边的大夫给请进来,记住,千万不要失了礼数。”

“可、可您听听,那是人说的话吗?”

“哈哈!天无绝人之路哇!老天可怜我呀!”老将军老泪纵横。

大家一听有门,全都呼啦一声朝门口涌去,将三扇大门齐刷刷挤月兑。

而此时的邓关父子正与门口的兵丁吵架,“哎,我说你们这两个刁民,有你们这么喊的吗?你们知道这里住的是谁吗?还死马当做活马医,你们要是再不滚就让你们即刻变成死马。”

“我懒得跟你啰嗦,你要再不进去禀报,当心将军扒你裤子打**。”朵朵也毫不示弱。

“呔!你个小王八蛋是怎么说话的呢?老子先收拾了你再说。”说罢那兵丁举枪就要刺。

邓关拔刀在手,“有种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你当本大爷是吓大的,再不滚,大爷就让你再也滚不了。”

“你要再不去禀报,你家将军就要滚了。”

“大胆!弟兄们,上!”

正在这时候,门内一大帮人涌了出来,当中一个年轻人问道:“刚才是你们两个在吆喝么?”

朵朵两手一抄,小下巴一扬,“正是我们两个。”说罢他还用大拇指朝旁边的邓关指了指。

“在下韩风,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二位大夫莫怪,二位里边请。”说罢人群朝两边分开,让出中间一条道来。

韩风朝家丁命令道:“你们就在这里守着,除了潘将军,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爹!二位大夫带到。”说罢,众人让开道来,将邓关父子引到韩将军床前。

韩将军扭头狐疑地望着这一大一小两个看起来都不怎么正经的人,颤抖着手,指着他们,“你、你们就是大夫?”他兀自不太相信,看这两人,虽然乔装打扮一番,大的也不过三十岁,小的胎毛未月兑、乳臭未干。

“嘿嘿!别小瞧人嘛!咱们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夫,关西桥的亲传弟子。”邓关道。

一听是他的徒子徒孙,韩将军长吁一口气,“啊!那就不会有假的了。”

“这位大夫,就请先替家父医病吧。”韩风朝邓关道。

邓关没有答话,只用手指了指朵朵。

“啊!是他呀?”这可把大家给吓住了,他们还满以为是大人呢。

“没错!他才是大夫。”邓关道。

“这大夫多大年纪啦?”

“再过两年,估计有十三四岁了吧。”邓关撇着嘴道。

“这位小大夫就是传说中的关生死--关西桥的弟子?”狄夫人疑惑的问道。

“他是我的师祖,是我爷爷的师父,公孙不活是我的师叔祖。”朵朵不卑不亢的回答,如果不把这二位“抬”出来,很难让人相信。

“夫人,你就不用怀疑啦!他在门口喊的是我与关大夫的暗号,除了他们,没哪个游方郎中敢在病人的门口那样说,小大夫,就请过来吧!”蝼蚁尚且惜命,韩将军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朵朵走了过去,将他的小手搭在韩将军的手腕上,小眉头立马皱成了一团。

“儿子,将军脉相怎么样啦?”邓关问道。

朵朵摇摇小脑瓜。

“什么意思?”

“没脉相。”

“什么?!!!”众人大吃一惊,一个人没了脉相,就等于他已经走到了奈何桥头。

“这是当年你师祖给将军治病的病案,你先瞧瞧。”韩夫人将一卷书交给朵朵。

朵朵边看边摇头,看得大家胆颤心惊,“书上说如果将军到了这个症状,就已经回天乏术喽。”他话音刚落,屋内就哭声一片。

“小子,你说什么呢?当心我揍你,难道我们跑了几千里就白跑啦?”邓关急得脸红脖子粗,韩将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又把药给弄丢了,他老爹非将他活剥了不可。

“当年关大夫曾说过,要替老夫配一副解药,不知配好没有?”这恐怕是韩将军最后的一丝希望。

“唉!”邓关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瞒您说,这药我们的确带来了,却被你手一个什么千总骗了去,丢山崖下去了,实在对不住。”

“什么!呃!”韩将军终于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韩风将军虎目含泪,咬牙切齿,拔剑在手,大呼一声:“弟兄们,跟我走。”他要去杀人。顿时群起响应,杀声震天,将军家的亲兵可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要是造反,麻烦就大了。

“慢着!希望还是有的,这书上说了,如果有血蝉,尚有起死回生的机会。”朵朵合上书。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气得邓关将朵朵翻过来照他那小**就是几下。

“可哪里有血蝉呢?这东西有谁见过?”韩夫人的这个问题又将大家的心悬了起来。

“夫人请宽心,将军吉人天相,过襄阳后我们走错了路,却阴差阳错的得到了血蝉。”说罢邓关从怀中掏出那只白色的犀角来。

“这就是血蝉?”韩风不解的问。

“说实话,那老头告诉咱们的时候就是这么个东西,至于血蝉长什么样?咱们也没见过。夫人,就请借你金簪一用。”邓关接过夫人的金簪,在灵犀角上被堵住的那个小洞挑开,然后交给朵朵。

“那就开始吧!”朵朵把将军的袜子月兑了,将灵犀角上的小孔对准涌泉穴,一根紫金色的针管由孔内伸出,从涌泉穴刺了进去,邓关就是被这“针管”扎得浑身如长了“痱子”。

“取艾草半斤煮水,等一下给将军泡澡。”朵朵吩咐道,家仆领命而去。

朵朵两手叉着腰在将军床前走过来,又走过去,还不时的用银针在将军身体的各个部位扎来扎去,颇像老大夫的架式。别看血蝉个小,大的也就常人的大拇指大小,可它却有非常奇特的性能,它针管一样的鼻子上有两个小孔,一个进,一个出,别看它小,却有着超常的吞量,以它的本事,不出两个时辰,将军身上的血就可在它的身体里边过滤一遍,而且血蝉的抗毒性也会进入将军体内,一天清理三次,用不了两天,将将军体内的毒素就将化解得一干二净,再结合药草熏蒸,可保永不复发。

当天晚上,将军的浮肿就消退了,气色也好了不少,还能下地走动。韩府上下自是喜不自禁,“小大夫,将军这病什么时候能痊愈?”韩夫人迫不及待。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怕不是那么容易。”朵朵捏着尖尖的小下巴,“老气横秋”地说。

“大概要多少天?”韩风也等不及了。

朵朵抬头望着天边的一轮明月,装模作样地掐着手指算了算,“今日乃八月十三,后日乃八月十五中秋之日,乃合家团圆的大好日子,怎能少得了韩将军呢?”听了这话,邓关牙都酸倒了,捂着腮帮子,一脸的苦相。

这两天监军和程参将等没来登门捣乱,不是他们不想来,实在是没脸见人。那天晚上,他们吃饱喝足后在大街上全遭到了莫名其妙的袭击,一个个全被打得鼻青脸肿,眼歪嘴斜。他们安插在将军府的几个奸细这两天跑得相当勤快,一天到晚不停的买药,一车一车往里运,仿佛开药铺一般。程参将得知韩将军马上就要“交账”,自己很快就要做镇守使了,喜得梦里都在笑,挨打的事似乎都忘得一干二净,一天三封密信发给他岳父丁大人。

今日照常升帐,韩风手捧尚方宝剑,端坐于虎皮大椅上,没精打采。其实他升帐也就是在这儿坐坐而已,并不议事,就算有事,也是他爹的事。都到了这个份上,那些欲篡位夺权之人反而有所忌惮,将自己的部下管得死死的,他们也怕下边串通一气。

“诸位可有军情?”每次升帐他都会问这句话。

“末将并无军情,如今边境安宁。”众将也都是这么答的。

“末将有军情。”每次也就他有军情,他就是潘将军,他不但有,而且有很多,往往东拉西扯就是大半天,弄得大家敢怒不敢言,谁让他老子是潘太师呢?谁让他手握着三万铁骑呢?要知道,如果没拿到大散关的兵符,就算皇帝亲临,也不一定调得动他的部下。

“将军请讲。”韩风还是那么毫无表情,这些天来,还真多亏他有那么多没完没了的军情,一来,能将那些蠢蠢欲动的参将们牢牢“拴”在大帐之中,一拴就是大半天。二来,他的军情就如讲故事一般,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说起话来,手舞足蹈、抑扬顿挫、慷慨激昂、洋洋洒洒,往往能引人入胜,上哪儿找这么好的说书匠去?

“大将军近来可好?”他今天突然改变了话题,他隐隐觉得这里头哪儿不大对劲。

“家父今,日精神不错,喝了一大碗粥,还与末将说了些话。”

他这话却让潘将军大吃一惊,“即以如此,将军还不速速回去?”监军与程参将听了这话后,暗暗得意,一个重病在身、行将就木之人突然之间精神好了,这意味着什么。

“末将陪将军回去,如何?”从来都“切不烂、煮不熟”的潘将军这次可真急了。

“家父有命,谁都不见,待范大人到后,家父将亲自升帐。”

潘将军一听这话,如遭五雷轰顶,一个趔越,几乎站立不稳,“完了!”他双手捂着脸,悲叹一声,大颗泪珠顺着指缝滴落。

韩风强忍着,“潘将军,请将军情呈上。”

“罢了,罢啦!”潘将军仰天长叹一声,一拱手,“末将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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