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呆侠 第八十四节 顽劣猿猴显威灵

作者 : 寒山士

金杖还没搞清楚状况,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刹时间走了个一干二净,直到闻出浓浓恶臭才发觉上了大当。正在他一愣神的刹那间,罐子纷纷落地,顿时粪水飞溅,恶臭扑鼻,为防太多的粪便沾身,金杖比银轮快了一步冲破凉亭,正踮着脚想离开了那片“肥沃”的土地,后边几十个罐子也落地爆炸了,里边全是草木灰,顿时方圆几十丈全都成了灰蒙蒙的一团,对面不见人影,呛得金杖大声咳嗽着,不辨东西南北。气蒙了头的银轮还呆在凉亭内,没及时离开,顿时被粪水灰土前后夹击,糊得满头满脑。

邓大夫在前边“踉踉跄跄”地跑,银轮在后边紧赶慢赶地追,他现在是非得杀了他不可了,当然不是他追不上邓大夫,而是刚才在凉亭里的时候他沾了不少的“有机肥料”,他得月兑下臭不可闻的衣服,还要洗个手,洗把脸,所以落后了。邓大夫又哪里跑得过他哟?他怀里还抱着一个长长的匣子,看来份量不轻。

银轮几个起落就到了邓大夫前头,看他那表情,感情是恨出油来了,牙齿咬得咯吱直响,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来,“死老鬼,你还打算找个风水宝地呀?”

邓大夫没跟他答话,抱着匣子慌慌张张地转身欲跑,没想到将匣子失落在地,他正要弯腰去捡,跑过来两个后生小伙,拖着他就跑。

“慢!那匣子可千万不能丢哇!”他急得大叫。

“命都没有了,要那玩艺干嘛!你嫌命长啊!”那两个小伙不容分说,将他往小巷子里拉。

“别落下那匣子,那里边装的是轩辕刀哇!”邓大夫带着哭腔无可奈何。

银轮一听是轩辕刀,也不管是真是假,一把抓过来,冷笑着猛地一掀盖子,但听“咻咻”几声响,他顿觉大事不妙,想避已是来不及,一阵白粉涌来,双目剧痛,慌乱之中他运劲挥掌震开迷雾,双掌乱晃,朝四面八方拍出,以防备根本就没有的偷袭,嘴上大叫:“呔!邓老头,你这是什么东西?”他还有心思问问题。

邓大夫没打算要把他怎么地,实话告诉了他,“这是生石灰,你用油洗洗就好啦!”

“呸!你好卑鄙!”他恨不能立马活剥了这老头。

邓大夫还想说,一个小伙慌慌张张地来到他跟前:“邓大夫,大事不好,金杖那个杀千刀的带着十几个人去了三清观,咱们要是再不走就麻烦啦!”

邓大夫一听这消息顿如五雷轰顶,一阵晕眩袭来,几乎跌倒。金杖到底多长银轮几岁,见到气定神闲的邓大夫后就知道他们肯定搞了什么鬼把戏,他让银轮在这对付邓大夫他们,而他则带着另外十几号人去了三清观,早在他包围甘溪村的时候他就把这村子的地形地势看了个一清二楚,村子南边是深不可测的峨皇石崖,无路可走,能藏人的地方也就只有易守难攻的三清观,当他得知村中遍布机关,空无一人之时,他就料准了人就藏在这里。对于他这样的一流高手来说,甘溪村的这二百多号老弱妇孺都是蝼蚁,他根本就不用自己出手就轻而易举地将他们赶出了道观,集中到了观前坡下的平地。村中苦斗的五十来号神火教徒在没见到一个人的情况下居然弄得伤亡惨重,恼羞成怒之下干脆放火焚屋,一时间甘溪上空烈焰升腾、浓烟滚滚,火仗风势、风助火威,转眼之间甘溪的百余栋房子皆已无可救药。大家望着自己大半辈子的家业就这样化成了灰烬,无不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望着他们悲痛欲绝的样子,金杖非常舒坦,张着他那鸭公似的喉咙吼道:“哼!还有心思哭呀?这都是你们自找的!”

这时候邓大夫他们也赶到了,他们不是自己要来的,银轮在后边凶神恶煞地押着呢,虽然他吃了不少亏,毕竟是江湖绝顶高手,邓大夫他们哪是他的对手呀,没多久就全被他一个个地活擒了,他本来可以当场大开杀戒,转眼一想,这也太便宜他了,他要当着他的面,将他们的家人一个个地活活折磨致死,让他生不如死才甘心。

“你们终于来啦!哎呀!想请到你们可真是不容易呀!”金杖嘲讽道。

邓大夫顿时无地自容,蠕动着嘴唇却无法开口。

“噫!老二,你怎么搞成这般模样?”金杖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问银轮。

银轮哪有脸说呀,他只得将怒火全发泄在邓大夫身上,揪着邓大夫啪啪就是几个大嘴巴,抽得他嘴角冒血、金星乱窜。邓老夫人的心立马就揪了起来,见他摇摇欲坠的模样怕是再也经不住几下了,而福儿只得紧紧捂着自己的肚子,死死地瞪着金杖与银轮。

“大哥,你不会还要跟他们废话吧?”银轮杀气腾腾,只要金杖大手一挥,这三百来号人马上就会极其凄惨地死去。

“老二,看得出来,你的苦头比我多,这些人就交给你啦!任你发落。”金杖知道问不出轩辕刀的下落,干脆不问。

银轮“欣喜欲狂”,但见他搓着两手来到邓大夫面前,一把揪住他花白的头发,极其残忍地笑道:“邓老鬼,老子要当着你的面,让老夫的这帮手下将你这个漂亮的儿媳妇给奸杀了,再开膛破肚,取出你那尚未出世的孙子,一片片剐下来,涮着吃,最后老子再把你五马分尸,以泄老子心头之恨。”

邓大夫听着他这话,气得气血翻腾、须发皆张,他两眼如两柄利刃一般直刺银轮心脏,看得银轮都莫名其妙地有点惊慌。邓大夫咬着牙,圆瞪着眼,大骂:“好你个恬不知耻的畜牲、牲口,你枉活了几十年,坏事做尽,恶事做绝,你早晚得遭天收,老夫就算全家死于你手上又如何,轩辕刀你们永远也得不到,吾儿定会手持轩辕刀,为甘溪的父老乡亲报仇雪恨。”他嘴上骂得当然痛快了,好歹邓关与朵朵在外,而且他们又有神刀在手,要报仇自非难事,就拿现在来说,他也不是一点胜算的希望都没有,以他的先天神功,加上现在的银轮骄横拔扈又全无防备,如果突然出手,虽未必一举击杀银轮,却足可废了他,他的理智告诉他,不到最后时刻,绝不能出手。

银轮挨了一顿超级难听的臭骂,虽然心里恨不得立马将他撕成碎片,可脸上还得装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来,他捋了捋胡须,仰天大笑,“哈哈哈哈!痛快呀、痛快,好久没人这么骂过老子啦!你放心,老子会让你有机会痛痛快快地骂个够的。”

他咬牙切齿地一挥手,上来几个如狼似虎的黑衣教徒,挤进人群中去抢夺福儿,福儿惨叫的哭声传来,邓老夫人“呃”地一声,昏死过去,邓大夫虎目冒血,声嘶力竭地喝道:“你们这帮畜牧,快住手——”

“哈哈哈哈!快给老子把那孩子剖出来,记住,要活的。”银轮仰首狂笑。

邓大夫的双眼突然泛出了一道奇异的金光,一甲子的先天真气已经灌注到了他的左手,他也是家传的左撇子,他的手掌正缓缓地朝毫无防备的银轮丹田摁去,如果被他摁着了,银轮的丹田非得被他摁爆不可。正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人群中又是几声惨嚎传来,这次分明是男人的惨叫声,邓大夫一听这声音就全明白过来了,他瞬即收起自己的内力,一甲子的内力他可以一掌挥出,可要一下子收回就不是他能办到的了,能量巨大的真气一下子全朝丹田涌去,结果在气海这个位置“堵了车”,使得有三股真气没能进入任脉,周身乱窜,激得他周身红如炭火,头上青烟直冒,银轮揪着他的头发都觉得热浪逼人,一脸狐疑地望着他。

在大家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三清观后边一大群各种各样的鸟儿几乎同一时间扑愣愣地飞了出来,发出了极其诡异的哀鸣,似是受了极大惊吓一般。神火教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瞪着静如异境的三清观,银轮与金杖也不例外,大概是邓大夫身上的热浪太过逼人,银轮不得不放开了他,他一撒手,邓大夫顿时就瘫成了一团“稀泥”。

人群渐渐分开成两半,中间露出一条道来,道中间躺着的是三个上来抢福儿的神火教教徒,看他们那模样,不死应当也残废了,正一动不动地如死人般堆在那里。在这人堆的后边,一个灰色的、毛绒绒大球赫然而立,但见这毛球直径足有丈半,好像是由什么东西相互勾连而成,无头无尾,无手无足。这毛球的左边就是刚才发出惨叫的福儿,她正紧紧地抱着肚子,脸色铁青、冷汗直流,瞧她那模样,除了脸上有几个指印外,应该没有大碍,旁边有几个老妇人正在细心安慰着,帮她推拿,她这个时候是非常危险的,已经动了胎气,这孩子说保不住立马就保不住。

“砰!”的一声,三清观的大门轰然倒塌,包括神火教在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咚!咚!咚!”从里边“蹦”出五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大球来,顺着山坡慢慢地往下滚。邓大夫见着这些大球,顿时松了口气,心说这帮畜牧总算在关键时刻赶到了,虽说刚才被自己的真气激得三魂七魄走了一大半,但还是万分欣喜,却不能表露出来,结果把脸都憋得变了形。这六个大球从人群中间滚了出来,各相隔大概两丈左右停住了,唯有最后一个球,大概发现自己与前边的一个离得太近,就又顺着斜坡往上滚了好几圈,非常搞笑地停在了半坡上。

甘溪村的百姓穿过毛球之间的空隙,回到左边,这一来,不共戴天的两帮人泾渭分明,左边是甘溪的百姓,一个个横眉怒目。右边的是要杀他们的神火教教徒,一个个痴痴呆呆,双方隔着毛球,互相指手画脚、吹胡子瞪眼。

一个不知死活的神火教教徒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朝一个毛球狠狠地一刀刺去,还真被他刺中了,刀一下子就没入了球内,刺进去是挺容易的,可往外拔就难了,他使尽了吃女乃的力气也休想拔动分毫,拔不出来也就算了,没想到他像耍猴一般突然钻进了球内,外人还以为是他自己要进去的,其实他是身不由己,被吸了进去,别人想救也来不及。这个毛球突然间一阵乱颤,里边传出几声凄厉的惨嚎,“卟”的一声,这家伙被甩了出来,甩出来的时候浑身的铁甲不见了,连身上穿的衣服也被扒了个干干净净,只有一条破内裤还挂在那里遮羞,脸色死灰,脸上被打了一把大大的叉,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划的,人事不知。

“呸!什么东西?!”银轮大怒,飞起一脚朝与自己最近的毛球踹去,“卟”的一声,他这脚也踹进毛球里边去了,正当他想高兴一下的时候,一阵剧痛传来,疼得他惨叫一声,急于想将脚抽回,可他这脚像长在毛球里一样,不但拔不出,还越来越往里进,既疼得要死、又痒得要命,脚底涌泉穴好像也被制住了,真气也提不起来,一拳捣在毛球上就如打在棉花包上一般,全无着力之处,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抱着大腿在那儿又哭又叫、又蹦又跳。

见银轮稀里糊涂地着了道,金杖可就留了几个心眼,知道这玩艺不能近战,只能远攻,为了将银轮救出,他将这个大毛球当成了第一个目标,金杖贵为神火教首席护教长老,其武功自是非同寻常,他的师父就是百年前享誉大漠的大漠孤客楚天涯,只因他师兄的名号太响,将他遮住了,而他的师兄就是――武林皇帝金沙格。楚天涯原名不姓楚,而是李,为南唐末帝李煜之兄,跟他爹是一个脾气,干别的事样样在行,唯独干皇帝不行,只因他自幼生长在民间,又非嫡出,皇位自然没他的份,虽然他也有几次去皇宫看看他的老子,可他老子的所作所为让他寒透了心,后来老子去世后,上任的李煜与他老子更是变本加厉、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既不能对他兄弟有什么影响,又不忍亲见南唐百姓的悲惨遭遇,万般心碎的他远走西域,机缘巧合之下成了救苦大师的第二个关门弟子,只比金沙格入门短区区半年,屈居师弟。救苦大师归天后,他与金沙格分道扬镳,这时候又显示出了他出身皇族的洒月兑性格,救苦大师的一切他都没要,全给了师兄,其中就包括了他辛辛苦苦从皇宫中带走的数十部武学经典,而金沙格就是凭着这经失传的武学经典坐上了武林皇帝的宝座。楚天涯只收了一个弟子,就是这个不成气的“金杖”,由于太祖皇帝用残酷的手段毒杀了李煜,他临终之前就特别交待金杖,今后但有报仇雪恨的机会,当助一臂之力,这样,金杖就投奔了神火教,成了神火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护法。

金杖没银轮那么傻,照他看来,拿脚去踢,简直脑残。之所以名为金杖法王,手中自有一根大金杖,这是楚天涯赐予他的,丈余长的九环熟铜金刚棍,重逾七十斤,平时由两个手下轮流扛着,这根棍子极少有发威的时候,就连攻打丐帮君山总坛,他在船上烧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也没模过这东西,今天他不敢大意,瞎子都闻得出,这些毛绒绒的大球绝不是人来的,如果栽在这里,楚天涯都会从坟里爬出来找他麻烦。要对付这毛球,又不能伤着那脑残的银轮,方法只有一招,他早就胸有成竹。这次他动用了九环金刚棍,他没有仗着棍子长,去横扫毛球,因为他明白,只要他这样做,这个毛球就能轻而易举地将银轮送到他棍下。他先是倒拖着铜棍围着毛球慢慢地转圈,以那铜棍磕碰声来搅乱这毛球的注意力,然后悄悄地将自己的独门内力运用到四肢百骸,瞅准机会,不声不响地突然腾空而起,以令人头昏目眩的姿势,凌空突翻十数个筋斗,头下脚上,手顶铜棍,如鹰隼捕兔一般,冲毛球顶端迅疾而下,电光火石之间,铜棍突破毛球顶端,“咻”地没入里边,然后砰地一声,毛球四分五裂,不但毛球破了,银轮也给震飞出去,好在他也是见过世面之人,就在坠地的一刹那,猛地一提真气,脚尖一点,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金杖刺破了毛球,自是非常得意,可定睛一瞧,顿时汗毛倒竖,六只将近丈把来高、呲牙咧嘴的白毛大猿猴将他围在当心,刚才他那一捅结果捅出了大娄子,六个大毛球全都悟空大分身,分成了一大群手舞足蹈、呲牙咧嘴的大猿猴,正冲神火教的人大吼大叫,乱成一团。

“嗨!”地一声,神火教教徒拔刀在手,摆成一个双刀分水阵,金杖与银轮在前,就如两个刀尖。

倒了血霉的银轮眼巴巴地望着金杖,“大哥,这怎么打呀?”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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