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呆侠 第一一三节 黑云城主

作者 : 寒山士

她瞟了他一眼,撇撇嘴,“你们男人呀,见了漂亮的姑娘都眼熟,德性。”

“哟!我就那么坏呀,不信你看嘛,那不就是百花楼的姑娘吗?”邓关指着船舱内一个正在梳妆打扮的姑娘道。

“你说什么呢?人家怎么会是百花楼的姑娘呢?人家是去百花楼买姑娘的好不好,幸好人家没听见,要不你就麻烦啦。”晴儿现在也看出来了,心说怎么是她呀?那不是苏州首富苏老爷家的千金大小姐嘛?她怎么上了贼船呀?哎呀呀!这下想不发都不行喽,心说这装的哪是姑娘呀,分明一大船白花花的银子哟!

苏小姐发觉有人在对她指指点点,扭头一望,顿时勾走了邓关的三魂七魄,哇!太漂亮啦!他都看呆了。苏小姐哪见过这副呆像,羞赧地低下了头,晴儿发觉有点不对劲,眉头一皱,狠狠地一脚跺在邓关脚背上,跺一脚没反应,又跺了一脚,又没反应,连跺三脚才知道疼,痛得他抱着脚板直跳。

“你干嘛?”邓关非常恼火。

“告诉你,你――没――戏!哼!”晴儿头一扭,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过分。

苏小姐也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粉颈一伸,双眸一瞪,小嘴一张:“啊!”

他们两个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学着她的模样,脖子一伸,双眼一瞪,大嘴一张:“啊?”

“什么情况?”邓关模不着头脑。

“啊!晴儿姐姐。”苏小姐呆住了,没想到救她出火坑的居然是故交。邓关听着这种少女特有的女乃声女乃气而又带点吴侬软语的声音就有点倒牙,不禁打了个冷战。

“苏妹妹,原来是你呀!”其实她早就知道了,她有点怕她,因为这苏小姐实在是对她太好了,两人只要有机会在一起,苏小姐就会“粘乎乎”的与她粘成一堆,这令她这个特立独行之江湖女侠非常不习惯,甚至很伤脑筋。

果然,苏小姐猛地扑到她肩上,千般无奈,万般委屈,一下子全化成了滔滔“江水”,一发而不可收拾。一个哭得天昏地暗,一个则无可奈何,晴儿足足劝了半个时辰才将她劝住,邓关呢,他早就闪到后舱去了。

“你们怎么会被他们打劫呢?”晴儿问道。

苏小姐断断续续地道出了个中原委,原来这海龙帮为了不放过邓关他们,对任何一艘船都不放过,她们乘的船本来是在后边的,由于邓关在回水湾耽搁了三天,倒霉的她们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前边,成了替死鬼。船上所有的护卫都死在了江少帮主剑下,他又在邓关手里自寻死路,也可谓是善恶到头终有报,罪有应得。她们这些女眷当时全被俘获,满船的金银细软也成了海龙帮的战利品,船也给烧了,敢情那火船就是她们的,眼看着就要被那个龙少帮主糟蹋,关键时刻邓关的船又到了,搅了他的好事,一场混战下来,没想到她们还能死里逃生,被故交所救,真乃神佛护佑哇。

“姐姐啊,你们当初为什么不杀了那混蛋呐?”苏小姐恨啊!

“这不关我的事,都是这家伙……”她朝旁边一指,发觉空空如也,有点尴尬,“要是我的剑架在那堆肥肉上,保准捅他十几个窟窿眼。”这种事她敢干,也干得出来。

金昭太自打少林寺“吃”了一碗“百开水”后越想越不是滋味,“唉,还真是人一倒霉,喝碗凉水都塞牙!”他仰天叹了口气。

黑云城丢给一个做泡菜的了,好不容易帮着神火教收拾了少林寺,没想到庆功宴上人家都有吃的,偏偏自己就是一碗冒着热气的开水,当然,还有那个倒霉的大明宗主,“唉!真是人走衰运,狗都不拿你当人看。”他一路自言自语、唉声叹气。没法子,只好去找我那个关门弟子吧,听说他在洪泽要逗留一段时间,估计在那儿能找到他,打定主意,他就直奔淮阴城而来。

龙少帮主的船直到第四日才到了淮阴城下,回到了海龙帮威严阴森的分舵大门。大老远就发现大门上白布飘飘,阴风阵阵,纸灰满天飞,烟雾升腾起,所有站岗的放哨的个个都披麻带孝,没精打采,哭丧着脸,如爹死娘嫁一般。

他走过去,掰着一个人的肩膀问道:“呔,你们这是干嘛呢?”

那小子扭头一看,顿时如见了鬼一般,“鬼呀!”

气得他狠狠扇了那小子一巴掌,“鬼你个头!老子是谁难道你不认识呀?”他鼓着双眼恶狠狠地骂道。

那小子这才明白过来,来的不是少帮主的阴魂,而是个活生生的,一把扯掉头上的白布,不停地打拱作揖,“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又朝里边一扬手,高声喝道:“少帮主回来啦!!!”

龙少帮主来到大堂,一看到那情景,顿时鼻子都气歪了,但见在放祖宗牌位的地方挂着大大的“奠”字,两边一长溜的全是挽联,下边摆着两副金丝楠木大棺材,左边是江少帮主的,已经盖上,右边打开着的却空空如也,想必就是给他预备的“豪宅”,只等着他前来“盖棺定论”,十几号人在那儿哭得死去活来。气得他张开肉乎乎的大掌,去那管家脸上就是一巴掌,抽得那家伙转了好几个圈。

“妈的,平时吃肉的时候你们像狗一样争着抢着,要玩命的时候,你们跑得比兔子还要快,老子还没死呢!灵堂就已经布置得停停当当,怎么着,想我死是吧?”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那些哭灵的人一下子就没了声。

龙少帮主正坐在虎皮大椅上对着江少帮主的棺材喝闷茶,这几天来他可真够郁闷的,稀里糊涂地被这个拜把子弟兄牵着鼻子在洪泽湖上好好地喝了一回西北风,差点没把脑袋给玩掉,想起来都后怕,如今倒好,他已经躺大棺材内了,可如何发送他却让他非常头疼,游龙帮的少帮主了却让海龙帮风光大葬,这怎么都说不过去,要是不办这事呢,老摆在海龙帮的分舵里也不是个办法,果然是个“好兄弟”,死了也要找他麻烦,不觉得唉声叹气。

门外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在耀武扬威地吼道:“小子,快叫你家主子出门迎接,晚了老夫就打烂他**。”这老头背着双手,大喇喇地命令道。

看门的护卫正烦着呢,心说你没看见这正办丧事呀,就极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哪来的糟老头!少来这烦人,你没看见咱们这儿有事呀?咱们少帮主正忙,没功夫理你。”

“哼,好大口气,如果不是看在你们服丧期间,老夫定将拆了这破房子,快去让那游龙帮的少帮主江滔海出来见老夫。”

护卫一听,冷笑一声,奚落道:“哟!原来是江少帮主的朋友呀,小的看走眼啦!只怕他是来不了啦!您老人家还是自己进去吧。”

“哈哈!他能有什么事!”这老头孤傲地说。

“他呀!可遇着大麻烦喽。”护卫懒得跟他啰嗦。

“徒儿,徒儿!!!”这老头来到大堂,兴奋的大喊大叫。

龙少帮主抬起头来,见一老头满面春风,手舞足蹈的,不悦地问道:“你谁呀?干什么的?”

“老夫乃辽东黑云城主――金某,特来找我徒儿,没想到他来这儿是奔丧来了,噫!你们这儿谁死了,瞧这架式,多半是龙显望归天了吧!唉!可惜!老夫还想与他举杯……”

他话还没说完呢,就被龙少帮主打断了,只见他大吼道:“呸!你爹才死了呢!!!”

他这一吼将这老头都吓了一跳,“哟!你是他儿子呀!!!”老头指了指棺材。

“你说什么呢?!他既不是我爹,我也不是他儿子,我爹也没死,知道吧?”

这吼把这老头给吼糊涂了,“噫!怎么回事?难道你不是你爹的亲生儿子?他不是你亲爹呀?”

龙少帮主气得一拍八仙桌,“哎!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呀?找人?你找的是谁呀?”他实在是烦透顶喽,心说我已经够倒霉的了,就连你一个糟老头也来寒碜我呀,嫌我吃饱了没事干,摆个棺材玩呀?要是平常,早一刀砍了这老头。本来他是知道江少帮主的师父是金昭太,只是他气糊涂了,把这茬给忘了。

“哼!老夫来找江滔海那小子,师父来了居然敢躲着不见。”看来他还想好好收拾这小子呐。

龙少帮主听后极不耐烦地朝那棺材指了指,连话都懒得说。

“什么?”这一下轮到金昭太吃惊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棺材里边躺着的会是自己的关门弟子,刚入中原就挂啦!

“怎么?你以为我还有心思骗你呀?”龙少帮主没好气地说。

金昭太也不管那么多,一掌将那硕大、沉重的棺材盖子拍飞,直掉到海龙帮的祖宗牌位上,将那些牌位砸个七零八落,气得龙少帮主直翻白眼。老头往里一瞧,顿时吓了一跳,里边躺着个光溜溜的、乌黑的、伤痕累累的死人,面目全非,搞不清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爱徒,尸体旁边还有一把如锯子一般的宝剑,这东西他太熟悉了,不就是自己的巨阙剑么,怎么会成了这般模样?

“啊――!”

一声惨叫。

“节哀。”龙少帮主瞟了一眼。

“我的――”

“你的徒弟死了。”他喝了一口茶水。

“我的宝剑啊!!!”

“卟!”龙少帮主一口茶水全都喷了出来,见他在这儿鬼哭狼嚎的还以为是哭江滔海呢,没想到哭的是宝剑呀,大感意外。

老头抹了一把眼泪,凶神恶煞地问道:“谁干的?”他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手指关节在噼噼啪啪地爆着。

“我还想问他呢。”龙少帮主指了指棺材。

老头锐利的目光“唰”地刺向他,吓得他打了一个冷战,见这老头非比寻常,不想惹恼了他,忙改口道:“在下实在不知是谁干的,前些天他怂恿在下在洪泽湖中打人家的埋伏,没想到江兄却遇难了。”他声音低低的,却颇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老头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在他徒弟身上找证据,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没多久他就知道是谁干的,只见他双目暴红,青筋突起,喉咙咕咕作响,半晌,从他嘴里蹦出几个字,“中原一剑,林――锋!”

“林锋?!”龙少帮主有点纳闷,那家伙分明用的是刀。

“可是……”他正要说话。

老头大手一伸,“住口!我徒儿死在了他的‘玄云掌’下,他身上也有‘碎心剑法’的伤痕,如今天下还有谁同时会这两门功夫?”他已经认定了是林锋干的了。

原来江少帮主虽然已经死了五六天,可体内却还残留些许“玄云掌”的掌力,这也是“玄云掌”与其它内功掌法最本质的区别,而且他与邓关打斗的时候难色不会被邓关的刀伤到皮毛,他用的就是刚“学”的、还很不熟练的“碎心剑法”后三式,本来那伤口极其细微,就连江少帮主当场都没觉察出来,可经过大火一烤,坏了,全张着大大的口子,金昭太想装瞎都不可能。

“可是……”龙少帮主还想说。

“哼!不要替他辩解,否则,老夫连你一块儿杀。”老头杀气腾腾。

“只是……”

老头一把揪过龙少帮主,凑近他鼻子,吼道:“只是什么?啊!快说呀!!!”

龙少帮主脸上被喷了好多口水,吓得他再也不敢乱说,生怕这老头一时想不开,拿自己出气,只得不住地辩解:“在下、在下的意思是、是这江兄的后事、后事而已。”

“后事好办,就交给你啦,记住,要风光大葬,你们全部都要披麻带孝,懂吗?”老头吼道,说完他就抓起一块白布狠狠地勒在他脖子上,勒得他直翻白眼。

“林――锋,本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这是你自找的。”老头丢下一句话,去找林锋拼命去了。

见老头走远了,龙少帮主一把扯下白布,狠狠地跺了几脚,“呸!什么东西!来人,把这房子里边凡是白的东西都给我扔喽,然后把这个死人送义庄去,再派个人给他爹送个信,让他去那儿收尸。”他气急败坏地说。

管家凑了过来,问道:“少帮主,您刚才想跟这老头说什么呀?”

“我只是要告诉他,杀他这个不成气的徒弟的人用的是刀,而林锋自称中原一剑,又怎么会用刀呢?这一下可有好戏看喽。”他幸灾乐祸地说。

大明宗主自打在少林寺喝了碗开水后,越想越来气,带着四大金刚怒气冲冲、日夜兼程赶回了京城的秘密基地,**还没坐稳,秦世召就前来请安,“启禀宗主,党项大军已经退了。”一进六就得到这么个“好”消息,一时间真不知是哭还是笑。

“退了!”大明宗主觉得这非常不可思议。

“千真万确!”

“怎么就退了呢?”

“李德宗已死。”

“你说什么!他死啦!”大明宗主大吃一惊,“他怎么死的?”

“是被活活气死的。”

“他死在两军阵前?”

“不!是在回撤的路上给气死的。”

“这么说大宋赢啦?”

“反正不算输。”

“哎哟喂!李德宗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大明宗主拍着额头,长叹一声,“咱们的计划一定没有成功。”

“总共才打了一天,眼看着大散关即将失守,李德宗突然撤兵,看来他**后边着火了。”龙显望说道。

“李德宗此番倾其所有,亲率二十万大军进犯,志在必得,没理由就在关下溜一圈,一定是土蕃袭其后方。”大明宗主恨恨地说。

“宗主英明!土蕃使臣平平安安地逃了回去,怂恿土蕃王出兵收复黄河九曲之地,无意之中形成东西夹击之势,李德宗老羞成怒、又急又气,没到元庆府就一命呜呼。”

“传说天乘法师武艺通神,看来也不过是个传说而已,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使臣都收拾不了。”大明宗主极为失望。

“属下得到密报,天乘法师此番大伤脸面,不日将抵京城。属下的人曾看到当晚有不少于二十人想取土蕃使臣的项上人头,后来全被一个大夫给收拾了,没一个完完整整走出来的。”

“大夫?”

“没错!就是一个大夫,年纪轻轻的,江湖上并没什么名头,听说天乘法师的老脸都被小子给抽得肿得老高,连脸上的皱纹都看不出来了,如馒头一般‘油光水滑’。”秦世召讲得绘声绘色,颇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他有那么厉害?”天乘法师的本事宗主早有耳闻,也曾亲眼目睹,按理说来,应该会如此不济。

“还不只这些,那一日,党项大军攻城,党项第一勇士突骨儿与李元昊偷袭北门,也是栽在这大夫手上,将他盔甲都给扒了,挂城门楼上,党项大军一见,士气顿时一泄千里,兵败如山倒,听说李元昊也让这小子给弄个半死。”

“先不说这个,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人要杀使臣?”宗主得先搞清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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