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跑不出去了。”望着越来越近的杀手,包拯颓然地叹了口气。
“你不是九儿,你是朵朵,对吗?”被摔得鼻青脸肿的苏小姐还不忘了问一句。
“管我是谁呢!出得去,我们都是人,出不去,我们都是鬼。”朵朵毫不含糊。
“他们为什么要追杀我们?”玉儿姑娘说道。
“刚才问一句就好了。”朵朵手忙脚乱,由于茶树比较密集,他那张小脸上尽是划痕,弄得乌七八糟。
“他们马上就要围上来啦!你还不快点!”玲儿在后边大叫。
“你也不看看这车破成什么模样了,又没有路,你们又这么重,哪能跑得快!”
“你敢说我们胖!”说罢,也如平常开玩笑一样,照朵朵**就是一脚。这一下坏了,朵朵本来就只有半个**搭在车上,她这一脚正好将他踹了下去。朵朵惨叫一声就掉到旁边的水沟里。这时候,从水沟里又冒出几个黑衣人来,不容分说,夹起朵朵就跑。
开始太子看到朵朵被黑衣人抓住了,还以为是自己的人,可见那些人跑的方向不对,顿时一切全都明白了,这里绝不只他一伙人,还有趁火打劫的,他长剑一挥,“快!杀了他们!”结果太子的人马顿时大乱,包拯驾车载着诸葛老头趁着混乱,居然毫发无伤地冲了出去。而玲儿乘坐的马车由于朵朵这个车把式被她一脚踹了下来,顿时如无头苍蝇一般,转个弯,往混乱的中心地带就冲了过去。而且四面八方都有黑衣人手举长刀,不断加入这个混战场面。
“呔!来者何人?”太子见来的人越来越多,心里有点发毛。
“殿下!他们是来抢人的。”旁边黄老三咬牙切齿。
“交出野种!饶你不死。”太子恶狠狠地威胁道。
“有本事自己来拿!”这边的黑衣人由三个戴着鬼王面具的老者率领,他们才不管什么太子不太子的。
“老夫就来与你过几招!”说罢,黄老三就率先上去了。毕竟率领着如此众多的杀手,连那孩子的毛都没模到一根就让其跑了,这让太子颜面何存!幕府山庄还如何在太子跟前立足!黄老三一出手,立马就有一个戴着鬼王面具的老者出马接招。两人皆弃用兵器,全凭一双肉掌,你一拳、我一脚地打斗起来。
“哼!有种的与本少爷单挑!”曹少庄主也打马出来。“娃儿!老夫度你上西天。”又一鬼面老者出手了,与曹少庄主捉对厮杀。
“哼哼!老夫单挑你们两个!”另一鬼面老者出马了,他指着太子与一护卫将军说道。
“殿下,此地不宜久留!”那将军自忖绝非这老者对手,只能保着太子杀出去,“护驾!”周围二十多杀手立刻飞奔到太子周围,保护着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两帮黑衣人在这个茶园内大开杀戒,双方半斤八两,人数也差不多,斗了半个时辰,双方死伤惨重,遍地断肢残骸,真个血流遍地、尸横遍野。那些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百年茶树也遭受了池鱼之殃,被砍倒的不下两百棵。一个美轮美奂的人间仙境,转眼间就成了枯枝败叶。
“公、公子,救救她们。”诸葛老头此时已然悔青了肠子,眼看得玲儿乘坐的马车陷入重围,自己又年老体衰,竟然糊涂地求包拯。
包拯哭笑不得,只得安慰道:“先生,您看晚生上去能有什么用呢?据晚生看,这后边来的黑衣人不像来杀人,也不像是救人,倒像是趁火打劫的,但凡这样的人,无非为了金银而已。”
“苏老弟的千金也在车上,要是有个好歹,老朽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呀!”老头欲哭无泪,“真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也敢动手!老朽、老朽要救他们。”说罢,这老头从车上滑下来,还没站稳,腿脚一软,顺着山坡就滚了下去。包拯刚露出头来,顿时脖子上就架了两柄寒光闪闪的大刀。
苏府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一天之内连失四口人,苏老爷的独生女儿失踪,诸葛玄一下子就成了“光棍”!苏老爷那七八个夫人哭得昏天黑地,苏老爷寒着脸,唉声叹气。诸葛玄老泪纵横、涕泪交加。一片天愁地惨。
苏老爷深吸一口气,“老兄!你要节哀!”说罢,他自己就忍不住了。
“报应啊!报应!”诸葛玄痛不欲生。
“索性朵朵没事!否则,怎么与恩公交待!”苏老爷还以为失踪的是九儿。
“唉!苦了孩子啊!”诸葛玄痛苦得直摇头。
“都是些什么人干的?”苏老爷杀气腾腾。
“全都是黑衣人!两方都是,一上来就杀!将咱们的孩子都掳走啦!”诸葛玄嚎啕大哭。
“胆子真够大的!连老夫的闺女也敢绑架!”苏老爷气得将桌上的杯盘碗盏全都扫落在地,“为什么要抓咱们的孩子呢?难道就想弄些银子花?”他怎么都想不通,自己虽然富甲一方,却从未得罪过什么人,如果是挟私报复,为何还要将人掳走?
“不像是要敲诈,他们就是要掳人!”诸葛玄捶着胸口。
“先生,你曾为官场中人,会不会什么时候开罪了某些小人?”
“老弟,老朽十年前就告老还乡,还有什么仇恨能延续十年之久哇!”他现在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脚的滋味。
“唉!想我苏府自以为铜墙铁壁,没想到也如此不安全,老兄,恩公的金鹰是否还在?”
“在!”
“速速通知他即刻前来,朵朵不能有事啊!”到这个时候苏老爷还想着朵朵这个干儿子,其情之深、可见一斑。
此时的九儿就站在他身旁,满含热泪,“干爹!我一定会将姐姐平安带回来的!我一定好好孝顺你。”
“孩子,你爹在就好喽!”苏老爷还没看出这个干儿子是假的,“别的人还好说,包公子失踪这才最棘手,他是皇帝派到江南公干的,如今在我苏府的马车上出事,圣上要是怪罪下来,苏某如何承担?”
“一切都是老朽的过错,老朽是个不祥之人,如果圣上问起,所有罪过老朽一人承担,绝不连累老弟。”
“老兄这是什么话!他们有心对付苏某,谁承担都没用,苏某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这场祸说不定就是老朽引起的,老朽定当给老弟一个交待,老朽即刻前往京城一趟。”说罢,诸葛玄正要起身,“哎哟!”一声惨叫,又坐了下去,他滚下山坡的时候撞破了膝盖,一时半会儿根本好不了。
“老哥,你就安心养伤吧!苏某出去走走,看这事到底是谁干的,人都在谁手上。”苏老爷打定了主意。
太子的行宫内,如往常一样,太子大发脾气,所有人大气不敢出,“混账!废物!饭桶!”这是他的“开场白”,“让本宫说你们怎么好呢!一百多号大饭桶,就是撑、也能将人撑死,差点本宫都成了掌下游魂。”
“属下无能!属下该死!”曹少庄主一干残兵败将慌忙请罪。
“知道自己无能也是本事,就怕你们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太子这话的确够阴损的。
“殿下息怒!如此看来,那小野种身边定有一个庞大的组织。”这是那护卫将军说的。
“那些人根本就是冲小野种去的,他们掳走小野种,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黄老三分析道。
“除了要挟本宫还能有什么目的!总不能将其送到父皇身边吧!”太子气呼呼地骂道。
“他们抓这小野种,无非两种可能,一来要挟殿下,二来要挟圣上,无论哪种情况,这小野种一定会往北而去,那么多的人,他们跑不掉的。”黄老三说道。
“只要咱们沿路设卡,严加盘查,不愁其不露出蛛丝马迹。”
“再一路追杀,两千多里路,还怕杀不了那小野种吗!”
“如何沿路追杀?”
“这些人不是孩子、就是姑娘,您认为他们是骑马还是坐船比较快呢?”
“你这是在考本宫?”太子杀气腾腾。
“属下不敢!属下的意思是,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一定会沿运河北进,这就给咱们提供了无数的机会,咱们的船都是用牛力开动的,吹什么风都没关系。”
“你们给本宫好好记住,如果让那小野种过了扬州,所有人都提头来见。”
“臣等参见小皇子殿下!”所有黑衣人皆趴伏于地,毕恭毕敬地行参拜大礼。
“谁!谁是小皇子?”朵朵扭头望了一眼,但见玲儿、玉儿、苏小姐,皆是女流之辈,男的就只有包拯与自己。
“您就是圣上失踪多年的小皇子啊!”一老者高呼道。
“什么!”包拯大吃一惊。
“他、他真的是小皇子?”身旁的三个姑娘全都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朵朵。
“我是小皇子!”朵朵指着自己的鼻子,“那我爹岂不是皇帝?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臭小子,别管那么多啦!赶快让人家起来!”玲儿催促道。
“你们就先起来吧!”朵朵大喇喇地说道,还真的颇有王者霸气。
“你们怎么知道我就是小皇子的?”
“这是上峰的命令!”
“你们上峰是谁?”
“圣上身边的人。”
“我怀疑你们搞错了!我爹绝不是皇帝,他正被人家赶得四处流浪呢!我还有娘,有爷爷、女乃女乃,过些日子他会来这儿接我,我要回去,娘会想我的。”
“殿下,而今您哪儿回不去啦!您得回宫去。”一老者饱含热泪,显得非常激动。
“难道娘也不要吗?”
“殿下,在您出世没多久,娘娘就因故去世啦!”
“什么?我娘去世!你胡说,去年还好好的呐!”
“兴许是女乃娘吧!”
“乱讲!亲娘女乃娘我也分不清吗!你们一定是找错了人,放我们回去,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两不相干,如何?”
这一下,终于将一个老者惹火了,“噌”地站了起来,指着他,“哼!小子,如今你是也得是,不是也得是,如果再敢胡言乱语,小心你身边的三个小娘们。”这就是不折不扣的威胁了。
这时候,玉儿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小皇子,不管你是不是小皇子,看这些人来者不善,还是先认承了,免得伤了和气。”
“我看这些人都有病,把我弄成个小皇子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朵朵嘟着小嘴。
“最起码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你们看我像小皇子吗?”
“管你像不像小皇子,就算他们说你是小凳子、小桌子你都不能反对。”玲儿说道。
“这算你们逼着我承认的啊!到时候有祸一起闯,有福一起享。”
“只要现在保住性命,一切听你的。”苏小姐说道。
“好吧!我现在就是小皇子了,我得‘认贼作父’。”
“小皇子慎言,您这是认祖归宗。”包拯连忙纠正道。
“好罢!随你们怎么说、怎么叫吧,接下来怎么办呢?总不能呆在这儿让那些黑衣人再追杀一次吧!”朵朵背着小手,老气横秋地说道。
“我等将安全护送小皇子回京。”
“你们还来真的呀!这会不会是演戏?”
“你怕什么,再怎么演,你不都是个主角吗!”玲儿说道。
少林寺,古都尔与十八棍僧尿不到一个壶里,互相之间谁都看谁不顺眼,拼个你死我活是早晚的事,邓关为此忧心忡忡。虽然少林十八棍僧对他不待见,古都尔人缘也不是太差劲,他与其他人又能很快打成一片。当然,四庄五堡也不见得就是好人,所谓物以类聚就是这么个理儿。他们也明白,古都尔是整个中原武林的死对头,还没有人不怕他的。可是,“众目睽睽”之下,邓关居然将古都尔收拾得“服服帖帖”,甚至到了求饶的地步,可见,邓关的本事有多高,如此两个“绝世”高手做老大,对谁都没坏处。闲得蛋疼,自然凑到一块儿扯淡,古都尔被邓关逼得求饶,何尝心里就好过,所以,趁着与邓关这群小弟扯淡的机会,他绝不会轻易就“饶”了邓关。
“古先生,在晒太阳呐!”黎玉坤也是个皮子犯贱的货色。
“七月份晒太阳,你怕老夫‘不熟’,是吧!”古都尔瞟了他一眼。
“黎某的意思是,古先生七月份晒太阳,大‘熟人’嘿嘿。”黎玉坤显得有些尴尬。
“坐吧!”古都尔朝旁边一指,“你们大哥呢?”他得将话题引到邓关身上去。
“大哥日理万机,此时想必又与二师兄商讨复兴中原武林的大计吧。”
“与他商讨武林大计!哈哈!这是老夫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古都尔揶揄道。
“要说如今还有一人能拯救中原武林,非大哥莫属。”背后一个声音传来,原来是关朝。
“嗬!你们真看得起他,他与少林寺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古都尔问道。
“他们是最先结拜的。”
“邓关是老大,那个少林寺和尚是老二?”
“不是那一个和尚,而是少林寺十八棍僧都是。”
“那昨日我听邓关叫你老三?”
“是的!二哥有十八个。”
“十八个老二!”古都尔哭笑不得,“难怪那天一出手就是十八条罗汉棍。”他只得岔开话题,“看来你们对这个大哥非常的敬重,对吧?”
“一日为兄,终身为长,此乃古制也!我等岂能违拗。”黎玉坤信誓旦旦。
“可他对我不这样!”古都尔猛然间大吼一声。
“先生息怒!你们二位之间的情况咱们也听说一些,说是在武当山割袍断义,是否确有其事?”关朝问道。
“你们听谁说的?是不是你们大哥?”
“才不是呢!大哥提起您皆带有凄然之色,时时喟然长叹。”关朝的这些话就纯粹是瞎说,邓关从来就不提古都尔,就如他从来也不提火龙丐一样。他明白,如果说他提火龙丐能撑死的话,那么,提起古都尔就一定会被乱刀砍死。
“他也会喟然长叹!不会是你看走了眼,他正在打嗝吧!”古都尔才不信呢,如果邓关有这好心,说不定他就没这么上心了。
“你们二位绝世高手是在何种情况下结拜的?想必有过一番惊心动魄的奇缘吧!”黎玉坤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正是古都尔最倒霉、最窝囊的时候,这不等于模了老虎**么。
古都尔还没想好如何回答呢,关朝已然代为解答了,“咳!这还用得着问吗!大哥风华正茂,先生古稀之龄,论年纪,这都是爷孙辈的人了,能以兄弟相称,这是多么令人羡慕的缘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