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呆侠 第二五三节

作者 : 寒山士

“孩子,你有这份孝心,也不枉朵朵替你走这一遭,如果你将来做了皇帝,别忘了你是怎么活着的。”

“九儿不想做皇帝,九儿就想平平安安地过这一辈子。”

“胡说!你做了皇帝就再也没谁敢动你半根寒毛,朵朵也可以回到我的身边,那些为你而死的六十水户才能含笑九泉。”

“我得赶快回到京城,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邓关说走就要走。

“恩公,好歹你也来了,何不歇上三五日,此事也不差这几天。”苏老爷劝道,邓关身上的臭味都能熏死苍蝇。

“其实你根本不用如此着急,此时的朵朵早已异于常人。”古都尔自然想在杭州城逛逛。

“你不知道,太子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想起在大散关那一幕幕,邓关心里就害怕。

“谅他也拿朵朵没辙。”

“他要下毒呢?”

“他吃了两颗雪莲子,天底下还有什么能毒翻他的。”

“他身边有很多武林高手,尤其是幕府山庄的少庄主,还有黄老三。”

“就这两块料,谅他们也不会给朵朵造成什么伤害,皇宫大内戒备森严,朵朵初入皇宫,皇帝更会加强戒备,等闲之人根本近不了身,加上朵朵已经是内力高手,武功越高,对他说不定越起不了作用。”

“这么说他暂时还是安全的?”

“这也不一定,朵朵毕竟年纪轻轻,阅历不足,如果派个小太监,什么功夫都没有,天天跟他一块儿玩,悄悄接近他身边,趁其不备,突然一刀子扎下去,那就真的完了。”

“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这话邓关又不爱听了。

“这是你先挑起的。”

“二位别再争吵了,今日无论如何也得让苏某尽尽地主之宜,明日在下定备上等好马送二位启程,如何!”

邓关与古都尔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好吧!”

次日二人就上路了,苏老爷果然送了两匹上等好马,还有好些金银珠宝。邓关就将在游龙帮得来的十万两银票存在苏府的钱庄内,又兑换了一些散碎银子。

“老弟,朵朵对你很重要吗?”古都尔见邓关闷不作声,问道。

“你兴许没有孩子,这是我的一切,他好,我就好。他活着,我就活着。他笑,我就开心。他哭,我就难过。”

“他如今身在皇宫,过的怎么都比在你身边要好,你真的要让他过你这样颠沛流离的生活吗?”

“我是有家的,我有父母、有老婆、有孩子、有房子、有田地、有牛羊,就算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买一个包子,分他半个,我买碗面条,分他半碗,这是我的责任。”

“皇帝找了这么多年,应当不会亏了他。”

“我才是他亲爹,皇帝再好又能有我这么亲近吗!你要明白,我儿子现在是冒充小皇子,伴君如伴虎啊!”

“天下有那么多人生了小孩就扔了、送了、卖了,当然,也还有你这等铁心要做个好父亲的。”

“扔孩子,是要遭报应的!天下之事就没有哪件大事能比一个小孩哇哇降生更令人震撼肺腑,也没哪件事能比一个小孩的失去更令人痛心疾首。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对大人一样,对小孩也一样啊!”

“母后,那小野种进不到两个月,已使儿臣如芒刺在背,儿臣担心啦!”太子见朵朵如此讨皇帝欢心,哪能不急的。

“你想干什么?”皇后盯着他。

“母后,儿臣是一天也不能等啦!”

“那一天他给公主医病,就躺在草棚内,本宫就知道,你一定想放一把火,儿啊!弑君夺位之事你可不能干呀!你既已知晓那小野种如此讨圣上欢心,你万事都得忍字当先,千万别给你父皇留下什么把柄。圣上春秋已高,你只要什么都不做,一切顺着你父皇,他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皇后苦口婆心。

“母后,您就不怕圣上随便找个借口将儿臣给废了呀?”

“你被册封储君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如今大战刚了,人心思静,圣上如何会废了你!就算圣上老糊涂了,难道满朝文武也跟着糊涂了吗?”

“留他在身边,早晚是个祸害呀!”

“此时他哪怕打个喷嚏,圣上都可能怀疑到你的头上来!就算圣上归天,皇帝也未必是你的,你要明白,你还有个六王叔,他是太祖一脉的,还有个八王叔,他与你父皇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你弑父夺位也好,杀兄保位也罢,他俩能饶了你吗?圣上能饶了你吗?你千万别以为坐上那把椅子就能君临天下,那不过是把椅子。”

“母后,难道儿臣就眼睁睁看着他一步一步挖走儿臣的根基吗?”

“你是储君,他皇子。你是兄,他是弟。将来你是皇帝,他是臣工,你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母后,十年前的事您真就一点也不害怕吗?”

“住口!十年前那是圣上下的旨,与本宫何干!你越怕失去,你就越会失去。从今而后,十年前的事休要在任何场合提起,否则,非但本宫帮不了你,圣上也饶不了你。”

“母后,您不会有别的什么想法吧!”

“你是本宫的亲生儿子,本宫还能害你不成!当然,你对他绝对不能放松警惕,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在咱们的视线之内,千万别让他增值自己的势力,但凡朝中大臣哪个与其有私交者,能贬则贬、能罢则罢,万不得已,干脆除去。”

“儿臣也是这么个意思!儿臣已经在小野种身边安插了好些眼线,这些人随时都能取其性命。”

“这种事千万别想!”

“儿臣不会让他如此轻易就死掉的!这个母后尽管放心。”

“既然你早做了如此严密的准备,为何又要说那些话来气本宫?”

“儿臣只是证实一下而已,母后勿恼。”

“你呀!连你母后都算计,今后就算当了皇帝也未免好过。”皇后叹了口气。

“启禀教主,柳教主飞鸽传书。”金杖将一封密函呈递给柴仇。

“终于有绝无的书信了!”柴仇非常开心。

“想必是埋剑山庄有了眉目,否则柳教主也不会在密函上写有‘教主亲启’。”金杖猜得还蛮准的。

“哼!这个独孤胜,争强好胜,吃了大亏。看来,埋剑山庄是指望不上了。”说罢,柴仇将书信气哼哼地递给金杖。

“这不怕死的,多半他在山庄呆傻了,与邓关、古都尔起正面冲突。”金杖有些吃惊。

“如今绝无正密切注视着邓关的一举一动,邓关与古都尔莫名其妙地跑到杭州,又星夜兼程赶赴中原。邓关如此着急,这想得通,古都尔又是为了什么呢?他难道投靠了邓关!”柴仇的想法将自己都吓了一跳。

“如果不将他二人分开,柳教主此番又是得鸡飞蛋打。”金杖有些担心。

“这个好办!待本尊修书一封。”但见柴仇飞速地写了几个字,递给金杖,吩咐道:“你们用的手段传给……!”柴仇在金杖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字。

“属下这就用金鹰传送。”金杖说完,即刻出去了。

金杖出去了,银轮又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教主,您找我!”

“嗯!你们都出去吧!”柴仇将所有下人丫环全都轰了出去,就剩下他与银轮二人。他也不与银轮答谢,就直勾勾地望着他。

银轮本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一看柴仇不声不响地看着自己,他心里就发毛。他想,莫不是东窗事发了吧!柴仇也真是绝了,非但坐着看,更是站着看,将银轮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全都瞧了个遍,又与银轮眼对眼、鼻子冲鼻子,仿佛要数清他有几根胡须似的。柴仇身上散发着一种少女所特有的幽兰般的香气,这味道以前是没有的,不过这些日子不知怎的突然就有了。对于银轮这样一个大老粗,如何把持得了。不一会儿,脸色苍白、大汗淋漓,如擂鼓、四肢发抖。“你身上的味不对!”柴仇突然开口了。

“教、教主,您、您这是干什么呀!属下就一大老粗,臭男人,还能有、有什么味儿呀!”银轮几乎被压抑得快哭了。

“本尊觉得你胆汁味更浓了,你那胆儿也更大了,看着本尊的眼睛。”

银轮哪敢看呀,扭着脸,“教主,您、您就饶了属下吧,有什么事找金杖护法商量,凡是属下干过的事,他都有份。”银轮哭丧着脸。

“你知道本尊在金杖护法嘴里得不到什么东西,你最是直爽,本尊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说吧,那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柴仇也不说是什么事,反正让他“猜!”

“教主,属下跟了您这么多年,可从未有过半点隐瞒,教主明查!”银轮就差点跪下了。

“你年纪大了,本尊理解,你是否与金杖护法押着邓大夫去过保州?”只是保州分坛传来的书信之中说起过他们三人去逛窑子的事,他也就有这么一问,并无别的半点意思,自然也不会将这事与大寿那天他收到了女服关联在一起。

“啊--!”银轮有如五雷轰顶,卟嗵一声就跪下了,“属下该死!那事的确是属下与金杖法王干的,教主恕罪!”他以为柴仇已经知晓此事。

柴仇就纳闷了,不就逛个窑子吗,我又没怪你,你这是唱的哪出呀!“起来!本尊理解。”

“教主,属下一片苦心,苍天可鉴啦!”银轮指着上边。

柴仇心说:这是什么意思!你们逛窑子,与我何干?“都怪本尊平日里对你们……!”他本意是要说“对你们漠不关心”。

“是属下太过放肆!属下知错!属下该死!”银轮也真是的,你到是听完再说呀!

“你与那个邓大夫挺合得来……”柴仇原本想转换个话题,免得这老小子跪个没完没了,结果才说了一半,又被打断了。

“教主,主意全都是他出的。”银轮月兑口而出,到头来终究将邓大夫给卖了。这一来,就算是傻子也听出这里边有名堂了。

“好啊!你竟然勾结外人气本尊!”柴仇这是拿话诈他。

“老金也有份!”他又将金杖法王给供了出来。

“别以为本尊什么都不知道!就看你说不说实话!哼!”柴仇又给他加点码。

这个倒霉的银轮就将那“特效药”的原委但凡他知道全都竹筒倒豆子--说了个一清二楚。柴仇听了是哭笑不得,今日还有如此大的收获。他是又紧张、又气愤。对邓大夫的医术他又不得不万分佩服,这真是神了,连这样的“药”都能开得出来。气愤的是,堂堂神火教两大护法联手外人干这事,总不能两大护法全都杀了吧!就连那个邓大夫,他一时半会儿也不知如何处理。

“哼!”柴仇板着脸,“本尊的病岂是一件女服就能医得好的,当晚,那东西就被本尊烧啦!”

“属下也是觉得匪夷所思,可当初又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属下是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毕竟您的寿辰就快到了,如果不早点医好您的病,寿宴之上您将如何面对教中弟兄,属下也是万般无奈啊!”银轮直抹眼泪。

柴仇看着偌大个老头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是心酸、又是感动,“此事就你我二人知晓,千万不要对金杖说起。”

“谢教主不杀之恩!属下还有个不情之请,望教主应承。”

“说吧!”

“教主,您打算如何处置邓大夫?”

“本尊自有教规处置。”

“教主,此事万万不能啊!药方是他开的,这不假,可这药却是咱们三人一同去找的,当初他是不想去的,全都是属下与金老逼着他这么干的,咱们三人发过誓,得同生共死啊!”

“你……!”柴仇深吸了口气,“好吧!一时半会儿他死不了,下去吧!”柴仇自然想取邓大夫性命,只是有二大护法在前边挡着,他也只能如此搪塞。他想取邓大夫性命,邓大夫还想着怎么将他打回原形呢!

“哈哈!经老朽这些日子的推拿按摩,柴仇这小子确定为女儿身无疑,老夫一生阅人无数,是男是女,本是手到擒来,此番却是费了些工夫。”邓大夫心情大畅,与诸葛雄喝点小酒,剥点花生米,吃得不亦乐乎。

“奴家与夫君也曾经怀疑过,一个大男人长得如此俊俏、小巧玲珑,这是相当少见的。”

“他这是练有一种魔功,改变了自己的内心,或许是内心被封在了体内的某处。”

“大师兄!这太可怕了!小弟只听说人练有葵花宝典能由男的变成女的,还从未听说过有功夫能将女的变成男的。”

“大师兄一说,小妹突然想起有一部武学奇书,听起来有点像是葵花宝典的姐妹篇,叫莲花宝典。”司马美娘说道。

“弟妹说的没错!此书成于汉朝,比葵花宝典早四百年,为吴名仕所著。”邓大夫轻轻喝了口酒。

“无名氏?”

“他姓吴,口天吴,名仕,有名之仕也。乃大汉成帝时的一个宫女,据说此书由狼羌族巫师口授,颇为匪夷所思,原以为它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八百年后又出现了。”

“大师兄可有破敌良策?”

“有是有,不过,老朽一人可不成。”

“不是还有咱们二人吗?”

“你们也不行!但凡练有莲花宝典功夫者,其体内将形成一个无形的气壳,此气壳硬如钢铁、又软若浮尘,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如果能将这个气壳击破,此法破矣!”

“听着挺玄的!”

“何止玄!简直玄之又玄!此事老朽也是第一次遇见过,虽然偶尔听先师提起,怎奈先师也不是武学行家,天知晓有没有用。”

“她发疯是不是与此有关?”

“没错!内力越强,反抗也越大,看来柴仇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岂不是天下无敌?”

“不尽然!他有他的张良计,咱有咱的过墙梯,能阻止他的法子只有一个,就是让他经常觉得自己是个女人。”

“这谁敢提呀!活腻了吧!”

“从今日起,只要是柴仇要的药,一律用最好的药,别忘了在里边添加凝香生肌散。”

“大师兄啊大师兄!你真够绝的。”诸葛雄佩服得五体投地。

邓关与古都尔才过了常州,古都尔突然提出要分开走。“这是为什么?”邓关有些模不着头脑。

“刚才老夫接到书信,得去舟山,没法跟你去京城了。”古都尔显得有些急躁。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我陪你走一趟么?”

“不啦!不是什么大事,有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飞鸽传书,老夫不得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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