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呆侠 第二八四节

作者 : 寒山士

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心说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嘛!这是七八天,不是一两个时辰,这怎么能忘了呢!知道他这样说必有不得已的苦衷,“行啦!回来就好!今天大年三十,朕祝你来年万事如意,赏赐随后送到!”这个时候来了,总不能让人家空着手回去。

“臣谢圣上眷顾!臣恭祝圣上心想事成!国泰民安!”

“小殿下,您都准备好了吗?圣上带着玲儿来啦!”小太监飞奔进来报信。

“我就知道他们会送回来的!”朵朵与玉儿、苏姑娘呆在暖阁之中,暖阁里的地板被掀起了几块,一个御林军挥着锄头在使劲挖着。很快他就拿着一个老鼠窝上来了,“殿下,您要的就是这个?”原来是一窝刚生出来没多久的老鼠仔,身上还一根毛都没有,软得跟棉球似的。

“只要一个!其它的再放回去!”朵朵抓了一只!

玉儿与苏姑娘躲得远远的,“你、你要这玩艺干什么?”她们觉得有些恐怖。

“皇儿,玲儿回来啦!现在可以拿出你的神药,给皇后医病了吧!”

“玲儿妹妹,这些日子可担心死我们了!”看着玲儿只是稍稍瘦了一点,三人抱在一起又是哭,又是笑。

“玲儿,把你药拿出来吧!”朵朵道。

“药!”她莫名其妙。朵朵忙将她拉到里边去了。

“皇后娘娘,这是一碗用灵丹妙药熬成的粥,请您无论如何也要服下!”朵朵将一碗白粥呈上前来。太子接过,尝了一口,苦咸苦咸的,咸得他眉头都皱成了一堆。

一听说是用灵丹妙药熬的,皇后再也顾不得这些,强压着翻腾的胃,咕嘟咕嘟,几口就喝了下去。“拿个盆子来!”朵朵吩咐道。

一个盆子递到皇后跟前,朵朵亲自端着,皇后还是如往常一样,东西刚下肚,顿时大吐起来,好不容易吐完了。朵朵飞快将老鼠仔埋入污秽之中,装模作样地端到烛光下看着。“啊!”他大叫一声,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啦?这跟以前一样嘛!”太子黑着脸。

“皇后娘娘,您肚子里的蜘蛛吐出来啦!您看,还在动呢!”朵朵将盆子端到皇后跟前。

皇后一瞧,果然,在污物里边有个东西还在一动一动的,“真的吐出来啦?”她狐疑地道。

“这还有假呀!你们也看看,还在动呢!”这一下所有人都看到有东西在动了,虽然谁都满月复狐疑,“这做不了假,真的吐出来了!”“恭喜娘娘,您真的吐出来了!”“真有个东西在动!”“这、这神啦!”

金星谷的伏羲堡内,经过两个月的烟熏火燎,九个琉璃瓶摆到了案台上,一字排开。邓大夫此时整个人都是黄啦叭叽的,连苍白的头发都是那种灰黄的颜色;诸葛雄显得黑糊糊的,连指甲都是黑的;司马美娘又分外的白,惨白惨白的,嘴唇都没一丝血色。看来三人为这个“否极泰来”方付出了高昂的代价。“金、木、水、火、土,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九种至毒之药,都成了,这里每一种都能让唐门痛不欲生,如今就差一味药引子,‘否极泰来’。”邓大夫弯着腰,仔细打量着每一味毒药。

“大师兄,我们何不将这九味毒药混合在一起,看会出现什么情况,兴许能找到灵感也不一定。”诸葛雄提议道。

“说的是!这非常危险,弟妹请回避!”

“你们都不怕,奴家还怕什么!”这是关键时刻,司马美娘自然想大开眼界。

“她也尽得先师真传!没什么好担心的。”

“嗯!师弟称药,老朽来配。”而后,诸葛雄拿着小秤,一样一样地称,邓大夫拿着个琉璃棒,在一个琉璃瓶内搅合着。九样药都混合了进去,原本是粉末的九种毒药混合后就变成了一种散着幽蓝磷光的浓浆,散发着一种奇特的香味,完全不像那九种毒药一般腥臭。

诸葛雄拿着琉璃瓶仔细打量着,“这东西只要加入药引子就成了起死回生的仙药,祖师之神,我等高山仰止啊!”

“否极泰来!这会是个什么药引子呢?”邓大夫一捋胡须,没想到这一绺长须竟然脆成了粉。

“大师兄,这药怎么处理?”

“先收着!”而后,司马美娘就将这瓶闪着蓝光的东西放到架子后边。

刚将这东西收藏好,外边一队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刀手冲出来,挟着邓大夫就走。“嗨!你、你们是要干什么?”诸葛雄挡在前边。

“哼!没你的事!”金杖法王赫然出现在门口,杀气腾腾。

“你们这是为何呀!解药还没炼成呢!”司马美娘道。

“没死的话,过几天再来炼!哼!”说罢,他押着邓大夫走了。

邓大夫被狠狠地扔到柴仇跟前,“哼!好大胆子,父子齐心,其利断金,你父子俩一个在外,一个在内,意图内外夹攻不成!”柴仇怒不可遏。

“这什么意思?又翻啦?”邓大夫模不着头脑,还以为疯症又犯了呢。

“住口!你真以为本教主又犯了不成!”柴仇怒不可遏。

“是死是活总得有个说法,你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老朽着实费解。”

“你是不是有个儿子?”柴仇问道。

“老朽悬壶济世大半辈子,老天爷给个儿子也不算什么恩赐吧!”

“是不是邓关?”

邓大夫吓了一跳,他们怎么知道这混小子的!他两手一摊,“这有问题吗?”

“问题可大啦!你儿子在外边干尽了坏事!”银轮法王道。

“他敢干坏事!哼!老朽定打断他狗腿!”邓大夫怒气冲冲。

“你是不是与你儿子商量好的,父子内外夹攻,欲致我圣教于万劫不复之地?”

“冤枉!要不是他俩将老朽弄到这儿来,老朽早就被皇帝剜眼处死了!虽然老朽不想来这儿,不过老朽还是得感谢他们。”他指着金杖与银轮。

“兴许是你故意让他们碰到的吧!”

“教主!可不能说瞎话呀!这是什么地方呀!外表看来金碧辉煌,其实就是个阎王殿,老朽早晚得去,又何必在人间受这等苦楚呢?”

“大胆!本教主亏待你不成?”

“说话得模着自己的良心,老朽凭本事吃饭,你见过天底有哪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受过老朽这等折磨?”

“怎么!你还想本教主感谢你不成?”记得这老头刚来的时候,他就与他这个地方大吵一架,看来今天免不了又得磨磨这嘴皮子。

“谢就免了!你也不能老是这么一惊一乍的,老朽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就算丧尽天良的强盗遇见大夫也是不为难的,何况你堂堂一圣教教主!”

“你说本教主是强盗?”

“老朽可没这么说,老朽从来没见过这等毫无原则的强盗,老朽在这儿医好你的病,又治好他的根,上上下下哪个有头疼脑热的不是老朽一手打理呀!你一文银子没给也拉倒,可你也不能总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呀!”

“嘿!”柴仇被他说得直挠后脑勺,居然无言以对。

“你说我儿子在外头干尽了坏事,他到底干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恼火呢?这皇帝都没管,怎么又碍着你啦?”

“你与他有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

“是他惹了你,还是你先惹了他?”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今天说出个子丑寅卯还则罢了,否则,老朽还真就不伺候啦!”说罢,他月兑下围裙,狠劲一摔,顿时涌起一阵浓浓的黄雾,闻者无不头晕目眩。

“你……”柴仇气得说不出话来,浑身抖个不停,他咬牙切齿,“你、你这老、老东西,你以为本教主不敢杀你吗!”

“切!老朽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个死吗!不劳你操心,老朽想去见阎王,谁也拦不住。”

“那你就去死吧!”柴仇再也忍不住了,挥掌就上。旁边金杖与银轮眼疾手快,死死劝住。

“教主,现在邓关没来,他还不能死啊!”

“教主息怒!他反正是个不知死活的老家伙,您要打了死了他,岂不帮了他大忙!”

“教主,这么久都过来了,何必急于一时!一切等拿到轩辕刀再说也不迟啊!”

“哼!”柴仇发了一阵飙后也冷静下来,虽然表面上还是怒不可遏,指着邓大夫破口大骂,“老不死的,要不是看在本教两大护教法王为你求情,本教主定将你剁碎了喂狗。”

“年轻人!似你这等毛躁如何成就大事!相比起来,你比我儿子差远喽!”邓大夫就想活活气死他。

“我说你这张臭嘴,能不能消停一会儿!”银轮抓着邓大夫的脖子就是一顿狠摇,要是在一年前,他早就一把捏死了这只“臭蚂蚁”。

“哎!咳咳咳!”邓大夫被捏得直咳嗽,“问你个事,我儿子真的要来?”

“是不是你儿子,你们相见了不就什么都明白了,不过看起来你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一直在行侠仗义?”

“你这宝贝儿子自打去年以来,给我圣教造成了严重损失,教主要买个姑姑,你儿子横插一杠;劫走了铁丐和百花老和尚;削去了胡不成的命根子;使得黑白无常中了一时难以痊愈的诛仙散;夺走了少林寺,你说你儿子该不该死?”银轮什么话都出来了,这不明摆着打柴仇的脸吗?

“这些都是我儿子干的?”邓大夫听天书一般。

“要不是你儿子,教主能冲你发这么大的火吗?”

“冤枉!我儿子今年才二十七岁,就算他打娘胎里开始学本事,也不可能把你们这么多人弄得如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说我儿子搅和你家教主买姑娘,你看老朽像个有钱的主么,如果能跟你们较量卖姑娘,老朽又怎能出现在这个鬼地方。铁丐是老朽的结拜兄弟,也就是犬子的太伯,礼义人伦应当如此,怪不得他。至于说他削了胡不成的命根一事,老朽亲自主脉,他的命根分明是被挤伤的,又何来削字。还说什么诛仙散,听着就非常利害,我儿子从未使毒害人。至于说少林寺,这又不是我儿子的,也不是你们的,怎么能说夺呢?难道他生在大宋的地盘上,就说他要与当今皇帝争天下不成?”邓大夫“逐条批驳”,批得其“体无完肤”。

“给我拉出去!绑到旗杆上示众,冻死这个老不死的!”柴仇捂着耳朵狂吼,咬牙切齿,“我就不信你儿子不来救你!”

“不可!”令柴仇数月魂牵梦萦的柳绝无终于出现了。

“绝无,你终于回来了!本教主无时无刻不担惊受怕呀!”见到她,柴仇脸色和悦了不少。

“奴家谢教主挂念!奴家以为将他绑旗杆上示众绝非上策,这几个月以来,奴家与邓关朝夕相处,觉得他是一个非常难以对付的人,其行事之诡异,令人匪夷所思,如果将他绑到旗杆上,恐怕要不了几个时辰,非但人没了,怕是旗杆也要丢掉。”

“他竟有如此厉害?”

“属下自打宿州开始就一直跟踪,毫无下手机会。”黑白无常禀道。

“绝无,你说应该如何处置?”

“只有将他关押在地牢之中,邓关方无可趁之机。”

“也好,此事就交由你去办!眼看着要过年了,可别让他大年三十坏了兴头。”

“奴家谨遵教主法旨!”

“姑娘,你真的与邓关朝夕相处?”邓大夫问道。

“这与你有关系吗?”

“没有!只是以犬子的禀性,姑娘又有如此花容月貌,尚能完整归来,老朽颇感疑惑,才有此一问。”

“你什么意思?”

“老朽的意思姑娘明白!”这话是说给柴仇听的,果然他的脸色猛然一沉。

“哼!我恨不得杀了他!”她说这话的时候显得非常勉强。

“这就对喽!”邓大夫阴阴地笑了。

正在这个时候,星目法王前来禀报,“有辽国南院大王派来使者,献上汗血宝马一匹,良马五十匹。”

柴仇气不打一处来,“如此小家子气,哪有只送一匹宝马的!”看邓大夫正笑呵呵地,“把这老东西押入地牢,严加看管!”

在回伏羲堡的路上,柳绝无走在前边,邓大夫被两个黑衣刀手押着走在后边。他左右瞅瞅,“哎!你们两个也真是的,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还穿着黑衣服,看着多不吉利,来年定有血光之灾。”

“住口!再啰嗦老子就砍了你!”黑衣人骂道。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忠言迹耳啊!”“还有姑娘你!明明没见着我儿子,还说与他朝夕相处,这怎么可能呢!有儿子的地方就一定有孙子,你见过老朽孙儿没有?”

“没见过!”柳绝无怒气冲冲。

“我就知道嘛!你一定让别人给骗了,反正老朽是出不去了,也不怕你千刀万剐,别看柴仇这小子凶神恶煞的,其实心里虚得很,他根本就是个姑娘身,只因练就了一种邪门功夫才变成这样的,你要嫁给他,还真不如嫁给邓关算了。”

“就凭刚才这些话,本姑娘把你零刀碎剐,一点也不冤枉,你还真像你儿子,嘴巴臭得紧。”

“这么说你曾经近距离闻过!”

“何需近距离,百丈远都能闻得到。”

“过誉喽,你若能嫁给邓关,老朽就你公公,这可不是孝顺之道。”

“反正我是不敢相信你儿子任何一句话,你能告诉我邓关到底有多大本事吗?说出来兴许会好过点。”

“你看上他啦?”一看她那滋滋冒火的眼神,邓大夫立马改口,“虽说你们曾经朝夕相处,老朽与他也有数十年的父子之情,至于他有多大本事,老朽也与姑娘一样,去年六月出门以前他还是个赶山打猎的泥腿子。”

“为什么一年半以来他就变得如此难缠呢?”

“兴许是你们教有方吧!”

“把他关到天字号去!”她冷冷道。

“是上房吗?”邓大夫弱弱地问了一句。

柳绝无回到自己的住处,柳老头每日说书,日子过得也不算艰难,每日他都要到佛祖面前上香磕头,就为了保佑柳绝无平安归来。她回来也就刚好看到这一幕,他跪在佛像跟前,双手合十,虔诚叩拜,嘴里念念有辞,“佛祖一定要保佑姑娘永远平平安安,快快乐乐!阿弥陀佛!”

“你要菩萨保佑的姑娘是你什么人?”她问道。

一听这声音,柳老头猛地转过身来,喜不自禁,说话也不利索,“姑娘,你回来啦!让姑娘见笑,老朽这是在为失踪多年的小女祈祷。”

“你女儿失踪啦?”她小声地问道。

“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小女还是个五岁孩子,记得那是端午节的十天后,有一队马队从东而来,欲在老朽家讨碗水喝,没想到这些丧尽天良的混账东西将小女拉上马背就走了,我那苦命的闺女啊!老朽从此日日拜佛,望老天怜见,还有父女重逢之日。”老头涕泪横陈,悲泣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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