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夸你吗!改天朕给你写个条,你就挂到大堂之上,供起来吧!哼!”皇帝气呼呼地。
“也好!”邓大夫一点也不觉得难堪!
“朕的皇儿怎么会落到你手上呢?”皇帝有些疑惑。
“这还得问老朽那个不成气的儿子,谁知道他哪筋搭错了!”邓大夫咒骂着。
“不管怎么样,朕都得感谢你父子,说吧,要什么?”
“您是得好好感谢邓关这个混账小子,他可什么都豁出去了!”邓大夫一语双关。
皇帝当然不知道个中缘由,“他没在,先说你的要求!还想不想干太医?”
“别——!”邓大夫如被蛇咬一般,“老朽就在大相国寺对门开家小小的药铺过一辈子算了!”
“朕资助你!”
“老朽身无分文!您就算不资助,老朽也得找您借个几百两,到时候咱哥俩多多走动走动啊!嘿嘿!”邓大夫拍了拍皇帝的肩膀,旁边的太监呶嘴挤眼直摆手。
皇帝将他的手推了下去,“好啦!朕还有些事,朕的皇儿就暂时托付与你啦!”
“这事您尽管放心,十来年都是这么过来的,还怕这几天不成!”看着皇帝走到门口了,“哎!封王的事别忘了哈!”皇帝并没答话,只是伸出两个指头摇了摇。
退朝后,太子都不知是怎么回到东宫的,反正脑袋里嗡嗡乱叫,眼前金星乱冒,四肢无力,还不停地抽搐。太医给他熬了安神补脑汤,连灌他三大碗,这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次日清晨,他终于醒了过来,扭头望去,只见卫申图跪在榻前,大半张脸都被白布包着,两个眼珠子泪水汪汪,“臣该死!臣思虑不周,您杀了臣吧!”他将所有过错全安到自己头上,当然比太子赖他身上要强万倍。
“起来~~!”太子仿佛大病一场,说话都是病殃殃的,“母后,儿臣这是怎么啦!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呀~~!”
“你就这么躺着!躺着等你父皇削去你的太子之位吧!”皇后怒气冲冲地骂道,都说天下父母心!也真苦了她了,在这儿陪了一个通宵。
“儿臣冤呐!”太子不禁呜呜哭泣起来。
“没用的东西!废物!饭桶!这么多人被一个小孩算计,你还有脸在这儿喊丧!”皇后咒骂着。
“这小畜牧就是假的,儿臣亲眼看到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王八蛋!父皇怎么就不信呢?哎哟嗬嗬!”太子痛不欲生。
“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你为何不告诉本宫?”皇后斥责道。
“母后!儿臣哪知这里边就有一个是小野种啊!到如今,一切都晚啦!”
“另一个孩子呢?”
“儿臣怎么可能知道那个小王八蛋躲在什么地方!”
“难道天底下就没人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除了邓关,兴许八王妃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下落呢?”
“哎哟喂!八王妃以前就是邓关的红颜知己!”
“那你还躺在这儿干嘛!还不快去八王府上探望?”
“儿臣、儿臣真的起不来啊!”太子只是脑袋微微抬起,又无力地躺下了。
“怎么啦!”皇后吓了一跳!“皇儿,你可别吓娘啊!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快传太医!”
太医刚走到半路上,又被追了回去。“太医,太子这是怎么啦?”皇后急得不得了。
太医皱着眉头,摇头晃脑地叹了口气,“回娘娘的话!太子殿下这个症状非常特别,年纪轻轻就瘫痪,这是极为罕见的。”
“什么!”皇后顿如五雷轰顶,“你、你说太子瘫痪,呃——!”太子没治好,皇后又昏了过去。
皇帝一大早就去了明月清风轩,这个时候刚好赶回书房去。太监就急急忙忙跑来禀报,“圣上,太子殿下全身瘫痪!”
皇帝一听,勃然大怒:“混账!朕还没拿他怎么着呢,他就给朕装病!朕这么大年纪都没瘫痪,他有什么资格瘫在那里!”
“圣上息怒!此事千真万确,太医院的太医都去了!”
“真瘫痪啦?”皇帝还不信。
“奴才有几个脑袋敢跟你开玩笑啊!”
“看看去!”
东宫一片混乱,哭声吵声叫嚷声,声声入耳!大事小事家里事,事事烦心!“圣上来了,参见圣上!”所有人都跪下请安!
“起来!”皇帝怒气冲冲走到床头,“你也起来!”指着太子。
太子大汗淋漓,眼角抽搐着,嘴也歪向一边,话也不利索了,“父、父王,儿臣、臣、臣,起不来、来了,恕、恕罪!”
皇帝一巴掌就扫了过去,啪的一声响,打在太子脸上,顿时现一个通红的指印,皇帝看太子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你真瘫痪啦?要不要朕家法侍候!”
“圣上,您这是干什么呀!皇帝真的不能动啦!”皇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哀求着。
皇帝怒气冲冲地望着太子那傻样,咬牙切齿而又无可奈何,“院长,你说说看,这病是真是假?”
“启奏圣上,太子殿下的确是暂时性的全身瘫痪!”老院长恭恭敬敬地说。
皇帝也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下,顿时头昏目眩,一个踉跄,瘫坐在榻上,“那边那个还没醒,这里又躺一个,老天呀!朕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呀!”皇帝仰天长叹。
“圣上保重龙体呀!太子殿下这是暂时性的全身瘫痪,殿下还年轻,会好起来的!”院长劝道。
“你说一个全身瘫痪的人会站起来!你以为朕能等到那一天吗?”
院长跪了下去,扶着皇帝的右手,“圣上,说不定太子殿下明天就站起来了呢!”
皇帝抹了一把老泪,颤微微地站起来,拍拍院长的手,“朕相信你!这事朕就托付给你了,尽量让他过得舒服点!”
“圣上!你不能放弃呀!圣上——!”皇后拉着皇帝的衣襟啕啕大哭!
“哼!你以为是朕要放弃他吗!是他放弃了朕!朕都这把年纪了,还能过几天,他什么都跟朕争!”
“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皇后万念俱灰。
“圣上!娘娘!龙体要紧啊!太子殿下一定会好起来的!”院长也只能哭求。
“你们以前有没有遇到过这等病症?医好的可能有多大?”皇帝颓丧地问道。
“臣自学医以来,似殿下这等年纪轻轻的就全身瘫痪者这是头一回。要是老年人,一般是脑部血管出了问题,至于殿下这种情况,臣还要仔细斟酌斟酌!”
“他真的就只能这么躺着了吗?”皇帝当然不想自己的皇子落到这个下场。
“臣斗胆!何不让师叔前来一试?”院长道。
“你师叔!谁?”
“就是邓太医啊!”
“不行!”皇后断然否决!
“娘娘!太子殿子要紧啊!”
“太子身系天下安危,邓太医虽然医术高明,素来与太子有隙,如果交到他手上,万一公报私仇,太子岂不危险!”
“这事老臣的确不敢担保!老臣无能,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宣他来!”皇帝下了决心。
“圣上!万一他起歹心,太子岂不是砧上鱼肉!”皇后力拒。
“他现在与砧上鱼肉还有区别吗!让邓太医来医治也是朕在考验他!也让太子明白,别有事没事老盯着明月清风轩,哼!”
邓大夫还真来了,拿着一大把长长短短的银针,寒光闪闪。“参见圣上!”
皇帝背着手,背对着他,“平身!医好了太子,朕重重有赏!”再无二话,现在他心里头甚至有点怕他。
“这还真像两兄弟,一个容易晕,一个容易瘫!”邓大夫摇摇着,完全没顾忌皇后那杀人的眼神。
“老朽见过师叔!”院长恭恭敬敬一揖首。
邓大夫吓了一跳,“你、谁是你师叔?”
“师叔在上,受徒儿一拜!”说着就要跪下去。
“嗨!起来!你年纪比老朽都大,到成了徒儿!说说看!”
“回师叔的话,家师乃杨度,与师叔同出一门啊!”老院长激动得眼泪都下来了。
“你是杨度的徒弟!先师到是提起过他的确有个大弟子叫杨度,后来被赶出了师门,先师为此事曾经大病一场!”
“先师杨度为此事日夜悲泣,不到半年,郁郁而终!”
“行了!要看就赶紧看,日子还长着呢,搞得生离死别一般!”皇帝骂道。
“臣该死!”
“院长,这病——!”他心说就这玩艺儿你也医不好吗?随便搬动搬动就可以了。
“请师叔妙手降魔!”原来他是给邓大夫找个教训太子的机会,也好与他见上一面。
邓大夫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开始给太子号脉,“太子脉相平稳!不急不徐!”
“既然脉相没问题,为什么全身瘫痪呢?”皇后问道。
“启禀娘娘,这正是结症所在!”院长答道。
“肾经紊乱,导致手足三阴、三阳经脉阻滞,尤其足太阳膀胱经受损严重!”
皇后一听这话,啕啕大哭起来!
“就没有救了吗?”皇帝也心灰意冷。
“圣上!娘娘!您可千万别着急啊!既然师叔已经找到病灶,自然有医治之法!”
“哎!别乱说!老朽只能治标,无法治本!太子的病是长年累月的喝酒吃肉不吃蔬菜,常常通宵达旦不按时休息,脑筋过度使用又乱发脾气,房事过于频繁而不知节制所至!”这无疑是光明正大地揭太子的短。皇后脸色异常难看。
“只要能治就好办!至于怎么引起的,用不着说得如此清楚明了吧!”皇帝脸面也挂不住。
“圣上不乐意听,就当老朽什么都没说罢了!只是将来会出现什么情况,老朽就不吓唬人了!”
“不说也已经说了!就请你妙手回春,开药方吧!”皇帝道。
“老朽老眼昏花,前些日子又挨了顿饱打,手一直在抖,这扎针之事就有劳院长大人了。”
“这——!徒儿微末之技岂敢在师叔面前放肆!”
“老朽往哪儿指,你就往哪儿下!错不了的!”
“好吧!徒儿也好学几招!”
而后邓大夫手到之处,院长就扎一根银针,扎得太子从头到脚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银针,如刺猬一般,反正那么一大把银针一根都没浪费,全用上了。扎完了正面扎背面,害得院长大人满头大汗、脸色煞白,抖个不停!至于太子是什么感觉?反正他喊也喊不出,叫也叫不应,就是一砣死肉!两个老头将太子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个时辰,估计太子连死的心都有了。邓大夫将所有的银针都抽了出来,“没事啦!不出一个时辰,太子定能起床!”
“有这么神奇?”皇帝可不信了。此时太子的一只手已经高高抬了起来,喉咙里咕咕作响,头一偏,哇!好大一滩冒着绿色泡沫的浓汁喷涌而出,散发出一种空前绝后的恶臭。
“圣上,这就是太子体内的热毒!三十天内尽量悠着点!不该吃的别吃,不该干的事别干!”邓大夫这话说得软中带硬。
皇帝捏着鼻子,“赏——!”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太子就瘫痪了短短几个时辰,顿时闹得满朝风雨。八王爷府上就来了好几位大臣,每个人都拿着大包小盒的,礼数周全,说是来探望王妃,让八王爷都找不着由头往外轰。他们看王妃是假,探虚实是真。王爷在客厅接待了诸位大臣,香茶献上。“本王多谢几位大人眷顾!改日定当登门道谢!”王爷一拱手。
“王爷!下官来看探望王妃不假,还有一事不吐不快,您是怎么看待太子殿下突然瘫痪这件事的?”有大臣单刀直入。
“王爷千岁,恕下官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子殿下如此年轻就得这杀人的恶疾,万一哪天坐在龙椅上,突然之间眼歪嘴斜一抽搐,头重脚轻栽了下来,这可如何是好?”有的说得挺圆滑。
“太子殿下是个什么德性,你我都心里有数。小殿下虽然年纪不大,却冰雪聪明,仁爱有加,未尝就不能成为将来的皇帝!”有人干脆就把这事挑明了,反正在八王府上说这事不犯王法。
“列位大人是想要圣上废太子?”王爷终于明白了他们的来意。
“王爷千岁!现在我朝多了个选择,缘何不择优而取呢?”
“太子身系天下安危,无过而废万一导致天下动荡,绝非百姓之福!”王爷不赞成这个主意。
“王爷!下官也知晓这事唐突不得,可您也看见了,如果太子登基做了皇帝,非但小殿下有顷刻之危,只怕打王鞭也保不住您啊!”
“他为了得到小殿下的证词,他把小殿下都打成什么模样啦!下官感同身受,您未必不难过吗?”
“诸位大人,今日在这儿说的话,出大人之口,入本王之耳,切莫外传!圣上心里有数,太子不动,他是不会动的!酒宴已摆下,请诸位大人入席吧!”
“王爷千岁!下官今天来这儿不是讨酒喝的,您好歹给个话呀!”
“本王给的话就是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那你一个慢慢喝吧!下官告辞!”有个大臣甩袖就走。
“下官看透你了!失望!”另一个更过分,居然直指他鼻子!
“哼!大相国寺对门新开了家天下第一菜馆,下官请客,咱们几个喝一顿!让他一人喝闷酒去!”好家伙,这几个老东西都跟他翻脸了。
“嘿!你们——!”八王爷指着他们,气得堵住了。
“哦!几位大人就要走呀!本王妃备好了上等酒菜,打算亲自陪几位喝一杯,不吃岂不可惜!”关键时刻晴儿救场来了,她笑眯眯的,显得非常和气。
“告辞!这酒不喝也罢!”这几位也是犟脾气,居然对王妃也是这口气。
“大胆!”晴儿一拍桌子,将这几位大臣吓了一跳。转眼间她又笑嘻嘻的,不过这话的内容却是**的,“别以为你们拿了些礼品来就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今日这顿酒不喝也得喝,喝也得喝,吃不了就兜着走!看什么看,还不快快进去!母老虎不发威,你还真以为怀了孕就不敢发脾气!哼!”
“哎呀!这王妃怎么就这脾气呀!”有大臣直嘀咕。
“我怎么听着有种宝剑出鞘的声音!”
“哎哟喂!快进去啦!下官听说王妃从前干的是刀头舌忝血的买卖,杀人如麻,心狠手黑,我可不想犯她手里!”有的大臣腿肚子直抽筋。无奈之下,这几位垂头丧气的大臣被逼着陪王爷喝酒去了。
“啊!你终于醒啦!”司马美娘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天气开始暖和,再不醒来就要长蛆了!”邓关枕着手,打着哈欠。
“兄弟!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诸葛雄激动得差点掉泪。
“应该没多久吧!顶多也就二十来个时辰,我只做了一个梦!”
“小兄弟啊!你是睡糊涂了吧!今天三月十二,你足足睡了一百天呐!”司马美娘伸出一个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