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热心的工会干部上前询问,结果孟老人耳朵好使,说话却不行,一口当地土话说出来,几个工会干部完全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在本地长大的赵蓉笑着解释道:“孟女乃女乃说她准备去玄空观上香,这是她每天会做的事情呢。”
“这山里居然还有道观?”有人惊讶的不得了。
“当然有了,而且还是上百年历史的老道观呢。城里的宗教建筑在风起云涌的运动里损毁严重,我们乡的古观保存良好,在省内也是少有的。”
“哈哈,百年古观?里面不会有武林高手吧?”
赵蓉笑眯眯点点头:“当然有的。”
大家好奇的不得了,有人看了看手表,他们早晨从县城过来的,现在也才九点半而已:“时间还早嘛,不如你带我们去道观看看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儿!”
齐琪和刘蓓蓓好一番推辞,说是道观不是旅游景点,这么贸贸然跑去不对外公开的道观恐怕不太方便。可游客们一听这话更是打了鸡血般的兴奋:不是对外的景点?这么说这道观还有点真材实料了!不去看看岂不是太可惜了?!
没办法,齐琪和刘蓓蓓等人只好带着游客们继续向前游玩,又走了一个小时才到达玄空观附近,这群游客此时才看到正在清水村村口跟人聊天的孟爱莲老人,惊讶的发现,他们这些壮年或青年人,居然没有一个九十周岁的老人走的快,而且看老人这个样子,好像还不是特别劳累的样子。
跟着孟爱莲老人一起望道观走,大家发现这老太太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赵蓉负责翻译,老太太慢悠悠和游客们交流着,说到过去的历史,还真有许多书本上没有记载的东西。
说着说着大家就走到了道观门前,看着道馆门口道法的对联有人念道:“乾坤行风踏云布八面雨露,俯仰天地秉正持剑斩四方妖邪。这道观行啊,口气挺大呢,好像里面住着活神仙似的。”
孟爱莲老人没理会这些城里崽子的话,这个念对联的人肥头大耳眼露贪光,活了近一百年的老人看在眼里了然于心,她笑着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道观里的天师们是不是活神仙不知道,但起码是真正问心无愧的人。”
游客中有不少人略带惊惧的表情,坐在不远处的一个中年道人三角眼露出一丝精光,然后缓缓闭上眼睛在草庐间打坐,再也一动不动。
孟爱莲老人整了整衣襟,在道观门口左侧的香案上抽了三支香,凑着香案上的长明蜡烛点燃了,用手扇灭火焰,正襟肃容缓步入殿,然后跪倒在三清塑像面前磕了三个头,将香插在满是沙土的香炉之中,这才慢慢吞吞的站起来,向游客们告别一声便缓步离去。
见老人颇为虔诚,几个在道观大殿上参观的人好奇的看了看神像周围,彩绘泥塑的神像谈不上华丽,好在面目慈祥一尘不染,大殿上只有几个草团和一条香案,没有日常宗教建筑里随处可见的功德箱、捐献箱,连在边上防贼一样看着游客的僧人或道士都没有。
听了游客们的好奇询问,齐琪耐心的再次解释:这个小道观并非开放性宗教建筑,也没有收取信徒缴款或者财物的习惯,如果有人想上香,在门口的桌子上自己取了香祭拜即可。
临末了,齐琪还开玩笑说这个道观的神仙跟耶稣一样,不敢说有求必应,但最重要的是给人救赎和安心的机会。
说到救赎,倒有几个人拿了香在拜神,只是用来跪拜的草团不多,大家只能轮着来。有游客带着质询的语气问齐琪,既然道观里的人不收香火钱,那他们靠什么生活啊?
好奇的游客们被带到后院,只见小院里有各种生活的东西:水缸、柴火堆、晒干菜的架子,还有一个穿着道袍长发披肩的小巧女子在给两个村民看病,她手指搭着对方的脉门眉头微皱,一副非常专注的样子。
赵蓉伤感的说:“道观里只有两名道士,不过都是俗家弟子,有道籍的定虚师父前几年已经仙逝了。这位是定虚师父的记名弟子静媛,她平时帮着村民治病,能够赚取一些生活费。”
游客们好奇的看着静媛把完脉开始为那个中年村民抓药,从中药房里抓住来的各种药材分几个纸包装好,然后这个小道姑拿着一支细毛笔在纸上写下药的用法和注意事项递给那个村民,而村民则掏出钱递给那个秀气的小道姑。
才特么三块钱硬币……游客们很无语:这跟城市里看个感冒都要几百上千的真是没法比了。
这个小道姑身材小巧玲珑,容貌看起来像是初三女生似的,可有眼尖并且的游客发现,这个小道姑弯腰写毛笔字的时候,两个非常庞大的胸脯不自知的放在小桌上,形成一个惊人的曲线,这是型还是e型?真特么太庞大了吧?
似乎感觉到别人猥琐的目光,眼神清澈的静媛抬头看着游客好奇的问:“你们是哪里来的客人,是要治病嘛?”
“要治要治!”几个的游客异口同声的说道。
“呵呵,那请稍等,我给这位大叔开完药就给你们看病。”静媛甜甜的笑道:“你们好像一看就是城里来的人,好气派呢。”
得到称赞的游客心头大喜,一个个挺胸叠肚好生开心。他们游目四顾,发现院子里有个房间敞开着,里面放了堆积如山的书籍,一个充满书卷气息的女子坐在书桌前埋头苦读,她的头发有点散乱,在后脑草草盘了个发髻,用一只竹筷子叉着,许多凌乱的发丝垂落在雪白的颈项上,看起来颇具美感。
这个鹅蛋脸的女子看起来有二十七八岁了,丰润的身材把一件连衣裙撑得凹凸有致,她一边读书一边记录,是不是掏出个最新型的小型数位相机咔嚓一声拍个照。几个的游客属于花丛老手,看着这个女人觉得有些异样,但又说不上来,就好奇的故意在门口大声咳嗽几声。
正在看书的女子好奇的站起来,用生硬的汉语问道:“请问您们有森么斯情吗?”
我草,居然不是中国人?几个游客立刻有了为国争光的念头,心想但愿这女的是倭国人,这样咱就更有性趣了。可惜询问之下,这个女人是南高丽国的,这个国家的美女就像是流水线上出产的一样,哗哗哗,出厂后一个个有着惊人的雷同,不过好说歹说,也能算是盛产美女的国度了。
想不到在这个小山村里还能领略异国风情?对静媛抱着好奇心的游客立刻分了一半在书房,一个个煞有介事的看着书籍的目录,便很快发现了自己的无知——这特么什么书啊,怎么全是繁体字的线装书啊?!特娘的真心看不懂呢!
本来还端着点干部架子的男人们都泄了气,这娘们,学问恐怕够高的,最丢脸的是人家还是外国人!原本想显摆一下自己身份的干部们变成了说无聊笑话的猥琐分子,专门弄些一语双关的下流话来挑动对方,可惜焦喜善对这些话完全不解,只是好奇的听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跟自己说话。
这边几个工会干部搭讪焦喜善,另一边叫做杨林的工会干部煞有介事的接受了静媛的问询,他大大咧咧告诉小道姑自己食欲不振、精神萎靡,经常打瞌睡,静媛皱着眉把脉之后轻声道:“这位先生,您气血两亏、精与神离,须得好好节制保重身体了。”
杨林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这个危言耸听的小道姑,从她说的字面上理解,似乎好像很严重的样子。杨林正抓耳挠腮想要问个明白,静媛轻声道:“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贫道本领浅薄,看不穿先生在气与财上如何,只是看着先生气色晦暗,眼白泛黄,似乎有终日沉迷酒色之嫌,还望先生多多保重身体才好。”
杨林脸色阴晴不定,人家说了这么多,其实也就四个字:酒色过度。这位杨林在这些工会干部里是一岗双责的实权领导,主管财务的主任兼着工会干部,整日里往来应酬,忙的不亦乐乎。喝酒完了,自然又免不了去各个店里沾花惹草,这些年下来,杨林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家里的黄脸婆也越来越多怨气,估计在弄下去,自己身体‘不行’的谣言就要传开了。
“这位……”杨林衡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容貌像小丫头、身材像小美妇的生物,决定还是直接称呼对方为医生吧,“这位大夫,我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重振雄风吗?”
似乎被杨林如此直接的话给镇住了,气场全消的静媛对小院里一个正在分拣药材的黑瘦女孩说:“二丫,你去拿两盒六阳回春丸过来。”
杨林心头一喜,心想这下好了,听这药名就是神级秘方啊!估计这药丸一定装在精美的檀木盒子里,一粒药就值得几百块。
药拿上来了,杨林不禁大失所望,普通的牛皮纸盒子,看起来还是自家裱糊的。盒子里面垫着棉花,红色的药丸看起来外面有蜡封,一盒九粒,接近拇指大小的药丸看起来那叫一个恐怖,这要是吃起来不得把人活活给噎死?